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束缚》豆子苏

28、第28章

　　两个人随便吃了点东西，便驱车赶往三中。

　　“颜放，”期间李维祎指了指颜放的手机，“有电话找。”
　　“哦，我不方便拿，”颜放示意车载显示屏，“连着车呢，你划一下屏幕就行。”
　　李维祎按颜放的要求点了“接通”，是颜丹打过来的。

　　电话一接通，颜放第一个抢占有利话语权:“喂亲爱的姐姐，我在去颜璐学校的路上了，没忘，一定会按时到的，请您放心，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
　　颜丹:“……”
　　“没有的话我可就挂了哦——”

　　“你等会，让你这一通直接给我说懵了。”颜丹听起来脾气不太好。
　　“不是吧姐，这你就生气了？”
　　颜丹大喘了口气:“你和颜璐两个人就轮番气我吧。”
　　“怎么了这又？”颜放打着转向灯，“我记得颜璐学习挺好的啊，随我。”

　　“你快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颜丹站在会议室外的走廊，“她胃不好是不是也随你啊？”
　　“那不是，这你得赖她外公外婆，”颜放笑笑，“怎么，又犯胃病了？”

　　“可不是吗，昨天听她老师说她请了假去医院。”
　　“又是逃课？”

　　李维祎附耳停着，看来颜放这个外甥女也是个“惯犯”。
　　想着，李维祎眼含笑意看向认真开车的颜放。
　　没想到这点也随了。

　　“逃课就好了，这次她是真的胃不舒服。”
　　“颜总，马上就要开会了。”

　　“哦，稍等，”颜丹支走秘书，“我昨晚知道后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说叫我不要管她，气死我了……”
　　“姐，不过不得不说，你年年出门在外，对小孩儿的关心真是不够。”

　　“是，我也知道，”颜丹实在拗不过颜璐，“你说她怎么就没你会调节呢？”
　　颜放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僵，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眼瞧着十字路口的绿灯变红，但颜放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李维祎只能赶紧提示他:“颜放，红灯。”
　　“哦……”颜放立马踩下刹车。

　　“车上有别人？”颜丹兴致提起起来，“是那个……”
　　“咳——姐姐姐！！”颜放怒咳一声，提高分贝大叫了几声姐，“车上信号不太好，我听不太清，你不是也有事吗，快去忙吧，我就先挂了啊——”

　　“信号？还行啊，”李维祎指着满格的信号，“你用心点，绿灯了。”

　　“等会等会，”颜丹趁颜放挂断前挤出几个字，“给璐璐买盒胃药。”
　　“知道了！”
　　颜放当机立断挂掉。
　　李维祎听了全程。

　　“那一会儿我前面停车，”颜放略带心虚地示意前方，“前面有家药店。”
　　“嗯。”

　　——

　　到三中门口的时候已经一点半，费了老半天劲才找到停车位的颜放又面临了一个新的难题。
　　他……不知道颜璐在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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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自己来给外甥女撑场子？”李维祎一脸嫌弃，“砸场子还差不多。”
　　“不带你这么挖苦的人啊，我问我姐不就完了……”
　　颜放拿出手机，却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怎么了？”李维祎注意到了，“怕耽误你姐工作？”
　　“不是，”颜放退出拨打出去的“颜丹”通话页面，“我是觉得我姐应该也不知道。”
　　李维祎:“……”
　　“没事，”颜放翻到同“Y”字母开头的另一个人，“我直接给颜璐打。”

　　电话很快就打通了。

　　“喂颜璐，”颜放和李维祎站在校门口前，“你在哪个班啊，我已经到了，好进去找你。”
　　“我在初三（2）……”颜璐停顿了下，“算了，我也在外面，还是等我回去直接带你们进去吧。”

　　“不用，”进出校门的家长随处可见，“家长可以随便进的。”
　　“我知道，”颜璐故意拉长音调，“我是怕你第一次大驾光临，别再在学校里迷路。”
　　颜放:“……”

　　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很多，颜放和颜璐担心对方听不清，全都是扯着嗓子喊的，李维祎也听了个大概。
　　“问她在哪儿，”李维祎告诉颜放，“我们在校门口等着也是等，还不如去找她。”
　　“哦，”颜放索性颜璐，“你在哪儿啊？”

　　“我在学校对面拐角处的奶茶店门口，一眼就能看到……”颜璐听出颜放要来，“我很快就回去了，你等我会儿……”
　　“你还喝奶茶，”颜放拽着李维祎的胳膊就朝马路对面走去，他先是对李维祎说“注意点车”，然后转而继续对电话里的小孩讲，“你妈可跟我说你胃不好啊。”

　　“啊——”电话里传来颜璐的幽怨，“颜丹女士怎么什么都跟你讲——”

　　“颜璐！”两人大跨步地朝奶茶店的方向去，颜放一眼就认出了他气质不同的外甥女，走上前轻拽了下她的马尾，“啊什么啊，你这胃是随了你外婆，别说你了，我跟你妈都遭殃。”

　　颜璐指指店内，委屈道:“可我奶茶都已经买了……”

　　颜放他们一家胃都不太好，但大家心里都有数，不会没事找事作死。
　　别看颜璐年纪小，但自我保护意识可强了，她如果胃实在不舒服，是绝对不会多吃多喝一口刺激性的食物的。

　　颜放低头看着小姑娘:“没加冰？”
　　颜璐眨着眼睛点点头:“常温。”
　　“行吧，”颜放退一步，“可以喝一点点。”

　　“？”颜璐看了眼自己头顶，颜放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只听到她说，“那CoCo可以吗？”

　　站在不远处的李维祎被这俩逗笑。

　　颜放却一本正经:“Coco？”
　　“嗯。”颜璐满怀期待地看着颜放。

　　“Coco……”颜放又念叨一遍，随后紧接着一句“医嘱”，“Coco什么症状，和你一样吗？”
　　颜璐:“？”
　　“我建议她去医院，做个具体检查，”颜放把买好的胃药塞到颜璐手里，“好对症下药。”

　　李维祎下意识和颜璐对视了眼。
　　两人表情纷纷如下↓
　　“……”
　　“……”
　　再然后，却又相互愣住。

　　看到门口来了新客人，店员把做好的奶茶递给颜璐，而后尽力憋着才摆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欢迎来到CoCo，两位需要来点什么吗？”

　　颜放石化。
　　他抬头看向牌子上巨大的“CoCo”，好像突然理解颜璐刚为什么要抬头了。
　　“……”

　　最后这个烂摊子还是交给了李维祎收拾:“不用了，谢谢。”
　　尽管他憋笑真的憋的很辛苦。

　　“别笑了，”颜放脸都红了，巴不得赶紧逃离这个地方，“不想喝奶茶是吧，我去给你买水。”

　　“真的是你啊，兄弟！”看到李维祎后的颜璐整个人都快活起来，“你伤好点没？”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李维祎笑笑，“好差不多了，上次谢谢你帮忙。”

　　“上次”便是指李维祎在新院附近的巷子被季慈雇来的人围堵，而帮了他的那群初中生之首——马尾辫，正是颜璐。

　　世界真小，居然能让他重遇到这么多人。

　　“应该的应该的，相逢就是有缘！”颜璐嘬了口奶茶，脸上还带着十三四岁少女该有的稚气，“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啊？还跟颜放一起？”

　　“我们两个是高中同学，”现在一说到自己和颜放的关系，李维祎就会把“高中同学”这个前提先说了，“今天来就是……”

　　“哎，我知道，高中同学偶遇了是吧，这也太巧了，缘分啊！”颜璐直接打断了李维祎说到一半的话，“我在物理书上看到过，同频率的粒子会向物理世界无限接近共振，每一个人之间的缘分都是妙不可言的。”

　　物理学说，人类的缘分，是早就被宇宙写在光年里的剧本。

　　人和人相遇的概率是0.000478，趋近于0。

　　李维祎不由自主地看向走去超市的颜放。
　　能遇到你，能再相遇，是一个我想都不敢想的奇迹。

　　门口进出的还有不少成对的学生，有些看起来已经超过了正常友谊。
　　年少时候第一次懵懂的暗恋，李维祎总是不敢靠近，只有在鼓起勇气主动对颜放说句话的时候，才会得到对方的认真回应。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颜放很少主动对他说些什么，余下的接触，大概只剩少年人看似无厘头的嬉笑打闹。

　　青春期里的年轻人，性格张扬，天不怕地不怕，但同样，他们心思细腻，很容易受伤。

　　你对我爱答不理，我就会以为，是我高攀不上。

　　“对了，”颜璐小声问李维祎，“那天的事……你没告诉颜放吧？”
　　“这算是件好事吧？”李维祎歪着头，“为什么不能告诉？”

　　“当然不能告诉了，”女生把吸管咬的吱吱作响，“他如果知道了，再告诉我妈……”
　　颜璐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场景:“那我就完了！”
　　见李维祎不回答，颜璐心头一颤:“你不会告诉了吧！”

　　“没有，”李维祎摇头，“你那天都跟我说了，所以我谁都没告诉。”

　　颜璐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好什么啊，”颜放拿着两瓶薄荷气泡水回来，把其中一瓶递给李维祎，他被瞒着，不知道他们之前见过，“聊什么呢，见面才一会儿就这么熟了？”
　　“谢谢。”今天温度不低，李维祎被晒得有些渴，接过水便拧开喝了。

　　“随便聊两句，嘿嘿，”颜璐怕再说下去会穿帮，拉着颜放的胳膊想走，“一会儿可就上课了，我们先进去吧？”

　　“哎等下。”颜放定在地上不动，颜璐拉不住他只好作罢:“等什么呀？”
　　颜放指着李维祎:“进去也得带上他啊。”
　　“啊？”颜璐愣住，“带他干嘛，你们不是偶遇吗？”

　　“不是啊，他跟你说的？”颜放低头问颜璐。
　　颜璐皱了下眉:“那倒也没有……”

　　“这不就得了，”颜放走到李维祎身边，手臂自然而然搭在他的肩膀上，“给你介绍一下，一会儿他会跟我，一起充当你‘家长’的角色。”

　　“哈？”颜璐差点惊掉下巴，她围着李维祎，“颜放，这……”
　　她突然回忆起，昨晚她在跟她妈打电话的时候，颜丹好像是说，舅舅会带另一半过来的……
　　好像还让她好好表现，别给她舅搅和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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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颜放用手指轻敲颜璐的额头，“小丫头片子，没大没小的，该叫我什么？”

　　“哦，”颜璐不情不愿的，“舅舅。”
　　不过难得听颜璐叫自己“舅舅”，颜放表示十分满意。他点点头，指着李维祎:“那他呢？”

　　颜放本意是，既然他们两个同年，颜璐叫李维祎声“舅舅”也不为过，还能增进下感情。

　　结果颜璐看了眼李维祎，脱口而出:

　　“舅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