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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第二天清早,天还是蒙蒙的一片,丝许微弱的白光朦朦胧胧地烘托起这片夜色,许多人还沉浸在美梦中。
      一个人轻轻地走过医院的走廊,落下了很细很细的脚步声,到了一间病房前,伸手,刚要敲门,才想起现在还早,她还没有睡醒了,手又垂了下去,无声地旋开门把,走了进去。本以为会看到熟悉的睡颜,但床上空空如也,只有一张叠得很整齐的被子,和一套病服,旁边的案台上,压着一张纸,那人垂下眼帘,无奈地笑了笑,抽过那张纸,上面是几行娟秀的字:
      千岛澈先生:
      很感谢您在这段时间里对我的照顾,并且把我送进这家医院,阴差阳错地找回了我的爱人。
      请原谅我以这种方式跟你告别,假如还有机会,下次,你来中国找我的时候,我和浄阳一定会一尽地主之谊。
      再见!
      寒若
      拿着那张纸的手,微微地颤抖着,千岛澈,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正好,一轮骄阳正缓缓地向上爬升,红色特别的鲜艳,却不耀眼,圆圆的,还很有气势。
      “澈,你看,很漂亮的太阳,我从来没有直视着它这么久耶。又红又圆,一点都刺眼,还壮观耶!”旁边的若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尽兴地喊着,忘了她的真实年龄,忘了她的疏离,那一刻,她仅仅是一个单纯的,快乐的人。
      寒若,面对面地跟我说一声“再见”都不可以吗?糟了……
      旋即,千岛澈飞奔出病房,找到前面的服务台,护士小姐,却告诉他:“寒小姐的退房手续,是西门先生帮她办理的,而且,昏迷了很久的那位先生也一同出院了。”
      怪不得,怪不得刚才看到的那辆车子如此的相熟,里面的身影如此地让人挂心。

      西门大宅里,一路走进去,是这个家族的每一个掌门人,无心于这些事情的寒若低着头,被浄阳牵着手,匆匆地走着,步子有点乱,不知为何,从一开始踏入这间大宅里,就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跟这个地方有什么牵连,可是,她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啊!心绪不灵,总觉得会有坏事发生,寒气逼人,刚才那一抹舒服的骄阳瞬间被掩盖了,比黑夜还要阴森。
      快要撞上浄阳了,才惊慌地抬起了头,入眼的却是一幅熟悉的肖像,头发是黑色秀亮的,微笑是温柔如水的,气质是从容娴静的,那双眼睛注视着你,若有一道亮光冲破黑暗,滑进心底。
      奶奶,这一切是碰巧还是注定?所有的羁绊从认识你开始,那么是不是,也在这里结束啊?奶奶?究竟,那是一个怎样的谜团,你能告诉我吗?
      画上的人只是默然的微笑着,恍若在说:“孩子,别怕,转过这个路口,就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假如,我在这个路口上,失足摔了下去,掉进那个万丈深渊,那又是什么呢?
      到了大厅里,堂皇的灯光,头上美丽的水晶灯正折射着七彩的光芒,比阳光还要绚丽,可是,还是不能驱除寒若心底的绝望,三个人,两男一女,坐在沙发上,谁也没有先说话,思绪在每个人的心底就像是一团松散的线团,胡乱的缠绕在一起,想要找出开端,却不知道从何找起,找到了,用手一拉,却打起了千千万万个硬邦邦的结头,繁乱地让人想要用剪刀一把剪下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可是,剪是剪了,一条一条细细的红线爆开了头,没有了开始的整齐,还有那么一两根细丝紧紧地拉着,用力一扯,还是扯不断,手上却留下了一条几乎见血的红痕。
      还是有人忍不住,响起了声音:“西门先生,浄阳的身子还有点虚弱,能不能安排一个地方,让他先休息一会儿?”寒若站了起来,对这坐在那里,看着手上的烟的男人问道。
      那男人对着身后的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打了一个眼色,那个谦卑地点了点头,走了过来,对着浄阳说:“瀞少爷,请跟我来。”浄阳浑身抖了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嗅到不寻常气息的寒若,对着浄阳,在耳边,轻轻地低语了几句,浄阳的脸上,好像有点红晕,不好意思地瞪了瞪寒若,才跟那个人走了。
      寒若看着浄阳上了楼梯,身影消失在过道上,才凛了凛脸色,直视着对面那个诡秘的男子,说:“西门先生,不知道你跟西门秀女士是什么关系呢?”
      对面那家伙显然没有想到她会问这样当一个问题,眼里闪过一瞬诧异,有面无表情,冷冷地回曰:“你认识她?”
      寒若冷冷一笑,不再看着那个男子,眼光打量着这家房子,突然,在一个意外的角落里,找到了她要的答案,那张已经泛黄的照片里,一个笑得很幸福的老人家,抱着一个男婴,那家伙皱着眉头,仿佛知道有人要拍他,讨厌地张牙舞爪,很像眼前这个讨厌的男人。
      “西门先生,为什么要执意帮浄阳办理出院手续呢?不知道两位之前又是怎样的关系呢?我怎么觉得浄阳对你,有种拒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呢?你跟他应该不是朋友吧,否则一个他失忆了,却对你表现出强烈的抗拒情绪,这很难解释哦?”本来还站着的人,一个优雅的转身,又坐在沙发上,双眼晶晶亮地看着眼前那个男人,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一样。
      “而且……”语气顿了顿,“你看他的眼神,也不是朋友那么简单哦?”
      寒若的语气从一开始的询问,温文有礼,声调越来越高,语速越来越快,感情也越来越尖锐,甚至有种想要冲上去,撕开那男人脸上没有感情色彩的面具。
      突然一个邪邪的笑容浮了起来,低沉的声音,如封存在酒窖里多年的陈年老酒,那样容易让沉醉,陷入陷阱当中,“我爱他!”很直接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小刀,狠狠地直接插入寒若的心中。她没有发现,说这话的时候,那个男人的眼睛是看着楼上的某一方向,深情而又坚定。
      “你……可是,浄阳他不喜欢你啊?难道,他在你的面前跟另外一个人亲热,你也不介意吗?”寒若整了整思绪,压下所有的不安,用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对面的那个男人,这样也许可以掩饰她的慌张,看着那个男人从容不迫的神情,在他面前,自己就像是一个疯言疯语的傻瓜,不过是人家一个,空余时间逗弄的玩偶罢了。
      对面的男人没有回答他的话,却从怀里抽出一条项链,泪珠的形状,温润的黑色,透着一种张扬跳脱。
      “它,它怎么会在你的手里?”霎时间,所有血色在寒若脸上褪去,温度也仿佛在急速下降。
      “它本来就是我家的东西。”对面的人微微一笑。
      “它本来就是属于我的。”寒若打了一个响指,那项坠像是有生命似的,一到黑色的幽光如瀑布般倾泻而出。
      在场的人都被这一幕吓呆了,可是,那个拿着项链的人却没有因此而改变脸色,眨了眨眼,眯起眼晴,身子微微倾了下来,对着寒若说:“那你知道,因为这条项链,你可是害得瀞家破人亡哦?”这话的声音不是很响,却能够令二楼走廊上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寒若顿时变了脸色,惊呼出来:“我没有,你可别乱说!”
      “这条项链有一种妖异的气质,谁拥有它,都会很容易招来杀机哦,特别容易吸引嗜血的人,如果不是我,你认为,瀞还会活到现在吗?”
      “不可能,这个世界根本不会有这么灵异的事情,你在说谎!”寒若紧紧地握住拳头,竭斯底里地吼。
      “如果,没有这样的事情,那刚才的事,你又怎么解释?”那男人一字一顿地语言,就像是一把剑,缓缓地直刺入心脏,致以敌人最后,最狠一击。
      噔、噔、噔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一个仓惶的身影从俩人面前掠过,跑了出去,寒若紧紧地跟着那人,一边跑,一边说:“浄阳,你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会给你一个解释!”一边喘着气,一边喊。
      前面的人只是拼命地跑,假如前头有一个深渊,他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两个人在一条公路上,追逐着,一直到,两个人都无法再跑下去,浄阳靠在一棵树上,喘着气,已经累得不能再走的寒若还是,一步一步的拖着小腿,挪了过去。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那个世界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喘气声,寒若的脑袋像是要爆开一样,刚才听到的消息,怎么也不能消化,她不知道不知道该说什么,害怕,声音一响,就是末日的到来。
      “浄阳,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十年来,你的记忆里,属于我的,是完全的一片空白,假如,因为我,发生了那么多不幸的事情,那么请您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不要不爱我啊!
      浄阳只是背对着她,什么也没说,突然之间,他很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爱她,当听到他不是真正的凶手的时候,竟然有点释怀,看着小若,几近崩溃的样子,想要拥进怀里好好的怜惜,可是,却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她,甚至,有点恨她,一种愧对父母的内疚油然而生,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宣泄!
      “浄阳,我想,我们需要冷静下来,重新审视这段感情。”寒若看着那个一直背对自己的人,心绪纷繁,不知从何想起,暂时分开,是目前最好,最合适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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