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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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月考进入倒计时。
众学生们严阵以待，平时人满为患的休息室、体育馆、球场等等休闲区不见人影，反而是图书馆、自习室这些地方人头攒动，颇有几分大学生的样子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本来不在意的韩彰突然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无知的人往往最勇敢，在认真学习之前，韩彰一直对于学习这件事嗤之以鼻，自负地认为这没什么，学习好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就算在答应了“惠年年”会认真学习的前几天，他也没有过任何担忧，因为韩彰认为只要他认真起来，其实考试并不难。
可是，当他在“惠年年”的帮助下，把之前的知识逐渐补充起来的时候，突然对于考试这件事情充满了惶恐。
学得越多，便会觉得自己懂得越少。
以他现在的状态，真的能去考试吗？
考试前的最后一个周末，本来顾念念约好了跟李俊辰去奥数初试点踩下点的，顺便再理一下最近老师整理的那些要点，互相查漏补缺。
然而李俊辰说是家里突然来了客人，自己实在走不开，没办法，顾念念只能一个人去。
育英高中大是大，但是作为代价也有些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地方偏僻。
和考点学校一起比，简直在S市的最南边和最北边，坐公交车都得坐一个半小时的那种。那所学校更过分的是，下了车还得再走弯弯绕绕的十几分钟路程，美其名曰是为了让学生收心和锻炼身体。
连顾念念这个自理能力十级的人看过地图后，都觉得这个路过于复杂，可见是有多么难走。
虽然少了一个人，然而顾念念胆子还是大的，并且十分擅长一个人生活，李俊辰说不能去了，那她一个人去也可以。
打开手机定位，带上一键报警器、充电宝和防屏蔽信号仪，顾念念信心满满地出发了，首先第一站，家门口的公交站台！
“走这么早，差点没赶上。”穿着运动鞋，难得换上了不那么叮叮当当的衣服，戴着鸭舌帽，神出鬼没的高大男子从顾念念的身后走了过来，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把顾念念吓了一跳：“韩彰？”
抬起头邪魅一笑，凌厉的眉眼不是韩彰是谁？
他伸出手，把顾念念的书包接了过来，掂量了一下：“你这是搬家呢，这么重。”
顾念念赶紧道谢，完了摆摆手：“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是要准备一下的——说起来，韩彰你怎么在这啊？”
两人已经熟悉了，背包这种小事也就不需要再推让。
只是这交流的地点着实不太好——顾念念家的小区门口。
韩彰胳膊长腿长，往那一站架势还挺唬人的，就是顾念念的卡通包跟他不太搭，给他减了一丝锋利，显得温和了许多：“李俊辰那个家伙不是放了你鸽子吗？求我来替他的。”
趁着另一个人不在，韩彰若无其事地在事实上添油加醋。
顾念念听得出来，但她一向不参与这些男孩子的小事，所以假装没听出来：“这样呀，谢谢你。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的，你如果有事的话……”
话没说完，韩彰就转过头，大步往前走：“走吧，别折腾了，等会公交车你赶不上。”
顾念念只得把话收回去，小跑着跟上韩彰。
其实按照韩彰本人的人设，他应该骑着酷炫的摩托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来到顾念念面前，接着潇洒地递上一个头盔，最后带着顾念念风驰电掣地离开。
只留一地的羡慕与惊叹。
然而，早在他们刚开始晚上的学习小组聚众学习的时候，顾念念就拒绝了他：“韩彰，我之前就想问你了，你有摩托车驾驶证吗？你的摩托车是电摩吗？属于电瓶车管辖范围吗？允许载人吗？你的速度超过了允许的范围吗？闹市区满是人的地方你开多少码……”
韩彰汗都被问下来了，于是从那天起，酷炫的校霸韩彰再也没有骑过他最爱的小摩托。
不过也确实，夜深人静的时候韩彰真的思考过，有时候骑着摩托车路过闹市区的时候，他为了安全都不会开太快，慢悠悠的样子……还挺搞笑的。
所以今天他老老实实地穿着普通的衣服，打扮成普通人的样子，护送“惠老师”去看她的考场。
“公交车还得多久啊？”韩彰陪着顾念念站在公交站台，有些百无聊赖。
顾念念低头看着英语单词小册子，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上一班在十五分钟之前，所以应该还有五分钟就到——韩彰，你不会什么都没带吧？”
犀利的眼神立马发射。
这个语气……
韩彰情不自禁地开始心跳加快，别误会，不是害羞，不是心动，是吓的。
因为每次顾念念出现这个语气的时候，总是韩彰的“作业”错误率比较高，或者犯了非常低级的错误时，总之，是韩彰做错了事的时候。
所以，条件反射下，韩彰开始检讨自己起来：要带什么吗？靠，李俊辰什么都没跟自己说啊！
顾念念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但考虑到韩彰是来帮忙的，本来今天他们俩也不会见面，所以她什么也没说，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册子：“公交车的路程有一个半小时，这个是历史考点。”
韩·校霸·彰十分乖巧，双手接过：“好的，谢谢。”
顾念念他们这一站是要坐的公交车的前几站，所以车来了以后根本没有什么乘客，两人顺势坐了靠在一起的位置。
上车后，韩彰本来还想着是不是得说点什么缓和一些气氛，然而一转头，顾念念已经认认真真背起了单词。
韩彰转回了脑袋，他真是太无聊了，“惠年年”怎么可能在车上跟自己叽叽歪歪。
因为“惠年年”在，韩彰也不好拿手机玩，只能也跟着看起了那本历史考点，满脑子都是秦王统一六国，历史贡献，历史评价之类的。
别说，背起来还挺打发时间，就是有点费眼睛。
背了五分钟后，韩彰有些受不住，觉得自己快吐了，赶紧停了下来准备歇歇。
顾念念见状，难得分出了两分神来叮嘱他：“不要一直看书，车子晃来晃去你会晕的。”
说着，还分享了自己的经验：“你看几眼资料上的字，剩下的时候可以在脑海里回想，然后再看两眼确认一下，几次以后就能顺畅地背下来了，还不会晕车。”
韩彰恍然大悟，还有这等小技巧？
但他刚刚背得有点猛，现在还没缓过来，也不想再挑战自己的身体极限，就找起了话题：“你干嘛非要去考场提前看看啊？都在本市，也没区别吧。”说完，他还调侃道：“而且你都是我们年纪第一了，这环境也影响不了你吧。”
顾念念刚刚回顾了一个单词，刚好也是休息的时候，就好心情地回答了韩彰的问题：“因为吃过亏。”
看着韩彰满脸的不解，顾念念觉得他跟庞乐倒是挺像，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有次考试，去的考点是个环境不太好的学校，里面也没有指示牌，也没有人员引导，我那天有急事，去得晚，开考十分钟了，我连考场在哪都不知道。”
见韩彰不是很明白这里面的意思，顾念念恍然，他应该不明白吧。当一个人面前只有学习这条路能走的时候，每一次考试都需要拼尽全力，因为她输不起。
如果那次不是门口好心的保安告诉自己，恐怕她的小升初考试就要缺考了。
也是从那次开始，她让自己从很优秀变成了绝对优秀，让每一位老师都很重视自己，每一个学校都会为自己做最好的优待，准备好一切。
而她自己，更是养成了考试之前一定要去考点踩点的习惯。
“你就当是我个人的爱好吧。”那些都过去了，顾念念不在意地说道，说完继续去看书了。
她的词汇量其实已经够用，但总是忍不住想要多存储一些知识，学习新的知识总能让她更有安全感。
韩彰挠了挠头，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了，但又百思不得其解。
在韩彰的陪伴下，顾念念顺利地来到这个陌生的学校，把这个学校里楼层的设置、教学楼和其他楼层的名字熟悉过，确保就算随机给她一个班级号，也能在一分钟内确定位置，这才安心地返程。
回去的时候，天上已经开始有夕阳了，红彤彤一片，还挺好看。
因为不算太晚，车内就没开灯，但这种时候看书对眼睛影响会很大，顾念念索性也不背单词，专心欣赏起窗外的景色起来。
韩彰也是，他看着暖橘色的天空，表情都柔和了很多。
不玩手机，也不看资料，两人在公交车上顺势闲聊了起来。
“我在想，”顾念念开口道：“在你们这些语文好的人眼里，景色是不是完全不一样啊。”
因为平时大家看的都是一样的风景，一样的事情，一样的课，为什么韩彰总能写出来更有感染力的文章呢？仔细看看，明明韩彰连外形都比自己要粗犷，这不应该啊！
韩彰十分无语，因为他实在分不出来这话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夸自己。他的成绩那么烂，就当初的作文分数高了一点，偶然性这么强，下次说不定就零分了呢！
唉，提起成绩，韩彰的心情又不好了，他收回目光，闷闷地回答：“一样。”
嗯？情况不对！
敏锐的顾念念迅速把目光集中到韩彰身上：“你怎么了？”
语气十分小心翼翼，像极了高考前夕的考生家长，生怕考生一个不顺有个三长两短。
韩彰犹犹豫豫，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可是顾念念在关心他啊，于是他忍不住开口道：“那个，我要是没考好怎么办啊？”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