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一點紅》霏晴

2、第二章 下凡

　　「跟夠了沒?」
　　怪他一時輕忽，不知給什麼纏上了，雖然說離開老君那兒就曉得有個東西緊緊貼住自己，感覺到對方沒有絲毫威脅性，便也任其胡鬧，在自己髮後蹦蹦跳跳的。但眼看著前頭便是天門，這一下凡塵不知幾年，背後這東西應該是屬於天上的，若是平白無故給自己帶了下去，那可不好。
　　「嗚……人家不能跟你了嗎？」
　　一個帶有無限委屈的纖細聲音弱弱的在後方響起。
　　「……你是什麼東西？」
　　雖然這麼問好像無禮了些，可自己一旦轉身，那東西又立刻躲了起來，想瞧也瞧不著，還好目前看來沒什麼問題。
　　「我……我不是什麼東西。」
　　苦惱的轉呀轉，火紅色的光點飄出瑯琊身後，對著星君繞圈起來。
　　毫不考慮的一伸手，瑯琊終於趁著小東西思考的時候一把抓住了他。
　　「哎呀！好痛！」
　　可惜了吃痛的小東西在瑯琊掌心裡扭動掙扎著，沒注意某道好奇的目光，正帶著特殊意味打量著自己，好似考慮什麼。
　　「嗚嗚，放手拉！放手放手！」
　　終於聽見了那微乎其微的叫喊，怔忪之間手便鬆了開來。
　　微微用了點法力，讓面前這紅色一團只能在自己面前飄著，瑯琊閉起雙眼，再睜開時心中已經有了些微底。
　　「你是，精靈？」
　　搖了搖頭，紅色光點突然由中心開始向外抽長，一下子化成個半透明的人形。
　　雖然說是個人形，但個子實在太小，大概只到瑯琊腰部高，瑯琊彎下身，仔仔細細的看著這怪異的東西。
　　「說話。」
　　又是搖頭，但看到瑯琊開始蹙起眉頭，小東西舉起半透明的手，小心翼翼的朝瑯琊靠近。
　　乖乖的讓那小東西碰東碰西的，瑯琊並沒有感到什麼不適，只覺得眼前的東西似乎越來越不透明了。
　　當人形完全是個實體後，原本包覆在形體外的紅色的光突然消失，那東西也開口了：
　　「我不是個真正的精靈。」
　　小東西抬頭看著依然一臉沉鬱的瑯琊，有些不安的繳著手指。
　　「我，我本來是個火精靈，在我受傷快要消失的時候，老君爺爺收留了我，所以……」
　　不耐的打斷大概是一長串的解釋，瑯琊原本的沉鬱不知何時消失了，轉為初始的冷漠。瑯琊淡淡的開口：
　　「好吧，半個精靈。所以，一起下去？」
　　回應他過於簡短的話語的是止不住的點頭。
　　「有法力嗎？」
　　這次是搖頭了。
　　有點無奈的看看四周，凡人無語望天，那神仙無語要望哪？也許下去之後就有解答了吧，但這真是無聊至極的問題。一把抓起在旁發愣的小人兒，默念幾聲，轉瞬之間，兩「人」剛才交談的位置已是空無一人。

　　一處清澈的青潭旁，出現了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較高的那位，身著連身斗篷，一頂照著面紗的斗笠完完全全的遮蓋住底下的面容。
　　另一個小個頭則是活潑了些，早在還沒到達潭邊時，就不停拉著另一個似乎什麼都不感興趣的高個兒，對著周圍的東西指指點點。當他一看見透著涼意的水源，立刻就放下了原本死死抓著斗篷的小手，高興的往水潭衝去。
　　本想清靜些的高個索性讓小人兒跑離身邊，刻意忽略耳邊沒停過，這時又想起的驚呼聲，開始思索點之後的事兒。耳邊的風徐徐的吹著，正納悶著四周怎少了那稚嫩的嗓音，眉間一皺，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斗篷之人立刻飛身衝向已經要往水裡跳的人兒身邊。
　　一把抓起半個身子在水裡的人，也不管自身同樣濕漉漉的，一個身展，又立刻回到地面。
　　「你做什麼？」
　　不知不覺，原本的擔憂滲透了絲絲的怒氣，出口的話語也帶著緊張的憤怒。
　　這才發現眼前的小人兒方才跳入水中，早在潭邊就先把身上的衣物除了個乾淨，這會兒早已簌簌抖著，大大的眼珠無辜的瞧著頭頂似乎快冒煙的高個。
　　火氣似乎一下子又熄滅了，無奈的拿起衣服，遞給眼前有點害羞的小人兒，高個緩緩的開口：
　　「你叫什麼名字。」
　　雖說是個問句，冷冷的帶著命令的口吻，似乎讓小人兒抖得更厲害了。
　　三兩下穿戴好衣物，小人兒開始認真思考這問題，他有些好奇，瑯琊為什麼現在才問他這問題，而且剛剛為什麼又要抓他？
　　他決定選個簡單的問問，不然他想半天也是一頭霧水。
　　「老君爺爺沒有給我取名字。瑯琊，我叫你瑯琊好不好？」
　　不管對方反應如何，瞧見對方輕輕點頭首肯之後，小人兒又回復到原本活潑的個性，高興的開口：
　　「那為什麼剛剛你要抓我，瑯琊？」
　　「不為什麼。」
　　腦中現在只剩下小東西沒有名字這問題，剛剛自己的反應就先暫時不理，沒有稱呼，接下來的路上彼此溝通也有些困難吧。
　　「你想還我想？」
　　差點問出口的小東西，下一秒立刻用自己雙手摀住嘴，想了想，才知道他是在問自己名字的事。
　　「瑯琊決定就好。」
　　笑咪咪的看著瑯琊，小東西又重新靠近高大的身軀，愉快的蹭了蹭。
　　才剛觸到那斗篷，冰涼的觸感讓小東西第一次皺起了眉，雙手離開斗篷幾吋，幾聲低咒之後，淡淡的紅霧緩緩從雙掌送出，散發出的熱量立刻將斗篷的水氣驅散。
　　原本低頭思考的瑯琊感應到了法力的波動，低頭便瞧見了小人兒做的好事，見他是幫自己，語氣也就輕柔了些：
　　「這裡是凡間，別用法力。」
　　納悶著瑯琊為什麼總是惜字如金，連不能用也不多解釋，小人兒拉了拉斗篷，剔透的雙眼疑惑的瞧著一臉了然的瑯琊。
　　「這次下凡是有任務的。別引來騷動。」
　　雖然說得到了解釋，但他還是有一個問題不解：現在他又想去玩水了，看樣子是不可以，可是為什麼？偷偷瞄著往林處另一頭移動的瑯琊，小東西決定先跟上去，之後再來問問，而且他也不好意思打斷瑯琊的思考，因為他也想快點知道自己的名字，他要有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