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世界之旅——异界乐章》遥梦离

57、漆黑的追踪者（下）

　　缓步走在东都铁塔的楼梯上，我拢了拢被风吹散的酒红色长发。
　　无法舒缓的烦躁不安在心中翻滚。
　　和白马探分别后，因为想要静一静心而独自在铁塔上走了一个小时多了，脑子却是越来越乱。有种无法掌控自己心的无力感。
　　白马探的身影，无法从脑海中拂去一般。
　　那种很久没有出现过的，这种一说话就会紧张无措的感觉，我清楚那是什么，无法否认。
　　可是……
　　我不安地望向缀满繁星的飘着雨的夜空。
　　我喜欢的，明明是瑾岩啊……
　　怎么能忘记呢……

　　“当当当……”
　　子弹打到钢铁的声响不断传来，而且越来越近。我呆立在楼梯的转角，听着慌乱的爬楼梯脚步声慢慢向我接近，于是绷紧了神经，从口袋里拿出了羽芒做好战斗的准备。
　　柯南小小的身影骤然出现的一瞬间，我们两个同时吃了一惊。
　　“你怎么会在这里？”柯南喘着气问。
　　我看着柯南脸上的擦伤以及被毁掉的球鞋和腰带。
　　“发生了什么？”我蹲下，心疼地问。
　　“猫捉老鼠的游戏结束了。”下面骤然传来陌生的男人声音。
　　柯南竖起指头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转身，从楼梯上一跃而下。
　　我身体贴在拐角的墙上，乖乖沉默着，下面打斗的声音和远方渐渐逼近的直升机轰鸣声验证了我心中的猜想。
　　穿越来之前的那个世界，我并没有看到柯南M13——漆黑的追踪者。但是好友小珊却跑去日本专门看了这部电影，所以我也大概知道目前的情节，可能是《漆黑的追踪者》剧情。
　　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只知道大概剧情是在东都铁塔上与组织对决，柯南最后凭借猪脚光环顺利生还，其他细节方面，却是一无所知。而且……琴酒目前被捕，一会儿又会是谁来顶替他的位置呢？
　　我有些不安，身为一个注定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旁观者，我是不是已经逾越太多太多了？我自己的结局又会是怎样？
　　继而微微一笑，都到这个时候了，怎么想都是不可能退出这场战争了。或许从一开始，我顶着一副形似宫野明美的皮囊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注定了我不可能仅仅是一个旁观者了。
　　说到宫野明美，那天在火光与烟雾中星对我说的话又浮现在耳边，宫野明美没有死，这个消息带给我的欣喜远大于震惊。但是随后的火灾让春雨孤儿院化为一片废墟，我也问过星后来的情况，星却只是黯然地说，大火之后的排查工作十分艰难，而那天假扮的目暮警官也不见踪影，宫野明美，更是寻不到踪迹。
　　我模糊地想起那次沐假扮成瑾岩出现在我面前时的心情，那种失而复得又再次失去的感觉，疼得锥心。我抬眼看到星故作坚强地模样，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于是只是无言地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两个人默默看着电视。
　　如果明美没有死，大家都会很开心吧……
　　这样想着，却有种奇异的失落感袭上心头。
　　灯火辉煌的东都铁塔忽然一片漆黑。
　　我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不安地探出头向下看去，正巧一道直升机探照光射向柯南，以及摔倒在柯南前方的身材魁梧的男子。
　　“记忆卡在哪里？”这个声音……
　　我倒抽一口冷气，这个魔鬼一样冰冷的声音，是那个金发独眼男子Medoc。
　　没等我反应过来，便听到了毫无预兆的枪响和男人的呻吟。那个魁梧的男人倒在地上，鲜血的痕迹从小腹扩散开来。
　　“你已经毫无价值了，Irish。”Medoc的声音从直升机里传来，“我不需要一个藐视我权威，对我不尊敬的兄长。要怪，就怪你不够强大吧。”
　　我缩回头，身体靠着冰冷的铁墙上。又有枪声传来，却不敢再去看。虽然见过死尸，也好多次从死神手中逃脱，但从没有如此直接的面对杀人场面。而且，那个Medoc，居然这样干脆而利落地杀掉自己的兄长，仅仅因为他不尊重自己？
　　不知发生了什么，枪声一下子密集起来，并且沿着楼梯向上移动。
　　“怎么……”话未出口，柯南的身影再度出现在视野里。
　　“不好了雪菱，”柯南很快的说，“他们发现我了，决定要机关枪扫射……”
　　他的话被又一阵扫射打断。我们两个抱头蹲下，子弹毫不留情地从刚才我刚才所在的地方扫过。
　　“往上跑，兰在下面。”柯南说。
　　我迅速看了一眼手中的羽芒，然后一把背起柯南。
　　“喂，你干什么？”
　　“工藤，闭上眼睛。”我说，“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让我们毫发无损。”
　　我回忆着那天在春雨孤儿院里，星使用的万能防护时的复杂手势，不是很自信地模仿着。柯南细小的胳膊搂着我的脖子，乖乖在身后闭着眼睛。被柯南信赖的感觉让我更加努力地回想。
　　先是双手合十……然后手背相贴，翻转……
　　“成功了！”感觉到了周围空气的变化，我立刻背着柯南向上跑去。
　　子弹打在透明的防护罩上，发出铿锵的金属撞击声。
　　“千万别睁眼，工藤。”我叮嘱着，跑过楼梯的转弯。
　　从旁边玻璃的倒影看到，柯南在我背后闭着眼睛沉默着点点头，小脸上带着一种怀疑混杂着信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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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的另一架电视台专用直升机里。
　　“开过去，我要拍到第一手的枪战照片！”浓浓的俄罗斯口音的日语，记者奥巴驴夫斯基激动地挥舞着相机。
　　“那边可是枪战哎，”吓得面无人色的直升飞机驾驶员说，“不能再靠近了，要拍你自己想办法吧。”
　　奥巴驴夫斯基一想到新闻就在眼前，便没了与驾驶员争吵的心思，毫不犹豫地打开相机开始调焦拍照。
　　“拍到了！”兴奋地大喊一声，奥巴驴夫斯基却看着拍到的图片时有点怔住，“这个女孩，不是那个高中生女侦探么……”随即眨了眨眼睛，兀自说道，“不管了，先传给电视台再说，这次的新闻是我的咯，哈哈哈哈……”

　　直升机里。
　　拨弄着盖住眼睛的金色刘海，Medoc面色如霜地看着监控器屏幕，在东都铁塔楼梯上大步奔跑毫不躲闪的女孩，明明那么多子弹喷泄过去，却毫发无损。
　　“见鬼！”身旁的基安蒂骂了一声，“这怎么可能？”
　　外面细细的雨丝飘进来落在脸颊上。
　　忽然想起了什么，Medoc眯起眼睛，眸中闪过莫测的笑意。
　　“你们几个，先放下枪，给我死死盯着她，”Medoc扯起一个阴森的笑容，“用眼睛盯着她。”

　　为什么……变弱了……
　　被第一颗子弹擦伤的时候，我已经明显感觉到了防护罩渐渐消失的无力感。抬头看了一眼飘着雨的夜空，忽然明白过来。
　　“水和人的目光……”我喃喃，“两项限制都启动了吗？”
　　如果刚才直升机里的Medoc一直盯着我的话，就构成了限制守护者能力的第一项，而天上越飘越大的雨丝，构成了限制守护者能力的第二项——水。难怪保护罩的力量会变弱。
　　又一颗子弹擦着皮肤飞入身后的墙面。保护罩，只剩下紧贴皮肤的薄薄一层。
　　柯南忽然一用力跳了下来，依旧闭着眼睛，却拉着我踉跄着向前跑去。
　　“不要放弃啊雪菱，”他说，“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放弃。”
　　“工藤……”心中蓦然一股暖流涌出，我用力点点头，“睁开眼睛吧，工藤，还剩最后一点，无论如何先跑到塔顶再说。”
　　蓄满神采的蓝色眸子睁开，柯南并不看我，只是坚定地拉着我向上跑去。

　　塔顶。
　　缩在围栏后面，最后一轮扫射后，听见外面直升机上升的声音。
　　“可恶，”我按住还在流血的伤口，“他们打算从上面扫射，这样就没有死角了……”
　　看向柯南，却发现他在盯着被打落的探照灯出神。
　　“工藤？”
　　“雪菱，呆在这里，不要动。”
　　留下这一句后，柯南把腰带解下来绑在栏杆上，然后，抱起探照灯，向我简单解释：“阿笠博士的新发明，弹性腰带。”
　　没等我弄明白，柯南对我一笑，翻出栏杆，纵身跳下。
　　“工藤！”我失声。
　　眼看着柯南下坠的身影越来越小，我的喉咙却像是被卡住一样无法发出声音。
　　绑在栏杆上的腰带一直紧绷着，柯南坠落的速度却减缓下来，一直到他安然无恙地落地，我这场忽然明白过来，缩回脑袋看向正在上升的直升机。
　　果然，腰带的弹力把探照灯打向直升机，像是个巨大的弹弓，即便是直升机，也毫无悬念的击落。
　　银色的直升机斜斜滑下，在雨夜的天空里划出无形的轨迹，像是一个，就此结束的流星。
　　“工藤新一，你这个家伙，真的要吓死人啊……”
　　我脱力地瘫倒在地，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