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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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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城里所有新鲜好玩漂亮的东西,如流水般进入洛府,送到骄骄面前,舅母的脸整日的拉的老长,还不得不对骄骄笑道:“骄骄,还缺啥,舅母给你买。”
骄骄张嘴就来,“我听柳儿说,明儿早起的第一柱香敬到佛祖面前最灵验。舅母,我爹弟弟刚没,这头柱香我一定要抢到。不然你是知道的,我宁愿守孝,孤老一辈子也不嫁。你们敢逼着我,我就敢出去说,我爹和天华就是被你们害死,连我这个孤女也容不下。”
舅母脸上的笑凝固,“头柱香很难抢,这不是要命的事吗?”
骄骄耍娇娇脾气:“我不管,抢不到头柱香,后天你们让表妹嫁过去。反正我是不出门。”
舅母脸绷不住,直接出了骄骄的院子,找自家丈夫商量:“他爹,我看这丫头不安分。到了府尹家,哪肯替咱家的享成着想。”
这两天,骄骄花钱如流水,冯大舅心里也犯痛,他可不想骄骄在走之前,把家里的钱变成嫁妆全带到府尹大人那边去。
可是不依着骄骄,以后想要些好处,怕骄骄拿这事说项。
冯大舅思来想去,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我这里有包迷药,足够她晕上两天。”
舅母的脸立马笑开花,拿着冯大舅手里的药包,直奔厨房把药下在了骄骄的饭菜里。
骄骄的院里摆满了珠宝首饰,还有颜色鲜亮的衣服料子,馋的冯妙莲眼都红了。
骄骄今天好心地放冯妙莲进院,手拿一件时下府城最流行的轻雾纱道:“夏天穿着这样薄的料子,在摆着冰块的房里休息,最合适不过了。”
冯妙莲的眼睛被骄骄手中透明的红纱给迷住,巴不得现在就穿着这件轻沙在骄骄的屋子里躺着。她这两日被她爹娘哥哥给打怕了,不敢随意抢骄骄的东西。
骄骄嘴唇微启:“想穿吗?”
冯妙莲实诚道:“想。”
骄骄将轻沙交给柳儿手中,“表妹想必是不会穿这种繁复的衣裳,我让柳儿陪你去。”
骄骄这话放以前,冯妙莲定是要学着她娘暗骂一声贱货。现在,她眼里只有柳儿手中的沙布。
等冯妙莲里三层外三层套着红色的轻雾纱,扭扭捏捏地出来的时候,骄骄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上等的好菜。
冯妙莲虽然进洛府过了几天上好的日子,肉吃的塞满肚子,但是跟骄骄面前的饭菜差远了。
她迫不及待地坐在骄骄对面,拿起筷子一筷子一筷子往自己碗里夹。
骄骄示意柳儿给她倒水。
吃完后,冯妙莲犯困,骄骄同意让她睡自己的床,又把冯妙莲喜欢的料子堆在她手边,冯妙莲迷迷糊糊地睡着。
骄骄穿着冯妙莲的衣服,坐在纱窗后面。舅母被柳儿拦着不让进屋,远远地瞧见骄骄的床上躺着一人,穿着骄骄的衣服,且手里还抓着冬暖阁最时兴的花料,心里放满了一百个心。
舅母回来跟冯大舅说:“成了。”
“什么成了?”冯享成从夫妻二人的床底下探头,吓得二人一个激灵。
舅母拍打着儿子身上的灰说:“还不是骄骄事多,你爹给她下了迷药。”
冯享成问:“她晕了?”
舅母道:“你爹说,能晕两天呢!”
冯大舅却是训斥道:“好端端的,你钻床底做啥子?”
洛天成道:“没什么。我听说大户人家喜欢把钱藏在床底树下。我刨刨看,有没有。”
冯大舅一听倒是忘了这事。
父子二人饭也不吃,专找树底床底挖,一时还真让他们挖出不少好东西出来。不过,晦气的也有。二人没当回事,继续挖,直到满院子堆满新死的老鼠才罢休。
冯享成道:“姑父挺仁义,老鼠死了也给找个坑埋。”
冯大舅哼说:“假仁义。家里富成这样,也不见得给大舅子分点。死了活该!”
冯享成也点点头。洛天华从小穿绸吃山珍,他只能捡洛天华不要的东西。现在洛天华死了,他姑父也死了,姑父的家财就是他的家财。
不过,骄骄确实长得漂亮。
冯享成手里头有了钱,什么地方的女人都阅了个遍,还没见到跟骄骄一样美貌的。如果,如果......
冯享成心里头有了打算,黑灯瞎火的夜里,摸到骄骄的房间。这也要感谢他娘是个吝啬的,不允许家里头的下人们晚上点灯,除了骄骄的院子。
但今晚,骄骄的院子也没有点灯,这大大地方便了冯享成的行动。
骄骄听着声响,在冯享成即将溜走的时候,示意柳儿点亮了烛火,大喊一声:“小偷,有小偷。”
冯大舅夫妇赶到的时候,骄骄已经捂脸在哭了。
冯大舅拿着砍刀在骄骄的房间里乱转悠,并不知道女儿家的房间不能乱进。当他走到骄骄原有的床前时,眼前一黑,差点气疯,“王八羔子,王八......”
冯大舅气的嘴里反复念叨着一句话,舅母听着语气不对,赶到床头看见自家的女儿......舅母瘫坐在地上,哭天抢地,“不活了,我不活了。”
骄骄站在角落里,冷眼旁观一家子气疯的状态。
柳儿拿着烛火,不敢看骄骄的脸色。她悄悄挪开一步,偷瞄看地上的影子,见是个人影正放松了心,谁子影子一变,露出长长的爪子,要掐谁的脑袋。
柳儿立马闭眼,当作什么都没看见,继续为骄骄端着烛台,眼睛只盯着自己的裙子瞧。
等冯大舅夫妇反应过来的时候,骄骄正悠闲地喝着茶,吹着窗外的凉风。
舅母要揍骄骄,骄骄说:“舅母,我是府尹姨夫人,敢打我,我就跟府尹大人吹枕头风,说你儿子杀了人。你儿子吃牢饭,你们一家子也别想逃掉。”
舅母的手再扬起,“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大人才不会信你。”
骄骄仰起她的娇花一样的脸,“凭着我这张脸,哪个男人不动心。你知道害你女儿的是谁,为什么不去找他呢?”
舅母的手当即扬下,被冯大舅捉住,对骄骄道:“是我的错,没看住你舅母。骄骄,今天的事你不要放心上。天不早了,你赶紧睡。”
骄骄道:“舅舅舅母,明早的头柱香我是一定要抢着的。不然,你们知道,我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冯大舅夫妇扶着手走出骄骄的院子,连夜过温府找温老夫人商议。
温老夫人听完二人所说,劈头盖脸骂道:“她一个小丫头,能翻出什么花浪,她要什么,给她就是,左不过值不了几个钱,府尹那边才是大头。你们啊你们,好好的一个丫头,你们硬是让她记恨你们。”
冯舅母不服:“那丫头张嘴闭嘴就是一套套花钱的说法,再有钱也经不住她造啊!”
温大伯看了一眼冯大舅,发现他也是一脸的赞同感,不经也气道:“扶不上墙的东西,她花的那些个钱,本就是她家的东西,花完了也不算什么。”
冯舅母飞快接嘴:“那是我家,不是你家。她花光了我家的钱,我总得想个法子。”
温大伯气的扶头,温老夫人气的胸口直喘,“你们回去,她说什么,照办就是。要是办不好,你们也不用活了。”
温老夫人摆手送人出去。
冯大舅夫妇失了一个女儿,又被温老夫人和温大爷联手教训,心里直揣着一股气,“他爹,干脆杀了她,一了百了。”
冯大舅也是气的不轻,眼看着家里所有的现钱流水都花在了骄骄身上,同意妻子的观点:“那就杀了她,今晚动手。”
什么以后的浮财,冯大舅现在是一点念想都没了。
冯大舅找来几个强壮的汉子,手中拿着绳子。府上忠心的老人全死了,留下的都是些不着调的,给钱就是娘。冯二舅用起来很是放心。
柳儿本来就被吓的不轻,眼见着新老爷太太,连亲生的女儿都下得去手扔进井里。大小姐又是个厉鬼来索命的,就一整晚不敢合眼。
当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时,柳儿第一个醒了,躲在骄骄的柜子里头。
从门缝里,借着微弱的烛光,柳儿看见新老爷带着几个人拿着绳子,在大小姐的房子里翻来翻去的找什么。时不时的,还拿刀子在床底下柜子里捅捅。
几人没找着,准备来到柳儿呆着的柜子里翻找时,柳儿保命为上,从柜子里跳出来就往门外逃。
“她在哪儿,快追。”
柳儿慌不择路,半道上还摔了一跤,被追来的人照个正着,“不是大小姐,是个丫头。”
此时,骄骄站在一群人身后,道:“大舅舅,你在找什么?”
火光照在骄骄脸上,看清骄骄的眼里漆黑一片。再看她身后那扇散发着邪恶气息的大门,无不像是从地狱之门里跑出来的邪恶怪物。
“啊!”
一群人落荒而逃,骄骄笑的很是开心。
柳儿被她吓晕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