7、春日满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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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能令张世杰卯足全力的，就只剩下工作了。
年后又会是一个新的挑战，任职书已发出，祝贺的声音后是人们看戏的心态。张世杰早已习惯了这样硝烟弥漫的战场，残忍到连女人尚且不能姑息。更何况像他这样，艰辛上位的渺小土龟，又有谁会在乎他的死活。
李韬总说张世杰很特别，张世杰自然明白他含沙射影些什么。不是不想走捷径，可与安逸稳定相比，他更希望自己能脱离那个圈子。打小按部就班听从惯了，他真正想要的，不过就是个自由。
Fiona发送来新任总经理的详细资料，通篇都是傲人业绩，资深财会类职业经理人。张世杰不免在心底一阵冷笑，才进公司不到一年光景，就能一跃入“龙门”。纵观中国区市场，公司早已跃升为领头羊的霸主地位。而铺天盖地宣传的新产品，如若不出意外，势必将成为新一轮引领行业的明星产品。那么今年又将是个辉煌年，铺陈好的网，都不需打点，只要坐等丰收，这“龙门”的台阶未免过低了点。难为Lucas大张旗鼓的弄了个虚位给自己，不过是为了稳住军心，利用好他这颗棋罢了。
搬至顶楼办公区，从张世杰舒适靠椅的45度角斜望去，窗外虽是灰蒙蒙的阴天，却清晰可见林耸的顶级写字楼群。这里是强手如云的金融区，战场的核心，随时都可能卷铺盖走人，也随时有可能坐享更豪华的办公室。命由天定，事在人为，可惜张世杰从不信命，他只信自己。
“帮我发个邮件给所有总监，下午3点，开个全体会。对了，各办事处销售经理也参加。”张世杰按下内线给助理Amma。
如今Amma跃升为副总特助，张世杰为她争取到将近40%的工资涨幅。Amma自是力挺这位又帅又体贴下属的好老板，声音里满是热情和干劲，“张总，会议议题呢？”
“议题……”张世杰眼里精光一闪，目前的形式，看来是要不遗余力的笼络人心。
与张世杰如火如荼的紧张工作相比，莫夕玥倒是清闲下来。其实工作很满，要做新一年的市场预算，可就是懒得动。去茶水间倒咖啡，顺便取了块牛油蛋糕。公司有下午茶福利，莫夕玥最爱这牛油蛋糕了，小小的入口即化，而今天连这大爱的牛油蛋糕也激不起她的半分兴趣。
从窗口向下俯视，一片春色盎然的绿地，尤记得张世杰家对面湖心花园的景致，也是如此良辰美景。想到此，莫夕玥不免绯红扑面，古人吟，“一生惆怅情多少，月不长圆，春色易为老。”
“发什么呆呢？”
莫夕玥回神，见是上司捧着个大口杯，正冲她微笑。忙调整好情绪，“没……眼睛有点累了，看看外面的花草。”
“恩！”上司按下咖啡机的大杯量，只加了袋糖，“我在想，今年你也要参与到展会策划了，包括参加什么会，主推什么产品，动用公司什么资源，都需要你全权操控。去年的工作，我很满意，今年还要再接再厉！”
“是！”莫夕玥打起十二分精神。
目送上司离开，莫夕玥又进入她最佳游离状态，春日明媚，最宜发呆。
回到位置，前台发信息给她，“中午吃什么？一茶一坐？”
她们这里是高档写字楼区，连带着什么都贵，幸好公司饭贴还算大方。有次莫夕玥跟上司吃了趟日式套餐，人均八十，不免咂舌。
“腻了！”莫夕玥回了个苦瓜脸。
“和财务部拼渝信？”
“好，你找谁顶替？”
“老哈利。”
莫夕玥敲了个大笑脸。
见离吃饭时间还早，莫夕玥打开内网BBS，随意点开一条招聘信息，不免躁动，市场分析员，工作地点北京。盯着屏幕愣了几秒，莫夕玥做了人生最冲动的一个决定，敲开上司办公室的大门……
这样无畏的选择，莫夕玥难掩兴奋，甚至轻哼起了小曲。连歌名都不知道，反反复复只有一句，“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忘不了的都是好，却不知好在哪里，莫夕玥捂嘴偷笑。上司的话还记忆犹新，“我会和人事经理商量下，你也回去问问家人。毕竟是到北京工作，而且派出去了，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再调你回来。”
没想到上司相当关照，调动手续很快就落实下来。父母也并未阻拦，母亲甚至是欣慰的准备了一大堆有用没用的东西，行李就理了两大箱，托运过程大费周折。可心却是满的，膨胀开的浓情蜜意，如同涨潮的水，淹没了所有理智……
由于莫夕玥自动申请到北京工作，因此房贴是按公司一般标准发放。正好北京办的销售支持也是独自租房，两个女生索性就凑在一块儿合租。老式公寓，改造成两个独立的房间，莫夕玥那间朝北，也有台小电视，可惜架的天线总差强人意，只能收到零星的几个台。房间虽小，却还舒适，小床，小书桌，还有个狭长的小衣橱。莫夕玥觉得新奇，独自跑去商场，想为房间置备些装饰。
那么巧就碰见赵小慧夫妇，从超市采购了几大包食物，拎着等电梯。
赵小慧眼尖，瞧见莫夕玥从电梯里挤出来，瘦弱的身子抱着个大商品袋，忙急呼，“莫夕玥！”
莫夕玥从商品袋侧面探出头来，“慧慧姐，好巧哦！”
“怎么来北京了？”
“我调来这边工作了。”莫夕玥答得云淡风轻。
“哦？世杰知道不？”赵小慧好奇心重。
“还不知道，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莫夕玥不好意思的垂下头，羞容难掩。
“这样啊……我看，还是尽早让他知道的好……”赵小慧笑得意味深长，“晚上去我那儿吃饭。”
“不了，我刚买好东西，要回去收拾下。”
“随便哪天收拾都来得及，今晚我请客，正好人手不够，你来搭个手。”
“啊？”
“放心，都是你认识的。”赵小慧热情的挽着莫夕玥进了电梯，他们的车停在地下车库。
赵小慧与莫夕玥个性合拍，一路上唧唧喳喳聊得高兴。郭治却不时瞄几眼赵小慧，今儿个顺带上莫夕玥，多少有点欠考虑。张世杰的女人本就多，他又一向分得清楚，莫名带上个参加他们的私密聚会，搞不好就是得罪张世杰，大家都难看。
其实自己老婆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去年张世杰急性肺炎住院，她亲自煲汤送饭，好生照顾，也算尽到心意。张世杰也客气，投桃报李，借着朋友的佛面，帮他们搞到这套商品房，价格低于市场价的三分之一不说，还免费送了个大露台。
只是郭治心里另有打算。公司这几年从一家小型民营企业，发展到订单几亿美金的外加工工厂，多亏他的英文功底，以及忙里忙外的周璇。虽说每年公司的分红也算可观，但与他的付出相比，只是凤毛麟角。中国经济形式大好，他手上有客户、有资源，出来自己单干也计划许久了。朋友中，马季明有权，张世杰有势，他二人若能小出薄力，必将推波助澜，开辟条明路。
可这几次的聚会，张世杰听得多，却说得极少，郭治不得不佩服张世杰的谨慎。马季明在官场混了这么久，也算圆滑老道，却不及张世杰心思的一个弯。虽也朋友多年，可张世杰一天不表态，郭治到底是猜不透，只能继续见机行事。
好几次提醒小慧别多管闲事，特别是张世杰的私事。只是老婆多少有点被宠坏了，哪里体会得到他的用心，得理不饶人的坏脾气，就爱呛他的话。
莫夕玥年纪虽小，却还懂得体味人情冷暖，此刻她见郭治闷声不响，冲赵小慧低声嘀咕，“姐夫怎么不说话？”
“他啊，一见陌生人就这德行。”赵小慧也不避嫌，拔高了嗓门。
“我都叫你们姐姐、姐夫了，也不算陌生人了吧？”莫夕玥傻笑着。
“嗨，小莫，别管他，他眼界高。”
“哎！你们两个聊天，怎么说到我头上来了？”郭治没想到莫夕玥极为敏感，倒有些过意不去。
“你脸黑得像包公，吓死人了。”赵小慧夸张的捂住脸。
“我是包公，你就是包租婆。”
“你敢说我像包租婆，看我不掐死你。”赵小慧从后面拉住郭治的耳朵，一阵猛扭。
“哎！开车呢！”郭治吃痛，好脾气的只是笑，“你这架势，不是包租婆，难道还是……”
“你还说！”赵小慧挥着拳头。
“好，不说了。”
莫夕玥惊异，与父母细水长流的婚姻相比，赵小慧这对欢喜冤家，眉宇间藏不住丝丝扣扣的柔情蜜意。莫夕玥回想她与张世杰的相处，也许就是这种嬉闹挖苦，终令她总也念念不忘吧！
“回神啦！又在想你的情郎啊？”赵小慧凑近了瞧，莫夕玥一脸春心荡漾，倒是娇羞可爱。
莫夕玥一惊，缩脖子往后退，不想一头撞在车座上，痛得抽气，“慧慧姐，你都说什么啊？我和张世杰只是认识而已。”
“我又没提他，你紧张什么？”赵小慧使坏后一阵猛笑。
“哎呀，慧慧姐……你真是……”莫夕玥羞得一时无语，幸好郭治已在招呼她俩下车，否则真要挖个地洞钻了。
“慧慧姐，你们这里的楼层都不高嘛！”莫夕玥拎着袋子，左右环顾。
“北京这里的居民楼都设计的不合理，方方正正，还高，买的小了，连个朝南的房间都没有，跟香港的鸽子楼有得一拼。我们早就想买了，总看不中，要么就买大户型，又没那么多预算。还得多亏你那个情郎，帮我们搞到这么好的房……”
“哎哟，慧慧姐，你还要我活不？”莫夕玥瞪眼。
“好，不说了。”赵小慧强忍着笑，拎起食物袋。
“晚上吃什么？”
“烧烤。”
“烧烤？不会弄呀！”
“没关系，你姐夫会。”
“那……还要我帮什么？”
“洗水果呀！”
赵小慧确实买了许多水果，摆上一桌子。进口的樱桃粉嫩诱人，莫夕玥洗的时候，偷吃了只，满嘴都是酸。瘪瘪嘴，真是中看不中吃哦……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春日满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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