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w】之飞机送行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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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此刻，我仿佛一具被五马分尸后的肉身，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脑海里浮想出来的还是王梓弗的影子，不过现在还多了一个，就是那个下凡的仙女。
我被打击了，我强烈地被打击了。现在我才知道，过去真的太把自个儿当回事了，人总是要在失去时候才知道后悔。王梓弗曾经也高高把我捧起来，任凭我变态地摧残和蹂躏，毫无半点怨言。
如今，他有了新的虐主，而我却已经永远失去了施虐对象。渐渐的，就好像觉得自己就是《奋斗》里的杨晓芸，当时我看这片的时候还觉得她真的够无聊，都已经不可能的结果了，还要约向南出来，告诉她自己错了，自己懂了……结果碰了一鼻子灰不说，还自惭形秽。
可是，我现在也要做同样的事情了。这无异于垂死挣扎和负隅顽抗……
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写封信给他，于是，我搬来笔记本，打开电子邮件，开始编写：“
梓弗：
现在是晚上十点钟，我躺在空荡荡地大床上，脑子里空空的。身边躺着的是那只被我叫做“棕棕”的泰迪熊。”
写到这里，我忽然停住了，手指愣在扁平的键盘上显得格外僵硬，这样的瓶颈对于一个职业的网络写手是一个极少出现的状况。
此时此刻，我却发现自己显得如此词穷和局促，满腹的思念却只能畏畏缩缩化成一串省略号，徘徊徘徊再徘徊。
我顿了顿，又继续码：“你的那句‘别这么，搞笑’，你的冷漠，你的无视，我能不能都当做是你在生我的气，在等我去哄你，而不是因为她……她很漂亮，大方得体，是我望尘莫及的高贵，兴许你现在还和她笑意盈盈地共进晚餐，情话绵绵地看着情侣档的电影……但是，这些都与我无关，我也没有任何资格去过问……”
“也许有一天，你的眼神不同的那一天，说话内容也改变一点，电话不接是没有了电。关于你的somethings，突然变得好安静。深呼吸，在呼吸，我们再笑，却没有了氧气，只剩表面的和平。我是一个没有骨气，任性偏执的水龙头，某一天你的出现，替我拧干了原先滴漏的水，我便贪婪又自私地认定了你的指纹，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关上它。”
“如果当初我可以静下来好好想想，也许我就不知道后悔的滋味是比用心良苦更加搜肠刮肚的感觉。如果我说之前那些愚蠢的行为都只是怄气幼稚，那么你还会不会原谅我，不要这么决绝的放弃？”
……………………
意犹未尽，千言万语……而我却再也打不下去，指尖有一阵湿润的感觉，低头才发现那些字母都显得如此模糊，为了防止键盘被我的眼泪烧坏，我合上电脑，跑出房间……
妈妈正在看她万年不变的电视剧，然后兴高采烈地邀我一同观赏。我不能拒绝，因为一说话，就会暴露出我哽咽的嗓音，然后会被妈妈发现。不，她一定会嘲笑我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一个男人么，至于么？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我拿了个苹果啃着，然后畏手畏脚地坐在旁边，假装用纸巾擦鼻涕……
“哭了就哭了，有什么好难为情的。难道还怕我笑你？”该死的，还是被妈妈识破了。我放下苹果嘿嘿嘿的傻笑。
“我们宁家的闺女还真是有情有义，不错，有爸的遗传……”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爸也插嘴过来……
“谁说我痴情了……我只是，我只是不甘心他这样对我，太不拿我当回事了。我……我……”死鸭子嘴硬，我就是活活给贱死的嘛。
妈妈瞪了爸爸一眼，一个桔子就抡了过去：“吃你的吧，教唆什么……有你这样开导女儿的么？这年头痴情有个屁用，你还以为是当年的王宝钏么……我们未泱要是憋出个什么病来，那一定是遗传了你们宁家的劣根性……”随即，她又转向我，“未泱，让姑姑再给你介绍一个对象吧……这次这个不是医生，不是商人，是公务员……保证待遇丰厚，人品优秀……过几天你再去见见呗……不要像以前那样了……”
妈妈滔滔不绝地说，然后我只是盯着屏幕看电视，正好在放TVB的电视剧，男主给女主发了大概有几百封电子邮件，结果同一时间，收到邮件的女主只是淡然地打开……然后……删除……无济于事……
我惊呆着这不是我的惨淡下场么！顿时就猛然听到妈妈的话……什么又要相亲，我靠，饶了我吧，一个王玉林还不够么？
于是，我只是弱弱地问道：“请问那人姓什么？”
“姓张……”妈妈说道。
万岁，终于不是姓王了。我松了一口气，但是根本没有激起任何我想欣然前往的兴致……最终悻悻然的回到房间，重新打开电脑，然后将刚才写的那份信彻底删除……还好没有发送出去。
也许这样的信件已经毫无意义了，于是……我掏出手机，
王梓弗，有些话必须当面和你说，明天下午三点，在老地方，我等你。
一鼓作气，闭上眼睛狠狠心发了出去。
你不来我等你，你不回复我还是等你，我等你我等你我等死你。
等待一个已经不爱自己的人，是愚蠢的。他并不知道你在等他。即使知道了，他也只会怜悯你，甚至是无动于衷。
我又一次身体力行了自取其辱这个成语。因为等待的时候，就别期望着得到回报。
那一天，我从下午一直都坐到晚上，我估摸着爸爸在家都该看完新闻联播了。而王梓弗却真的没有出现，不知道那壶茶续了多少次杯，金柚子的味道早就冲淡无异，也不知道点了多少份甜点，囤积了多少的脂肪……我只是知道就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的眼泪没有流出来，而是狠狠地往肚子里咽了下去，混着奶油的，食不知味，如同嚼蜡。
又是几天过去了，我终于又一次在妈妈的淫威之下迫于无奈去见一个素未蒙面的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呆滞的公务员……我一边走着一边想着难道我的人生从此以后就要变得如此暗无天日，惨淡不堪……难道我就要在不停的相亲中来抚慰我孤独的下半生么？这不是当初我诅咒王玉林的台词么，怎么可以报应到自己的身上……红灯的时候也没有看见，就横冲直撞上去，却发现了迎面而来的是一辆红的夺目的迷你宝马。
王小萌……
没错，我们又见面了……
我头也不回地疾步向前，老娘今天去相亲，你丫的别再触我的眉头了。可是，十一路车又怎么能跑得过宝马铁骑呢，不一会儿，我就被她追上了……
王小萌下了车，走过来急匆匆地看着我。我说：“你追我干么？”
“你干什么去？”王小萌非常八卦，非常关心地问道。
“去相亲……”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万分，这个答案不被她这种拥有无数追求者的人鄙视才怪呢！
果然，王小萌用那个招牌的王氏眼神白了过来：“没出息，难怪我哥会甩你……哼哼！”你丫的，你还敢给我讪笑，我想如果我当时手上拿的不是手机而是板砖的话那你的脑袋就是麻婆豆腐了。
“我重申一遍，不是他甩我，是我看穿了他那些阴险的德行，然后和他分手的。这样的人我不稀罕……”我重重地冲着她吼道。
王小萌从上到下地看了我一遍，忿忿不平地说：“看穿？”
“嗯。”我点了点头。
“真的么？那么请问你有没有看穿他为了让你恢复单身，把他的信用卡送给我让我去接近那个讨厌的胡烁？你有没有看穿他为了让你远离王玉林，不惜又贡献堂妹，去回忆年幼时光？你又有没有看穿他为了你雇佣了多少人去点击评论收藏你的小说，申请了多少账号，联系了多少出版社，才把你的小说全体出版……他乐呵呵专注地啃着你那些幼稚小说的时候，你看穿了么？他为你跑遍整个城市定制那枚戒指的时候，你看穿了么？他宁愿忍受着身体过敏，也要让小狗多多留在公寓里的时候，你又看穿了么？”够了够了，王小萌口若悬河地说着，每一句都敲击在我琉璃般的心房上，五光十色，斑斓疼痛。
我竟然发现自己连站都站不稳了……我是不是太傻了，还是说我的眼睛有问题。是你让我看透我的卑微，我却看透你爱的我好累。如果毫无保留在你面前让你一切崩溃，那么，于心有愧的人是我。
难怪当初王小萌和胡烁那么快就会分手，难怪像我这样滞销的小说会在一夜之间蹿红于网络，难怪有段时间我发现他的皮肤有很多红肿的小疙瘩，问他却只是说没有睡好，太过疲劳而已。难怪他总是意犹未尽仿佛什么都知道地打量着我，看的我头皮发麻，手脚冰凉……难怪，那枚戒指，虽然简单，却是我从来没有在杂志新品上看到过……
低头摆弄了一下无名指，戒指依旧扣着，原来我一直都不想让它离开自己的手指，仿佛永远相离，确有终身相依。
“可是……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他有了新欢，自然早就不在乎这些了……我知道又如何呢？”我忽然想起了那个高贵典雅的仙女，顿时，心里闪过的是一丝惆怅。
“你说的是eva么？她只是我哥在美国的邻居，这次回国来我哥当然要好好接待照顾她……”王小萌不以为然。
“那不就好了，门当户对，你情我愿的，在一起是迟早的事……”我淡然地说着，这一切不就在我的意料之中么？
“哈哈，谁都可能和我哥在一起，就是eva不可能……”王小萌突然间笑起来。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因为……”她压低了声音，“因为eva是一个拉拉……她爱的只有女人。这次来这儿，说不定就是来猎艳的。”王小萌难得流露出真诚地眼神，让我不得不相信的眼神。
“真的么？你没开玩笑吧？”我狐疑着。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成见。关于之前胡烁和王玉林的事，我的确让你很讨厌……可是，这都是我哥的注意……呃，我是被逼迫的。如果我不干，就不给零花钱的……这个这个……宁未泱，作为一个局外人，我看的非常清楚，你爱我哥，我哥也爱你。既然相爱，为什么要因为一点小误会而一再闹别扭，你们还想冷战到什么时候，我真是受不了我哥那张臭脸，一提起你的名字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亢奋，还不准我离开王玉林，上次我真是被骂的够呛！”王小萌又把原委向我道来。
“可是……可是……他没有来赴约，说明他已经放弃了。”我绝望地说着。
“你知道么，那天多多突然失踪了，我们找遍了整个小区都没有它的踪影。我哥急疯了，吵着要报警……我看他真的是疯掉了，从来没有看见他会这么失态，只是因为那是你养在他那里的小狗……出门后他没有带手机，慌乱之间根本就没有看到你短信。后来想联络你却发现你已经换了号码。到现在，难道你还不明白么？”王小萌的话让我瞬间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
没错，我的确换了手机号码，是为了告别过去。我宁可相信是换了号码而没有了音讯，也不想面对他对我不闻不问的事实。可是，他还是牵挂着我关心着我的，对不对？
离别是为了思念，有时候，故意离开你几天，是想看看会我会否思念你，你又会否思念我。
离别时为了不让自己做错事，再不跟你说再见，我便控制不了自己。
离别时为了不想你憎恨我。我们再不分开，再纠缠下去，将来你一定会恨我。
离别时为了在你心中留下最后和最好的印象，我现在走了，你不会看到我年华老去的样子。
我急速狂奔，人生中第二次的相亲又不明不白的爽约，愣是把公务员放了鸽子。我才不管他长相如何英俊，年薪如何丰厚，我不管，就算他比曾经的王玉林要好上一百倍也不管我的事。
此时此刻，我的脑海里只有王梓弗，回荡着的是王小萌最后的那几句话：“如果你现在赶过去的话，我想应该还能见得到他。我就是刚刚从机场回来的，因为临时有事，没有送我哥上飞机。Eva要回美国了，我哥正好也有生意要亲自出面，最少也要一个月吧……”
王梓弗，你一定要等着我。我只想会飞告诉你，不要走，不要走，我原谅了你，你也原谅我好么？
我们重新开始……
下了出租车，冲进机场，望着纵横交接的飞行线和凌乱如麻的时间提示，穿梭在来来往往地人群中，我已然晕眩。每一趟航班的起飞都让我如此害怕，没头苍蝇一样地乱跑却找不到王梓弗的踪影，就连和他相像的背景都无处可寻。
“前往美国的XXXXX号航班已经起飞……”整个机场里都回荡着这样触目惊心的声音，它争气得没有误点，没有出任何差错，却中伤了我的心。
我瘫软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已经没有力气再呼喊出他的名字。机场里的离别司空见惯，在别人的眼里，也许我只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依依不舍地送别了心爱的人。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w】之飞机送行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