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是个混蛋》隔壁野白菜

8、第 8 章

　　李默躺在床上，安静的没有丝毫暴力的痕迹。韩小旭突然伸出手指摁在李默还渗着血的头部。听着男人因为头疼加剧发出来的闷哼，他从心底挣扎出一种莫名的快感来。

　　等满头都是血的李默被护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你到底是怎么搞的？！！”于非进病房的时候，正巧看见护工捧着满是血迹的床单和病人服出去，夏尔走在后面。李默脸色苍白，脸上依稀可见未擦干净的血迹。
　　夏尔被勒着脖子，不痛快的想推开男人，却没成功，于非的力气很大，两人近距离的挨着，还能看见他下巴上的胡渣。
　　“于非，你先冷静点！”跟来的小林急着拉住于非还想揍上去的拳头，昨天晚上陈显的事情折腾得两人筋疲力尽，他不想再闹出其他的岔来，这个医生可以留着以后收拾。
　　夏尔捂着脖子干咳几声，心里早已经骂开了，院长这给的是什么狗屁差事，尽是些暴力男人。
　　“他到底怎么了？！还有昨天晚上的小孩呢？”于非冷静下来，就想起来韩小旭。
　　“什么小孩，今天早上护士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你朋友伤口发炎恶化。。。”
　　“……”于非沉静了一会，“小林，你马上给李默办出院手续，凯文大概今天晚上到。”
　　说着便出门，他要去找韩小旭问个明白。

　　韩旭是半夜就被冻醒了，托了打他的人的福，在这个看病堪比烧钱的年代，他这个穷人也住进了设施齐全的VIP病房，高档到他连空调的温度怎么调的都搞不明白。平时都是小旭帮他搞定的，没办法，儿子今天没来，韩旭只好用没受伤的手半撑起身子，研究了半天，都是英文字母，胡乱按了一通，好像……变得更冷了。。。他一大男人的也不好意思为了这么点事就麻烦人家护士小姐。
　　于是缩手缩脚的窝在薄薄的被单下面，想趁着还有那么点模糊的睡意的时候再睡会。朦胧里觉着这样的冷清，恍惚又像回到了监狱里，那些没有一切的日子。
　　断断续续的做着一些很黑暗的梦，梦境里的内容让人心慌，却怎么也摆脱不了，明明晓得自己深陷其中，却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

　　再次醒来，看见的却是于非。正皱着眉头看着他。
　　“嗯？于先生，怎么了？有什么事吗？”韩旭还有点迷糊。
　　于非虽然是李默的朋友，给韩旭的印象却一直都是个斯文客气的人，而现在脸上的表情绝对称不上是善意的，眼神冰冷的有些熟悉，和那天他被冤枉的时，李默的眼神一样。
　　“你儿子韩小旭呢？怎么没看到他”于非直截了当的问。平时韩小旭都是一到时间就出现在韩旭的病房，今天这么意外的不在，刚才仔细想来才发觉昨天晚上让韩旭的儿子帮忙照看李默真是一个错误，听护士说李默的伤口是因为被故意重新揭开，李默当时打了镇静剂，根本不可能会有这些自残的行为。为了方便联系交给韩小旭的手机也打不通，一切的迹象都让于非不得不怀疑那个看起来聪明天真的小孩。如果真的是他，那这对父子的作为真是让人不齿。
　　“小旭昨天回去了，今天大概不会来了，他怎么了吗？”韩旭有些担心，昨天硬哄着小旭回去，因为自己让小旭那些课程落下了好多。
　　“回去？你这个做爸爸的连自己的儿子回家了没有都不知道的吗？！”只凭这一句，于非在心里已经迅速认定这对父子是串通好了，趁他昨天晚上不在，报复李默了。
　　他迅速起身冷然道：“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李默也已经这样了，你治疗费的事可以联系我律师。之后，请你和你的儿子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韩旭怔怔的看着于非甩门而去，不知到底是什么回事。回过神来立刻打了电话给学校的老师，还好小旭是在学校，班主任还不停的夸小旭聪明。一颗心算是定了下来，但随即又想起了于非刚才的态度，直到中午有护士来检查，才听说了李默的事。
　　韩旭心里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苦笑一声，不再多想。

　　之后直到韩旭出院，于非他们也没再出现。韩旭心里其实没什么想法，对方医药费也已经爽快的赔偿给他了，更何况一个坐了十年冤牢的人，身上的棱棱角角都磨平了，在怎么愤愤不平，也就是那么屁大点的事情。他一老男人，现在丢了工作，还有儿子要养，没那个空去和有钱人折腾。
　　回到家里修养的这几天，韩旭精神好了很多，尤其是和儿子多了好多时间相处，让他打心底里的觉着浑身舒畅。
　　自从韩旭从监狱出来，就忙于找工作，一直没空和小旭好好相处过。他想补偿小旭，给他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两个人中间空白了十年，不是说补就补的上的，虽然他心里渴望家庭，但是毕竟没有做过爸爸，刚开始住在一起的时候常常因为韩旭不自然的表现而搞的有些尴尬。
　　比如韩旭很想给儿子做顿好的，结果却把厨房搞得乱七八糟，还有第一次送小旭去上学，却因为不会做地铁，还迷了路，到了学校他都不好意思怎么跟小旭的班主任解释迟到的原因。
　　结果韩小旭的伙食，不是外卖就是外卖。至于上学，他本来就是自己一个人走的，谁知道他的白痴爸爸是个路痴，还硬要送他上学。韩旭有些讨好的动作在韩小旭看来都是多余的。
　　韩小旭不像同年龄的别的小孩一样喜欢粘着父母，喜欢朝父母撒娇，常常都是一个人去上学一个人放学，也不见他有别的朋友。有时候韩旭越是看着儿子空白一片的表情就越是觉得自己对不起他，所以才更加拼命工作。
　　而现在，又要从头开始。李丰那他已经是不敢再去了。总觉得这次受伤的事情，跟他有些关系。

　　玄关处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然后是窸窣的拖鞋声。意外的还有轻轻的喘气声。韩旭拖着步子出来，正看见韩小旭放下书包，脚边跟着一团东西，转一圈过来，是只小狗崽，一挪一挪的拱着韩小旭的腿。
　　“狗妈妈死了，它就一路跟这我回来。”
　　韩旭走过去抱起小狗来，小东西在他手里一颤一颤的抖动，忍不住就觉得可爱极了。
　　“那就留下来吧。”韩旭笑着摸了两把手里的肉球，心想给小旭当个玩伴也好。
　　“今天吃什么？”韩小旭对养狗没什么意见，拿起桌上其中一张外卖单。“我想吃腊肠煲仔饭。”
　　韩旭越看越觉得嘟着嘴选饭的儿子跟舔着舌留着哈喇子的小狗崽好像，不禁心里一暖，手里一热，“啊，它尿了！！”

　　韩小旭难得“咯咯咯”的笑起来。
　　“哇，儿子你笑起来真好看！”韩旭跟发现了宝似地开心的叫道，平时小旭都不轻易笑给他看啊！
　　小孩突然就转身跑去厕所。
　　“喂儿子，别跑啊，羞什么呀！”韩旭追进厕所。看着红了耳朵的小孩，心里甜滋滋的。
　　“一起笑笑洗澡吧！”
　　“谁是笑笑？！”
　　“它呀！”韩旭把呜呜叫着的小狗崽提到韩小旭面前。
　　“……你笑我。”
　　“……没有。”韩旭看看已经咬牙切实的的小孩，忍住了后面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