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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四章 血溅冲霄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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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初亮,开封府众人均已起床。展侠颖梳理着头发,并如近几日一样将留于梳子上的发丝收到一起。沐秋雨问道:“听说古代女子就把头发作为定情之物,送于心仪之人,你是要效仿古人吗?”
展侠颖淡淡一笑,说道:“我才没那么无聊,它是有其他用处的。再说这里有我心仪的人吗?”
“展昭可算?”
“这北宋之中心仪于他的人确是不少,所以他注定不会属于一个人的。向我这样一位女权主义者,可不想同那些古代怨妇一样,天天和别的女人抢男人。收拾一下,一会儿那小郡主来了,我们就该启程了。”
“哦。”沐秋雨不情愿的收拾起衣服,余光偷偷打量着展侠颖,就见她将指尖划破,滴入发丝之中,又取出一道符咒,口中念动,转瞬间发丝化作一只香囊。展侠颖随手抛到沐秋雨眼前道:“看够了吗?看够了,就把它放男装里,这道‘千里追踪符’会派上用场的。”
展昭一行四人乔装准备启程,未避耳目,包拯等人在府内相送,却独不见李丝雨。白玉堂道:“那小丫头一心想要报仇,我怕她招来杀身之祸,便通知二哥昨夜送她去陷空岛了。”
展家兄妹这才放心,四人未免同行惹他人注意,便兵分两路相约襄阳再聚。一行人离开之后,展萦尘问:“白玉堂,送丝雨离开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和我们事先商量一下?何况以丝雨的性子未必同意此时前往陷空岛,除非......”
白玉堂回道:“那是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丝雨身在何处,但我若不如此相告,他们又如何放心离去。”
包拯说道:“只怕以他们兄妹的聪慧早已识破,只是不想我们担心罢了,但愿......”
展萦尘忙问道:“大人话中有话,可是有何隐瞒。”
公孙策回道:“日前,我曾为任炘姑娘占卜,结果却卜出‘血映蓝衫’之兆。”
“什么,那不是说大哥会有危险吗?不行,我要把他追回来。”展萦尘说完就欲往外走,白玉堂退后一步伸手拦住展萦尘,说道:“既然你家姐姐已知卦中内容,想必她早有准备,你这么一去反而乱了阵脚。”
“可是,大哥他......”展萦尘说着,眼中已闪出晶莹的泪光,白玉堂将展萦尘一把揽入怀中,说道:“放心,那只猫儿是只九命怪猫,不会有事的,何况还有你那位姐姐伴其左右不是吗?”
展萦尘娇小的身体依在白玉堂怀中,泪水已然浸湿了他的白衣,他低下头,用手抚摸着展萦尘的发丝说道:“尘儿,别怕,白大哥会一直留在你身边。”
展萦尘推开白玉堂,用手拭去泪水说:“谁让你陪,你和大哥不一样的。”说完,跑了出去,白玉堂向包拯公孙策抱拳说道:“包大人,白某担心尘儿会茫然跟去,我去拦她。”包拯点头应下,白玉堂转身离去。
白玉堂追上展萦尘,二人拉扯之间被冷恋恋所见,冷恋恋上前拉开二人,问道:“我说你们两个,昨天还好好地,今天这是怎么了。”冷恋恋看着展萦尘哭得像个泪人,心中顿生恋爱,推搡着白玉堂道:“五弟,怎么着,学会欺负人家小姑娘了。”
白玉堂叹气道:“我说冷姐姐,您也不问个清楚就这么胡乱给我扣帽子。这欺负女人的事,我白玉堂可是向来不做的。事情是这样的......”白玉堂道出原委,冷恋恋却笑了出来,说道:“如此说来,尘丫头便不必担心了。”
展萦尘抽泣着问道:“此话怎讲?”
冷恋恋回道:“你家姐姐早已有所准备,那日她拿来几匹黑布,说是用来做夜行服所用。我当时只觉奇怪,展昭行走江湖多年,这东西怎会临时才做。你家姐姐告诉我说这布不同于一般布匹,有抵刀枪之功。”
展萦尘终于破涕为笑,问道:“真的吗?”
“此事我怎会骗你,这回你该放心了吧。”
展萦尘点点头,拉着白玉堂道:“那白大哥,帮尘儿找丝雨去吧。”
白玉堂笑道:“白大哥答应不离开你,自会帮你。不过尘儿还是先去洗把脸的好,不然还不知会有多少人误会呢。”
冷恋恋说道:“恩,尘丫头,五弟所言极是。来吧,和我去楼外楼,让冷姐姐帮你梳洗一番。”展萦尘随二人离去。
次日傍晚,展昭与赵清雪已来到襄阳城附近的清水县。(不再写新的地方了,我觉得这个地点反正也常提,大家应该都认得吧)二人找了一客栈留宿,展昭送赵清雪进房,低声道:“外出办案多有不便,暂且委屈郡主小憩此地客房。”
赵清雪回道:“展大哥你又忘了,未免身份曝露,你我均以兄妹相称吗?以后你还是叫我清雪的好。”
展昭微微欠身行礼道:“属下遵命。”
赵清雪不禁笑道:“开口郡主,闭口属下的,还怕别人看不出来吗?”
二人相识一笑,展昭道:“好,大哥自会留意。天色已晚,我先回房了。”
展昭离开,清雪偷笑着道:“这展大哥到当真是体贴。”说着将房门关闭,一头戴斗笠,身披黑色斗篷之人从楼梯走过,眼神扫过门内,上楼走入一间客房。
那人进房后,走入内屋见一身穿绫绸之白须长者,忙行跪拜之礼:“属下涂善见过王爷。”
那被称王爷之人便是襄阳王,此番他正奉召入京,随行众人除方才行礼之骠骑大将军涂善外,还有八名壮汉及十余名侍卫随从。襄阳王对涂善说道:“涂将军平身。”
涂善起身近前回道:“王爷,方才属下上楼之际见到一人。”
襄阳王问道:“谁?”
“八王爷之女,赵清雪。与其随行一人,属下上次派人取证物之时也曾见过,好似是开封府的人。”
襄阳王思索一番说道:“此番那小皇帝,突诏本王入京,本王便觉奇怪,故留下季先生一家留守王府,以备不时之需。而此地乃前往襄阳必经之路,她们二人来此恐怕绝不是外出游历这么简单,本王担心这是那小皇帝的调虎离山之计。”
“王爷我等是否速回襄阳?”
襄阳王故作镇定道:“京城是必须去的,否则便是抗旨,反倒让那些所谓忠良落了口实。涂将军,你一路跟踪她二人,若是她们确是前往王府,你与季先生合作也可保府内之物不失。”
涂善又问:“她们若当真为府内之物而去,属下是否要留那小郡主一命?”
襄阳王怒目瞪向涂善道:“无论是谁,杀无赦。事成后速速入京见本王,小皇帝既然已对本王起疑,离京之后便是本王兵发京城之时。”
次日,展昭等人启程,涂善一路跟随。申时将过,二人来到襄阳城,大街上赵清雪看着路边小贩所卖的饰物,一时兴起,竟让展昭陪她闲逛起来。玉器店内,赵清雪把玩着各种玉饰,展昭则在一旁对一白玉小猫看得入神。赵清雪拍拍展昭道:“好特别的玉饰,少有人会用猫做佩饰的。这玉饰又是暖玉所制,色泽、质感温润如脂给人的感觉犹有温暖之感,若是送给体寒之人一定适用。”
展昭只是一笑未作回应,倒是对她言道:“清雪,我们该去聚英楼与炘儿相聚了。”赵清雪应了一声,走出玉器店,展昭回望一眼店内,也跟了出来。
深夜,有人叩响展昭的房门。展昭忙去开门,见展侠颖正着一袭藏青短打立于门外,心中不由生喜。还未开口,便见展侠颖手中还拉着一位十岁上下的女孩,不禁皱眉叹道:“炘儿,你怎么把丝雨带来了,先进来再说。”
进屋后,展侠颖无奈说道:“问她喽。”
李丝雨上前拉着展昭,笑道:“展爹爹,丝雨舍不得你和大姑姑外出,所以就跟了来啊。结果就被大姑姑发现,她本想让秋雨姑姑送我回去的,怎奈秋雨姑姑怕大姑姑一人上路不安全,便带了我来。”
沐秋雨点点丝雨的鼻尖道:“还不是有人故意装病,害得你大姑姑放心不下,就先把你留在身边了。”
李丝雨自知有错的撅起小嘴低下头,两行泪却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展昭蹲下安慰说:“爹爹知道你的想法,可是你还小,我和你姑姑只是不想你涉险而已。既然来了就先住下,等我们搜到证物便同你一起回去。”
李丝雨搂住展昭的脖子哭泣着说:“丝雨要和你们一起去,我要亲自拿到证据,手刃仇人,为爹娘报仇。”
展昭一把拉开丝雨的手,怒道:“不许胡闹,我们此去还不知能否全身而退,你要去了不是更危险吗?”
李丝雨哭得更甚方才,说道:“爹爹是怕丝雨成为你们的累赘吧,你不让去,我自己去。”
展侠颖拦住李丝雨,二指点到李丝雨身后,李丝雨身子一软倒在展侠颖身上。展侠颖抱着小丝雨道:“你的仇也是任炘的仇,姑姑自会帮你报的。”展侠颖抱起李丝雨,对展昭道:“展大哥,我为你们准备了夜行服,郡主正在换,你一会儿也换上吧。”说完,转身出门,回到赵清雪的房中。
展昭打开展侠颖交给他的夜行服,一红色香囊从衣物中掉出。展昭拾起香囊放到鼻尖,一股熟悉的味道飘然而至。展昭淡淡一笑,换上行装将香囊揣在怀中。
展侠颖回房时,赵清雪已换好衣装,赵清雪问道:“丝雨这是怎么了?”
展侠颖看着怀中的李丝雨,笑着回道:“丝雨还小,随我们跑了两天也累坏了,睡着了而已。”说完,把李丝雨抱到床上,替她盖上被子。
赵清雪说道:“任姐姐,你的这件夜行服还真合身,不知道还真以为你是特意为我做的呢。都是我糊涂,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丢掉了。”说着脸上已露羞涩,沐秋雨偷偷的看了一眼展侠颖,心道:“本来表姐就是特意为你们二人做的这古代防弹衣,她自己有金丝软甲还用这作甚。不过若不是我把你的黑衣拿走,你会穿这件吗?”
赵清雪又道:“展大哥是不是也该换好衣服了,我去看看。”
展侠颖回道:“去吧,他该换好了。”
赵清雪离去,展侠颖示意沐秋雨将房门关上。展侠颖轻轻按下镯子上的黄色按钮,一件闪闪发光的金色短衫现于手中。沐秋雨一把抓住展侠颖的手说:“你要做什么,总不会把你唯一剩下的护身之宝给她穿上吧。”
展侠颖点头道:“正是。”
“你疯了,你们今夜行动,你把他们保护的好好的,自己却要这么上阵吗?我当初就不该听你的,你说破劫唯一之法便是,让一人穿上蓝装替展昭去闯冲霄,所以你特意穿成这样。我之所以答应你改变了你镯子的配置,就是因为你还有它,如今你却把它送人,你有可能会死的,知道吗?”
“不会啊,我不是还有你吗?丝雨就不同了,若是我们不在,我真的担心她会应劫出事。”说着就替李丝雨更换衣物,沐秋雨还欲阻拦,展侠颖亮出镯子,手放在红色按钮上说:“你若再想阻止,今夜恐怕我就真要独闯冲霄了。”
沐秋雨退了一步,说道:“好,我不拦你,但是你要答应我照顾好自己。”
展侠颖笑道:“我会的,我还没活够呢,不会轻易死掉的。再说有你在,我若受伤,你只需带我回去自可救我。你看我多信任你,所以你也要信任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李丝雨其实只被封了穴道,故展侠颖与沐秋雨的对话她全然听了进去,泪水不禁顺眼角淌落。展侠颖拭去李丝雨的泪水,贴到李丝雨耳边说道:“若是明日天亮,大姑姑未能回来,你就同展爹爹回去吧。”
沐秋雨问道:“说什么呢?”
“没有,劝她好好睡,不要瞎想了。你也是,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准备出发吧。”
襄阳王府内,四道黑色身影跳入府内。(注一下下,藏青是一种深蓝,接近于黑,尤其是晚上,估计根本看不来是蓝哦.)四人绕到后花园中,展昭与展侠颖断后,展昭说道:“谢谢。”
展侠颖问道:“什么?”
“很好看。”
“好看就随身带着它吧,以后若是我不在你身边,遇事只要想着它,就如同我在一样。”
“姑娘,你说什么呢?”展昭愣作一旁,问着展侠颖。
“我若当真是杀了任炘的凶手,开封府的铡刀会放过我吗?”展侠颖说着,看向一旁紧锁眉间的展昭。展侠颖淡然一笑道:“我说笑的,我不是她,自然不该长居开封府衙。”展昭听罢,这才释然。
后花园内,一黄衣女子走过,对迎面而来的家丁说:“刚才涂将军抓了一位名叫李丝雨的女孩,关在冲霄楼了,你们一会儿送些吃的过去。”家丁应下,皆都散去。
赵清雪听闻忙道:“我去冲霄楼救丝雨。”
展侠颖上前拉住赵清雪道:“救人固然重要,但是不要忘记我们来的目的。证物往往都会放在最隐秘的地方保管,而冲霄楼那么明显之地未必会有,故我认为那襄阳王的卧房最为可疑。”
“炘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为求证物,我们就可以对丝雨置之不理吗?”展昭听完展侠颖的话,有些意外,言语中已有些愤怒之感。
沐秋雨很是生气便说道:“展昭,你个木头猫,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表姐呢?丝雨不见了,表姐比谁都着急,要知道她比你们任何人都在乎丝雨。不让你们去找,还不是怕你们会中计有危险吗?”
赵清雪上前站到展昭身前,双手一叉腰道:“那你凭什么就可以凶展大哥。”说完转身又看向展昭说:“不过,展大哥,任姐姐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到此不就是来查证的吗?”
展侠颖说道:“都不要吵了。大哥,此时我们不能自乱了阵脚。不如你携小郡主去找证物,我与沐秋雨去探冲霄楼吧,我保证会把丝雨毫发无损的带回来。”展侠颖说完,转身欲离去,却被展昭从后抓住手,展侠颖感到手中一阵温热,继而听到展昭说道:“对不起,最近我……总之小心,一定要全身而退。”
展侠颖背对他点点头,展昭二人朝襄阳王卧房方向走去。展侠颖缓缓摊开手掌,露出掌心的白玉猫儿。展侠颖擦拭着玉饰上的水滴,脸上浮出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