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宠着你》黎箫

9、养老的第九天

　　慕兮年看着这个不速之客，懂了湳湳一溜烟不见人影的原因。她抛给颜岁一个疑问的眼神。
　　什么意思？
　　难不成知道了她和湳湳的计划，特意杀过来想宰她了？
　　但也没道理啊。

　　颜岁好心好意的提醒她：“你不是专门来网吧请我喝奶茶吗？”
　　“我懂，你是想为昨天的失言向我表示歉意。”
　　“我就大度的接受了。”
　　“以后请客这种小事呢，不用你动腿，你打个电话，我随叫随到。”
　　“这不，我就来了吗。”

　　哦……
　　显然慕兮年已经把这件事给忘了。
　　其实她也并不想和颜岁对着干，可是一连串的话却不由自主的从她嘴里脱口而出：“你少喝点酒。”

　　“？”
　　成年人来网吧不喝酒难道喝空气？

　　“容易得痔疮。”

　　“……”
　　颜岁差点拍桌子走人。
　　突然，他体会到了湳湳常看的霸道总裁小说中‘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是怎么个注意法。
　　他索性也撂挑子不干了，直言道：“你就说你请不请。”

　　“请请请。”为了避免和颜岁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得太难看，她急忙说道。
　　原本事情发展到这里也算是正常进展，可偏偏慕兮年不知道是受了什么蛊惑，又多问了一句：“要不你喝AD钙奶？”
　　“旺仔牛奶？”
　　“营养快线？”

　　“我他妈！”
　　颜岁一只手握成了拳头，另一只手包住了那只拳头不让它轻举妄动。拳头分明在对慕兮年说道：你要不是个女的，老子直接招呼在你脸上了。

　　即便是妥协，也妥协的很有底气！
　　慕兮年哈哈哈着说了句：“我开玩笑的。”
　　“缓解一下气氛。”随后把酒水单递给了颜岁。

　　“我tm还渲染夜晚忧郁的心情，烘托主人公凄惨的命运呢。”

　　“这位弟弟，看来你学生时代语文学的不错。”

　　颜岁“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他没打算继续在这个话题上与慕兮年纠缠下来，随便点了杯气泡酒。

　　有几分钟的时间里，两人都未开口说话。

　　还是慕兮年先没有忍住开口问他：“你来这干什么？”但凡他能做个人，都不会专门来把湳湳吓走。

　　颜岁拿起气泡酒与慕兮年的酒杯碰了碰，答案不言而喻：“找你请客啊。”
　　“就这？”
　　“不然呢。”
　　恰巧有服务员走过，颜岁把他叫住。来人一看是颜岁，热情的和他打着招呼：“哎呦，岁哥今天怎么想着来了？”说着他还有意的看了慕兮年几眼。

　　“哎哎哎。”颜岁打住他脑子里那些胡思乱想。“是不是一天天来你们酒吧的竟是些想着艳遇的伪文青，这真遇到一个正儿八经的顾客你们反倒正经不起来了。”

　　“哥，你这话说的。”服务员和颜岁打趣起来，“嘴巴还是那么毒。”

　　“今儿晚上是周凛的主唱？”
　　“可不是么。”
　　“得！”颜岁豪气的说道：“给爷点几首歌。”
　　正报歌名的他转过头问慕兮年：“有没有想听的歌？”
　　慕兮年随便说了个民谣歌曲，服务员说着好嘞就走了。

　　酒吧里点歌需要额外的点歌费用，另外这些酒水也会额外算在歌手的提成上。看着颜岁这么明目张胆的给周凛送提成，慕兮年不禁好奇的问道：“你怎么这么捧他的场？”

　　“姐姐。”颜岁还了她一句被叫做弟弟的仇，不正经道：“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对我感兴趣了吗？”

　　“那倒不是。”慕兮年坦诚道：“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特别像什么吗？”
　　“？”
　　“像古时候为了捧歌伶出头的败家少爷。”

　　？？
　　“那你呢？养男宠的山阴公主？”
　　“看来弟弟不仅语文好，历史也很不错。”

　　“……”
　　牛逼。
　　颜岁白眼已经懒得翻了，他说道：“我真服你了，我还没见过哪个女孩子比你这么会……”他考量了下用词，继续道：“这么会怼人的。还这么的脸不红心不跳。”
　　他本来想说什么话题都能聊的这么开，但一想还是作罢。

　　“哦。”慕兮年双手握住酒杯，没再说话。
　　她知道颜岁这句话是美化过的，说难听点就是情商点，不会说话罢了。
　　常有人说她的性格不讨喜，如今这些话也对她不起什么作用，于是她便对颜岁笑了笑。

　　颜岁察觉到慕兮年情绪有细微的变化，他先是瞅了她一眼，笑起来时嘴角勾起的弧度似乎没之前那么自然，他嘴巴张了张，手也跟着抬了起来，随后又放在身边，他问道：“你没事吧？”
　　不给慕兮年说话的机会，颜岁继续说道：“哎呦，刚才我要是哪句话说的不对，你就学学我，被你的话气死也都别放在心上。”

　　“你这话听着不像什么好话。”慕兮年哭笑不得。

　　“是吗？”颜岁抬起头望了望天花板上的灯，在看向慕兮年时，极为恳切的说道：“这是我能想出来最好听的安慰人的话了。”

　　确实。
　　平时说的也不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我又没事，你安慰我什么。”慕兮年眼神闪躲道。

　　“奥。”
　　反正知道她嘴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样吧，我给你点首歌。”

　　“什么歌？”

　　“女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慕兮年直接骂了一句：“你有病。”

　　“开个玩笑。”颜岁恬不知耻的说道：“你看你急什么急。”
　　他悠闲的开始嗑起了瓜子，“你说你年纪轻轻，怎么跑这儿来养老了？”

　　慕兮年也嗑起了瓜子，回敬他：“小弟弟，你上学的时候老师没教过你别随便打听别人的事吗？”

　　“不好意思啊，我老师只教我要多关心朋友。”说完这句话，他懊悔的“啧”了一声，“我忘记了，您不把我当朋友。”

　　“……”
　　记仇！
　　幼稚！
　　慕兮年懒得理他。

　　颜岁继续喋喋不休说道：“要不然咱们俩交换个秘密作为我们友谊的见证怎么样？”

　　慕兮年只想安安静静的听会歌，奈何颜岁叽叽喳喳，终于逼的慕兮年说了句：“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颜岁喝了口酒，倒是噤声了。
　　他突然安静了下来，慕兮年反而有些不习惯。

　　恰是一曲终了。周凛从台上走下来，直接来到他们这桌。他对颜岁打招呼啊：“哥，你回来了。”

　　颜岁点点头算是回应。
　　见到慕兮年，周凛不好意思不打招呼，可见颜岁也没有介绍两人的意思，他便先开口问道：“这位……是您朋友？”

　　颜岁吐出俩字：“不熟。”
　　“一起拼个桌。”
　　“满足最低消费。”

　　慕兮年：……
　　天字第一号记仇。

　　虽然颜岁这么说着，但周凛也不大相信他说的话，只好对着慕兮年笑了笑。
　　他坐在颜岁身边的空位上，问道：“今天去医院，医生怎么说？”

　　“你这么关心她，怎么不自己回家去问。”颜岁这句话颇有些不满的意思。

　　周凛眉头紧皱，一双漂亮的眼睛隐在阴影中，一并将他的情绪都隐了去。
　　慕兮年心想：是个有故事的漂亮弟弟。

　　颜岁也没真想着让周凛不痛快，安慰人的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不是人话：“行啦。你在我面前装孝顺，还指望我能说给你奶奶听吗，赶紧工作去吧。”

　　周凛没多说什么，把近旁的服务生叫过来，嘱咐了句：“他们这桌的消费从我工资里扣吧。”

　　颜岁拒绝：“得了吧您，就你那点工资请我喝酒都不够塞牙缝的。”
　　但最后还是补充了句：“心意领了。”

　　慕兮年想起早上小瘦说颜岁带周奶奶去复诊，应该就是周凛奶奶。

　　周凛走后，颜岁低着头开始玩起了手机。
　　他趁着这个时候，给周凛发了几条消息。
　　“等会工作结束给我滚回家去。”
　　“今天说什么你都得给我回去。”
　　“你要不回去，老子找人把你押回去。”

　　正在台下候着的周凛，看了眼手机，缓缓在聊天框里输入一个字：“好。”

　　颜岁看到回复，伸了伸懒腰，“回家。”
　　他低下头，问慕兮年：“你走不走？”

　　“你先回去吧。”
　　刚才湳湳给她发了消息，让她等颜岁离开后告诉她，她还有些话没跟她讲完。

　　颜岁嗤笑：“等会你见了湳湳，替我转告一句。”

　　“？”

　　“我马上就回去把她的小貂宰了炖汤喝。”

　　慕兮年：“……”
　　“你做个人。”

　　颜岁大摇大摆着走了，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没过一会湳湳来了，她急忙问道：“阿岁是不是都知道了？他说什么了？我看你们俩谈了很久，是我暴露了吗？”

　　何止暴露，还暴露的很彻底。
　　慕兮年把颜岁原话传达给她。

　　湳湳耷拉着眼睛，骂了句“老套！反正我明天就回学校了，大不了他把我的小貂给我寄回学校去。”
　　从她第一次带着小貂去网吧开始，他就觊觎着要把她的貂炖汤喝。
　　真够重口味的，也不怕被毒死。

　　湳湳最主要的目的其实还是想和慕兮年好好告个别，毕竟是新认识的姐姐，或许一部分有新鲜感作祟，总愿意和她多聊几句。毕竟接下来她们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了面。

　　慕兮年问她：“那你怎么不好好和阿岁告个别？”
　　湳湳扭捏着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可能是我总觉得，比起那些向他示好的人，我气他的话，那他总归会记着我的特殊。”

　　关于爱情，慕兮年没有什么经验可以传授。她对于爱情，也没有多大的执念。

　　“你为什么喜欢他？”
　　“可能……”湳湳可能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具体喜欢他什么。“可能是因为……觉得自己需要喜欢一个人，然后就喜欢上了他吧。”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也只是为了给自己在这尘世间一个情感上的牵绊罢了。

　　时间不早了，慕兮年叫来服务员准备结账，被告知：“已经买过单了。”
　　慕兮年第一反应是周凛付的钱，“是周凛吗？”

　　“是岁哥。”

　　慕兮年一愣，颜岁兴致冲冲跑过来说要让她请客，最后自己结账又是怎么回事。
　　湳湳理解错了慕兮年的意思，以为她不好意思花颜岁的钱，便让她放宽心：“阿岁有的是钱，这点小钱他根本不放在心上。早知道他请客，我就多点几杯贵的。”

　　临分开前，湳湳抱了抱慕兮年：“年年姐，我真挺喜欢你的。你可要在我们溪城呆久一点啊，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哪里都不如咱们溪城好。”

　　慕兮年笑着回应她：“好。”

　　慕兮年一路步行回家，或许是湳湳的快乐感染了她，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翘起来。她回想起最近认识的这些人，都很可爱。
　　溪城民风淳朴，也造就了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可爱爽快的性格。

　　她想着，若是能一直生活在这里，似乎也不错。

　　刚回到客栈，她就收到了颜岁发来的消息。
　　颜岁：【你回来了吗？】
　　颜岁：【没别的意思】
　　颜岁：【就是担心你一个姑娘家大晚上泡酒吧不安全】

　　慕兮年不由得失笑。
　　【回来了。】
　　【你不是让我请客吗？怎么自己付钱了？】

　　客栈对面的网吧，上下三层，灯火通明。
　　她隐隐约约似乎还能听见里面少年们或暴躁急眼或捧腹大笑的声音。

　　隔了挺久，颜岁的消息才回了过来。
　　【你不是养老吗？不省着点钱，还怎么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