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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锋芒乍泄 ...
锦绣山庄,春秋楼,香满院。
不大的院子,随意的布置,寻寻常常与一般人家无二的院落。院子南边挖了方小小的池塘,里面种满了莲藕,一到夏天,满池塘碧波摇落,莲叶随风,莲叶随红。距池塘一二十步,一棵约莫一围的桂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此时正值金秋时节,桂树繁盛的枝叶间缀满了一簇簇金黄的花粒儿,秋风一过,沁人的香便明朗了起来,直到弥漫整个山庄。
春年静静立在荷叶凋落的池边,本想高声呼喝的,反正能像她这样大呼小叫声音还跟铃铛似的人没几个,再加上小公子的性子这些年越加的好了,跟面团儿似的,断不会跟她生气。
可是,她看看桂树下正酣然梦中的少年,又长又黑又亮的发就那么随意地散着,溪水般从长榻上柔软地倾泻下来。散乱的刘海儿遮住了少年光洁的额头和淡淡长长的眉。春天柳叶形的眼睛既不像老爷,也不像夫人,每次一张开,黑黑的眼就像装下了满天的星斗。
少年的鼻子很挺,这是唯一长得像的地方了,不过像的不是郁闷的老爷,而是欢喜的太老爷。
少年的唇很好看,完全不像如今外面的公子哥儿,要么红艳艳的,要么和脸一个色。少年的唇是浅浅的粉,是一种初开蔷薇一样的颜色。
大家都说小公子虽也长得清俊英气,可惜没怎么继承到降家的美貌,倒是那十年前拜师学艺去的雨公子,如今不知该如何的惊世绝俗了。春年嘴上虽不说什么,但心底里却只嗤笑世人的没眼光,小公子人中龙凤,哪是一般人能明白的?
不过,再看眼碎落满身桂花的少年。春年忍不住叹息,懒散成这样,不仅一般人,怕是神仙也明白不了。
一阵咳嗽声如雷贯耳,唾沫星子都疑似喷到了我脸上,我再睡下去,估计春年得把我薄被给掀了。
无奈地睁开眼,秋风正好,零落星碎的桂花粒儿飘飘悠悠地旋转着,散了我满身满脸。我伸出舌头,轻巧地在唇边一扫,一朵小小的桂花便不幸壮烈成仁,化作了我唇齿间的一缕暗香。
“春年,你着凉了么?怎的没去赵大夫那儿瞧瞧?”我赖在软软的窝里一动都不想动。
春年玉桃似的脸疑似红了一红,接着黛眉一竖,娇嗔:“小公子,你又胡说!我可还没许人呢,你也不怕坏了我的闺名!”
“我胡说?”我笑眯眯的,“那就奇也怪哉。平日我就算没咳嗽赵大夫都要巴巴来庄里走一遭,想我不是女子,更不如春年娇美可爱,这赵大夫却殷勤如斯,不知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喔——”
春年脸真的红了,杏眼圆睁:“哪个知道那姓赵的打的什么主意?!”
咦?这样的反应……难道赵大夫终于耐不住单相思出招了?想想也是,春年已老大不小了,千秋的娃娃都能打酱油了,再拖下去,那不知道是谁的家伙恐怕也不会出现……
“春年,冷静些。”
“我哪里不冷静了?”
“要不要镜子?”
“做什么?”
“看看什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
“正好教小鹿儿理解记忆……耶,鹿儿呢?”
“被千秋抱走了,她爹爹今天随太老爷回来了。”春年咯吱咯吱磨牙,“小公子本事见长啊!可惜绕来绕去把自己又给绕回来了。”
我干笑,不过我现在倒不想变着法儿磨蹭了。爷爷提前回来,怎么说我都得去看看老人家。把脸在雪白的貂毛上狠狠蹭了几个来回,我绷直腰杆,举起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年姐姐,走吧。”
“讲了好多遍了,不准再叫人家‘姐姐’!”春年怒。
我赶紧拍拍脸,赔笑:“哎呀睡糊涂了。春年看来不过依旧豆蔻年华,教我这样一叫,岂非凭空叫的老了?想我堂堂锦绣山庄的英俊公子,可不能学城里的那些小地痞。”
春年挑眉:“地痞什么?”
我也扬眉:“明明满脸菊花褶子,看见十六七的小姑娘,偏爱学戏里小生叫人家大姐,调戏水平也忒丢人了。”
春年斜眼,似笑非笑:“小公子,你这是夸我年轻呢还是损我老呢?”转眼笑呸了一声:“还什么‘英俊公子’呢,明着捧别人还不忘梢上自己,下次拍马屁可别跟人说我认识你。”
看着春年摆着杨柳腰扬长而去,我不禁摇头叹息:如今这世道,真话没市场啊。
“爷爷。”书房里,我恭谨地坐在爷爷对面,双脚规规矩矩地并拢。在爷爷面前我从来都是正襟危坐的,丝毫不敢有所懈怠。我明明记得自己小时候是完全不怕他的,也不知怎么的就成今天这局面儿了。
千秋说那是因为太老爷威严天成,一般小仙小鬼没胆放肆。说的时候一双秋水时不时在我上空盘旋。
春年说那是因为太老爷是猫,你见过有老鼠不怕猫的么?说的时候那眼光好像没地方放了,牢牢粘在我身上。
我当时一听完就转怒为喜:“太老爷是猫?像这样么?喵呜——”嘿嘿,目无家主,大不敬哦。看着春年青白交错的脸,嗯,原来锦绣山庄在爷爷的猫爪威慑下有那么多老鼠啊。
“福儿,这些天爷爷不在,你都做了些什么?”爷爷轻咳。
我吓了一跳,娘啊,我竟然在爷爷面前走神儿!赶紧把腰挺得更直了,抬眼,眼神无意间落在爷爷的耳边。原来爷爷鬓发又多了好些丝丝缕缕的灰白了么?我有些发怔,爷爷这次回来也大半个月了,天天往返于城里各家商铺,每天能见着他就只能在吃早饭的饭桌上。为什么这次这么忙?莫非出什么事了?
“福儿?”
“喔!爷爷。”回神,我不敢再东想西想,连忙回道,“还是与以前一样啊,看看书,画些画。”想了想,我还是有些局促地开口,“爷爷,这几天孙儿见您一直在忙,莫不是城里出了什么事?孙儿……孙儿前些时候学着看了些账册,恰巧那几天有家铺子出了点问题,您又不在,所以孙儿就……孙儿知道自己不是能做生意的,是不是……那铺子……”
爷爷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揭开盖子吹起了茶叶沫子。我把手紧捏着缩在袖子里,恍惚觉得手心里一阵凉。
“福儿。”爷爷放下茶杯,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大手一抬,轻轻落在我发上,“明天同爷爷一起去趟城里吧。”
我愣了愣,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堵,下意识里不由捏紧了拳头。
“福儿!”爷爷轻叹,“福儿,一起去吧。”
良久,我的声音隐着丝喑哑:“好的,爷爷。”
青衣小轿一摇一晃着行在林间小道上,细致的韵律让人昏昏欲睡。我斜靠在铺着厚厚毛皮的轿子里,微闭着眼睛。
与别的富贵人家妆金饰银极尽奢华不同,爷爷崇尚简朴雅致,降家的东西都一致统一在他这个还不算坏的标准之下,我家的轿子也不例外。唯一特殊的大概就是我使用的东西,譬如我专属的这顶轿子。与一般豪华的轿子不同,我这顶外面看着普通,里面却极是舒适,做轿子的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材料,天光淡淡的透进来,既不很亮也不阴暗,还有似有若无的木料的清香,很像春天树林飘渺的雾岚。身下的毛皮温暖水滑,丝毫不乱,我也没瞧出是什么毛皮,我唯一能区分的皮草就是貂皮和虎皮,谁教咱本质上就是一草民呢。
脑子里乱糟糟的,尽量让自己想些有的没的,但心里也不知道怎么了,跟鼎里不断加着柴的沸水似的。
我心烦地暗叹了口气,索性撩开轿帘。
“小公子,轿里可是气闷?”
我看看骑在匹剽悍的大黑马上的秦紫弦,他正关切地看着我。我一笑:“没有,就是想看看风景。”
这条通向麟丹城的小道与锦绣山庄前的大道相比要近好多。十年间,我真正出庄的次数五个指头都能数的过来,每次走的都是庄前的大道的。
“秦哥,今天城里的事很急么?”
“小公子?”秦紫弦有些疑惑。
“那怎么要走小道呢?难道不是赶时间?”
“哦。”秦紫弦想了半天,俊朗的脸上仿佛都冒出汗来,“倒也……倒也不是很急。”顿了顿,他的脸色自然了些,“太老爷先走了,这会儿怕是到了真味斋。我怕他老人家记挂小公子,所以就让小三抄近道。小公子觉得颠簸么?”
“没有。”我漫不经心地看着路边的昨日碧树,今日衰草。晨雾初散,秋阳金色的光穿过参差的叶子,撒在地上,拖出长长的淡淡的影。记得小的时候,喜喜总爱牵着我的手在附近转悠,每次被人逮回去的时候,我总会扬着花猫一样的小脸,把喜喜摘给我的野花野草捧到娘的面前,只望娘一欢喜,就免了喜喜抄书三百的处罚。后来,后来……自从那年的上元节,我偷偷从这条路溜到城里,就再也没有……后来了。
“小公子,小公子?”
我掀了掀眼皮,微微笑着:“秦哥,你怎么没把鹿儿带来?那小家伙最爱城里的糖葫芦了。”
秦紫弦一想到他那宝贝女儿,就忍不住满脸的阳光灿烂:“鹿儿?她倒是吵着要跟,不过她娘不让,说糖葫芦吃多了坏牙。”
我笑:“鹿儿谁都不怕,怎的就那么怕千秋?”
“我也怕啊。”秦紫弦接的嘴顺,刚出口就省了过来,脸腾的就红了。
我一看,也顾不得他的脸面了,拍着小窗就喷笑出来。“哈哈……哈……秦哥……原来你也怕啊……哈……我……我保证……回去绝对不给千秋说……”
“小公子……”某人感激。
“我给除了千秋外的所有庄里人说!”我一扬拳头。
“小公子!”某人怒吼。
“哈哈…………”
“哎呀,小公子您终于到啦!老朱恭迎小公子!”到得真味斋,刚掀开轿帘,站在大门前的朱掌柜连着小步就疾走上来,作势欲扶我下轿。
我微愣,这朱掌柜是怎么了?我虽是锦绣山庄的小公子,但长到这么大,很少在外露头,说的难听点,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山庄这些年产业越做越大,很多都没听说过庄里还有我这么个人。而这个朱掌柜,在麟丹城里可不是一简单人物,真味斋能做到与密云楼比肩,由此就可见一斑。
想了想,我还是顿住了下意识欲避开的动作,意思意思地让老头儿扶了扶。走下轿子,我冲眯着小眼睛顶着酒糟鼻的朱掌柜微微一笑:“有劳朱老先生。”
老头儿小眼中精光一闪,咧嘴嘿嘿笑开:“岂敢岂敢,老朱怎当得起小公子如此称呼?真是折杀老头子了。唉,如今的年轻人啊,个个才俊辈出,老头子早就不中用啦!”
我笑笑,也不接话,只微距老头儿前面半步,缓缓走进真味斋。
“来啦。”爷爷坐在临街的栏槛边,正品着茶水,见我从楼梯口冒出头来,严肃的脸露出一丝笑意。
“爷爷。”我也眯眼一笑。
瞟了眼爷爷身后的中年人,壮实的身板,沉默的脸孔,就像街头路过的随便哪个路人甲。“王主薄。”轻点头致意,如果没记错,这个前些时候跑来庄子请人的应该是姓王的吧?
中年人的眼里仿佛有些惊讶,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恭敬地深施一礼:“在下王林,恭请小公子金安。”
“福儿,你认识小王?”爷爷指指他身边的位子,示意我坐下。
“是啊,真味斋那天出了点麻烦,就是王主薄来的庄子。”
爷爷点点头,转眼看向我身后:“昆海,过来坐。”
朱掌柜连连摆手,狐狸样的老脸可疑的发红:“不敢不敢……老朱……老朱站着就好,就好。”
咦?这会儿的“不敢”看起来倒是挺诚心的。爷爷?能让精滑的老狐狸如此乖顺的爷爷?那岂非更厉害?平日只觉爷爷威严有度,除此而外,倒没有别的感觉,今日看来,我所认识的爷爷还是太平面了些啊。
“福儿,福儿?”
“呃?”我赶紧顺了杯茶往嘴里倒。糟糕,怎么最近老爱走神儿?
“福儿,你很渴么?”莫非是我看错了,爷爷眼里刚刚闪过的——是戏谑么?
“没……嗯……还好。”我端着茶杯不知所以。
爷爷瞟了眼我手里的杯子,不动声色地提起茶壶:“还要么?”
我也瞟了眼杯子,嗯?看着眼熟,这是?爷爷刚才正喝着的杯子?!娘啊,我还掩饰呢,全天下都看出我心不在焉了。
讪讪地放下杯子,我尽量装的自然一些,眼中闪着晶亮的光,做出十足洗耳恭听的乖巧模样。
爷爷一瞧我从小到大心虚时的惯性反应,眼里忍不住深浓的笑意,抚了抚我的头,轻叹:“傻孩子。”
“咯嗒!”下巴磕地声,显然某俩人惊讶坏了。毕竟就算在庄里,能得见爷爷一笑的,除了我,也着实找不出几个人,何况还是在外面呢!
“福儿,今日叫你随爷爷来真味斋,就是想听听一个月前关于天水帮的事。”爷爷转变话题,直接点明题旨。
“嗯。”我点点头,眼皮一跳,有些不知该怎样开口。
“福儿无需担心,你要明白,就算事情没有处理好,只要尽力了,也无妨的。”
我有点吃惊,爷爷为什么这么说?且还当着像朱掌柜这样的人的面?爷爷是个不容瑕疵的人,对身边的人极为严格,对自己更是严苛,他从来都是以结果说话的,套句现代点的词儿,爷爷就是一典型完美主义者。平日尽管疼我,但也少有纵容我的时候。那今天是……
“何况,昆海说这件事处理得很好。”爷爷看了眼朱昆海。
朱昆海及时且恰到好处地笑出一朵盛开的菊花:“小公子尽管宽心,天水帮已被照顾周全。”话语一顿,转向爷爷,语气愈发的真诚,“小公子虽年纪尚幼,却睿敏沉稳,假以时日,必追降爷啊。”
……
看来拍马屁这门学问,我只能对眼前这朵老菊花高山仰止、甘拜下风了。
我舒眉敛目,表情看起来比老菊花更诚恳:“朱老先生过誉,福愧不敢当。此事若非老先生鼎立支持,那黄帮主定还会不依不饶,徒惹烦恼。”不给朱昆海马屁二拍的机会,我赶紧又道:“那黄帮主本是天水帮的二把手,三月前取代突然失踪的原帮主,坐上了老大的位子。上个月初,清水上跑船的几个天水帮弟子在对街的丰宁饭铺吃饭,被饭铺里的东家赶了出来,好像是因为那东家与失踪的天水帮主有些瓜葛。事情本来也不大,但偏偏教黄帮主撞见了,双方发生口角,所幸没有发生流血事件。”看看爷爷,见他没什么反应,我只得继续,“事情发生没几天,丰宁饭铺被人一把火给点了,纵火迹象明显,没有要掩饰的意思。由于那晚风大,真味斋略被波及,不过因朱老先生坐镇,损毁处很快得到妥善处理。火灾第二日,天水帮众封锁了附近街口,说是要协助官府捉拿害他们没地方吃饭的纵火犯。”
“谢谢爷爷。”喝了口爷爷帮我倒的茶,我一笑,续道:“事情似乎有越闹越大的趋势,真味斋恰处麻烦的中心地带,自然难免被殃及池鱼,具体情形孙儿其实并无了解。只不过既然天水帮是以无处吃饭为由封锁的街道,孙儿就想,也许解决了他们这个问题能对此事有些帮助。清水横穿麟丹城而过,因有北方冰凇河水注入,一入秋水上便冷雾侵骨,遍体生寒,常年跑船的船工舟子都深受其苦,天水帮弟子也是如此。”
“所以你就弄了个——火锅店?”爷爷眼中闪过一抹兴味。
在宽大的衣袖遮盖下,我暗自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勉强抑制住滑到喉管的哈欠:“嗯。火锅做起来其实很简单,各种食材都适用,无论珍材还是凡料,只要往红油中一丢就可以了,本质上就是一锅大杂烩。其中汤锅里的辣椒以及其他各种底料对祛除湿寒有很好的功效,可以帮助船工缓解体内寒气之苦。”想了想,还是补充道:“麟丹城素来繁华,又地处中祥南北要道,清水横贯城中,每日南来北往千帆劲扬,水上除了天水帮外,还有大小一十二帮漕,船工平日吃食则分流至像丰宁饭铺这样的小铺子。”轻咳一声,“孙儿知道每日出入真味斋者大多非富即贵,实非适宜招待一般民众。但孙儿又着实不忍见那些船工继续忍受寒苦,便自作主张盘下遭了祝融之祸的丰宁饭铺,改成了火锅店。店中食材直接取自城外乡户,材质新鲜,价格低廉,火锅料么,目前试营业,用的是可循环式的,这样成本低,价格公道,比较适合生活拮据的船工。”
见爷爷一直不动声色,老菊花似笑非笑,王主薄自始至终当背景,我不由额角见汗,连无意中夹带现代语词汇都忽略了,只勉强做最后补充说明:“其实整件事……整件事的成功解决,完全倚靠的是朱老先生,孙儿从中更是多有感悟,在此多谢老先生。”这句话不假。事实上,因为我的足不出户,麟丹城里各方面的人物我绝大部分没见过。这次火灾事件显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有人崛起就必有人倒下,能量守恒嘛。我一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摆得平那些藏在暗处的玩家么?我可没有很傻很天真。甚至我试探性开的这家火锅店,有没有触及到某些人的痛感神经都很难说。
“小公子恁地谦逊、恁地谦逊……”朱昆海一迭连声:“老朱不过受降爷之禄,做些分内之事罢了。至于从旁协助小公子,那更是老朱的荣幸啊。小公子人中龙凤,只要多出门走动走动,必定……”
“喀!”茶盖磕在杯沿上,很轻的一声。老菊花昂扬的声音突然像被屠夫切了一刀,戛然而止。
爷爷放下杯子,看了我一眼。我垂着眼睫毛,轻轻巧巧无声地打出了压抑许久的哈欠。
爷爷随意地看了看屋角飞檐:“天色不早了,福儿,你身子弱,先回家休息吧。”
我抬眼微笑:“爷爷,您也不要太过劳累,孙儿还要等您一起吃晚饭呢。”
“好。”爷爷拨了拨我的刘海儿,眼中闪过疼惜,“紫弦,送福儿回庄。”
好像把两章并一块儿给发了,o(╯□╰)o只得再发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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