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章》黑兔

7、煎熬(一)

　　自从亲眼看到伊莎贝拉将塞琼的心脏吃进肚子后，吉尔贝尔就一病不起。
　　“塞琼，塞琼.....塞琼，不要走！不要丢下我！......”昏迷不醒的人儿一直在睡梦中重复着这几句话。
　　“小姐，吉尔贝尔大人在睡梦中一直在流泪。好像很痛似的......”琳娜一边说着一边抹眼泪。
　　“鹰！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还这样？”漂亮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身为贴身护卫的鹰。
　　“吉尔贝尔大人身上的伤都好了，但是心伤我无法治疗的。”低头恭敬地回答。
　　“给我看好他！”向众多手下交代完毕，冷哼一声，踱步走了出去。
　　“伊莎贝拉小姐，既然不希望吉尔贝尔的手上沾满鲜血，又为什么要逼着他杀了自己呢？”
　　听到鹰在身后的询问，伊莎贝拉停住了脚步。
　　“鹰，陪我到花园里走走吧。没有花朵的花园别有一番韵味呢！”
　　花园里白茫茫一片。昨日的积雪并没有消融多少。勉强清扫出的道路又被大雪覆盖。伊莎贝拉漫无目的地走在前面。身后紧紧跟着身着黑色大衣的鹰。
　　“刚开始是很想让吉尔贝尔变得和自己一样强大的。不杀人怎么可以变得强大呢？要知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你不杀别人就只有等着被杀了.......”伊莎贝拉一个人在前面慢慢走着。像是在倾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可是，看到他握着刀颤抖的手，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感觉怪怪的。突然想，啊，为什么要让他变得和自己一样肮脏呢？充满那种令人恶心的尸体的味道呢......”
　　“您一点也不肮脏，您是最洁净的天使！”鹰很少会打断主人的话，但此刻却上前扶着伊莎贝拉诚挚地看着这个少女。
　　伊莎贝拉的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任由鹰轻轻的扶着，继续缓步前行。雪又开始下起来了，但伊莎贝拉却丝毫没有要回去的意思。鹰替她将白色披风上的帽子戴在头上，两个人静静的在雪中走着。身后留下两排紧紧相依的脚步。
　　“吉尔贝尔可以不杀人，但却不能不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伊莎贝拉叹了口气：“像他那样的容貌，如果不是够强，只能替他招来灾难。
　　权利这种东西太过肮脏，他确实不适合。让他远离这种东西，也许是奥格斯特.鲍做得唯一正确的事了......
　　只要他能够狠下心来对付敌人，其他的事情.....就算我不在了，鹰也会替我好好的保护他吧！”
　　“小姐，您这是？”鹰吃惊地看着小自己10岁的主人。
　　“鹰，你一直在替我看病，难道不知道我的身体情况吗？”伊莎贝拉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鹰，口气冷淡得好像在说着别人的事。
　　“只不过17岁就堕胎4次.......□□一样的生活......刀伤、剑伤、枪伤通通都有.....你觉得这样的身体能够活很长时间吗？”抬头用迷人的眼神看着一脸愁容的男子，那个亦兄亦仆的冷面男人。
　　“还是说你不愿意保护吉尔贝尔，我的亲弟弟？”声音突然变得坚硬，表情也不再柔和。
　　“属下不敢！”鹰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雪地上。
　　“鹰，为什么还要跟着我呢？.......”并不看底下跪着的人，伊莎贝拉茫然地看着被大雪覆盖着的玫瑰园，语气中充满了淡淡的哀伤。
　　“那时候若不是身受重伤，那帮人是一定不能抓到你的吧.......虽然不清楚你的具体身份，但你并不需要我的庇佑吧.......你伤好以后就该马上离开的，何必委屈自己成为我的仆人呢.......”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冰冷到极点的声音说道：“你走吧！现在我放你走！”伊莎贝拉说完就不再管呆在雪地上的鹰，一个人向花园的尽头走去。
　　扑通！
　　鹰跪在伊莎贝拉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伊莎贝拉眯起眼睛直直地注视着鹰难得一见的狼狈。
　　“鹰誓死效忠伊莎贝拉小姐和吉尔贝尔大人，所以.......”不等鹰说完伊莎贝拉转身朝来的方向走去。
　　鹰痛苦地看着伊莎贝拉渐行渐远，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伊莎贝拉小姐，鹰愿意誓死效忠吉尔贝尔大人！”
　　极具爆发力的吼叫，即使是在呼啸的寒风中也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伊莎贝拉停住了脚步，嘴角轻轻上扬。目的达到了，不是吗？可是，心里为什么这么难受呢？

　　当吉尔贝尔终于睁开眼睛的时候，鹰已经在他的床前跪了三天三夜。
　　“为什么跪在这里？”淡淡的傲慢的口气。
　　“因为现在您是我的主人。”淡淡的平静的回答。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收过你这样的仆人。”原本就白皙的脸在经过一连串的打击后变得异常惨白。
　　“鹰只好跪到主人承认为止。”
　　“..........”
　　一旁的琳娜被整个屋子里紧张的气氛弄得很不安。小心地在吉尔贝尔耳边解释鹰现在已经不是伊莎贝拉的仆人了。如果三天内找不到新主人，他就必须离开这里。
　　吉尔贝尔皱起秀眉，死死地看着鹰。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是仆人的话，是不是应该听主人的话呢？”
　　“是。”
　　“我要杀伊莎贝拉！”
　　“主人是希望我去执行这个任务吗？”还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气。
　　吉尔贝尔睁大眼睛，随后爆发出一阵讥讽的笑声：“不愧是伊莎贝拉训练出来的人啊！.....一样的冷血无情！”
　　停了停，细细打量着仍然像冰山一样的鹰：“不用你去杀她，你应该也舍不得吧！”虽然是玩味的笑容，却让人觉得是那样的美好。
　　“请把你所会的都交给我，我要用我的手结束伊莎贝拉！我要亲手为我的爱人报仇.......”紧紧地握着拳头，吉尔贝尔的脸上出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决绝。
　　“是。”吉尔贝尔浓浓的仇恨和痛苦似乎并不能感染到他这位刚刚确定的仆人。

　　“嘿！塞琼！”一大早罗斯玛丽就神采奕奕，“今天晚上有一个史迪亚医生的庆祝酒会，你这个子爵也应该出去露个脸了吧！”
　　罗斯玛丽已经在子爵府住了快半年，每天都缠着塞琼，一起滑雪，一起看书，一起去参加音乐会......渐渐的，塞琼又变回了从前那个太阳一样光亮的少年。
　　“罗斯，我想举办一场音乐会......”塞琼想了想，有点不确定地说道。
　　“好啊！你这个音乐天才的名早就传遍了巴黎，早就该考虑这件事了！”罗斯玛丽在一旁也很高兴。
　　“不过，我想最好是在明年。那时卡尔也在。”好久没见了，还真是想这个朋友呢！
　　感到被冷落了，罗斯玛丽耍起了小脾气，冷哼一声，催促了塞琼几句后就下楼了。

　　晚上的宴会人很多。大多都是巴黎有头有脸的人物。看来史迪亚医生真是声名远扬啊。虽然早就料到这个庆祝酒会不会简单，但也似乎奢华得有些过头了。
　　“史迪亚医生看上去可真是迷人啊”
　　“对啊，对啊！尤其是那双绿色的大眼睛真的是好漂亮啊！”
　　“那一头金色的短发也好让人喜欢啊！”
　　“不过史迪亚医生好像一直都没有交往对象吧？”
　　“这种事还真没听说过.......不过史迪亚医生还很年轻啊，不过三十几岁的样子吧......”
　　旁边的女士们兴奋地谈论着今天酒会的主人公。
　　“诶......刚才我好像看到奥格斯特.鲍了！”
　　“你不会认错了吧？！那个高贵的男人好久都没回过巴黎了......”
　　听到奥格的名字，站在一边的罗斯玛丽和塞琼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变。那个旁人眼中高贵美丽的诗人，在这两个人的眼里显然不是什么美好的存在。罗斯玛丽担心地看着塞琼。
　　“我没事。”塞琼朝罗斯玛丽举了举酒杯，粲然一笑。
　　“哦，塞琼！”好不容易脱身的史迪亚向这边的两位美男子走来。
　　“史迪亚医生，恭喜你获得子爵封号！”塞琼衷心地祝福到。罗斯玛丽也礼貌地举起了酒杯表示祝贺。
　　“谢谢！”史迪亚的眼睛好看的笑成了一条缝。
　　“看你现在的气色让人放心多了！”史迪亚慈爱地拍了拍塞琼的肩：“活得开心点！”
　　塞琼因为愧疚羞得脸红，含糊中肯定的回答了一声。
　　“史迪亚医生，请问奥格斯特.鲍也在宴请之列吗？”罗斯玛丽问出了心中最关心的问题。
　　“这个啊！”史迪亚摸了摸头，“其实这个酒会是朋友帮我办的，我也不清楚全部的名单。不过，奥格斯特.鲍好像很久没有回过巴黎了吧。他那样的社交宠儿，回来的话一定会连开好几天的舞会吧！”
　　罗斯玛丽想想也觉得有理，便没在这件事上纠缠了。
　　“塞琼，你应该多和女士交往，这样能尽快忘记伤痛。”史迪亚诚恳地对塞琼说道。塞琼还没有来得及回绝，史迪亚就对罗斯玛丽说了一声：“先借一下你的朋友”转身已经带着塞琼朝一群身着高贵晚礼服的贵族小姐们走去。被留下来的罗斯玛丽自然很不高兴，但一会就有人上来找他搭讪。突然很在意奥格的事，索性先放着被女士们缠得脱不开身的塞琼，转而专心地寻找起线索来。
　　“这样说奥格斯特.鲍确实有来过了？可是，竟然没有和主人打招呼，也太奇怪了吧。”紫色的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可能是来找某位女士的吧！”罗斯玛丽的谈话对象完全被他的美丽所折服。
　　“女士？”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被这样的大美人盯着，男人的脸一下全红了：“恩，因为我看见他和一位很漂亮的女士一起离开的。真是个美丽的女人啊.......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