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兄弟》河南石头

4、 立派

　　龙大教龙二习武，一转眼，五年过去了。龙氏兄弟由原来的青春少年长成了强壮青年，为人处事也更加的稳健成熟。龙母看到自己孩子的喜人变化，想象着龙家未来的光明前景，真的是连做梦也经常笑了出来。
　　刚开始，龙母一直担心着那几个彪形大汉卷土重来。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却从来都不再出现过。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里，甚至连一个陌生的过路人都没有看见。慢慢的，龙母逐渐放下了心，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对两个儿子的照顾上。
　　这一天吃罢晚饭，龙二如往常般的外出散步。虽然他早就不再惹事生非，却没有和大哥一样坐在家中的耐性。在他的心里，男子汉大丈夫迟早要做一番大事业的，怎么能够一直窝在家里？只是天意不顺人心，自己的才能还没有得到认识罢了。
　　随意的四处走动，龙二的心里感慨万分。以前还没有发现，现在却越来越强烈的体会到，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是多么的渺小偏僻！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这个小人物能够抗争的。自己辛辛苦苦的和大哥习武，终究不能改变这种平庸的命运。
　　慢慢的，龙二走到一个拐角处，正要顺步经过，迎面却突然出现了几个黑影，眼看着就要撞上。亏的是现在的龙二反应灵敏，身形一晃就轻而易举的躲开了。龙二正在想着心事，猛然间被打断，心里十分的不悦。正待发作出来，却发现是自己的几个好兄弟。
　　这时，对方也认出了龙二，立刻抱着他大哭起来。原来，几个人从小玩到大，相互间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他们早就将龙二看作自己心目中的大哥，有着非常强烈的依赖感。自从龙二和龙大练武以后，他们就很少见面了。即使是偶然见到，也只有寥寥几句话便各奔东西，弄的心里一直是相当的郁闷。
　　龙二被几个好兄弟紧紧地抱住，听着他们发自肺腑的感情，心里也是感动不已。过了一会儿，大家的情绪逐渐平静了下来，相互间反而显得陌生了一些。龙二强作笑颜，“各位兄弟，多日不见，你们还好么？”“二哥。”几个人一张嘴，几乎又要哭出来，“你可真是有心啊！只顾着练武，把这帮弟兄可全忘了。二哥，你可不能只顾着自己，不顾从小和你玩到大的弟兄们啊！”说着，几个人又哭了起来。
　　龙二听到这里，心里猛地一动，意识到自己要做大事，身边必须要有几个知心的兄弟。大哥一心恋家，根本就指望不上。如果自己去外面闯荡，这几个兄弟可是用得着的。想到这里，龙二微笑着说：“哪能呢？我只是忙于练武，疏忽了和各位兄弟的来往。现在，我练武小有成就，大哥对我的监管放松，我就有空多出来转转。这不，我正想着去找你们呢。”
　　几个人听罢，心里更加的感动，不由得又哭了起来。龙二好言安慰，逐步拉近了已经疏远的兄弟情分。过了好一会儿，几个人逐渐平静了下来。“二哥，您说吧，要我们做什么？”“是啊，二哥。从今以后，只要您有用得着弟兄的地方，尽管开口。弟兄们上刀山，下油锅，即使把命搭上也是在所不惜啊！”
　　龙二紧紧地握住兄弟们的手，眼眶里闪出了激动地泪花。“好兄弟！”几个人听了，更是激动地不知道东西南北，只剩下掏心窝的哭泣了。龙二趁热打铁，“在今日我们就正式结拜为异姓兄弟，从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几个人听了，立刻响应起来。
　　天色已晚，不能快速找到结拜时使用的东西。龙二灵机一动，带着他们来到村口的一棵大树之下。据说，这棵大树是迁来此地的先人们留下的，是保佑这个小山村的灵根。龙二郑重其事的带着几个人分两排跪在树前，“祖先在上，今有子孙龙二和赵大，钱二，孙三，李四，周甲，吴乙，郑丙，王丁在此结拜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罢，他带着八个兄弟重重的磕了八个响头。
　　龙二站起身，庄严的站在八个兄弟的面前。那八人异口同声的说：“此后愿听二哥差遣，上刀山，下油锅。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说罢，他们又恭恭敬敬的给龙二磕了三个响头。龙二急忙将八个人扶起来，把手握在了一起。
　　九个人一心一意，发誓要做出一番大事业。龙二想了想，“从今往后，我们自立门派，就叫做‘五行八卦门’罢。我是掌门，以后就叫我‘龙行天下’。虽然我的功夫是由大哥传授，但他一心恋家，不会和我们一起打江山的。只要我们兄弟九个齐心协力，一定会在江湖上闯荡出一番事业的。”八个人听罢，心里都是热血沸腾，禁不住连声高呼起来。
　　九个兄弟确立了目标，心里的豪情壮志此起彼伏，有着说不完的话。突然，他们发现月亮已经高高挂在当空，不由得吃了一惊。“坏了，已经很晚了。再不回去，家里人要骂的。”于是，几个人草草收场，各自回去安歇了。
　　龙二来到平日里练武的地方，龙大早已等候多时了。看到龙二几年来头一次迟到，龙大心里好生疑惑。“二弟，你跑到哪里玩耍去了？”“没什么，只是和几个兄弟聊聊天。”龙大听罢，也没有多想，“你现在正在练武，不要让闲事扰乱了你的心。”龙二随口应了一声，心里却得意万分。“你只道我闲玩，却不知道我已经做了一件大事。”
　　这次练武完毕，龙大说：“二弟，为兄的功夫都已教给了你，以后你就自己练习罢。我近来有了新的体会，正要慢慢领悟。待我找出门道，再教你也不迟。”龙二听了，正中下怀，“大哥尽管练去，小弟会管好自己，不敢有丝毫松懈。”龙大点点头，就让他先回去了。
　　从此后，兄弟两个各自练习，相互间也不在一起。龙二趁着空闲，找来自己的八个兄弟，传授他们一些功夫。那八人千恩万谢，一起要拜龙二为师。龙二说：“我们从小玩到大，就如自己家的兄弟一般，实在是不必有什么师徒的名分。我大哥为人忠厚，不会计较这些小节的。”八个人听了，心里越发的感动，对龙二也更加的死心塌地了。
　　想要练武，离不开称手的兵器。龙二平日里使剑，都是以树枝代替。虽然能够做到以气化剑，摧枯拉朽，却从来没有见识过真正的利剑。现在，龙二梦想着在江湖中闯荡出一片天地，没有真家伙怎么能行呢？但是，在这个穷乡僻壤里，九个人可是筹不到买剑的钱。
　　思来想去，一直没有一个主意。突然，他们想到了那家小饭店的老板，这个“好心人”可能会借给他们买剑的银两。想到这里，几个人似乎看到了光明，一起兴冲冲的赶了过去。还是那个小饭店，还是那个老板，还是那个伙计。一听说借钱，还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老板和伙计吓的张口结舌，竟然愣在当场。
　　本来么，老板和伙计为了自己的生意，只是陪着笑脸尽量不得罪人，特别是这几个小混混。自从前几年发生过那次打架斗殴事件后，已经很久都看不到这些惹事的人。本以为天随人愿，让这帮家伙不再来捣乱。想不到几年后重逢，开口就要那么大一笔数目的银子。
　　还是老板见多识广，立刻堆上笑脸，拱手摆出了一副深有苦衷的模样。“各位大侠，你们也太看得起在下了。本店只是小本买卖，只有一些散碎的铜钱，平日里难得见到银两。我等都是要养家糊口的人，怎么可能拿出那么多的银两呢？”说着，老板连连作揖，“还望各位大侠海涵啊！”伙计在一旁更是哭出声来，“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三岁的孩童，都是指望着一些微薄的收入。恳请各位大侠留给小的一条活路吧！”
　　龙二听罢，心里充满了同情。仔细想想，自己将来是要闯荡江湖的人。如果做不到“除暴安良”，又怎么能够成为“大侠”呢？想到这里，龙二一抱拳，“老板的难处，龙某知道了。老板请放心，龙某不会难为您的。”说罢，龙二带着自己的兄弟准备离开。
　　突然，小饭店里一个桌上的两位客人开始了聊天，声音还比较大。“呵呵，真的是‘怪事年年有，不如今年多’啊。”“哦？有什么怪事啊？”“怎么？贤弟还不知道？”“请老兄详细道来。”“呵呵，几个小山村里的小混混，竟然也要学的武林豪杰的模样，拿着兵器去闯荡江湖，这难道不是怪事么？”“哈哈，果然如此，难怪现在的世道这么的乱！”
　　龙二闻言，不由得眉头一皱。这要是放在几年前，他早就怒火冲天的大打出手了。但是，经过几年的磨练，龙二有了耐性。他的几个兄弟听了，气愤的想要上前理论。但是，龙二出手拦住了他们，就当作没有听到罢。
　　龙二正想走出去，那两个人又接着说起来，“乡下人就是乡下人，什么世面都没有见过，更不懂得什么规矩。江湖可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是，是。老兄的江湖经验自然丰富，小弟一直是佩服得很。”“更可笑的是，连剑都没有，竟然找人借钱去买。别是买了一把锄头回来，准备吓唬人的吧。”说着，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龙二听了，不由得停下来，转身看着那两人。虽然他还在尽力的忍耐着，可胸中的那股怒气却是越烧越旺了。这时，他的一个兄弟实在看不惯那两个人的嚣张，走了上去，“你们俩喝多了想找事么？可知道我们都不是吃素的么？”那人“哼”了一声，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闷头喝了一口酒，一副瞧不起对方的模样。
　　“老兄不必为了这些不知好歹的乡下人生气！来，来，来，我陪老兄喝一杯。”说罢，两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根本就没有把身边的几个小混混放在眼里。龙二的兄弟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纷纷上前指责这两人。其中的一个火大，走上前一拳就打了过去。哪知，那人正在喝酒，只是一挥手，就把打向自己的拳头挡开了。
　　只听得“哎呦”一声，有人捂住自己的拳头疼的蹲在了地上。那两人还是只顾着喝酒，就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其他的兄弟见了，不由得愤怒起来，纷纷上前拉开了架势。突然，那两人用东西往桌上重重的一拍，露出了两柄长剑。
　　龙二见了，暗暗吃惊，明白自己遇到了江湖中人。他的几个兄弟面面相觑，露出了畏惧的神色。他们明白，利剑一出，人头就会落地，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两人料到这帮小混混只是张牙舞爪，没有什么真本事。稍微吓唬一下果然如此，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龙二也不作声，默默地走到了那两人的面前。那两人感到了意外，不明白龙二想要干什么，就止住了笑声默默的看着。只见龙二随手拿起两柄长剑，稍微一运气。只听得“咔吧”一声，两柄长剑竟然被龙二轻易地震断。那两人见了不由得大惊失色。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偏僻的地方竟然遇到了如此的高手。一时之间，两人面如死灰，心里充满了恐惧。
　　老板和伙计本来在一旁看着笑话，突然看到龙二露了一手真功夫，被吓的目瞪口呆。老板的心中一阵阵的后悔，刚才不应该不借给他银子的，要是惹恼了他自己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至于冒犯龙二的那两个人，已经被吓的汗流浃背，几乎晕了过去。而龙二的兄弟，对自己的二哥更是充满了崇拜，恨不得立刻为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