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世界之旅——异界乐章》遥梦离

51、Blade番外：咫尺天涯。

　　Blade番外：咫尺天涯。

　　【遥遥，为了我，活下去】
　　那个世界，有他生命中最美好的十七年记忆。
　　当大火吞没一切，旧时房屋在烈焰中轰然倒塌时，他把生的机会留给了自己喜欢的女孩。
　　文翊遥单薄的身影被他用力地推开，随着爆炸的气浪远离了自己，宛如纤柔飞远的蝶影。映在眸中的最后画面是，急速坠落中的遥遥哭着转过脸，稚气未脱的脸上黑糊糊一片。
　　他想说，遥遥，你这个样子真难看。
　　他想说，遥遥，以后没有我的日子，你要学着习惯。
　　他想说，遥遥，不要忘了我。
　　然而砖块掉落，钢筋断裂，房屋倒塌的瞬间只让他有机会说出了最重要的那一句。
　　“遥遥，为了我，活下去。”
　　无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

　　【去旅行吧，或许你还有机会回家】
　　他曾经是一个做着英雄梦的男孩子，渴望自己是西域荒漠中纵马驰骋的匪军，劫富济贫，除暴安良。家人死后，他在梦中渴望着自己回到十三岁以前，回到单纯温暖的童年，却又希望自己快点长大，能足够强大，保护好自己珍爱的人。
　　当这一切都成真时，他恍若置身梦中。
　　鼻中似乎还有浓重的烟味，再次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身在沙漠。雪白的头发柔顺地垂下来，覆在满是13岁稚气的脸庞上。脖子上一块金色枫叶挂饰，沉沉坠在胸口处。
　　周围，是一群二十多人的匪军。骠健的马匹有组织地站成一堵墙抵御着风沙。一个匪军首领打扮的男人站在旁边，关切地看着他。
　　他失声：“教练，你怎么在这里！”
　　面前曾是他在那个世界的飞镖教练的男人，只是叹气：“没想到你选择的，是这样一个世界。”
　　沙砾随风吹来，打在脸上。
　　教练的声音在沙漠的大风中有些模糊。
　　他静静听教练说明着他穿越的事实，神奇的守护者机制，以及挂在脖子上呈现金色枫叶形状的羽芒。然后抬起脸，问：“有办法可以回去吗？”
　　男人犹疑一瞬，然后摇头。
　　他便也不再问。翻身上马，凝望着沙漠远处。

　　第二天，狼群来袭，一场惨烈的搏杀就此展开。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搏杀。血腥，且无情。
　　这才知道自己的英雄梦有多不切实际。当三四头狼瞪着绿幽幽的眼从不同角度扑来，学了那么多年飞镖的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瞄准，更勿论攻击。
　　狼王嗅着他细嫩的小孩子气味猛然扑来，却是教练为他挡下了袭击。他清楚地看见白毫狼王锋利的牙齿如匕首般“唰”地一下刺进教练的皮肉，鲜血喷溅，一脸甜腻的腥气。
　　那是真正的战斗，若不想死，便要厮杀。没有人能双手干干净净地活下来。
　　就像电影中慢镜头特写。
　　那一战，最后以狼群全灭，匪军伤亡过半而告终。
　　教练身受重伤，在沙漠中无法就医，只能眼睁睁等死。
　　他咬破嘴唇让自己冷静。垂死的教练示意他靠近，然后，他知道了那个秘密。
　　——如果十天之内守护者死掉并且羽芒被毁，他便可以每天得到一次随机穿越的机会。
　　教练将羽芒毁掉，吐出一口血沫，说：“回去吧，或许你还有机会回家。”

　　于是，往返于十几亿个世界的旅行，开始了。
　　去过烟雨蒙蒙的明朝江南，去过光怪陆离的霍格沃茨，去过欢乐喧闹的歌舞伎町，去过残酷的大逃杀游戏，也去过整个空间都是烈焰灼灼的诡异世界……在无数世界中留下过足迹，在各个世界中学到了各式各样的技艺，也在旅行中将飞镖练得炉火纯青。
　　学成医术后，他将印第安土著族麻药涂抹在飞镖上，一支掷出，只要丁点见血便会令人失去知觉。
　　他为自己起名叫Blade。
　　顶着一副13岁小男孩的皮囊，Blade穿梭于各个世界，因为是随机穿越，有时会重复穿越到某个世界。但是他却从未在哪个世界中停留一周以上。
　　Blade常常会看头顶的天空，想起自己在那个世界的阳光模样。或许是因为那时，身边有个爱哭爱笑的小女孩，时而抽风脱线得让人无语，又时而聪明得吓人。
　　她会舍不得吃她喜欢的关东煮却分给他吃，她会在他练飞镖时默默在雨中等他几个小时，她会毫无顾忌地向他哭诉抱怨、或者分享她的开心事，她会在队友们开玩笑叫她“弟妹”时急忙贬低道‘谁会看上他啊’，面颊却染上淡淡的红色……
　　他想回去，再听她叫自己一声“瑾岩”，哪怕她不认得现在自己的模样。
　　心口因想念而隐隐作痛，他对天空轻轻伸出手指。
　　遥遥，等我。

　　【我想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Blade极其讨厌别人叫他小鬼。
　　他想起他和遥遥喜欢看的《柯南》，有些同情工藤新一，明明是十七岁了，却被所有人当成小孩子。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来到了柯南世界。
　　还没有碰上柯南，却看到三个少年少女在被一群痞子欺负。没什么犹豫，Blade立刻扔出飞镖，解决了他们。
　　本想接着离开，却看到那个傻傻挡在别人面前却自己受伤的女孩，狼狈地坐在地上，脖颈上有血迹，酒红色的长发凌乱地铺着，表情却是那样坚定而天真。
　　那一瞬间她的神情忽然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控制不住自己一般，他走了过去。
　　那个叫秋水雪菱的女孩，让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当雪菱介绍她的男朋友时，他会下意识地寻找他们的漏洞；当雪菱被欺辱时，他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相救；当雪菱苦恼于案件时，他会不由自主地思考案情……
　　或许是因为她和遥遥太过相似了吧。Blade这样对自己解释，一样爱哭，一样小聪明，一样脱线，就连是英语白痴这一点都那样相似。
　　他害怕自己，居然有种想留下来的冲动。
　　于是他开始刻意显露自己不符合年龄的才华，让所有人怀疑自己。这样，若留在这个世界，会有无数麻烦。
　　“我想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我还有好多地方要去……”
　　挥手离去，转身的那一刻，心忽然狠狠跳动了一下。
　　不要回头。他对自己说，遥遥还在等我，不能因为任何理由留在这个世界。
　　一步一步，离开。

　　【反正没有她的世界，都一样。】
　　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那一刻，Blade的心狂跳起来。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跌跌撞撞地向记忆中熟悉的那个地方跑去。他想象着遥遥认出自己后的反应，想象着自己渴求的那张笑脸已近在咫尺，想象着以后两个人继续一起逃课去逛街的生活，感到就像世界上最温暖的阳光柔柔地照在脸上。
　　仅仅几分钟之后，热血沸腾的心就像被尖锐的冰凌刺穿。
　　迎接他的，是一场葬礼，来自他喜欢的女孩。
　　灵堂上，她在相框里无忧无虑地笑着，面庞虽成熟了些许，那狡黠的眼神和飞扬的笑容却依旧熟悉。
　　“遥遥死了……”
　　“…车祸…”
　　“就在几天前…正好是从公墓回来……”
　　“……又是去看瑾岩学长去了吧…”
　　遥遥最好的朋友马兰珊的话在耳边模糊地掠过，那样不真实。
　　世界仿佛停止了变幻，一切色彩退去，定格在眼前的一幕。他不知道自己怎样离开的，直到拖着离魂的身体走到一个略感熟悉的地方，他才回神。
　　在这里，好多年前，有个女孩塞给他自己打工挣来的钱，他以为她看不起自己而生气。然后却看到，女孩为了这钱伤痕累累的手。
　　一切还存在于脑海中，就连她委屈的哭泣也如此清晰而生动。

　　Blade一拳打在墙上，居然感觉不到疼痛。
　　一拳……
　　又一拳……
　　小小的拳头疯了一样打在坚硬的墙上，自虐一般，直到双手鲜血淋漓。
　　他缓缓坐下，泪落无声。
　　墙上一片殷红血迹，干涸了他所有的希望。
　　穿越如此多的世界，历尽千辛万苦回到她身边，却发现，一切都是白费……
　　Blade勾起嘴角，守护者，呵呵，好讽刺的名字，拥有穿越于多个世界的能力，却无法守护自己最想守护的人。
　　不知在那里坐了多久，只记得日出日落，自己却如行尸走肉一般漠然看着这世界，只觉得一切都是讽刺。
　　为什么这个世界可以呈现出如此幸福的模样？
　　Blade绝望地进行了最后一次穿越，不管到哪里，不再漂泊了。他累了。
　　反正没有她的世界，都一样。

　　他再次来到了柯南世界。
　　口袋中的卡片清晰地写着那个名叫秋水雪菱的女孩的住址。
　　大雨滂沱，手中卡片上的字迹被水滴晕开。
　　那里，是他现在唯一能去的地方了。

　　【纵然，情深。奈何，缘浅。】
　　命运竟然是这样莫测，又是这样残忍。
　　《成长》的旋律响起时，沉浸在悲伤中的Blade瞬间被闪电击中般呆立。这首歌，这首只属于他们的歌，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而台上少女开朗的笑靥，与记忆中的女孩，完全重合。
　　居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聪明如他，已经猜到七八分。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他逃一样地跑开会场，在没有人的走廊里坐下，他感到自己全身都在颤抖。
　　原来竟是如此巧合！
　　喜悦从心底冒出，他却忽然失去了询问的勇气，他害怕得到一个让他伤心的答复。有时，人宁愿不曾有希望，也不想满怀希望时被一拳打进绝望的深渊。
　　犹豫间，命运却再次让他们错过。
　　在礼堂，他下了决心，对她说，姐姐，你尽快回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她对他笑笑，说，好。
　　然而就差了这一步。她回来时，他已被黑暗组织绑架，成为交换潘多拉宝石的筹码。
　　只差一步。
　　没有一丝灯光的阴冷房间，Blade小小的身体被铁链绑着，明亮的眼睛凝视漆黑的天花板，却仿佛视线早已透过天花板，望向天空。
　　纵然，情深。奈何，缘浅。
　　他对自己说，若能再见到她，一定告诉她我是谁。

　　【虽是咫尺，亦为天涯。】
　　七月七日，七夕节。细雨。
　　劫后余生，他一路跑到东都铁塔，强撑着自己爬上顶层。
　　仿佛回到那天，他刚穿越回自己的世界，也是这样不管不顾跑向遥遥的家。
　　他听见雪菱的声音。
　　“你说得对，我不能一直活在过去。”
　　他看到顶层那两个相拥的身影。
　　心痛如刀割，Blade张口欲言，雪菱却转头看到了他，急忙跑过来捧着他的脸仔细打量，眉眼间，全是情真意切的心疼。
　　——就像一个疼爱弟弟的姐姐。

　　Blade终究没有发出声音，他闭了嘴，弯起一个苦涩的笑容。他们曾经只相隔咫尺，如今却只若远在天涯。
　　或许她早就忘了自己，或许她还记得，但既然她已经打算告别过去，那现在说明身份，只会带给她无措与痛苦……而他，又怎肯让她去面对那样的痛苦？
　　更何况……雪菱之前说过的话仿佛又回响在耳边。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过个几年，现在让你痛不欲生的事情根本不算什么。”
　　“如果为了一个女孩子自虐成这个样子可太不值了，感情这种东西，还是要随缘的。”
　　“没有人一生无忧，我只想告诉大家，人不应该因为挫折而忘记了人生，更不要因为痛苦而走向消极。”
　　“当年失恋的时候难受到想自杀，现在呢，我照样活得好好的。”
　　“回想起当年的我恨不得穿越回去骂自己傻，别人爱怎样是他们的事情，人活着是为了自己，为别人而活的人其实是最不珍惜生命的人！你这样糟践自己有什么意思！”
　　那些话，当时听的时候并不觉得怎样，现在回想，只感到字字锥心……
　　怕只怕，她早就已不在乎自己。更不会为了他而苦恼伤心。
　　算了，算了……
　　能在这里找到她，默默守在她身边，他已知足。即使，以一个弟弟的身份，即使，永远不能说爱她。
　　遥遥，只要你快乐就好。
　　虽是咫尺，亦为天涯。

　　——完—

　　【后记】
　　不知道为什么格式会这么奇怪，要么挤在一起要么分得很远……
　　Blade番外是很早就开始写的，修改了多少次都记不清楚了…真的是因为他是我最喜欢的人物，想给他一个完美的番外……如果不是mina把Blade身份完整的推理出来，或许这个番外还会再拖……
　　关于结局我要解释一下，并不一定是沐雪，Blade所见到的，未必是真相……
　　就像他听到雪菱说的话，在那种情况下，只是雪菱为了安慰他而说的，并不意味着雪菱不在乎瑾岩了……
　　第二乐章这最后几段实在是很难写，改了又写写了又改，从两千字改到现在的一万多字……
　　本来很早就写完的，一直觉得不完美所以就没有发……后来又快开学，拼命补作业拼命复习，我们那破学校开学第一天就考试，太可恶了……
　　还好发挥得不错，全班第二，年级三十多……
　　于是就求着爸妈装了宽带。
　　现在爸妈早就睡着了，我一个人拿着上网本在卧室里继续修改……明天周一，今晚已经不打算睡觉了，试一试通宵的感觉，哈哈……
　　总而言之，这是我认为完美的一个小小的收尾……
　　说实话第二乐章写得各种纠结，很多bug很多不完美的地方，所以还请大家多多谅解……
　　呐，接下来的第三乐章，就是传说中的开战了…
　　最后还是要说，谢谢所有《异界乐章》的读者，毫不夸张的说，没有你们，就没有《异界乐章》。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