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是个混蛋》隔壁野白菜

12、第 12 章

　　李默的行动力似乎在一夜之间就丧失了，即使韩旭已经尽心尽力的照顾了他两天，退了烧的他却仍然不肯多说一个字，多动一下。
　　第三天，韩旭不得不考虑到李默留在他家的危险性，等小旭去学校以后，他决定出门一趟，即使风华对他来说是个是非之地。临出门的时候，他回头往床上的男人看了看，还是没什么反应。
　　出门就有个书报亭，韩旭照例买了份报纸，本来是为了找工作用，谁知今天头版头条又是风华的消息，他一眼就认出照片上的男人是于非，大概就是说他自愿退出风华，原因
　　众说纷纭。韩旭停下脚步，这样他就算去了那，也不一定找的到人，一个转身他往反方向走。他还记得上次和李默酒后出事的房子，也许可以去那碰碰运气。
　　凭记忆找到地方，韩旭在外面按了好久门铃也不见回应，只好把自己预先写好的字条塞进门缝里，看来这李默的事情还得再耽搁几天。
　　无奈也没办法。回去的路上买一斤水梨子，想着回去炖冰糖梨水。这两天李默的烧是退了，可人又咳嗽起来，晚上咳起来，隔了两扇门他也听的一清二楚。韩旭心里其实有些怕也有些后悔，这李默的感冒不能说跟他完全没关系，那天李默异样的表现他是有注意到的，但为了先安慰儿子才故意忽略，这要是他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是因为发烧烧坏了脑壳，那他罪过就大了。所以这两天照顾的算比较周到。
　　到了家，韩旭先在房门口张望了一下，见李默脸朝里睡着，就没想进去打搅，把东西带进厨房开始炖梨子。从他取出锅子把冰糖放进去前后也就一两分钟的样子，就闻着一股铁锈味，以前毕竟是混过道的，受伤流血的时候难免，这是血的味道绝对不会问错！何况还这么浓！
　　慌忙冲进飘着血味的房间，李默还是刚才那样躺着，这次韩旭果断的翻过他的身，日他爷爷的！这男人居然用铅笔割腕！绕是见惯血腥场面的韩旭面对那只由于用力已经断成两节的铅笔也不由自主的脸色发青。
　　还好他只是脸色发青，还没至于忘记急救，等上了急救车医生接手了以后，才松了口气，这混蛋还真是不给人喘口气啊！这要是他再晚点回家，死在他家里也太冤枉了吧！话也说回来，他是有多大的心结解不开才要这么自虐式的朝自己下手啊！

　　李默刚给抢救了过来还没醒，韩旭站他床前看着，刚才护士小姐来催他缴费。
　　突然很想抽根烟，可惜戒掉很久了。他烦啊，这钱是交还是不交啊。要不就把人撂这算了，反正他们俩又没关系，正好摆脱他。
　　可转念一想，这人可是个神经病，万一医院见他没钱把他赶出门去，他这个样子搞不好会就默默的从风华的天台上跳下来，听说他公司都被李丰给抢了，搞不好会先去杀了李丰再。。。
　　韩旭越想越觉得扔他一个人在这不行，他就吃点亏好了算给自己积点德。
　　转身打算去交钱，前一秒还躺在床上看起来不行了的人，一下子从床上撑起来抱住了韩旭。
　　“你醒了？！”韩旭有点惊奇这男人的恢复能力，一边想从他的熊抱里挣脱出来。
　　没想到李默力气这么大，韩旭又不敢太使劲，这人手上插着的输血管都调出来一半了，这么好的血，别浪费了啊！
　　“快点放手，我去找医生！”韩旭急的大叫。
　　“放手你又走了！”李默几乎是在韩旭耳朵边上吼出来的！

　　外面的人闻声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人纠缠在一起，身上都是血浆。
　　韩旭挣扎间看见来人——正是他要找的于非和小林！
　　“快点让他放手，我已经不行了。恶。。。”鼻子里尽是血腥味，再加上李默使着劲的用两条胳膊掐着他的腰，顶着他把胃里的酸水吐出来了。。。

　　李默被打了一点镇静剂，情绪稍微稳定，但还是不肯把手从韩旭身上放下来，医生手里还有半只镇静剂，站在一边，看起来好像更想看戏。
　　于是病房里一时气氛诡异，李默不知是不是精神错乱，一个劲的叫着“仙仙仙仙。。。”
　　韩旭和医生大眼瞪小眼，于非在一边打电话联系凯文，小林已经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我说。。。”韩旭看了看医生的胸牌，“夏医生，能不能帮个忙。”他指指还挂着身上的男人。
　　夏尔做出一个同情的表情然后把视线转到了一边，呵呵，之前这个病人从这里转院以后他就一直对于非念念不忘，等等，重点好像错了。
　　从在那所私人疗养院工作的朋友那里得知李默消失的消息以后到今天意外的撞见被送来抢救的人，他立刻就从医院的记录上找到了于非的号码打了过去。
　　美人就算落魄了也是美人啊。

　　于非打完电话，无视旁边的夏尔，开始劝哄李默，想让他躺下来休息。无奈怎么说也不凑效。
　　“他在叫什么？”韩旭挪了下发麻的脚，顺口问了一句，有种拉开架势打拉锯战的准备。
　　于非心中一动，难道，是在叫。。。
　　“陈显不走，你看他只是身上太脏想去换身衣服。”他试探的安抚李默。
　　“那好吧。”李默在三个人的目瞪口呆下放手了，“别走太远。”
　　终于得以转身的韩旭一低头就看见李默含情脉脉还带着点祈求的眼神，顿时心里一阵激动，这小眼神多像他们家笑笑啊！
　　李默改熊抱为拉手，用眼神是一刻也没从韩旭脸上挪开过。
　　看的韩旭心里毛毛的。
　　直到凯文出现，提出要把李默带回原来的疗养院，韩旭心里想着终于可以摆脱他们了，脸上也不自觉的轻松起来。完全没发现自己的神色被李默看在眼里。

　　按凯文的判断，李默现在的情况——自杀和妄想，哪个都不乐观。必须得住院观察啊。
　　可问题就在这了，住院总不能带着个不相干的男人一起啊，李默已经完全把这个男人给当成了陈显，不管怎么劝说都没有。
　　“别想着给我打一针把我弄晕了就行，我会和上次一样离开那里。”李默仿佛非常笃定凯文的做法，一脸平静，说完再不理会其他人。
　　转头却又像个受了十二分委屈的小媳妇对着韩旭道：“还有你，别离开我！”
　　韩旭被他的十八变弄的有点不知所措，看了看钟和其他人，“我说，你们商量好了吗？我要回家做饭给我儿子。”
　　“显！我们有儿子？！”
　　“啥？！什么叫我们！别乱说话啊！还有，我不是什么癣啊！”韩旭尴尬的站起来，不管怎么样，反正他是要走了。
　　李默却紧紧拉着他，不让他向前一步。
　　“快，点，放手！！你这块牛皮鲜！”韩旭毫不留情的往李默的手拍过去。
　　“痛。。。”李默又一脸哀伤的望着他，然后不发一言。

　　这时，在旁边观望半天夏尔开口了，“其实，他这病在家休养也不是不行。”然后意有所指的望了韩旭一眼。
　　于非也用眼神询问凯文的意见。
　　最后再慎重的评估了一次李默的病情，凯文终于同意了于非的方案。

　　“什么？！让他住我家？！”韩旭还以为他们商量了半天有什么好办法，结果还是把这麻烦推给了他。
　　“你没有工作，我可以按医院护工的费用算给你。”于非对韩旭的再次出现也有点费解，他看不出这人和陈显有什么关系，总之现在最重要的是李默的病，既然李默错认他是陈显，就让他假扮陈显好了，如果病情有进展，李默的妄想应该也会随之消失才对，到时候自然会离开他。
　　“不是这个问题，问题是我有儿子好不好，他上次来我家的时候就像个神经病一样，说我儿子这样那样他，住在我家，我儿子有危险好不好！”
　　“你真认为你儿子是无辜的吗？”于非想不到韩旭这人这么不辨是非。
　　“你说什么呐你？”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起来。

　　就在这时，护士小姐从门口进来。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你们。。哪位是韩旭先生，有人找。”
　　韩旭望向门口，看见一脸苍白的跟着护士身后的儿子，“小旭？你怎么来了？”
　　“回家就看见我床上好多血，隔壁的说你来医院了。”韩小旭看见韩旭好端端的站着才放下一颗心来，也不嫌韩旭身上都重的味道，抱着他就不肯放手。

　　“你可以问问你儿子，那天晚上是不是对李默做了什么。”于非可没空理会他们的父子情深，如果韩小旭不肯承认，他可以去调取那晚的监控，不信他不认。
　　韩小旭的反应超乎意料之外，尤其是韩旭——他坦然的就点了头，把事情始末讲了个清楚。
　　看着儿子理所当然的眼神，韩旭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