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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二十五(上),失踪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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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秦约南当然回来了,自此,商行里少了个秦约南,百家姓少了个秦霜辰。”她平静的作结。
“好故事好故事!”圣香第一个跳起来大声的赞好,还啧啧有声,“哥有情妹有义。果然是天生一对大活宝。那过了十几年,害你哥的人你找到了没?”秦霜辰摇头,微笑得显得有些黯然:“约南似乎很不希望我查这件事,在逃过来的路上把所有可能对我有提示的线索都毁了。他甚至通知了道上的朋友,一但我想追查,都有很多人明里暗里的阻挠。这么多年了,不但约南的仇不能报,连他托我的木匣,都一直没能打开。”
“盒子呢?”圣香似乎很感兴趣。“在这里。”秦霜辰小心翼翼的低头伸手入怀,掏出一方白布包裹的事物,“还有那两把钥匙。”
“十几年都没有打开过吗?”圣香拿过盒子来,放在手上颠来倒去的看,“木材不贵重,雕功倒奇怪的精致,可惜灰不溜灰,没什么好玩。”
这是用来玩的吗?秦霜辰扯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圣香少爷,这是约南的嘱托,怎么可以玩?”“怎么就不可以玩?”圣香白她一眼,“说不定玩着玩着就自己开了也难说……”他在心里笑眯眯,只不过此开非彼开,此开者,裂开之开也。
秦霜辰又摇头,明显的不以为然:“我自己就试过很多次,也请过江南江北专司开锁的能人巧匠,没有一个能打开,玩---怎么会开?”
“打不开——啊,”圣香摇摇折扇,把盒子抛给她,拖长声音赞叹了一句,笑眯眯好无辜好纯真的道,“换了要是本少爷,本少爷就会以为那锁是坏的。是吧,丫头?”他眨眨眼,顺手拿起一只梨来堵嘴。
秦霜辰哑然失笑:“不可能的,圣香少爷,这是——”话说到一半,蓦的惊醒,秦霜辰猛的楞住,那表情就像五雷轰顶,那怎么——没有可能?难道,她一直都被误导了,两个盒子上的两把锁,锁匙,都给了她这样一个错觉,要打开盒子,非得先开锁不可?的确,那个人要求的并不是要“打开锁”。而只是要“打开盒子”而已。是她错了?世界上没有打不开的锁,但是坏锁的话……
她怔住的一瞬间,有只兔子也轻轻的震了震,眼中流过一层光,但这小小的一点异常被淹没在杂乱的背景中,没有人发现。
“还有,你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雕花啦,珠宝啦,都拆掉,怎么知道那底下有什么好东西?比如什么藏宝图啦密信啦..........”圣香还在继续唠叨中。
“这些雕花……拆掉?”她无意识的重复着圣香的话,“不行,约南说,不可以损坏它的........"
圣香一瞪眼:"谁说的拆了雕花就是损坏它?本少爷说就不是."
"我......试试."她已经一片混乱,一时间圣香说什么她都听进去了,果然伸手拔下了一片花瓣.
那花瓣竟然不是镂空的,而是各片之间相互钩连,生生嵌在盒上的!
难以置信的瞪大眼,她三下五除二的拔出了其他花叶,几个小巧的轮轴也带了出来,在地上滴溜溜的滚.
盒子.........开了一条缝..........她缓缓的上推————
“叮咯”,一声轻响,木盒应手而开。“打开了?”秦霜辰捧着盒子呆若木鸡。十几年令她苦思冥想也不得其法的一个盒子,在圣香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的点拨下,竟然这样轻易就打开了。
她楞楞的盯了那盒子六七秒,表情阴晴不定,仿佛在哭,又似乎想笑。过了一会儿,她移开目光,又退了一小步,忽然用手捂住脸跌坐回凳上,任那个木盒重重摔在地上。她的肩膀微微的抽动着,却没有一滴泪水从指缝中流出来。
歧阳最怕看女人哭,干脆背过头去看墙壁,简以秋是完全手足无措,圣香却突然用了一种他们从未听过的奇怪语调唤了一句:“小灰?”
呃?一群人齐唰唰的一抬眼,然后无聊的忘了无聊,发呆的忘了发呆,伤感的忘了伤感,都直勾勾的盯着那只不知什么时候跑到盒子边的兔子看。
小灰拨弄了一阵打开的盒子,神色仿佛很哀伤又仿佛很欣慰,然后抬起小脑袋,一双眸子黑得如同人世最深的忧伤,亮得如同最华美的流年,就那么瞬也不瞬的凝望着秦霜辰的眼睛,像一直要看进去她的心里去。
小灰?简以秋震惊,同时一股寒气止不住的往上冒,这还是一只兔子吗?
“约——南?”秦霜辰喃喃自语,把手自眼睛上移开,“是……约南吗?”
兔子望着她,突然从眼角落下一滴泪,由于没有人出声,水珠砸在矮桌上的一响就显得格外清晰。一干人各个表情怪异扭曲的看着它。
奇怪的是,自那一声轻响之后,小灰就再也没有什么惊人的举动,眼里那层自初见以来就一直隐隐浮动的光华也渐渐淡去,变得完完全全像只普通的兔子。它摇了摇耳朵,就想跳下桌,仿佛刚才的事都是众人的错觉。
“约南?”秦霜辰表情愕然的截住想跳下去的兔子,使劲的摇着它,“你是约南对不对?你回来看我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她盯着它的眼睛,摇它的爪子,提它的耳朵——但是,没用,都没用,兔子只是睁着一双茫然的小眼看着她,似乎完全不理解秦霜辰为什么要用力晃它,也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些什么。
够了。秦霜辰轻轻放下兔子,对天喃喃自语道:“约南,我知道你来看过我了。我现在过得很好,还有了两个孩子,你不用担心。你的盒子已经打开,我的心愿也该了了,忘掉她,安心走吧。”她微笑的低语着,久未落下的泪水却一串串的自面颊滑落了下来。
兔子也许还记得圣香之前抱着它,一跳下桌,它直接往圣香那边跑。
说圣香是最不懂看人脸色的这句话一点也没错,这是什么场合什么气氛,他居然还会有心情在他们身边跳来跳去,躲避着向他扑去的兔子。
“你还真是不会挑时间。”歧阳大感无聊,给了他一记白眼,“小灰喜欢你你抱着就是了,你不是最喜欢抱它,还说什么又暖和又毛绒绒又XX丫丫的,躲什么躲?”
圣香一脸苦相,在桌子凳子之间跳来跳去:“这兔子是秦约南变的?那本少爷不是成天抱着个大男人?恶也恶心死了,要抱你去抱,本少爷没那个爱好。”他这么一分心,差点被兔子扑中,连忙又跳开去。
圣香在的地方气氛总是沉闷不起来的。让他这么一句话,歧阳第一个哈哈的笑出声。简以秋瞟了一眼兔子,又看看圣香,扑的一声笑倒在桌上笑得痛不欲生几欲驾鹤西去。秦霜辰又在哭又忍不住要笑,表情怪异的变来变去,不知道的人也许就会以为她的脸在抽筋。
叫圣香这么一闹,气氛登时就好了很多。本来这件事到这就该了了,听完故事走人两不相干多皆大欢喜,偏偏圣香睁着一双玲珑好看的眸子,又多问了一句,“给秦约南这个盒子的人,是不是个美女,绝代倾城那种?有没有本少爷漂亮?”秦霜辰努力回想了一下,皱眉,有些犹豫道:“我没有见过。”
没有见过当然不代表不知道,否则她就说不知道了。圣香笑眯眯的端过她搁在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看不出你老老实实的,居然还会偷听你哥哥的私事,女人啊,可怕可怕。”
“其实也不算偷听,确切的说是无心听到的。”静了一阵,秦霜辰开始描述她所听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