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 恢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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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虿颉之川吗？
菵川想起曾经在那个破败的聚落中听到的传言，只不过与他们描述的汹涌湍急不太相符，大概他们所见的虿颉之川的下游吧，不知道为何在这里聚成一个湖泊，湖水清澈得可以清晰地看清底下的沙石。
菵川一步步地走向伸入湖中的岸边，轻轻蹲下掬起一捧湖水，干净的湖水在她的掌心轻荡，映出一轮无比明亮的圆月。
……虿颉之川里有怪物……月圆之夜……还会有红光从河底发出来……
脑海中忽然闪现那时某个人说过的话，怪物？红光？菵川抬头，明月宁静温婉。
月圆之夜啊……
一点点地将目光移下投向湖心，一切都平静得，仿佛都要静止。
一切都平静得，仿佛有什么在暗处涌动而即将喷薄而出……
菵川有些犹疑地眯了眯眼，是她看错了吗？为什么觉得湖心似乎有什么东西闪射出光芒，却只是一瞬间而已。
站起身，菵川又仔细地看了看，却什么都没有。
“白哉，你看到了吗？”
“什么？”
菵川回头指着湖心，“那里啊，刚刚好像有什么……”
白哉皱眉，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里……
菵川疑惑地看着白哉，问道：“你说什么？大声一点我听不清。”
白哉的神色却在一瞬间变得惊讶，忙快步走向她，嘴巴一张一合的仿佛在焦急地说着什么。
“什么？我听不见啊……”
…这里…到这里来……
菵川一愣，立刻反应过来。
那不是白哉所发出的声音。
转头看向湖面，一切又都那么平静。
『……菵川……』
这个是……
湖面上突然间刮起一阵大风，吹扬起她的长发与衣袖，四面的树木都被吹得沙沙作响，可是，菵川面前的湖水依然平静如初。
原本清澈的明月一点点变得诡异妖娆，竟然由纯净的银白色渐渐转红，湖心氤氲出一层雾气，一股红光幽幽地透了出来。
……月圆之夜……还会有红光从河底发出来……
菵川不知为何痴痴地盯着那道光源，鲜红的色泽一点点地将她漆黑的瞳眸也染红，白哉瞬步移转，明明是那么近的距离，只要瞬间就可以到达她的身边，可是，上一秒还转头问询着他的少女，下一秒就如同飞鸟的绒羽，仿佛极慢，却又极快，快到甚至连他的瞬步都要赶不上，栽向湖中。
那一瞬间他的心中真真感到了恐惧，只想着不论如何都要拉住那个少女，可是，竟连她翩飞的衣袖都没能挽回。
一瞬间，眼前仿佛又闪现过她遇险时的情形，一样的无能为力，一样的只能眼睁睁地看她落入火海，在两人的指尖只有微毫只差的瞬间……
什么也无法拯救。
巨大的落水声在死寂的湖水上空显得格外空洞。
“不——！！！！”
这是什么感觉？
菵川睁不开眼，唯一的感觉就是冰冷，那样刺骨的寒冷得几乎令她无法呼吸。
『菵川……』
宿矢？是宿矢吗？
『……再等等……』
等什么？她似乎能够听到一个人在低低地说话，可是又及其模糊，害她只能抓住及其破碎的只言片语。
不行，她要做些什么。
可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身体好重，一点都动弹不了，可是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在四肢百骸流转。
那是灵力流动时候的感觉。
从每一个神经末梢，源源不断地流入，通过她身体的每一处大穴，都仿佛打通了闭塞的隧道一般，最后回到她的魂睡与锁结。
每一次流转，虽然只是极其微弱的一点，但她仍然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在慢慢地变化。
可是，这样的变化太过缓慢，而她已经开始有些呼吸困难。
自己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这么冷？为什么，她会感觉到每一次的呼吸都是对她的肺部的一次压迫，这样下去，她一定会被压炸的！
不行，她必须要离开这个地方，她不能死在这里。
这样想着，身上灵力的流转仿佛逐渐加快，每一次的流通都比前一次来的更加有力，到后来竟然变得霸道而汹涌，撞得她的身体各处都生疼。
咬着牙，努力忍受着疼痛，菵川催促着体内的灵力更加快速的涌动，灵力近乎疯狂地奔流着，不断地汇集在魂睡中，但是如此巨大的灵力却仿佛进入了黑洞一样，进入了魂睡以后立刻变得悄无声息。
好痛，痛觉仿佛被放大了一般，几乎要将她击溃，时间越来越长，菵川也越来越绝望。
自己这么做真的对吗？自己真的可以做到吗？她难道就要这样死在这里吗？
『……很快……』
冥冥中又听到了那个声音，轻柔无比。
宿矢，是你吗？你是认可了我的做法吗？你一直都很寂寞的吧，我因为自己自私的怯弱而不断逃避，连你也一起封锁起来，现在，让我们一起重新面对吧。
灵力依然在不断地涌流，并且越来越汹涌，魂睡与锁结不断地震动，吸收着所有的一切，到最后仿佛所有的灵力都被吸收殆尽，一瞬间的沉寂后，所有的灵力都爆发而出，冲击着全身的组织，魂睡开始一点点地扭转，一股柔和的灵力缓缓而出。
『菵川……』
这一次是无比清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菵川吃力地睁开眼睛，模糊中看到了一个身影。
“……是你吗？”
『是我，我回来了。』而且不会再离开了。
是他，真的是他……心一下子落了地，菵川勾起一丝极淡的笑。
身体渐渐趋于平静，四肢的触觉渐渐清晰起来，这种感觉……
是水吗？
原来是掉进湖里了吗？菵川试着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自己已经筋疲力竭，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
能够感觉水流轻缓地抚过她的肌肤，自己的身子在一点点地下沉。
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菵川痛苦地皱起了眉头，冰冷的湖水灌入她的耳跟鼻，更加刺激了她的神经。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刚刚转化灵力已经耗去了她全部力气，现在要怎么脱离这个湖底？
恍惚中，菵川透过眼睛睁开的一丝缝隙，看到了一个身影正从上方向她游来……
“咳咳——”咳出了肺部的一些水，菵川顿时觉得轻松不少，一点点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双带着欣喜与安心的眼睛。
“咳咳——我这是——”
“不要说话。”白哉轻拍着她的背部，将她的头按在胸前，环住她的手臂紧绷着，仿佛她是一个极易破碎的珍宝，只要一转眼她就会消失。
半天才恢复过一点体力，菵川缓缓撑起身子，白哉忙伸手扶住她。
低头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不过却是白哉的便服。
“这……”
白哉面上一红，不自在地将头转向一旁，幸得夜色昏暗，菵川没有注意到。
“我……那个……你的衣服都湿透了……”
“哦。”菵川点点头，并没有发现他的不自然，转头看了看，他们现在依然在湖边，旁边生着火，而她的布包已经不见了，只有宿矢静静地躺在一旁。
“是你救了我？”
白哉埋着脸摇摇头，“……我下水时没有找到你……上岸时发现你已经躺在岸上了……”
“咦？”不是他吗？那她看到的那个人是谁呢？“那我的斩魄刀……”
“在你旁边发现的……”
两人一阵沉默，菵川抬手，轻轻捂上胸口。
自己的灵力……恢复了……
真是奇怪啊，将目光放向湖面，四周依然平静，微风轻轻地吹拂着，湖面上漾起了细细的波纹。
感觉不太一样了，与他们刚刚到来的时候相比。
不过，更令她在意的是，那随着灵力恢复而闪现的零碎片段，如此清晰。
原来这就是真相吗？那么，那个男人对她所说的一切原来都是假象……
不，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放松警惕，毕竟那个男人是如此危险，只是，在她心底还是存有他并不是那样的人的奢念。
菵川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此时天已经放亮，柴火堆此时只有丝缕的青烟冒出，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整，她已经恢复了大半，带起宿矢，手指轻轻摩挲过它的刀鞘，然后如过去一样挂上腰间。
“我们走吧。”
躺在走廊上，菵川如同以往那样望着黑透的天空发呆。
风铃轻轻摇晃，在她头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股带着强烈压迫感的灵压出现在她的感觉范围之内，只是菵川依然不为所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出去了一趟？”那声音的主人脸上带着如同往常的笑，可语气上却带着极为隐淡的冰冷与怒意。
从走廊上一个打挺坐起，菵川注视着小小的庭院似乎在发愣。
“明明有大门却不走……”小小地嘟喃了一声，菵川回答道：“是的。”
那人似乎轻叹了一口气，轻轻走到菵川身边坐下，抬手抚着她柔顺的长发，“为什么不与我说一声？”
菵川抬眼看着他，“这很重要吗？”
蓝染与她对视着，道：“让人担忧，这样对吗？”
“你真的担心吗？”菵川毫无波澜地答道，感觉到蓝染的手明显的一顿。
“……”
“你真的会为我担心吗？只是担心我的安危……”菵川勾起嘴角，带着极淡的讽意。
蓝染依旧抚摸着她的长发，手指幽幽地划过她的眼角眉边。
“想起来了？”
“如果不是这样你是不是想骗我十年百年还是千年？”
“你说欺骗吗？”蓝染毫不为所动，依然笑得风轻云淡。
“回答我！过去的时间里，所有的一切，是不是都是假的？”菵川咬着牙，一字一字地吐出。
蓝染手停在她的脖颈处，道：“这很重要吗？”
没有放过菵川眼中极快闪过的复杂的情绪，蓝染轻笑：“菵川，你知道吗……”
“……”
“你就想一个极易破碎的珍宝，会令所有人都想要据为己有，当成自己的个人收藏……”
“你很简单，却又极难把握。”
“必须要排除掉所有的变数……不会有任何失策……”
蓝染手下一用力，菵川忍不住向后一仰，吃痛地低吟一声。
温热的气息在菵川颊边流连，可心中却一点点地冰冷。
“你就是那个变数……这样解释，你可满意？”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恢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