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束缚》豆子苏

24、第24章

　　面前是招呼他的人，背后是跟着他的人。
　　李维祎从没觉得自己像今天这样进退两难过。

　　思来想去，他索性哪方都不理，一个人沿着马路边走。

　　“？”颜放不明所以，干脆上了车以龟速开着，跟在李维祎身边。

　　“你是打算走回去吗？”颜放便跟着边朝车窗外喊，“什么时候动了靠竞走强身健体的念头？”
　　李维祎:“……”

　　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大概是看到以为自己发脾气了（？）总之李维祎也不确定，但跟在他们身后的人好像突然听到小高说了些什么，略带遗憾地散去了。

　　“人都走了，”颜放继续说着，“还是不打算上车吗？”

　　李维祎停住前进的动作:“你先把车停了。”
　　“嗯，”颜放倒是利索，“停了。”
　　“你今天下午没回我消息。”李维祎靠在车窗边缘，说完便看向颜放。

　　颜放抬眼瞧了眼李维祎，会心一笑:“李维祎，你现在是在对我撒娇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你撒娇了？”李维祎白他一眼，“我是在谴责你害我一个人处在尴尬的环境里一整个下午。”

　　“好好好，我的错，”颜放忙解释，“因为我们科室新来了个实习生，让我教这教那，我忙了一下午，一点儿空都没抽出来，累死了。”
　　“不过……”颜放接着，还来了个大喘气，“我倒是不介意你对我撒娇。”
　　李维祎眼神清亮，眼睛里倒映着颜放看着他的模样。
　　“况且，如果我心情好的话，还可以哄哄你。”

　　“哦。”李维祎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看起来十分郁闷。
　　没有往常的回怼，有点反常。
　　颜放重新启动车子，侧过头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多了，”李维祎轻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我说错什么话，惹你生气了。”

　　“呵，”颜放笑出了声，“李维祎，咱们两个是煤气罐吗，你以为我生气我以为你生气的。”

　　“你这个形容……”李维祎朝他皱了皱眉，“太不贴切了吧？”

　　“很贴切啊，”颜放看着路前方，漫不经心地开口，“而且……挺好的，还能凑一对。”
　　李维祎:“……”

　　“晚饭想吃什么？”颜放算了下从这里到家的时间，“你还有差不多40分钟的思考时间。”
　　“思考时间给你吧，我懒得想。”李维祎靠着副驾驶的座椅。
　　“思考时间换我，做饭可就交给你喽。”
　　李维祎没犹豫:“行啊。”

　　“哎，不过你做饭好吃吗，煮粥可看不出来水平……”
　　“总比某人煮个鸡蛋还能炸锅强——”

　　——

　　晚饭李维祎随便炒了两个菜，香菇油菜和莴笋炒肉，都是清淡的。
　　适合这几天胃还处在潜伏期的颜放。

　　颜某人虽然嘴上说太过清淡，但与此同时他可丝毫没有停下往嘴里塞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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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闹了那个乌龙，颜放来得早，李维祎出来的也早，这导致两个人到家之后时间还早，吃过饭后也不过七点。

　　饭后，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我说，”李维祎闲得无聊，“你平常在家都干嘛？打坐？”
　　“我就没这么早下过班，”颜放盘腿坐在沙发上，“平常也就看看书，网都很少上。”
　　“然后呢？”
　　“睡觉啊。”
　　“……”

　　“别光说我，我也问问你，”颜放指着李维祎脸上的无奈表情，“你平常做什么啊？”
　　李维祎想半天，不情不愿地回了句:“大概……跟你差不多。”

　　颜放正准备开口，李维祎看他一眼，替他说了:“缘分，是吧？”
　　再一句:“我太懂你了，是吧？”
　　颜放:“……”

　　“那要不……出去遛遛？”颜放提议。
　　“可以啊颜大爷，锻炼精神勇往直前，”李维祎示意窗外，“这么大的雨，遛弯？”

　　“靠，”一个小时还晴朗的天气顿时乌云密布，不一会儿便有淅淅沥沥的雨点落了下来，“什么时候下的，我都没注意。”
　　李维祎抬眼，冷漠开口:“在你埋头干饭的时候。”
　　颜放:“……”

　　“啧，”李维祎站起身，“相比于坐着，还是回房间躺着玩手机更舒服点。”
　　“玩什么手机，坐下，”颜放指着沙发上被李维祎坐凹的那一块，“再跟我待会儿，不然我一个人多孤独。”

　　李维祎站在沙发边旁:“颜放，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啊？”
　　“这屋里……”李维祎的声音格外空灵，“”是不是还有第三个人？”
　　颜放僵直着身体，只靠眼睛四处张望:“为什么这么说？”

　　“不然我没来的那些日子是鬼在陪着你吗？”李维祎恢复自己正常的语调，“还你孤独……”

　　李维祎只是随口一提，颜放却猛地从沙发上坐起，还顺带把电视机打开了:“我好像想到我们要做什么了。”
　　“做什么？”

　　颜放选了个电影:“就怕你不敢。”
　　李维祎气势丝毫不让:“谁怕谁。”

　　然后，两个成年男性，在一个月黑风高没有月的雨夜，看起了恐怖片。

　　关灯黑暗，电闪雷鸣，电视里的恐怖音效，场景简直绝搭。
　　就是特效有点廉价。

　　颜放看的快要睡着，寻思吓吓李维祎。他准备趁其不备突然“嗷”了一嗓子，再配上电影里的惊恐画面……
　　估摸着怎么说也能把人吓到钻在自己怀里吧？

　　“嘿嘿——”
　　还没行动就已经开始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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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法辅助需要实践，一切都在按照颜放的脑补进行，就是这结果……不太一样。
　　不对，是非常不一样。

　　颜放:“啊！”

　　李维祎一激灵:“什么……什么！”

　　“哈哈哈——”颜放以为自己的坏心思得逞，捂着肚子笑道，“吓到了吧？”
　　“吓到个鬼啊，”李维祎打了个哈欠回应，“被你吓到倒是真的，我刚要睡着，你一嗓子给我喊醒了。”
　　颜放:“……”

　　“你害怕？”李维祎困到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瞪瞪抬起胳膊拍了拍自己肩膀，“害怕就靠着我，默念一句话，全是假的。”

　　颜放看着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李维祎:“喂，你觉得这个电影，可怕吗？”
　　李维祎闭着眼睛摇头。
　　“这个，还不如电子竞技刺激。”

　　颜放说话都变了调:“电子竞技 ？”
　　“俗称，”聊到感兴趣的话题，李维祎来的精神，“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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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上路上路！他们在偷塔！”

　　“我看到了看到了……打完这个野……”颜放有亿点点无奈。

　　李维祎一会儿一嗓子，一惊一乍，的确够刺激。

　　最后五分钟，李维祎单挑四个拿下四杀，奈何队友太不给力，两人在双双拿下“银牌打野”和“金牌上路”后，依旧输了游戏。

　　“输了。”颜放把手机随处一放，在沙发上垂头丧气。
　　“嗯，”李维祎退掉游戏，“不过这次我体会了一把势均力敌的感觉。”
　　颜放:“？”
　　“估计是你段位太低，拉低了整体水平，而我，”李维祎指着自己，“带不动。”
　　“……都说了我很少上网。”

　　—

　　第二天上班，李维祎整个人都是提心吊胆的，从下车之后就不停关注着自己四周。
　　唯一庆幸的大概只有颜放说今天下午他有个会议要开，让李维祎下午先回去，车费他来报销。

　　少来接这一次，估计同事们以后也不会再说什么，但是白天……
　　想到这里，李维祎吞了口口水。

　　不过冤家路窄设定可不是说着玩的，进公司之后，李维祎迎面就撞上了小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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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啊。”他只好硬着头皮和小高打招呼。

　　但是这次，后者并没有散发出昨天那样的八卦气息，甚至带着她身边那两个同事，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不是吧？”李维祎摸了把自己的脸，“昨天我表情那么不好看吗？”
　　他全以为是昨天自己表情表现得过于生气，吓到这些女生了。

　　接下来，更为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别的部门的同事看他的脸色不敢再靠近也就算了，结果进办公室之后，就连易潇和张芝芝都变得沉默了起来。

　　休息期间，李维祎难得主动凑到易潇身边:
　　“易潇啊，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啊。”易潇不忙装忙，打在屏幕上的字改了又删。
　　“咱们公司……”李维祎迟疑了下，“是不是要倒闭了？”

　　“哈？”易潇看向李维祎，“哪儿……哪儿来的消息啊？我要失业了？！”
　　李维祎:“……”

　　“没这情况你们今天都跟丢了魂一样，”李维祎下意识闻了闻自己身上，“还是今天我身上依旧有着浓烈的Alpha信息素味道？”
　　“我哪儿知道啊，”易潇垂着脑袋，“我就是个Beta，什么都闻不到。”

　　不知为何，李维祎居然从没有心思的易潇的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丝暗示的意思。

　　“什么意思？”李维祎脱口而出。

　　“你听出来了？我就说我藏不住事，你还第一个来问我。”易潇趴在桌上撞死，他是那种有什么心事全写在脸上的人。
　　事情听了一半，李维祎当然想刨根问底:“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别问我，”易潇把脸埋进手臂，嘟囔着的声音从缝隙里钻了出来，“问张芝芝，她比我有可信度。”
　　易潇把烂摊子丢给了张芝芝。

　　“你俩都不怎么可信，道听途说来的倒是比谁都快。”
　　“这次是真的，”易潇盲指张芝芝的方向，“她一个Omega比我有发言权。”

　　怎么都扯到第二性别了？

　　带着疑惑，李维祎又找了张芝芝。
　　后者大概是注意到了他来，本来顺着身体垂下的右手悄无声息地伸到了脸上，试图借此挡住自己: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张芝芝。”
　　“完了，看到了。”张芝芝心如死灰。
　　李维祎呆滞:“什么？”

　　“没什么李哥，”张芝芝陪笑着，“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啊，工作上的事吗？我爱工作，除了工作上的事我什么都不想了解——”
　　“别装了，”张芝芝演的太过蹩脚，李维祎当场戳穿了她，“你昨天可没有今天这种觉悟。”
　　张芝芝:“……”

　　“我就问你一件事，如实回答就行，”李维祎找了个椅子坐下，“你们今天，都什么情况啊？”
　　“没什么情况啊，”张芝芝眼神躲闪，飘忽不定，手还到处乱比划，“认真工作，为公司GDP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还装？”

　　平常他们几个小打小闹，李维祎从不生气，四层李工“脾气好”在全公司都是出了名的，但是李维祎要真是冷着张脸对他们下命令，这帮小孩没一个敢敷衍。

　　张芝芝当场败下阵来:“好吧，我错了。”
　　“错哪儿了？”
　　“错在不该瞒着你，”张芝芝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问李维祎，生怕自己说错话，“不过李哥，在告诉你之前，我要问你个事。”
　　“说。”

　　“就是……”张芝芝欲言又止，“你和我哥那个朋友，Alpha，到底什么关系啊？”
　　“反正肯定不是你们想的关系，就朋友加高中同学……”这些天下来已经形成条件反射，只要有人提到颜放，李维祎便会不经过大脑地去解释，“……算了，说了你们又不信……”

　　张芝芝转过身子面向电脑，双手抱在桌上:“我信。”
　　“我就说……什么？”

　　这下换李维祎不信了。
　　他解释了一通都没用，现下一句话就把他们说信了？
　　那句话信的……李维祎疯狂回忆自己刚都说了些什么……
　　难道是撂狠话？！

　　“易潇他们也是听我们说的，就我跟小高。”张芝芝自动把Beta分成一组，Omega分成一组。
　　“那你和小高又说了什么，情况才会突然一下子变这么多？”

　　“昨天下班，我们跟在你身后，因为我见过我哥朋友，所以就和小高说，那个Alpha巨帅，小高就一个劲儿地往前凑，想看看他的长相。”张芝芝迟疑了下，而后看向李维祎的眼睛。

　　“看我干什么？”李维祎不明所以，“我听得懂，你继续就好。”

　　“她说，”张芝芝手指相互摩挲着，“他嗅到那个Alpha身上，有Omega的味道。”

　　我们科室新来了个同事……
　　李维祎耳边闪过昨天颜放对他说过的话。
　　我忙了一下午，一点儿空都没抽出来……

　　“李哥，”张芝芝以自己Omega的性别担保，“我也嗅到了。”
　　“那种甜奶油味道的信息素浓度，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沾染上的，他们一定相处了很久，”刚还欲言又止的人已经完全打开了话茬子，“有句话我说了你可能会生气，但既然你们只是朋友，好像也没什么……”

　　“嗯。”李维祎应下。
　　“小高说，Alpha如果有了Omega，Beta，应该就没那么重要了……所以，你们肯定没什么关系。”

　　所以昨天身后的人才会那么快散去，合着又是小高带的头。

　　“其实我们今天这样，主要是害怕你被那个Alpha骗了，毕竟Beta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Alpha可以堂而皇之地带一身Omega的味道回家，也不会被Beta发现，”张芝芝皱着的眉慢慢伸平，因为说出了秘密，神色也变得轻松，“不过既然是朋友，那应该不需要担心了。”

　　“是啊，”李维祎睫毛轻颤，倒像是松了口气，“就这件事啊。”
　　还以为是什么呢。
　　“没什么的。”

作者有话说

　　本文虐点一点点，发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