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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期末考试 ...

  •   期末考试临近,大家行色匆匆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和不安。其实对我而言,除了数学和物理都还好。数学考不好,涂老师可是会在后面追着要谈话的。物理考不好那是正常,因为根本没上道更谈不上开窍。在学校的时候我有问题就抓紧时间请教老师和同学,一般我喜欢就近找廖不凡和陆达,远一点也会找另一位勤奋好学的住校生黄俊仁。他长得瘦弱且家境贫寒,走路速度很快,基本上是教室和食堂两点一线的学习生活,非常刻苦。他也会耐心给同学讲解题目,丝毫不觉得会耽误自己的时间。所以,我听喜欢向他请教问题。倒是他的同桌冯建,仗着自己有些聪明受涂老师器重,又兼任化学科代表,说起话来更是绵里藏针让人听着不太舒服。所以我总喜欢找冯建不在座位上的时候请教黄俊仁,有时候他不能马上解答也会很有责任心地说:“我再想一想,晚点我再答复你好吗?”冬天看他衣服依然单薄时,据说陆达还给他带过御寒的衣物,看来班里的男住校生真是一团和气。
      物理题目当然是找爸爸直接解答快捷省时,但有时候他很忙我也着急想马上知道为什么,我还是会找同学们解答。按理我也可以请教物理科代表陈封,他的物理成绩真的数一数二,和廖不凡、冯建不相上下。可是他的心思并不全在学习上,比较散漫,课下我很难找到他。
      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有什么误会,刚开始的时候我们的互动还好好的,后来突然他就变得很疏离,而且老喜欢笑嘻嘻地跟周晴、孔茹玩笑打闹,我就更是敬而远之。我能想到的误会也不过是一次下午放学时,孔茹那天恰好不回家要在校外的小饭馆吃饭就跟我一道回家。当时我们走在前面有说有笑,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后面叫我的名字,但是又不很确定。要面子且有些小骄傲的我也没及时回头确认,想的是如果真有人找我,也必然会追赶上我的步伐跟我说话。当第三次听到我名字时,我一偏头看到已经追上我们的陈封和其他几个住校生。他有些脸红地说:“木清凌,我叫了你好几声了!”
      我看着几个男生和他,也有点心虚和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没听到。”
      “你英语杂学得那么好?”陈封开口就是一个大问题。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言简意赅地回答,就随口说了句:“每天坚持日积月累,也没有什么捷径啊。”
      不知道他是不是觉得很没面子或者是觉得我在敷衍他,他半开玩笑地说:“你藏起秘密不跟同学分享啊!”
      “我哪里有秘密,”我环视了其他同学,“我小学就开始跟收音机在学了。”
      陈封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勉强挤出一句话:“真厉害啊!”然后他们一帮男生就走到我们前面去吃饭了。
      见场面一度尴尬,孔茹还劝我:“别理他,他就是这么风一阵雨一阵的。”看看,孔茹和陈封小学初中都不是同学,还能彼此这么了解,我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但英语学习的确是靠时间积累,不是数理化那样可以打通任督二脉后,迅速功力上升。我不觉得自己的回答有错误,更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因为都是时间和汗水堆积起来的,只不过他们的过去是玩玩闹闹,我的过去是有兴趣支撑的自律学习罢了。
      还有一次是开学不久,学校食堂承包给了三个供应商,试图提高食堂竞争改善食堂品质。但学校也有意图在招标和承包中获利,所以学校后勤部门责令后校门不准住校生随意出入,尤其是在午饭时间严禁住校生出入,以杜绝他们到校外的私人小饭馆吃饭,减少分撒学校食堂的就餐人数。可是后校门外就是我的家,我当然不愿意走学校前面绕一大圈回家,所以当新规定实施的第一天,我和许多还想同往常一样出去吃小饭馆的住校生及以前也走后校门回家的走读生一样被拦在门口,不能出去。因为食堂场地有限,以往供应的饭菜性价比不高,因此很多住校生都在校外摊点吃饭,而学校实行的强制禁止外出用餐一下把气氛搞得很紧张。而我怕爸爸担心,又着急回家吃饭很想出去,但此情此景之下也能被关在这头,不知何时是归期。陈封带头几个高大的住校生和守门大爷以及后勤老师们甚至一度发生了肢体冲突。为了严格执行新规定,时任校后勤副主任的老师即我的初中历史老师一度爆粗口硬是镇压下住校生的反抗。眼见着僵持不下,我也心急不知道何时才能出门回家,但也仅限于不满学校为了经济利益的野蛮封锁,啥也做不了只能干瞪眼。我绕道陈封背后对他说:“算了,学校既然是这个规定,你们就在食堂吃吧。”
      “太没道理了,那么多人挤在那个小食堂吃饭,菜又难吃价格还不便宜。”陈封义愤填膺地说。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很多地方的食堂都这样,而且好多学校根本都不让学生进出校门。”我想了想又说,“哎,可能我也得跟你们一起在食堂吃饭了,这家是回不去了。”
      “你是教师子女,怎么都会给你开方便之门的,”陈封面无表情地说,“只是我们从此以后就必须在食堂吃了,狗日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长长叹了一口气。许多住校生见状,不想耗在这里浪费时间便骂骂咧咧往食堂方向走去,我也在犹豫要不干脆就在食堂里凑合算了,幸亏包里还有点钱不至于沦落到赊账的地步。而陈封等人还在校门旁不肯轻易离开,守门大爷悄悄对我说:“差不多了,我等下开小门留个缝,你赶紧出去啊。”我心领神会地和另外几个教师子女赶紧在小门打开的那一刹那鱼贯而出,陈封眼睁睁看着我们出去而自己只能气鼓鼓地站在原地。我有一种本是光明正大却突然变成小偷般的不适之感,但也只能抓紧回家吃饭刷碗。
      还有我两次晨跑结束往回赶,并恰好从陈封的后面跑过时,按理我该主动打个招呼,因为人家背后没长眼睛看不到我。但我一则呼吸急促很难开口正常说话,二则没戴眼镜怕认错人尴尬就没有搭理他和另外一个住校生谭波。等我跑过时,听到谭波说:“好像是木清凌?”
      “是啊,嘘…”陈封示意谭波声音小点,貌似想要议论我怕被我听到。不过,他还真不用担心,因为很快我跟他们的距离就什么都听不到了。总平心而论,当陈封课下在讲台上嘴里大声哼着吕颂贤版《笑傲江湖》的插曲时,我是很有触动的。但他一跳就出了教室直奔操场打球去了,我总不能追着出去问他还喜欢什么武侠小说吧?
      期末考试结束后当然是再正常不过的补课,我考得都还不错除了物理。但其实物理也不是很差,150分的总分我考了117,主要是跟其他科目比就显得寒酸了。补课也就十来天而且不用上早晚自习,真的比平时好太多了,感觉已经提前进入寒假。爸爸看我每天早上自己煮面吃得有些烦躁不安,便主动提出来补课这段时间,我可以体会下其他同学的感受,早饭在外面解决。这个刺激让我立马觉得生活不一样了,因为以前偶尔吃一次的面摊的面,真的很好吃啊。手里拿着巨款的我,挑花了眼到底吃哪一家的面比较好。最终我选择了那家一向客人不是很多,离我家最近的面摊。第一天的面跟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好吃,第二天感觉比第一天差点,第三天没有特别的感觉,第四天…吃到最后一天的时候,真的是索然无味,感觉和自己在家做的面并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为什么我还要花钱去吃?原来真如《风云》里泥菩萨所说:“凡事太近,缘分势必早尽。”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再到外面吃面了。
      让我觉得很奇怪的是,我居然没有在面摊碰到过其他同学,除了柳刚。他打了个招呼就坐到另一个靠墙的位置等他的面上桌,我本来还想跟他聊几句,可是见人家这么生分,我又何苦去?柳刚初中在张老师的四班就读,他和汪大东都是张老师器重的双雄,不过他看起来很外向其实话不多,而汪大东是看起来很内向其实还挺能聊。据说他是一个挺聪明的理想主义者,还参加什么贝塔斯曼书友会。我跟他唯一的交集,是田老师教我们时有一次跟我英语对话有些超纲,他就在旁边小声嘀咕:“这英语课只需要你们两个上,就好了。”
      我还很认真对他说:“这个句型可以倒装,暂时还没讲而已。”他冷笑着“哦”了一声转头,不愿再搭理我。我除了觉得他很骄傲和敏感之外,并没什么过人之处。涂老师觉得他聪明,是一棵理科班重本的好苗子,但班里还有很多其它比他优秀的男同学,也没见过如此之自大孤傲。我算是领教了,你爱一个人静静的,我也不想被打扰。我后来才意识到,我吃面的时候还比较早,很多同学都想着不上早自习多睡一会,卡着点顺道吃饭再到学校。
      我最近迷上温瑞安,租借的《四大名捕》系列,看得我如痴如醉,晚上躺床上脑海里还有小说情节的画面感。可惜在班里找不到人聊心事,以前的同桌李萍萍关注的也是改编后的电视剧。被改得面无全非韵味全无的电视剧怎么能跟原著小说相提并论?虽然我承认帅哥美女的武打动作对观众在视觉上是一种冲击和享受。补课的最后一天,我意外收到了陆琪和表哥的来信。其实他们都已经放假好些天了,陆琪也早就回到崖城准备过年,但收到手写的书信,我心里还是很开心的。陆琪更没忘在圣诞节给我寄了一张精美的贺卡,而我在班里好像就只收到罗倩的一张卡片。涂老师打击监管与学习无关的东西坚决和彻底,班里没了高旭、宋梅婷这样的美女,就靠杨妤一个人很难翻起大的浪花。又或许她们仍然在私下送来送去,但我乐得不用参与这个游戏。
      补课结束后还有几天就是春节,表姐带着刚哥又回到崖城。刚哥连续两年没有回老家过年,据说他第二次考研感觉不错,想着还有复试,干脆继续留在平城过年。春节表姐当然是要回崖城过年的,自然也就把他一道捎了回来。大伯娘破天荒的在家里烧了一桌菜请我们过去聚了一下,就算团年。妈妈自然不肯白吃白喝,又在家回请了一次。春节的崖城真没什么休闲的好去处,表姐坐在客厅里无聊地一遍遍问我:“就这样等着吃饭吗?没什么好的提议吗?”
      “租碟、打兵乓球、去玉屏山烧香。”我一口气把所有可能说了出来又加了一个,“吃串串和炸土豆。”
      表姐倒吸一口凉气:“看碟就算了费眼神,玉屏山我们已经去过了,眼瞅着要在家里吃饭怎么还能出去吃串串,打兵乓球吧。”于是我们三人去了一中的操场打球,今天天气不错,球场上人声鼎沸。远远地看到王明辉、赵雷和其他我不认识的男生在足球场上踢足球,我对刚哥说:“快看,帅哥!”
      “哪一个啊?”表姐和刚哥齐刷刷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王明辉穿着短裤奔跑在球场上。
      “看人家跑得多快,这就是帅哥。”我继续加油添醋。
      “跑得快就是帅哥?那我以前中学的时候也是飞毛腿。”刚哥总是这么逗。我再转头看到篮球场上季康勇、吴伟和几个男生在激烈争抢,因为隔得远我也就没过去打招呼了。季盛和周力哥哥他们还有一学期就要高考了,现在一定都在家里刻苦用功吧。
      大年初四妈妈及几个姊妹又在洛市齐聚,我依然低调不吭声,只尾随妈妈,她怎么做怎么说我直接照搬。倒是表弟代帆跟我没怎么生分,虽然他小我好几岁,可是他老跟着我“清凌姐”前,“清凌姐”后的,我竟无处可躲。去山上看猴子的时候,感觉他才是一只小猴子,也只有他仿佛才最像我的亲人,跟我走得这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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