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racle》雯玲

7、留下好吗？

　　“如果我说，不想你走，你会留下吗？”抓着夏陵的手，陈新不想放开。

　　突然睁开眼，陈新看见自己把手伸向空中，仿佛是要抓住要离开的人。
　　突然睁开眼，夏陵泪流满面，如果他真的如梦里一样留住自己，自己会为了他留下来吗？
　　今天晚上就是送别舞会，明天，夏陵就会离开。
　　夏陵头发散乱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角的泪还没有干。

　　舞会在学校新修好的教学楼顶。虽比不上纯正欧式舞会正式，但是也是学校精心准备的。出席的也大部分是学校领导，夏陵显得太年轻。自然成了各个教授开场白的话题之一，“有这么优秀这么年轻的学生真是好啊。”“你也是出生在这里的呀？真不错。”……
　　宣讲会的冗长乏味，夏陵端着杯子，站在台下，看着教授的讲演。
　　明天就要离开了，说好不再回来了，说起来，这一个月似乎也发生了不少事情。她能解决的应该都解决了，唯一无法解决的是张临。夏陵很清楚那需要时间。忘记一个人只需要时间。朋友们可以在网络上保持联系，想见随时见得到。陈新，说好不再打扰他，那么走了也就没有什么了，是的，忘记一个人只需要时间。
　　独自想着这些事，夏陵出了神。教授的讲演终于结束。
　　掌声中，夏陵拉回自己的思绪。
　　正式开始舞会，夏陵在会场搜寻着陈新的身影，偌大的会场，没有那个熟悉的背影。夏陵纯白的礼服，纯白的长裙，一头乌黑的长发，拥有美丽的身影，夏陵却无法挂上美丽的笑容。所有人都在交谈着，教授也在不远处聊得正起兴。夏陵习惯的等着陈新的出现。
　　舞会过半，陈新仍然没有出现。夏陵有些失落，为什么我最后的心愿都不答应我？明明说了愿意陪我跳一支舞的。夏陵一个转身，不小心把桌上的红酒洒到裙子上了。白白的裙子上，酒红一大片。夏陵提着裙子，跑到洗手间。擦不掉那红色的酒渍。就这么结束了吗？最后还是我等他，最后也还是等不到他，最后也还是一个人离开好了。
　　夏陵提着裙子从洗手间出来，准备提前回宿舍。刚推开门，站在面前的却是陈新。一身帅气的西装。
　　“就这样就想逃掉吗？”陈新笑着看着夏陵，夏陵的眼睛红红的，“你还是这么爱哭，真是一点都没变。”陈新继续盯着夏陵的脸。“不好意思来晚了，有点事情。”
　　“对啊，我还是这么爱哭，一点都没有变，你也是啊，从来都迟到，一点都没有变。我的舞会结束了，你来迟了，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了。”说完准备从陈新身边走开。
　　陈新却突然抓住夏陵的手腕，“跟我来一下吧。”陈新把夏陵拖到楼梯口，蹲下来，扯起夏陵的裙子，开始撕，“你干什么！”夏陵一脚踢开陈新。
　　“舞会还没有结束，你想就这么走掉吗？”陈新看看夏陵，蹲下来果断的撕下夏陵被酒染红的裙摆。
　　“长裙变成短裙，虽然没有先前好看，但是还是挺漂亮的。你真的很适合白色。”陈新扔掉撕下的裙摆。“现在，还愿意和我一起跳一支舞吗？”伸出了手。
　　夏陵呆住了，陈新来了，陈新邀请她跳舞。
　　夏陵低下头，笑笑，这下一切都完美了，最后的心愿都实现了，明天应该可以毫无牵挂的走了。夏陵伸出手，放在陈新的手上，熟悉温度，熟悉的手掌。
　　“还要等一下。”陈新停下来，“你刚才踢我一脚，我的领带都歪了。你帮我重新系吧。我不会系领带。”
　　“你不会系领带！你骗谁呢？”
　　“我真的不会，很久没有出席这种正式场合了。”陈新真的笨拙的摆弄着歪了的领带。
　　夏陵没有办法，伸出手帮陈新系领带。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而陈新却一直盯着夏陵看。“你原来说过要帮我系领带的吧？”
　　夏陵没有回答，此刻，她已经又想哭了。陈新也没有再问了，直到夏陵系好领带。
　　终于夏陵挽着陈新的手臂，回到了舞池。
　　音乐再次响起，陈新拉起夏陵的手，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夏陵很高兴，此时在她身边的人是陈新，能够陪她跳完这支舞的人是陈新，现在挽着她的手的人是陈新，是自己从小就喜欢的新哥哥，是自己最爱的新哥哥。此刻，夏陵的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都要幸福。
　　陈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握着她的手，熟悉的温暖，熟悉的柔软。看着她幸福的表情，陈新真的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人。三年前，竟然那么残忍的伤害了这个女孩子，她要的不过就是在自己身边。而自己却一直忽视了这个女孩对自己的重要性。每次都要她等待。如果这个女孩子不再站在自己身边，不再等自己了，自己还会那么若无其事吗？
　　“我有没有对你说过，”夏陵看着陈新，“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夏陵说完这句话，感觉眼泪已经快要让自己看不清了。“讨厌，怎么可以看不清呢，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夏陵一边自责，却一边哭得更厉害了。陈新也已经握不住夏陵的手，感觉这温暖正从自己手中滑落。
　　陈新突然把夏陵揽进了怀里，“不要，不要，不要走！”
　　夏陵很惊讶，但陈新却把自己抱得很紧，让自己无法不相信这是真的。在舞池中间，陈新抱着夏陵，夏陵在陈新怀里像孩子一样哭着。
　　“对不起，每次都要你等我，每次都让你伤心。对不起，我没有意识到你对我是这么重要。对不起，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已经不能离开你了。对不起，我不能失去你。”
　　没有力气挣脱，没有力气推开，那就这样好了，可是下次呢？会不会哪天突然又对我说，我们不合适，然后再次离开我？
　　夏陵哭泣着说，“放开我。”
　　陈新一愣，手松开了。
　　“陈新，你今天要我留下，会不会哪天突然又对我说我们不合适，没有办法再爱我。再次把我推开？”
　　陈新看着夏陵哭花的脸，第一次感觉到这个自己要失去这个女孩了。
　　“你不再喜欢我了吗？”陈新颤抖着问。
　　“喜欢，当然喜欢，我不是说了，我爱你吗？”
　　“那为什么……”
　　“为什么？我喜欢你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我的喜欢罢了，而你呢？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心，小时候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现在也是。我从来不知道陈新的想法。我现在心痛得我想要死掉，但是我害怕，害怕留在你身边会更痛！”
　　“可是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
　　“能让我离开吗？能够和你跳最后一支舞，我很开心，我明天会离开，不会再回来。”
　　夏陵转身准备离开，陈新突然死死的抓住夏陵的手，把夏陵拉进自己怀里，从背后抱住夏陵，“我不会让你走的。只要你还是喜欢我，我就不会让你走。我曾经以为你不是我的爱，但是我从来没有发现，你在我身边才是我幸福的原因，我从来没有意识到你的重要，我从来没有想过你离开我身边会怎么样，但是现在我知道，你离开了，我会很痛苦，因为我喜欢你。”
　　夏陵只能哭，心痛得没有办法说话。
　　“对不起，现在才意识到你的重要，对不起，现在才发现我很喜欢你。”
　　陈新的手抱得很紧，夏陵没有办法挣开，哭得天昏地暗，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