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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节 二次催眠 ...

  •   睡在躺椅上,陈碧荷一动不动,就像一个睡熟了的孩子一样,均匀地呼吸着。同时她的眼皮,缓慢地跳动着,这说明她的意识却是清醒的。
      浅眠深入中,钱宇医生开始进入催眠引导,随着他的语气,陈碧荷渐渐进入一种境界。身心,脸上,几乎所有能堪的到的地方,都被她的温暖所照耀,然后她就那么快乐地,兴高采烈地继续往前走。
      突然间,她的脸上出现意思痛苦,接下来,更大的痛苦随之而出,她的身体开始抽搐着,抽搐着,然后归于平静。再抽搐,再平静,反复了几次后,她才真正开始稳定下来。
      稳定下来的陈碧荷,正在进入一段不同寻常的梦境,随着医生的问话,她将她所经历的场景,梦境,以及任务对话,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如同读小说,也像是在演讲,将她思想里面出现的记忆,全都慢慢地道了出来。
      红艳红艳的花;刚开始,她便说出看到了一大片红艳的花。紧接着,她看到了奈何桥以及奈何桥边,那个正忙着派汤的孟婆。
      然后画面一转,跳跃式地进入下一个场景,这个场景勾引起夏微的记忆,如出一辙地开始了。
      一座建筑,俄式的,四五十年代的古旧建筑。但那建筑看上去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可以让轻车熟路的我,很自然地走了进去。
      慢慢地抬起头来,我能看见次建筑物上的字迹,好像是碧荷轩,有点看不清,有雾又像烟地缭绕着,不是很清楚。
      拨开迷雾,我在很努力很努力地看着,透过刺目的阳光,终于可以看到那几个模糊的字样了。碧荷轩,对就是碧荷轩。似乎后面还有几个字,却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了,所以我放弃了,不想在继续看字,而是想迫不及待地进去。
      不知道是那三个字的确存在呢,还是在她头脑里不由自主产生的,我弄不明白。管它,我先进去看看。说到这,陈碧荷便两手开合,似乎正在打开一扇大门。随着一扇大门的打开,她慢慢地走了进去。
      先是一个宽敞的大厅,这个大厅比宫廷御厨的一楼大厅有些不一样。从陈设到装修,以及设施设备都能有所不同,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熟悉,特别的熟悉。
      大厅的尽头,出现一条狭长的走廊,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走了过去。没想到走廊越走越窄,也越走越长,如同虚幻的梦境一样,一点都不真实。
      陈碧荷还在坚持地往前走,她咬着嘴唇,心跳砰砰直跳,跳的很大声。安静的真个催眠室里,只听见她喃喃自语以及心跳的砰、砰声。
      夏微下意识地感到恐惧,并紧紧地握紧拳头,心里开始绞痛。
      在往前走,在往前走,突然,脑海中跳跃出一些画面,画面里都是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其中有两个男人,出现的次数最多,同时还有一个女人。
      一边走,陈碧荷一边想象将自己同这些画面连接起来,很希望他们同自己有关联一样,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象着。但脑袋里空空,仅有的画面也是很混乱。就如同脑海里面有一些意识在拒绝一些东西,有一部分意识却在努力的回忆,两个意识在激烈地抗争着,不分伯仲,分庭抗礼。
      突然,有一部分回忆占了上峰,于是有几幅画面被直接铺展在面前,像拼图一样,迸射出一滩血。很大的一滩血,在地上,像一个湖泊鲜红鲜红的,艳丽而夺目。
      此时有一个满眼是泪,心力憔悴,伤心欲绝的女人就站在那滩血的中间。她满眼是泪地看着那两个拿着枪,相互仇视,有相互对峙的两个男人,伤心欲绝。
      其中一个男人让自己既爱又恨,另外一个男人却也让她痛心。两个男人的眼里,分明都像要喷出火一样,充满仇恨。这种恨,让陈碧荷心惊胆战,忧郁又烦闷。
      之见女人手里的枪,一直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她痛苦地冲着那两个男人,歇斯底里地大叫道。
      “你们都放过我吧,我好累,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去死,我不想再看到你们,你们都给我滚。”
      站在血泊中,女人很是疲惫地闭上眼睛,两个男人都眼神焦灼地看着她手里的枪。却又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对峙着,似乎并没有将女人的话以及感受当一回事。
      女人哭着,喊着,苦苦哀求着,男人和女人之间,有几步距离,就在着几步的距离里,女人感觉自己跟他们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的不是人,而是心。
      “小荷,你不要傻了,他已经背叛你,背叛了组织和国家,我们是不可能再让他活着的。对不起,小荷,请你原谅。”
      其中另一个男人带着哭腔,冲着女人哀求道。
      “小荷,我的妻,你是我的一切,我的未来,你要相信我,我所作的都是为了让你幸福,快乐。”
      “你觉得,你的这个叛徒身份,会让我幸福快乐吗?呸,我感到很耻辱,我悔恨难当初,为什么会嫁给你。”
      女人被称做小荷,这让陈碧荷的心理忽悠了一下,不知不觉间自己的身心就同血泊当中的小荷慢慢地靠近,靠近,然后叠印在一起。
      重叠以后陈碧荷才明白,原来自己就是那个小荷。小荷,小荷,是喽,这是一个多么熟悉而又被叫惯了的名字,被叫这个名字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小荷,你别听他说,你过来,放下手里的枪,到我身边来。我们回家,姐姐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姐姐一定还腆着大肚子,站在家门口,等待和盼望着我们回去呢,知道吗?”
      一个男人的沉默,便是另一个男人的呼喊。可是无论他们如何苦苦哀求,陈碧荷始终都无动于衷。她似乎已经下定决心,铁了心地想要借宿自己的生命。
      所以她临死前有想到了姐姐,心里生疼生疼的。
      “回家,你觉得我还回得去吗?首先我面前站着的这个人,他曾经是一名真正的中国共产党员,而作为他妻子的我,也是共产党的忠实热爱者。我一直都在帮助他们,为解放战争付出一个公民拥有的能力,可没想到,他却叛变了。
      不知道,在你叛变成为日本人走狗的时候,可还记得自己的民族大义吗,北海记得自己是中国人吗。你当初认识我时候的那些梦想和追求呢,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李长胜,今天的你,我都开始不认识了。既然你那么喜欢讨好日本人,既然你连自己的妻子都能出卖,你还在我面前表现出这种大义凛然做什么。你配这样的气度吗,你顶多也就是个胆小鬼,忘恩负义的可怜虫。
      你今天都已经走到绝路上了,你自己把还不知道吗?”
      陈碧荷一字一句蘸着血泪地说道,站在她面前李长胜,她突然间看清了,原来他就是同自己身体绞缠在一起的男人,那个可恶有可怕的灵魂。
      他的长相,他的行为都同他的品德和思想一样肮脏。
      陈碧荷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战,情不自禁地咬牙切齿道。
      “李长胜,今天就是你我夫妻恩断义绝的时候,恨我当初不听姐姐的话,硬是要嫁给你。恨我当初听了你的花言巧语,以为你是个敢爱敢恨,顶天立地的爱国志士,可如今看来,我真的是爱错了。我不会再爱你了,也不想再做你耻辱的妻子。
      既然你让我陷入不仁不义,成为出卖国家的叛徒,今天我就自己来做一个了断,自证清白。
      再见了姐姐,再见了,我那个还未出世的小外甥,朋友们对不起,我先走一步了,再见。”
      说着就是一声枪响,陈碧荷随着女人的身体,慢慢地向血泊里倒了下去。
      之前在地上看上去很像血泊的一滩,如今又溶入陈碧荷的新鲜血液,就更加的鲜艳了。
      殷红的血,像初升的阳光般耀眼夺目,令人有一种莫名的眩晕感。
      “不不不,小荷,你不能这样做,你还有我,我是秦鸣,我就在你身边,我会一直伴着你,护佑你周全,请你相信我。”
      在李长胜身边的男人再一次大声地呼喊着,但他无力去阻止陈碧荷手里的枪,更无力阻止她枪管里射出的子弹。当那粒子弹重重地射进女人的太阳穴时,睡在躺椅上的陈碧荷,身体不由自主地震荡了好半天。然后,脑袋里轰然间一片空白,仅在空白的缝隙里,还勉强能听得见从外面传进耳朵里的话语。
      “小荷,小荷,我没有出卖你,我只是想让我们夫唱妇随,共同走一条通往荣华富贵的道路,你信我,我就是这样想的。”
      “荣华富贵?”
      陈碧荷自嘲地笑了,那个被成为小荷的心,就在那个瞬间,碎裂了,同时便是一阵剧烈地颤抖。
      “荣华富贵,”
      她挣扎着从牙缝里蹦不断地蹦出这句话,然后在被催眠的身体里,痛苦地挣扎着。
      “难道我给你的荣华富贵还少吗?自从我带着你在姐姐面前出现起,姐姐就已经将荣华富贵赋予你了,你还不知足,你还想要的更多,你太贪婪了,太贪婪了。
      我恨你,你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辜负了姐姐,辜负了我。我不再爱你了,不再爱了。”
      女人在自己的身体里迸发出最后的力气,将心底里的话坚持着一字一句地说完,然后整个身体便瘫软了下去。
      “可你还有我呢,夏荷,夏荷。”
      紧接着又是两声枪响,‘砰、砰,’本来是在对峙着的两个男人,双双扣动扳机,然耨两个人便都应声倒地。
      就在陈碧荷随着夏荷的身体慢慢失去意识的时候,两个中了枪的男人,相续向她爬了过来。
      当那个叫秦鸣的手才刚刚碰到夏荷的身体,后面的李长胜,疯了一般将他大力推开。然后他用尽全身力气,将夏荷紧紧地抱进怀里。
      夏荷本能地躲闪着,却没能躲闪开,于是夏荷的身体就那么结结实实地被李长胜搂抱住。他仰天长啸,同时气急败坏地声音凄厉道。
      “我没有失败,我抓住你了,我抓住你了。”
      被推开的秦鸣,又继续爬回来。在他的身下,已经爬出一路的血迹,而他依旧硬撑着,忍着疼痛,艰难地向夏荷倒下去的地方,努力地挣扎着。还时不时地伸出一只手,想要去抓住心爱的女孩。
      “小荷,小荷,”
      没有想到,他至终都抓不到心心念念的目标,于是他就那样伸着把一只手,努力地向前伸展着,伸展着,然后又慢慢地垂落下去。
      “秦鸣。”
      突然间,陈碧荷的眼里满是眼泪,两只手自然地攥成拳头。她用力地挣扎,并且开始大喊大叫,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桌子上的铜钟被医生及时地敲响。
      痛苦中的陈碧荷猛然间就清醒过来,眼泪,鼻涕依旧留在脸上,整个人的情绪还完全没有停止。她呜呜呜地哭起来,坐在躺床上,整个人像是刚刚从水缸里捞出来一样,汗水将头发湿成一绺一绺的。
      “小荷,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夏微走上前来,慢慢地抱紧陈碧荷,并在她耳边轻声地安慰着。
      身如筛糠般的陈碧荷,也紧紧地回抱着她,虽然觉得生疏,但依旧感觉是温暖,体贴的。
      “小荷,你真的是姐姐的小荷对吗?”
      “姐姐,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梦境中的陈碧荷,永远都没办法让自己镇定,所以她每次醒过来,也没办法确定梦中的真假。反正那些出现在眼前的情景,每一次都像是在跟自己重叠一样。梦境中的夏荷,永远都是自己的角色。
      “你是小荷,你是姐姐的小荷。”
      “是吗,我真的是你的小荷吗?难道真的不是此小荷非彼小荷吗?”
      被催眠过后,陈碧荷依旧懵懵懂懂着,她知道夏微嘴里面所说的小荷,并非自己。可是自己得梦,却能如此地将她打动。接下来得她是否就该将计就计,从而真正地走近她身边。
      成为她渴望中得妹妹,似乎是自己早就渴望的呢。
      姐姐的身份地位,最然不能跟传说中的富豪相比,但她现有的身家,也足以让自己尊享荣华富贵。
      此时的陈碧荷觉得自己并不贪婪,但贫穷的日子也真的是过够了。单凭自己的力量,即便有何晓晴的帮助,也只能是一个饭店的管理人员。在她的心中,想要的更多,里想和追求更为实际和壮观,所以她也只能借助自己的身体了。
      既然姐姐觉得自己因该是夏荷,那么自己就是那个夏荷吧。
      姐姐的夏荷一直都在自己的梦里,而梦里的夏荷并非自己。因为在梦起时,自己要很努力很努力地才能同她重叠,偶尔,重叠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
      那个人是谁呢,陈碧荷低着头,尽可能地在记忆中搜索那个人的身影。可是,每一次那个人的身影都是模糊的,似乎自己并不愿想起他,可是有不得不想起他。
      一个男人,猛然间,思想里逃脱出这样的提醒,于是她便感觉到了自己身体里面的变化。从女人蜕变成男人,然后再从男人蜕变成女人,仅用了几分钟的时间,男女两性,再身体里重复互换了好几次。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身体里的秘密,让陈碧荷迷失了自己,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是男是女。
      从痛苦到绝望,她从来都是这个摸样,一半的身心忧郁,一半的身心便快乐起来。一半身心愉悦,另一半身心便自甘堕落。
      “我怎么了,我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别人也会想我这样吗?这么矛盾,这样的情非得已。”
      躺在床上,陈碧荷还在自己折磨自己。因为她知道,这不是自己愿意的,但自己又会情不自禁地沉醉其中。不管是吵闹还是打架,也永远分不出胜负。
      “小荷,怎么啦,是哪里不舒服吗?”
      翻了个身,不痛快的自己弄出了很大动静,就突然地将姐姐警醒了。
      打开床头灯,陈碧荷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疗愈中心回到酒店了。睡在姐姐的床上,自己依旧是迷茫的.
      “姐姐,我们今天没去医院吗?”
      “你怎么了小荷,今天我们还没起床呢。”
      看看手机,表针才刚刚指向凌晨三点,这个时间,几乎人人都再被窝里,为此,陈碧荷和夏微也不例外。
      “难道,是我做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吗?梦见姐姐带我去了医院,见了一个叫钱宇的医生。”
      “是吗?那你是不记得了是吗?”
      夏微等着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陈碧荷,早已经没有了倦意,令她精神抖擞。
      “我应该记得吗?”
      “没所谓,如果你不愿意记起的话,就不要记起吧。”
      姐姐着话是什么意思呢,陈碧荷再心里琢磨着。
      睡在姐姐的床上,而且还是跟她同塌而眠,这还是第一次。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姐姐,为什么会突然会对自己转便态度了呢。
      姐姐还是那个姐姐,可是姐姐的脸上,似乎多了些微笑,这让陈碧荷很是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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