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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章 ...

  •   如水月色,静谧又忧伤。卿未言静坐在南宫墨房间的一隅,环顾着这一年来他住过的地方。这里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恬静又宜人,真的很适合他。这间房里有他作的画,他的笔锋跟她的很相似。她突然明白,对于雪辙来说,她就是一个嵌入骨髓的存在。前不久,她还伴着他住在这里,与这个不像雪辙的雪辙在一起。现在想想,或许她不应该这样苛求他。雪辙是一个爱着她却不知如何爱她才正确的人,南宫墨是个爱着她却不知为何爱着她的人。他们其实是一样的,只是雪辙已经在她的灵魂深处扎根,只有雪辙才是雪辙。她不该那样要求南宫墨,若是她没有离开他,或许…
      上天没有给她们多少时日在一起。从遇见他到现在,他们一直面对着分离。可是心里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将他们维系在了一起。不管分别多久、分隔多远,他们都没有放弃过对方。如今的她只能相信——相信如此深爱彼此的他们最终可以厮守。

      也就是在卿未言度坐在他的房间里时,他坐在阴湿寒冷的牢房里,仰着头看着窄小窗子外那片有限的夜空。夜深很浓,但是夜幕上的繁星很醉人。他们曾经坐在这片广阔又灿烂的苍穹下畅谈。他们也曾坐在卿家的屋顶上仰望着这片天空。他深深的记得她那双如星子般璀璨的眸子,那双眸每夜都出现在他的梦中。他也深深的记得她执笔时痴迷的表情,因为只有一闭上眼,她的容颜就会浮现。纵然他们相处的时日与他们认识的时间比起来实在是少得可怜,可是心中的这份情却已超越了时间。她是他寻觅了千年才找到的瑰宝,她是属于他的唯一。只要一想到她,他的心中就会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
      “雪辙,你在发光。”突如其来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打断,侧首望去,可以看见一个女子盯着她,只是牢中阴暗的光线让他看不清她的容颜。
      “你是谁?”他问道。
      “你忘了?我是未言的朋友应小笃啊。”应小笃兴高采烈地回答道。
      “原来是你。”雪辙也笑了,笑过后才觉得好奇,“你怎么会在牢里。”
      “三天前我就在了。”应小笃不禁冷然,“我都观察你观察了三天了。结果我发现我家未言爱的人简直就是个呆子,你竟然发了三天的呆。”
      “我…我不是在发呆,我是在…在想未言。”雪辙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说话时他的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你在发光。”应小笃再度惊奇,“你刚刚就发光了。”
      “怎么可能,我已经没有妖力了。”
      “你是瞎子吗?你看不到自己在发光吗?”应小笃很是不解。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发光。”雪辙更是疑惑。
      “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应小笃有些气恼,“真是个榆木脑袋,真是可惜了一张好看的脸蛋。”
      “应…应姑娘,你应该不会骗我…”
      应小笃又是吃惊又是无奈。早在一年前她就接触过这个正在发光的男子,可是那时的她不了解他,如今看来眼前这人真是一个奇人。老实说,眼前这人是她在认识自己的夫君官洛悼之后见过的最漂亮的男人,现在看来可能还是自己见过的最呆的人。
      “你真是呆子。”应小笃骂道。
      雪辙淡淡一笑,并未将应小笃的话放在心上,他关心的只有卿未言。
      “未言呢?她在哪儿?她还好吗?”他将心中的牵挂问出了口,不由自主地将思念挂在了脸上。
      看到他如此痴迷的神情,应小笃开始为好友感到庆幸——呆就呆吧,看这样子,他真的是爱煞了未言啊。
      “未言好得很。”应小笃回答道,语气和善了很多,“她正在想办法救你。未言很聪明的,一定能够想到救你的方法。如果万一她想不到,我就让我家那口子把你偷出去。”
      雪辙又是淡淡一笑:“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们一直陪在未言身边。”
      “这没有什么好谢的,谁陪谁还说不清楚呢。”说到这里,应小笃突然笑了。笑过后,接着说了下去:“你已经和未言成亲了,等回到长乐,你必定是要和我们长乐未嫁打交道的,到时候可就有意思了。”
      “我和你们打过交道。”想到一年前,这些人奋不顾身帮忙的事,雪辙心中还是说不出的感动。
      “可是你不够了解我们。你会有机会见识我们的,到时候你肯定很佩服能够和我们相处了这么久的未言。”应小笃说着,十分猖狂地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在牢房中响起,有许多不明所以的人也跟着笑了。听到里面传来笑声,守牢的差爷提着灯笼走了进来。
      “笑什么?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还笑老子就让你们再也笑不出来。”
      听到狱卒的叫骂声,牢里的人大都笑不起来了,当然除了应小笃。她不仅没有止住笑声,而且越笑越大声。
      狱卒大怒,举步走到了应小笃的牢房前:“你这女人,笑什么。”
      “哈哈哈哈…我就是要笑,有本事你进来揍我啊!”应小笃语气很是猖狂,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更是气人。
      气得不行的狱卒果真打开牢门冲进了牢房。他拿起挂在腰上的鞭子,就在他扬起鞭子打算揍应小笃的瞬间,他闻到了一股清香,接着那位狱卒便倒地不起了。
      应小笃很得意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很是嚣张地在狱卒身上踩了两脚。接着又扯着嗓门冲外面大喊道:“不要这样啊,差大爷,我再也不敢了,不要这样,不要扯我衣服,不要!”
      说完这句话,应小笃的哑着嗓子,学着那狱卒的语气对这外面大声道:“小娘们,听话,老子包你爽快。”
      听到这里,外面守着的另外两位狱卒忍不住了,都起身往里走来。一边走一边骂:“你这小子,竟然敢抢我们的先。”
      就在这两位狱卒踏足应小笃牢房的一瞬间,应小笃将剩余的迷药全都撒了出去。闻到香味的狱卒瞬间倒地不起。应小笃又得意洋洋的在这两个狱卒身上踩了两脚,然后才拿了钥匙往外雪辙牢房处走去。
      “这些笨蛋,居然被本姑娘这点把戏给骗了,真是没用。”应小笃一边夸赞着自己,一边帮雪辙打开了牢门,“走吧,回去找未言吧。”
      “这是逃狱,这…”雪辙却有些犹豫。
      “进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要从这牢房里逃出去的确简单得不得了。不过我不要你逃狱,我是要你出去见你的爱人。”应小笃翻了个白眼,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快些走,记得要在天亮之前回来。未言肯定会想办法还你清白,我们不需要逃狱。只是本姑娘看不惯你一天到晚发呆,所以决定把你赶出去和她相聚。”
      听应小笃这么说着,雪辙笑了,也不再犹豫了:“我明白了,谢谢你。”
      “废话少说,快滚。”应小笃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雪辙不再多言,转身往外跑去。
      看着雪辙离去,又看了看不远处地上的三位狱卒。应小笃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我到底是发了什么神经要做这种事。

      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的卿未言在微微睁开眼时看到了雪辙的脸,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于是闭上眼不愿让这个梦醒来。接着她听到了他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他在唤她,用属于他的轻柔的声音呼唤她。她更觉得这是个梦,是个美梦,更是不愿醒。然后她感觉到了他温热的唇带着能温暖她全身的合适的温度落在了她的额头。这是个梦,一个如果是梦就太真实的梦。她终于睁大了眼,怔怔地看住了这张梦里出现过千百回的容颜。
      “雪辙,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她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雪辙拉过她的手,将它们放在了自己脸上:“是我,我来看你,因为我很想你。”
      “雪辙…”她会心微笑,手指抚过他的面容,“你是怎么出来的?”
      “你的朋友应…我忘了她的名字。”雪辙很歉然地说道,“是她帮我,我才能够来见你的。”
      “原来是小笃。”暖暖的笑容在卿未言的脸上浮现,“真是谢谢她了。”
      “她让我天亮前回去,她还说你会想办法还我清白。”他说着,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我很想你,我想一直这么抱着你。”
      卿未言不由得红了脸,双手也自然而然地环了上去:“她说得没错,我会想办法的。”
      “我一直相信你。”他说着,将脸埋在了她的项间。
      这样的亲昵,这样毫无芥蒂的在一起是他们期盼了很久的。就算是短暂,但是只要是拥有就可以让他们满心温暖。
      他们没有再交谈,没有用任何语言打扰这一刻的宁静。那烙在大脑深处的记忆像一波一波的潮在脑海中翻涌,那一丝一丝流的长流的深刻的情在他们之间静静流淌,那短暂却无比珍贵的时光无声无息地流逝。他是她的夫,她的他的妻,他为了遇到她寻觅了千年,她为了和他在一起已等待多年,这一次,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成为他们的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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