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召唤》莱迪西亚

31、第 31 章

　　十二星座塔外虚幻的夜空在雨水的滋润之后显得澄澈而透明，仙道将流川放到床上之后没有离开，轻轻问过他清秀的眉心，起身依靠在窗边，夜里的风清爽却丝毫不显得冷冽，吹得他根根倔强的朝天发微微晃动，深邃漂亮的眼睛里泛起层层涟漪，轻轻抿起的嘴角是流川的习惯，只是在他的脸上显得性感而不是凌厉。

　　“究竟在犹豫什么啊白痴。”

　　兀自出神的仙道被清凌凌的声音震得一愣，不由回头看去，流川抱着胳膊，神色满满都是不耐，晶亮的眼睛里有困惑有愤怒也有微微的担忧。他抬了抬下巴，皱着眉头厌恶的说：“你笑的假死了。”

　　被打击到得仙道讪讪摸摸鼻子，盯着流川清澈的眼睛：“枫，既然你都想起来了，就该知道，我终究只是一个幻影，只是你的一份思念和执着，硬要存活下来，代价太大了…”“那又怎样？”流川的眼睛满满是坚定：“为了唤醒我，某个白痴不惜毁了湘北。”仙道微微叹息，低下头避开了流川的视线：“所以，那代价太大了，流川，我是很自私的人，我唤醒你，我要你记得我，我不在乎我会变成什么样，但是我要你好好活着，好好记得我，仙道彰的这名字，只是为了与你的灵魂契约而存在，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流川，这份代价太沉重，我没有自信能承载着你不在的事实走过极端漫长的岁月，所以…”话没说完，流川大步走上前，不带任何灵力的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仙道的脸颊上，仙道措不及防身形摇晃，被流川一把拽住了领子，仙道吃惊的视线对上流川怒火熊熊的眼睛，晶亮的绝望的黑色火焰映衬着苍白的脸，鬼魅的可怕。

　　身后窗户玻璃尽碎，不远处茶几上精致的细瓷茶具砰地一声粉身碎骨，最得天独厚的精灵族长的愤怒像是要燃烧整座城堡，流川的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那我呢，你这个白痴！”

　　仙道的脸颊迅速的肿了起来，疑惑惊愕的目光让流川的心情更加糟糕，他突然感到无力，仿佛千百年来的纠葛都是一场笑话，他只是想跟眼前这个强大的不像话，聪明的不像话，温柔的不像话的召唤师相伴一生而已，他为他逆天改命诅咒加身，他为他灵力散尽灰飞烟灭。

　　仙道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最后的微笑，他在自己眼前化作枫叶烟消云散，深深将自己的名字刻进灵魂，至死不渝。而那一瞬间自己的绝望，毁天灭地的想法扑面而来，所有的元素都随着无望的自己躁动不已，魔法面临失控，那一瞬间的力量，令所有相生相克的元素奇迹般的尽数统一，肃杀般的叫嚣，震得脑仁生痛，若不是布鲁特的出现，告诉自己还有机会相见，恐怕这世界上就少了人类居住的空间了。

　　顾不上脸颊红肿的伤处，仙道一手紧紧抱住流川，另一手将流川的脑袋压进自己的肩窝，眼神微微怅然，想咧嘴微笑，却被伤处拉痛了唇角，腥咸的铁锈味道。怀里的流川清晰地声音流水般响起：“仙道，我懂的。”

　　那个曾经因为被自己抱在怀里面红耳赤的孩子，那个在自己的吻里挣扎着抬起满满疑惑的眼睛，流转的声线言犹在耳：“仙道，我不懂。”“想办法让我懂，白痴！”

　　流川，有时候我宁可你不懂。不懂，就不会难过。可是我怎么舍得，让你的生命里没有我出现的痕迹，召唤师的灵魂，兜兜转转多少年，才能有一个相伴永生的契约。

　　湘北城内难得的阴天，湿气重的让人的头发上蒙上了微微的水雾，像雾像雨，睿智的老人腆着肚子站在床边，不时摸摸下巴，不知在想什么想得出神。

　　“老爹！”樱木通常都是人未到声先到，被惊扰到的老贤者无奈的僵硬了正要摸下巴的手，回头笑眯眯对着樱木。红发少年的发梢浸染了水汽，本就亮丽的颜色更是鲜艳多人的漂亮，琥珀色的眼睛显示不住的兴奋和焦急，冒冒失失冲进门来，喘着粗气瞪着贤者，就是说不出来话。

　　安西挑挑眉毛呵呵呵的笑，随手布下水雾，空气中浓浓的湿气让法术的效果莫名的好，樱木只觉得嗓子焦躁的火气被压了下去，整个人因为急匆匆赶来而闷热的氛围荡然无存，便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直直盯着安西贤者正色道：“谢啦，老爹。不过，我有正经事问你。”老贤者呵呵坐下，伸手为自己去了细瓷茶杯，细致的镂金纹路令人爱不释手，滚烫的茶水伴着细微的声响慢慢倾入，一室清香，安西慢悠悠开口：“什么事，这么着急啊，樱木，说罢。”樱木皱着眉毛，一脸困惑：“老爹，刚刚彩子姐教我们传送魔法的历史的时候我睡着了，然后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梦里面居然有臭狐狸和扫把头。”安西仔细看着杯中碧波荡漾的清茶，似是不经心的仍是笑呵呵问：“然后呢？”樱木抓抓脑后的头发：“我记不清具体的了，时间越长倒是忘得越多，怎么也记不起来详细的，总之就是扫把头胸口的血流了一身，狐狸倒是好像没什么是，可是看起来不太对劲，疯了一样的跟一个人在打，周围烟尘阵阵的，各种魔法混到一起了，我都不太能看清他，嗯，我们都在，还有海南的牧，神，清田也在，还有好几个不认识的人，而且我能看见自己，很奇怪啊。”安西的眼眸深沉了下来，不过仍是笑着的：“只是这样的梦么？樱木，你倒是一惊一乍了啊。”樱木有点恼火的打断安西：“不是的，老爹，我能感觉出来不对劲，他们说彩子姐拿扇子打我我都没醒，自己也没感觉，我是被一阵很奇怪的元素力量震醒的，那种力量，真的就好像，好像上次跟海南打的时候狐狸抱着扫把头释放出来的元素波动，太奇怪了。”

　　安西收敛了笑，暗暗叹了口气：“樱木，你之前还有做过类似的梦吧。”樱木愣了楞，像是没想到安西会知道，条件反射回答：“是啊，可是和这次的都不太一样，而且也都不清楚。”安西盯着樱木的清澈单纯的眼睛：“是在跟海南战过之后开始的吧？”樱木奇怪：“老爹，你也太厉害了吧，这你都能看得出来？”

　　预言毕竟是预言，命定的轮回终究不会有偏差么？安西叹息出声，抬手招招樱木：“樱木啊，过来坐，我帮你把那些梦回忆起来好不好。”樱木有些不明白，但还是顺从的做到安西的对面，挺直了脊梁问道：“老爹，你要说什么？”

　　捧起茶杯小喝了一口，安西的脸色在腾腾的雾气下有些看不清楚，轻轻放下茶杯，安西淡淡开口：“樱木，你记住，我现在给你说的话，没有我的允许，你谁都不能告诉，还有，你的梦，同样也谁都不能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