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流星群》一首歌的时间

7、第 7 章

　　又是辛苦一日，直到喧嚣散去夜阑人静，我悄悄坐上她的车。世人眼中不可依偎，能独处一刻便也是好的。

　　她让我坐后排睡一会儿，我执意不肯；与她一起的时光，睡眠多浪费？

　　“要不要喝点热的东西？我去买。”她转头轻言莞尔，眉眼发丝被街灯晕染得如此柔软妥帖。

　　“不用，我不冷。而且你会被认出来的，别胡来。”

　　“没事，你等一下，我去买。”

　　她迅速打开车门消失在街道的另一端，我怔然到来不及反应，然后看她手握两杯热饮出现在对街，巧笑倩兮，轻启步伐。

　　莫名车辆轰然疾驶而来，将她笑容冻结在唇边。

　　刹车声与撞击声混杂回响在寂静无声的夜，纸杯如同蝴蝶展翅般划过一道抛物线，半透明橙色液体奔流而出，凝结在半空。

　　时间空间都静止。

　　“不--------------！”

　　急刹车的刺耳声响穿透耳膜，被猛烈震颤后我恍然睁开双眼------

　　“怎么了？你没事吧！”熟悉眉眼在我眼前急速放大，她神色焦虑，紧紧握住我双肩，“做恶梦了？”

　　手指颤抖着攀上她精致线条感受她皮肤肌理，几乎被吓倒停摆的心仍是止不住的剧烈跳动，极致惊慌即使被抚平也还是余波不尽，只能任由眼泪成串狼狈滚落。

　　“没事了没事了……”她将车靠边停下后迅速把我搂到怀里，“傻瓜，只是梦而已，梦都是假的啊。”

　　她的气息那样温暖那样美好，却仍然抵挡不住脑海中强迫症般反复播放的骇人梦境，我这是怎么了？

　　迅速将所有车窗都摇起，把我和她融进安全的无边黑暗里，然后摸索着寻着她的唇紧紧贴上去---

　　温热，湿润，柔软。

　　心一紧，几乎又要掉下眼泪来。

　　她很快就变被动为主动，结实有力的臂膀牢牢圈住我吻得又深又急，火热舌尖在口腔内急速游走，我昏昏沉沉揽紧她想要用她的温度回暖，却始终温暖不了心口那处冻裂的伤口。

　　她吻我鬓角眉间，吻我下巴脖颈，发丝浅香始终在我鼻尖游移，她把我这样紧密地保护宠爱，竟让我无端心虚起来。

　　然后她在我耳边吐气呢喃，“跟我回去……”

　　心头一惊，我推开她，然后用依然颤抖的手打开窗，冷风呼啸着跌落进来让我突然清醒了一些，开始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茫然。

　　半晌。

　　“我好像太急了……”她扒扒头发笑得有些尴尬。

　　“不是……”我咬住嘴唇，却不知道后半句是什么。

　　“唉，到底梦见了什么？你看你现在还在抖。”她握住我的手，“和我说，说出来就不可怕了。”

　　她的双眸月光般澄澈透明，她望着我，静静等待。

　　“我梦见，我梦见你被车……被车……”画面再次在脑海中毫无预警地重演，刹那间我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心口锐痛。

　　“哎呀别想了！”她搂住我的肩，语气是一派的轻松无畏，“梦都是反的知道吗？小时候看手相的就说过我生命线特别长，绝对会长命百岁，不信我给你看看。”

　　籍着微弱月光她摊开手掌给我看，一刹那间却连她自己的表情都凝住-----

　　确实是极长的一条生命线，却在半路突兀分岔而破坏了整条顺滑纹理，如同有人恶作剧涂鸦般，却又真真切切嵌于她掌心。

　　大脑内轰鸣一声。

　　“奇怪……”她低声自语，然后慌乱收起掌心反握住我的手，尽量笑得自然，“……真的很长是不是？就让你别担心了嘛。”

　　“Jade。”

　　“嗯？”

　　“我现在不回家，送我去这个地址。”

　　从来都是一个有分寸的人，却不得不在这夜半时分惊扰朋友。

　　我实在太不安。

　　她将车稳稳停于Vovo家楼下，静静看我，眼神专注而忧郁，

　　“也许是我让你太没有安全感……”

　　她将视线抛至悠远无尽的夜幕，“你会等吗？”

　　“什么？”

　　“等有一天我有能力，正大光明握你的手，”她重新回望我，“堂堂正正地。”

　　心下惶然，她的爱于我本就是高不可攀的奢侈品，如今再加上承诺，简直已经不知如何去承受。愈狂喜愈不安，我怔怔望她，喉头哽住。

　　“好吧，”她微微叹息，“去吧，别让朋友等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