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一夜箫声

6、第六章

　　十年感情不是一朝一夕，他二人眼含泪光哽咽着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便关上门出去。屋内灯火一下子灭了，两人知道再无希望便各自回了房间。
　　这两个月间，他们没日没夜的参透，有不会的便互相探讨，再不明白的就问一下人，两个月时间转眼即过，待他们发现离去时间已到更是恍惚的不知所以。
　　那天华光当着众家师兄的面说：“铃铛、如风。”
　　“弟子在。”
　　“如今你二人已学十年，如今就去吧，从今以后我不是你们师傅，你们也不要说是我徒弟，记得了吗？”
　　虽不明白华光为何这样说，他二人还是磕头，依依不舍的一步一回头。出得庙门，身后大门紧闭，看不见听不见里面任何的物事。小童在他们走后不久赶在他们身后追来，捧着一个花篮，花篮里有些卷书，道：“师傅叫我送些物事给你们，你们收下。还有，师父说，看了卷轴上的你们自当明白一切。好了，我也要回去了，两位好走，不远送了，保重，告辞。”
　　如风收下，抽出一卷来看，正好是写给自己的，便一一往下读去，越看越是眉头紧皱。见状，凝露拿过另一个，打开，阅读——
　　她快速的看完合上，如风眼色复杂的看着她，她更是不知所措，如果上面写的是真的，那么她……
　　而如风则是想，如果上面是真的，那他——
　　两人默默无语，收拾好卷轴，放在花篮中。如风唤来火焰一把火连篮子带卷轴，凝露松了一口气。
　　上面写着什么？
　　吾徒铃铛：
　　你前世是凝露仙子转世，因为触犯天条被贬人间千年，如今我已帮你化去十世轮回，这千年间你将历尽人间，切不可动情流血，否则一切后果不可想象，切忌切记——
　　（吾徒如风：
　　你本是□□凡人，经吃食千年蟠桃所以得以活上千载，你与凝露有一段百年姻缘，然而，她要历尽千年苦楚，流血亦即轻身，于人间非人非妖，定是祸害。你若心存不忍，便助她一臂之力，早日修成正果回归仙界，千年后，你亦位列仙班，同达天庭。）
　　烧罢之后，如风牵着凝露的手一同下山，如果上山如牛拉车，下山便如御风而行，他二人不过眨眼便下得山来，再一回手那山上雨雾缭绕竟再也看不见山上的庙宇。他们朝庙的方向拜了拜，转身离去。
　　他们按照回忆中的路线走到和孙悟空同住的草庐，十年前的一幕竟在眼前重叠。屋子中的东西位置没变，只是多了些灰尘，摆在桌子上的小人花生壳还在上面，盘子里有几粒，竟然没有遭到老鼠的光顾，真是难得。但是毕竟过的久了，肯定不能吃了，扔在土里看看能不能发芽。
　　“这里如果在此终老倒也是好去处。”如风有感而发的说道。
　　他毕竟不是心血来潮说的，如果真的是卷轴上写的，他们有千年的寿命，那么，与其在人世间磨难，还不如在山中不知岁月，日子恬淡平静。
　　“唉~是啊。如风如今咱们下得山来，你要不要回家看看爹娘？”十年前是她害得他有家不得归，现在有机会他想回去吗？
　　如风坐下，遥望着远方，半晌才道：“是啊，十年了也该回去看看。只是你……”
　　凝露微笑着说：“我不碍事了。当年的毛病也全好了，你看！你要是回去，我自当和你一起，相信爹娘不会怪罪我把他儿子拐跑，一拐就是十年，呵呵……”
　　当下二人决定先回去见见宋氏夫妇。
　　来到当年的那个家，门外蹒跚着一个老人，老人拄着拐杖溜达，没看到自家门口站着两个年轻人。待他发现之后，他抬起沧桑的脸，无神的眼睛在一扫之后惊恐的张大，“你——”他颤抖的指着凝露声音沙哑。
　　如风有礼的问：“老伯，这家可是姓宋？”
　　那老人抓着如风的衣袖，全身抖如落叶，“你，是风儿？”
　　“你——爹？！”
　　“风儿啊，你总算是回来了，爹娘等你盼你十年啦！快回屋！你娘就在屋里呢。孩子他娘，风儿、风儿……”
　　屋门哐啷一声打开，奔出一个人来，她五十来岁的样子，头包布巾，两鬓苍白，她满是皱褶的脸上写满了惊喜。“风儿？风儿在哪？”
　　那老人牵着如风的手，“在这儿呐。”
　　那老妇人满含热泪扑上来抓着如风的两臂上下摸索，“风儿？你真的是风儿？啊？”
　　宋如风低低唤了一声娘，老妇人眼眶里的眼泪终是掉落下来，浸染了前襟。“呜呜……风儿啊，你总算是回来了，为娘为你等白了发，天天盼你早日回家，佛祖保佑你终于回来了，呜呜……”
　　“娘——”凝露轻轻唤道。
　　老妇人和老人这才注意到如风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凝露。老人激动的上前，“你是铃铛？”
　　“是的，爹，我是铃铛。”
　　老妇人慌忙抱紧如风声线拔高：“妖怪！你还想要怎地？！”
　　如风赶紧解释：“娘，你别怕，铃铛不是妖怪，她其实是神仙转世。”
　　“不不不，风儿，你别被她骗了，当年我亲眼看见她双脚离地，神婆都说了，只有妖鬼才双脚不着地。妖孽！快快离开我儿！”
　　老人也戒备的看着凝露，凝露无奈却也无从辩驳，只能悠悠的叹气。如风说道：“爹娘！你们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你们相不相信我？”
　　“风儿，为娘不是不相信你，只是神婆说……”
　　“娘，神婆她什么都不懂，你被她骗了，相信我，铃铛真的是神仙转世。”
　　“真的吗？”她狐疑的上下打量十年没变多少的铃铛。
　　十年前铃铛只有十二岁只有孩童的面貌，十年后，铃铛还是娃娃般的面容，很难叫人相信她是神仙转世，如果她是神仙转世，为何她一出生娘亲便死在她身前，如果她是神仙转世，为何双脚离地，一走十年面貌不改？
　　“娘，咱们先进屋，我详细的和你们说这十年间发生的事。”
　　四人踏入屋子，十年前屋子是什么样，现如今没多大的变化。如风扶着两老坐在椅子上，缓缓把十年前是如何的解救铃铛，到碰到奇迹一一解说，听得老人无不惊奇。到得这时他们方才相信他说的不是神话，而是真的。
　　宋静学半晌吐出气来：“真真是天下奇谈，我竟也有神仙儿子。孩子他娘，咱们活了半辈子修的是什么命啊？”
　　宋李氏叹息，神情哀伤。
　　“爹娘，我这次回来想和二老商量点事儿。早年你们不是说给我俩订了亲？我这次回来想听从两老的意见和铃铛完婚，你们意见如何？”
　　凝露一惊，低呼：“如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