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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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寻波接听电话时，外面响起敲门声。对方的话让他一时有些失神，竟没有注意到。他顿了一下，问，“你说他听到了？”
“或许。”
“……我知道了。”他轻轻放下话筒。
闭目凝神的当儿，敲门声又传来。韩寻波说，“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蒋文函。
韩寻波直起身，“文函，坐。”
蒋文函迟疑一下，仍然站着，说：“韩先生，对不起，您吩咐的事情，我恐怕做不了了。”
韩寻波不在意地笑了笑，“你是说不能再照顾小夏？没关系，惠老板已经跟我说了。”
蒋文函嘴唇瞬间有些紧绷。
韩寻波模模糊糊地猜想着他是在紧张还是在不快，但很快他表情又恢复平静了。韩寻波不想去探索，直觉中那不关他的事，“……你说自己愿意跟小夏在一起，真的吗？”
蒋文函没什么犹豫地点头，注视他，“小夏让人……安宁……如果有时间给我们……”
韩寻波轻轻叩着扶手，“是啊，也许……”如果拿充足的时间给蒋文函和小夏，谁说他们不会成为很好的一对儿呢？也许没有激情迸发，但一定会安宁而……幸福……
“我的工作，该交接给谁？”
韩寻波忽然抬起头来，“你想辞职？为什么？”
蒋文函愣了一下，“惠老板……”
“惠老板只说不希望你工作之外还有负担。”韩寻波似笑非笑，“我看他对你的工作本身没什么不满。”
蒋文函怔了好一会儿，似乎是不敢相信，“我可以继续留在这里？”
“你自己想回去帮他的话，我也不勉强。”
“不，我愿意留下。”蒋文函似乎也觉得自己答得太快了，眼皮垂下去，想遮掩什么。
韩寻波笑了笑，“那就这样吧。”他忽然觉得很疲倦。有些事很容易，有些事，很难。他不知道，自己也有怕的时候，害怕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东西。
蒋文函看着自己英明神武的上司目光飘浮不定。有时候他真的不明白：那么在乎，那么重视那个人的话，为什么自己不去……安慰关心……去爱他呢？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把这句话小声问出来。
韩寻波抬眼看他。
蒋文函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过线，他想道歉，转身出去。这时候，他听到韩寻波小声说，“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夏家给的……”
蒋文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想了好久，仍是不明白。老板是什么意思呢？是感激？还是畏惧？……但无论是什么，韩寻波都是在表示他无意与小夏纠缠吗？
韩寻波一直在等小夏找上门来。他听到了，会吵上来质问；没听到，会摸上来诉苦；总之，没有任何其他人会像韩寻波这样无时无刻等他，为他空出时间，哄他，宠他，说什么都会认真听，不随便应付他。
但他一直没有等到。
小夏一直没有来，连电话都没有打来过，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到是蒋文函跟小夏通过电话，状若不经意地在韩寻波面前提起，说是小夏最近好像比较忙。韩寻波仿佛没听到，不置一词。说他心里完全不介意，这不是真的。那么多年对一个人好，现在只不过因为一件事，就被彻底拒绝……把之前的那些好都置于何地了呢？
若有人说韩寻波这是在赌气，他肯定不承认。何况也没人敢这样想，身边的人只不过觉得他最近越发的深沉，不苟言笑。
接到惠永颐的电话，韩寻波更是面沉似水。
小夏是很忙，忙到还有时间逛夜店喝酒跟男人拉拉扯扯。惠永颐一说地方韩寻波就明白了，小夏这是故意避开自家的场子呢。
“随他去好了！”韩寻波有些恼火。
电话那头，惠永颐低低笑了两声，“那么，不管他？”
韩寻波冷静一下情绪，就事论事，“怎么管？城里这么多夜店，我也不可能每个地方安排个人看着他。”
惠永颐沉默一会儿，说，“有的时候，疏忽一次就会丢掉一辈子。”
“……”
“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你不知道他会遇到什么事，遇到什么人……会受什么伤……过后知道了，也许后悔都来不及。”惠永颐的声音一瞬间沧桑的令韩寻波恐惧起来。他再怎么老成，毕竟没有这个人经历得多。
他叹了口气，有些为难，“可是……”
惠永颐似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先找个人看着他。我想，也不至于会一直这样吧？”
韩寻波说：“谢了。”
“不必，文函在你那里，也蒙你照顾了。”
韩寻波稍有些意外。虽然早已经有数，但这是惠永颐第一次承认蒋文函在他心目中有所不同。
惠永颐安排了一个人每天跟住小夏，把韩寻波的电话给了他，让他直接向韩寻波报告。第一次接到这人电话时，韩寻波苦笑。听他仔细报告小夏的行踪，去了哪里，跟谁一起，心情看起来如何……他感觉自己像个变态狂，既觉得别扭，又想听下去。
可是一天一天听下去，戏码变了味儿，变成“风流少年寻欢记”。倒不是小夏主动要去勾搭，可是他来者不拒也很够呛。两杯酒下肚，谁来搭讪都回应。开始只是说说话，然后发展到言语动作挑逗，最初他还只是笑笑听别人说，对方有些过份举动也会回避、离开。可是忽然有一天，他似乎发现其中乐趣……
探子报告小夏终于跟一个男人接吻那天，韩寻波办公室碎了一只一人多高的大花瓶。第二天一大早，秘书进来发现时，吓了一跳，因为花瓶尸体附近一片狼藉，其中躺着一座原本应该位于老板桌上的金属装饰笔架——一看就不像是意外。连着好几天下属看见韩寻波都噤若寒蝉，恨不得自己能变成隐形人。
韩寻波觉得自己有理由生气。如果他是发现了一个人，很不错，很好，想跟他恋爱，那就接吻好了。可是这一个！这一个听起来根本就是现场一堆无聊人士起哄打赌，激他们接吻！那家伙到底是想怎么样？！
换到第二个，以及第三个男人的时候，韩寻波没再砸花瓶。
他冷冷地想：你折腾吧！看你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那样的场合，那样的圈子，你做出一个姿态，别人便以此来判断你的意图。小夏的言行举止立刻让他上升为“宠儿”。从探子再三斟酌的报告言辞中，韩寻波也能猜出那些逐渐聚集在小夏身上的，不那么尊重和体面的关注与……垂涎，他觉得自己的忍耐快到顶点。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蒋文函的一通电话。
之前韩寻波刚接到探子电话，说小夏看样子要跟一个男的一起离开。蒋文函的电话紧跟着就打过来了。
韩寻波正在不快，简单地回答，“我已经知道了。”
“不是的，韩先生！光知道不行，您得快点去阻止！”蒋文函明显着急，说话都没了平时的礼貌客气，“那个人不行！不行！知道的人都不跟他上床，他是滥交的！听说他身体有问题！他会伤害小夏！”蒋文函喘了口气，接着说，“我觉得小夏是看到我，才决定跟他走的！”
韩寻波铁青着脸挂掉他电话，打给探子，问他们到哪儿了。
探子说了地点和方向，目的地应该是小夏家。
韩寻波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他刚刚在小夏的公寓楼下紧急刹车，惠永颐的那个手下就迎了上来，“韩先生，他们上去没多久。”
韩寻波连车门都没关，丢下车就走。三更半夜明明没有人，电梯还慢得让人想踹一脚。到了二十八楼，他从自己口袋掏出钥匙，一声不吭开门，然后用力一推，门板“咣当”一声巨响。与此同时他也听到有人说，“停，停一下……好像有人……”
那两个人连沙发都来不及走到，就在离门口不远处的地毯上缠成一团，地板上到处丢的衣服。这人看来是个老手，小夏衣服已经给扒光了，他自己上身赤裸，裤子拉链也已经拉下去，整个人压在小夏身上。听到声音，他从小夏脖颈处抬起头来吃惊地看着韩寻波，还保持着一只手将小夏双腕固定在地板上，另一只手夹在两人之间的姿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在干嘛。
韩寻波脑子里那根弦终于彻底烧断，两大步上前，抓住他头发一把将他从小夏身上拖起来，挥手就是一拳。那男人闷哼一声，踉跄着，想保持平衡，终于未果，“砰”的一声砸在地板上。韩寻波毫不留情地上去又是用力一脚，踢在他肚子上。那男人杀猪般嚎叫起来，“啊啊！你你，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韩寻波眯着眼问。
“他……他自己愿意的！不关我事！”
韩寻波照着他肚子猛地又是一脚，“不关你事？混蛋！你想死是不是？”
男人好似痛得一时岔气，过一会儿才呻吟出来，“……真的……他自己愿意……不怪我……”
韩寻波觉得自己再忍下去一定会杀人，沉声说，“滚出去！”
那人看样子很想快滚，却一时爬不起来。惠永颐的手下这时也已经上来了，见机马上上前把他拉起来，“还磨蹭，还不快走！”那人断断续续地哼叫着，“衣服，我衣服……”狼狈不堪绕过韩寻波，夺门而出。
惠永颐的手下轻轻从外面把门带上了。
韩寻波把目光转向小夏。
这孩子看似已经吓傻了，蜷着身子，呆呆地看着他。
“……夏成蹊，你能耐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