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嬲**越》紫幽姬

4、 婢女

　　根据刚才那位大叔的指示，我抵制了集市的诱惑、克服了慕容山庄前那片树林里的八卦七星阵等重重困难我终于来到了慕容山庄所在的夕山的山脚下，往上一看，慕容山庄正毅然屹立于半山腰上。
　　那个，别问我为什么可以轻易通过八卦七星阵，因为我也不知道，听爹娘说，除非是身怀绝技或者有本庄的人带领，否则绝对过不了庄前的树林。但是我两个条件都不符合，可我就是通过了这个据闻很能吓唬人的树林。呵呵，原因无它，就是身上那太极阳边吊坠的功劳，一踏入树林，吊坠仿佛通灵一般，一直拉着我有规律地走着。难怪世上有如此多的人要抢夺太极石，我身上只有一边就已经这么神了，更何况在它合二为一的时候呢？
　　还是把它藏在内衣里面，不要在他人面前显露如此宝贝方为妙，否则又会引来江湖上新一轮的腥风血雨。就让它随着当年堕崖的龙凤胎消失吧！
　　想着想着，我已经沿着石阶走到慕容山庄的云石门楼前。门楼的牌匾上用绿翡翠镶嵌着四个大字“慕容山庄”，显得气派而雅韵。
　　此刻的门楼前正热闹非凡，一条长而有条不紊的队伍由山脚一直蜿蜒至此，门楼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大木牌，上面写着‘招聘’二字，两个管家模样的大爷和大婶正坐在那里给他们面试。
　　沿途来的时候，就听到队伍中的人说到，一个月后就是武林大会，慕容山庄也是此次大会的举办方。因为各地的武林人士和各大门派都会如期蜂拥而至，所以慕容山庄需要大量的临时工来招待这些人。听说此次武林大会与以往的有所不同，它既是选拔下一任武林盟主的盛会也是商讨歼灭武林第一大邪教——修罗门的讨伐大会。修罗门不是皇家的御用暗门么？为何又会是江湖邪教呢？这个一定有什么内在原因吧！不过这与我无关。
　　还有这些应聘的人怎么也可以轻易通过八卦七星阵呢？我汗颜，刚才的一丝自豪感瞬间消失殆尽。
　　我随手捉着最靠近自己的一个小哥问道：“这位大哥，你们怎么来到这里的，不是要通过前面的八卦七星阵才能到达这里吗？”
　　那个小哥像看到怪物一样，用鄙夷的眼神看了我一下，拜托，虽然我的人皮面具不是很美，但是也不用这样看我吧，人家可是女孩子。
　　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正要转身走开的时候，他还是好心地开口说话了：“这位姑娘是外地来的吧！在夕山的另一边还有一个入口，这个入口平时是由慕容山庄的铁卫严密把守的，但是因为这次招聘人数很多，就破例让来应聘的人从那里通过，不过要通过那里需要出示当地官府出示的身份证明。你不是从那里过来的吗？”
　　“哈哈••••••我当然是从那里过来的啦！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是不是要混入慕容山庄当奸细罢了！现在没事了，我走了，拜拜！”
　　说完，我脚底抹油般逃了。开玩笑，还要当地的身份证明才有资格来应聘，不过能上来这里的人，就代表了他们通过了应聘的第一关，而我也不用说了，天助我也！
　　“拜拜？”那个小哥的疑问隐约从背后飘进了我的耳朵，可惜这个我是没时间给他解释的了，还是等他慢慢领悟个中真谛吧。
　　唉，这么多人来应聘，我算那根葱啊！而且多数来应聘的还是当地或者从全国各地慕名而来的大户人家的小姐。一看就知道，她们不是为了慕容家那位少庄主慕容璃而来，就是为了一睹即将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净剑山庄和龙云山庄的几位翩翩公子的风采而来。
　　听闻三大山庄的这几位哥们都是出名的帅哥，啧啧，可惜我对这个是没多大兴趣的。因为我人生中已经出现过两位惊为天人的美男子，看过他们的人，足以对任何可以称为帅哥的生物产生超强免疫力，这绝对不是我夸张啊！呸呸，怎么又想起他们，没有必要我绝对不想再看到他们，哼！
　　看着这群充满期待、犹如见情郎般雀跃的女子们，我只能觉得无奈，她们是为了择偶，而我真的只是为了打工赚钱而来，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还有少数的年轻男子夹杂在队伍中，应该是为了拜师学艺或者偷学武功之类的目的而来的吧！
　　这个队伍也真有点长得惊人。呜呼唉哉，我还在这个队伍外不知死活地徘徊，因为要排队真的不知何年何月才轮到我，或者招够人的时候，这场应聘就会结束了。我何必还要走下山脚安分地排队呢？要想找工作，就得出奇制胜。
　　左望望，右看看，宾果！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招聘面试的那个桌子周围，那么我就趁着大家不注意溜进去吧！至于溜进去干嘛，伺机行动咯！再不济进去偷些东西出来当了！再再不济，我去其他人家找工作呗。
　　哈哈••••••顿时一大堆的金银元宝从天而降，我的世界是那么的华丽！
　　“嘣！”一个超大的金元宝把我从幻想的世界砸醒了。
　　摸摸我那可怜的小脑瓜，貌似有点肿了，痛死了。一边揉着头，一边用哀怨的眼神望向行凶者。
　　哇！美女耶！
　　浅紫的轻纱抹胸广袖长裙，如黑色绸缎般的如丝发质，头上是一个别致的牡丹髻，额前垂挂着一颗紫色泪型晶石，大而有神的含情眸子，光洁莹雪的肌肤，樱花般的妙唇是那样的诱人。
　　“喂！我叫你呢！怎么发起呆来了！”
　　紫衣美女的纤手正在我面前挥舞着，脸上满是不悦！
　　“咳咳！是小姐长得太美了，把我的魂魄都给勾走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就让我攻陷你的心吧！看她的衣着和气焰，就知道是能在慕容府上说得上话的人。
　　“样子不怎么样，倒长得一张伶牙利嘴！”紫衣美女轻勾嘴角，不屑地看了一眼我。
　　靠！不就长得比别人好看一点点吗，也不用这么嚣张吧！本来对她仅剩的一点好印象一下子都土崩瓦解了。这么拽，奶奶我迟早会给点教训你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要讨好小姐的意思。”我整好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眼睛里是十二分的真诚。本奶奶什么都不会，就是会演戏，你咬我！嘻嘻！
　　“谁要你讨好，难道你不知道本小姐是谁么？”紫衣美女傲然地横了我一眼。
　　切，鬼才知道你是谁？我又没有见过她！更何况，假如不是小白，在忘忧谷生活的爹娘和我根本就无从知道谷外的事情。对于这些江湖上的事情我是知道一些不知道一些。
　　脑袋打了一个转，慕容山庄庄主是慕容锋，其妻子在诞下独子慕容璃的第二年因病故去，此后再无续弦。所以，慕容山庄除了一个慕容璃，就没有任何兄弟姐妹，所以这个紫衣丑女不是慕容山庄的人，但是看她这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定是和慕容山庄关系非浅的人。
　　据闻净剑山庄有一独女，名字叫姑苏梦莹。其父母早在几年前和慕容山庄提及她与慕容璃的婚事，想两家联姻，以便巩固净剑山庄在武林中的地位。但是由于某种原因，慕容锋以其子年纪尚小为由推托了此婚事。尽管这样，净剑山庄独女姑苏梦莹依然和慕容璃关系亲密，可谓两人关系实在暧昧，只是耗着不成亲。
　　思及至此，我缓缓开口道：“姑苏小姐美名遍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识。”
　　“算你有见识！你来这里是应聘的吧？”姑苏丑女那个拽样，像在告诉我，本小姐能帮你走后门！
　　说白了，不就是怕这些来应聘的各色美女把你家慕容璃的魂魄给勾了去，你才守在这里，如果见到招聘的人不合你心意就耍耍手段呗。哼！
　　“回小姐的话，我是来应聘的。”虽然心里很不爽，但还是毕恭毕敬的回答。她可是帮我顺利找到工作的人哦！
　　“看你的样子这么老实本分，本小姐就破例一次，推荐你进去慕容山庄工作吧！”为什么姑苏梦莹的表情那么欠揍呢！一副我看你就是上不了慕容璃的眼的样子。
　　难不成她守在门楼前就是为了选像我这般样貌普通、衣着更普通的女子下手，好提前把自己的对手打败，来一个兵贵神速。
　　“谢谢姑苏小姐！姑苏小姐的大恩大德，我会铭记在心的！”九十度标准日式鞠躬，就当自己在灵堂前给人行礼，呵呵！
　　“跟我来吧！”一个漂亮的转身，姑苏梦莹向着门楼前的招聘桌走去。
　　搞掂！我默默地跟在她后面，只见她向那两个管家耳语了一番，然后叫我走过去一点。
　　那个大叔管家面无表情地对我说：“名字、年龄、住址、家庭状况、目的！”
　　“回大叔，小女子叫柳倦眉，年方二九，家住无心峰山脚的一处小村庄，父母双亡，与亲生哥哥失散，为了筹集寻找哥哥的路费才来贵庄打工的。”我恭敬而且做到不卑不亢地诉说着自己的身世，除了名字是假的外，其他的都是珍珠都没那么真的。
　　管家大叔听后显然是一副不以为然的冷漠样子，而大婶也似仅有一点动容而已。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咯！想那些富家女子也一定说过不少类似我这样的身世来骗取他们的同情好顺利过关。
　　不过他们信与不信都没所谓，有了姑苏梦莹这张保送书，我还怕进不了你们慕容山庄吗！
　　“既然是姑苏小姐介绍的人，今天起你就当慕容山庄的使唤丫鬟吧！”管家大叔冷淡地瞟了我一眼。
　　“是！倦眉定会好好干活，不会让管家您老失望的。”可以偷懒的话我绝对不会多干活，在心里偷偷做了一个鬼脸。
　　“卫风！你带这位姑娘进庄见巧姐吧！”管家大婶和善地说着，对我笑着点了点头。
　　我报以一笑，然后乖巧地跟着那个叫卫风的男子进庄了。
　　只听见身后一声唏嘘声、抱怨声、起哄声，还感到背后受到一些恶毒的、嫉妒的、哀怨的、不甘的眼神的袭击。唉！要怪就怪你们不入姑苏小姐的眼，早知道，你们就像我一样把自己易容得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比大众脸还要大众脸的样子，定会受到姑苏小姐的青睐的。看，每个人都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出事了吧！
　　我笑着摇了摇头，忽略身后的杂质，还自己一个宁静的世界。
　　卫风则没事人的样子，头也不回，只顾自己带路的任务，不错，慕容山庄家教不错。这里的宠物都很乖。
　　一边走着，一边扫视着慕容山庄的一景一物，暗暗记下周围的地形，以防日后逃跑会迷路。这里实在太大了，真像大观园。显然我绝对不会是那刘姥姥。我波澜不惊地漠视周围的一切，这些虚华与雅致的装横与布置对于我这个见过世面的现代女孩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经过门楼、前院，中庭，最后才来到后院的佣人区。卫风把我交给巧姐，对她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巧姐打量了我一眼，然后会意地点了点头，嘴里小声说着：“果然是姑苏小姐介绍的人。”
　　切，你不也就比我现在的样子好看那一点点，拽个屁！幸好本小姐修养极高，内涵十分广，所以不跟你这村姑计较。
　　“你叫柳倦眉？”巧姐正抱着手，傲视着我，颇有姑苏丑女的风范，不过人家有拽的本钱，但巧姐那样显然就是一副极其欠揍的样子，我真是哀其不争（面子）啊。
　　“回巧姐，是的！”我依旧装出那十八年不变的淡漠、谦逊、恭敬样子。（拜托，你才18岁，再说你本来也很拽，只是迫于生计，你才装的蒜！）
　　“看你倒乖巧，你有什么绝活？”巧姐点了点。
　　我当然没有乖巧姐你那么乖巧，还特此命名为巧姐。绝活，可多了！最拿手的是吃饱就睡，睡饱再吃。心里回答得很乐，嘴里却顺从地回答着，“回巧姐话，倦眉可以进得山庄，实乃侥幸，日后还望巧姐照顾，全凭巧姐安排倦眉的工作。”
　　“看你长得也不怎么样，倒是个乖顺灵巧的人。少庄主前日吩咐我替他找一个贴身丫鬟，而你既是姑苏小姐推荐的人，正好可以担当这个重任。不过庄主为人虽不是难以相处，但要注意的地方很多，希望你不会犯错。因为累计起来，少庄主至少每十天就会换一个丫鬟。”巧姐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哇，少庄主，你小样还蛮花心的，换女人的频率真高。
　　“仅听巧姐教诲！”诚恳地向巧姐深深鞠了一个躬。阿门••••••
　　于是巧姐滔滔不绝地给我讲了服侍少庄主的注意事项和细节问题。原来我误会了少庄主，他对女人是没兴趣的，被换掉的丫鬟都是因为不小心和他发生身体碰撞才被炒掉的。万恶的社会啊，为什么被揩油的人却要被炒！难道这少庄主有洁癖，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啧啧！有古怪！总之，概括巧姐的训示就用一句话就可以了，“与少庄主保持距离，生人勿近！”
　　巧姐把她的长篇大论，即《慕容璃研究报告》一口气说完之后，就领着我去拜见我的终极BOSS——璃sama！我可是不怕服侍他的，大不了被炒后，卷走庄内值钱的东西一走了之，继续我的求医（求医生帮我解毒）生涯。
　　原来绕过山庄的后院还是别有洞天的，这里有一个别致的小苑，没有名字，苑里种着各种奇异花草，屋子是那种竹子与木材混合搭建而成，颇有一些仙风道骨的味儿，屋内的布置与摆设更是“别有用心”，恰到好处，让人说不出的喜欢。而且与忘忧谷的小屋风格很相似，所以让我倍感温馨。
　　这样的工作环境还是很不错，据说为了能方便照顾少庄主的日常起居饮食，我要住在这里，呵呵，正中下怀！！
　　“嗑嗑”地扣了两下门，巧姐接着又说：“少庄主，奴婢给你带来服侍你的丫鬟了！”
　　“进来！”声音不冷不热，恰到好处，声线不错，有当DJ的资格。
　　巧姐轻轻推开门，只见传说中的慕容璃正悠闲地斜靠在窗棂边看书，不远处的书桌边守着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那男子见我们进来，友好地对我们一笑，然后与巧姐互相点了点头。
　　从我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慕容璃那好看的侧脸，单凭这样俊美的侧脸，一定是个帅哥的料，至少比屋内另一个男子要帅很多。不过他们长什么样子也是与我无关的。
　　“少庄主，她叫柳倦眉，是奴婢为你找来的新丫鬟。”巧姐柔顺地低着头，声音也是装饰过的娇甜，跟刚才训话的声音判若两人。
　　本人这一刻起，决定鄙视她。
　　慕容璃头也不抬，依旧盯着那书看，窗外的阳光透过外面的大树，零星地散落在他身上，好像为他染上了一层光圈，那浅绿色袍子在阳光下更显得主人的灵韵与气质。身材也是没得说的标准模特身板子，肌肤滑如美玉，虽然我没摸过，但是看得到，他皮肤很不错，真不知道用了哪款护肤品。一袭黑如绸缎般的黑发长及腰间，简单地束起了中间与表层的头发，其余放任自由地披散，随意中带着内敛。啥一看上去不似习武的人那般粗野与强壮，反倒像一个文弱书生。可是凡事不能看表面，本人就是一个铁一般的证明。
　　他不看我也不要紧，我还是会做足表面功夫的，“倦眉见过少庄主，以后倦眉定会尽心尽力服侍好少庄主的。”好了，适可而止。其他恭维的话不说了，我不是一个爱拍马屁的人，虽说千穿万穿，就是马屁不穿。
　　“嗯！”慕容璃一动也不动，赏赐般就“嗯”了一声，真是一字千金啊！
　　屋内另一位男子，应该是书童或者贴身保镖之类的人物吧！他温煦地微笑着说：“柳姑娘，请随在下到你的房间，巧姐，你也辛苦了，今日庄内忙着招聘人手，你一定也忙坏了，先下去休息吧！”
　　巧姐恭顺地说：“蓝先生客气了，这是奴婢应分的事，谈不上辛苦，你这样说真是折杀奴婢了。若倦眉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请先生多多指教，需要换人的话直接告知奴婢就好。奴婢先告退！”福了福身，巧姐盈盈扭身退下了。
　　“柳姑娘，请！”那位蓝先生也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我随他走。
　　我跟着他来到偏屋的一间房间，他给我做了一个简单的房屋介绍后就准备离开。临走还说了一句，“我住在你隔壁的房间，有事可以找我！我叫蓝希。”
　　终于见到一个像人的了，这山庄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RP。
　　等蓝希走后，我把包袱放好，仔细打量了这间屋子，这里的布置简单朴素但是每样摆设与家具不仅很齐全而且都是难得的精品，不愧是天下第一山庄，连仆人的待遇都是非一般的。仅在这里拿几件物件走就足够下一站的路费。
　　不过，一个月后这里将会举行武林大会，不知道会不会见到他？就暂且等等吧！
　　蓝希说今天暂时没有什么工作做，我可以好好歇歇。
　　原来我的工作就是负责在这里照顾慕容璃的伙食与做做家务，偶尔到中庭那边传达一下他老人家的话。其余的事情就是蓝希的了。这两人关系不寻常，难道是传说中的BL。由慕容璃过往的种种迹象来看，这也不是没有可能。脑海中不由浮想联翩，蓝希与慕容璃的暧昧画面就这样在脑瓜子里飘呀飘呀！
　　然后很不幸，另一对赤裸交叠的身影突然冒进我的脑袋，取代了原本慕容璃与蓝希的位置。已经好久了，我强迫自己不去想的。心里真的好痛，为了让我彻底死心，难道真的要这样残忍对我吗？他到底还是真的爱我的，这个他骗得了任何人，可是他自己呢？
　　一下子清醒了，一点倦意都没有，也不用歇息了。索性在这个小苑散散步吧，熟悉一下自己工作的环境也不错。
　　屋子后面是一个湖，湖边栽满了柳树，在微风的吹拂下，随风轻扬，婀娜多姿，不远处是一个小竹林。竹林与小湖的中间位置有一个八角亭。
　　我沿着湖边走，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这个亭子里，亭子里一张云石圆桌，两张圆柱型刻纹石凳。桌上摆着一把古琴，琴身漆黑，梅花白雕纹，手指不禁扶上了琴弦，轻挑了几下琴弦，声音轻灵，清澈，是一把好琴。
　　记得在忘忧谷的时候，最多的时间就是陪着娘弹琴，然后娘手把手传授我琴艺，幸好我有弹古筝的良好基础，对于弹奏古琴也很快就上手了。娘把她毕生的琴艺都毫无保留地教给我。还有我的女红都是娘亲自教导我的，她说一个女人不能不会这些活计。由于当时我的下半身瘫痪，不能自由在谷中玩耍，就一心一意跟着娘学习，两年后，我的琴艺与女红可以说青出于蓝胜于蓝。据爹说娘的琴艺是天下无双的，而我比娘更要好，换言之，我现在可是独步天下？还是这个天下早已江山代有才人出，早已经有人超越了娘亲的地位？
　　不过，学艺在乎愉情抒愤，而不是与人一比高下，一旦有了攀比的心，琴音不再清澈悦耳，而成为杂音，这样就变得毫无意义可言。
　　看看周围没有人在，我坐在其中一张石凳上，轻轻拨弄起这把古琴。
　　弹指间，一曲《雨中柳》汨汨而出，望着亭外湖边的那些绿柳，不禁心有无限的惆怅，一阵蒙蒙细雨似有所感一样，从空中轻柔落下，代替了我心中将要落下的泪。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你们还好吗？他来了这里，那么留下在现代的他又是如何呢？是否会因想念我们，而被孤独缠身。
　　已经不能回到过去了，过往的欢声笑语只能成为回忆，而这回忆只能让现在的我们更添哀伤。
　　一边弹奏着，一首《采薇》已经脱口而出。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
　　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猃狁之故。
　　不遑启居，猃狁之故。采薇采薇，薇亦柔止。
　　曰归曰归，心亦忧止。忧心烈烈，载饥载渴。
　　我戍未定，靡使归聘。采薇采薇，薇亦刚止。
　　曰归曰归，岁亦阳止。王事靡盬，不遑启处。
　　忧心孔疚，我行不来。彼尔维何，维常之华。
　　彼路斯何，君子之车。戎车既驾，四牡业业。
　　岂敢定居，一月三捷。驾彼四牡，四牡骙骙。
　　君子所依，小人所腓。四牡翼翼，象弭鱼服。
　　岂不日戒，猃狁孔棘。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配合自己作的曲子《雨中柳》唱着这首诗经中的《采薇》，很是适合，相得益彰的妙法从中能很好的体会。
　　我心伤悲，莫如我哀！
　　是啊，有谁知道我的苦呢！这些心事是绝对不能跟爹娘说的，只能自己埋藏在心里，深深的，永不见天日。
　　“唉！”轻叹了一声，看着雨中那摇曳的柳条，使人格外伤感。
　　天色不早了，回去房间洗洗睡吧！明天会是新的一天。
　　站起来，对着湖边，给了自己一个鼓励的笑容，从今开始，我就是柳倦眉。暂时把莫茹收起来吧！其实认了爹娘，我应该改姓的，爹姓御君，我应该叫御君茹，但是与他们约定好，我们的姓名是彼此相互改的，永远不能变，就像守着我们的承诺一样，因为我们都是孤儿，我们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即使认了爹，我也固执地叫莫茹，因为这是暝昊给我取的名字，是我曾经属于他的证明。
　　步出亭子，我仰头接受着细雨的洗礼，欢快地跑着，毫无顾忌•••这才是我，莫茹！就让我这样疯狂一下吧！
　　不远处的竹林里，正好有两个撑着伞的人影，他们从莫茹弹琴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站在那里。各人眼里都有着异样的情愫在闪动，可是这一幕，莫茹完全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