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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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公子，你说的是真的么？”门外突然传来声音，水心和展昭望向门外，正是李氏和梅妈向里走来。
“公子，你说的可是真的？当真有人能救得了清儿？”李氏疾步走到水心面前殷切的问道。
“这……应该可以。我有一位朋友是有名的神医，而且对毒术造诣十分高，相信他能够救得了刘公子。”说话间，水心偷偷望向刘志清，看着他，心不觉疼了一下。
“公子。”李氏忽然跪了下去，垂头泣道，“公子，求你就清儿一命，求求你，官人已经不在了，妾身一定要保住清儿，求求你公子……”
“刘夫人。”见李氏跪下，水心慌忙去扶她，“刘夫人，你快起来。刘公子的毒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会替他解毒的。”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刘志清应是刘家最后的希望，若他也不在了，那李氏，恐怕也难支撑下去了。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李氏借着水心的手站起身，那绢帕擦掉脸上的泪痕。平息了片刻，回头对梅妈和刘志清道：“梅妈，清儿，你们先出去一下。”
刘志清和梅妈点点头，一前一后走了出去，梅妈走时顺手将门给带了上。
屋里此刻只剩下展昭，水心和李氏三人，李氏让他二人坐下，自己也坐在门口的一张椅子上端看着水心，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姓包，单名一个沁字。”水心站起身来施礼答道。
“包公子…….”李氏沉吟了一下，忽的眼前一亮，“公子可是包青天包大人的公子？”
水心略显踌躇的看向展昭，展昭冲她点点头，“在下，在下不才。正是家父。”
“那甚好，那甚好……”李氏低声喃喃着，从袖子中取出一包葛布包着的东西，小心翼翼的展开来，里面露出一本蓝色的册子。脸上两行清泪滑过，李氏双手微颤的捧起这本册子递到展昭和水心面前，“展大人，包公子，这是官人生前留下的一本账簿。在他临终时交付与我，要我转交给开封府尹包大人。可是恰好清儿身体不适，妾身不放心他一个人留在河东，又不忍带着他一路颠簸，所以迟迟没有动身。现在，这账簿，还望二位转交。”
展昭接过册子，仔细翻看起来。其中所记皆是当朝大员所收贿赂的数目，记载详细，清楚，几乎小半个朝廷的人都牵涉到了其中。
“这……”展昭惊异的抬头看向李氏，李氏道：“这是官人从之前在京中和到河东来之后收集起来的，是他为官十载的见证。官人是御史台出身，对这些贪赃枉法之人极为不齿。奈何官末人微，无法直接上达天听，所以便在暗中慢慢收集这些人的罪证，待日后与人一同上书。到了河东后，眼见河东民生因这些奸佞之徒而凋敝，官人心痛不已，便记录下河东近年来县内库房进出数目，还暗中调查了河东县历任县官和来河东视察的官员姓名及其压榨百姓的金银数目，只待完成之后就上表朝廷，让朝廷来查办。谁知…….”说到此处，李氏已是哽咽难语。停顿了一下，方又接着说，“去年此时，家父病故，妾身便与官人一同进京治丧。谁知在回来的路上官人突然呼吸困难，脸部也涨得青红。妾身一见，立即派人去请大夫。但还没有等大夫到来，官人便已经……后来大夫说，官人是先前患的旧疾因劳累而复发，加之一路颠簸，官人又没及时调理，所以才去了。官人去之前，一直重复着要我保管好这本账册，待日后见到包大人，便交由他定夺。妾身今日见到展大人和包公子，也算是了了官人和妾身的心愿了。”
“刘夫人。”展昭一时因为感动而语塞，“刘大人虽是已逝，但他的忠义气节却会永远存在。朝廷因为有刘大人这一刚直好官而庆幸，河东百姓乃至天下百姓都会永远记住他。”
“是啊，有人说过‘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骑在人民头上：“呵，我多伟大！”有的人，俯下身子给人民当牛马。’说的就是刘大人这样的好官。放心刘夫人，我们定不会辜负你所托的事，给刘大人，给你，给河东百姓，天下的百姓一个交代！”水心义气豪迈，当真有一种气壮云霄的感觉。
“好，好，一切都拜托给二位了。”李氏站起身打开门道，“二位今日不如就住在寒舍，让我们也略尽一番地主之谊。”
“也好。只是刘夫人，要救刘公子，恐怕我们要将他带走一段时间，具体多久我也不好说。不过，我定会还你一个健康的孩子。”水心坚定地看着李氏道。
“无妨，包公子只管带他去，只要他能活下去，哪怕要妾身的命去换都可以。”李氏道，复又向外喊了一声，“清儿。”
“娘。”刘志清从一旁的小门中跑出来，头上竟是带着点点的汗珠。
“你这孩子，又在练剑了？”李氏疼惜的拿起手中的绢帕将刘志清脸上的汗珠擦去，“你的身子不好就不要练剑了，待好了，再练也不迟。”
“怎么，刘公子也好练剑吗？”展昭望向刘志清道，难怪刚才替他把脉时发现他体内暗藏着一股内劲，原本以为是哪位高人给他下的什么针法所致，现在想来应该是内力才是。只是因他的经脉被封，根基不稳，所以才忽隐忽现，难以捉摸。
“是啊，两年前，清儿跟一位江湖侠士学过一段时间的剑法，至此便痴迷上了，这两年倒从没有间断过。”李氏轻抚着刘志清的头，将他额上粘着的发丝拂开，柔柔道，“清儿，展大人和包公子要带你去求医，你安心的随他们去，娘有梅妈陪着，不会有事。待病好了，你还可以向展大人学剑法，将来也好保护娘啊。”李氏一脸慈爱，低垂的双眸中却透出一种不同寻常的释然。
“娘，你放心，清儿以后一定会保护好娘的。”刘志清抱住李氏，小小的脸上满是幸福和信心。只要一段时间，就可以摆脱这个羸弱的身体，到时候便可以永远和娘，和梅妈生活在一起了。他相信，一定会有这一天的。
“清儿……”李氏已是忍不住泪流满面，紧紧地抱住刘志清的身子。清儿，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若日后你恨娘，那娘只有下辈子再还你了。
母子两人紧紧相拥，许久之后才分开，“好了清儿，去喊梅妈买些菜回来，娘要留两位公子吃饭。”李氏擦干眼泪后笑着对刘志清说。
“好。”刘志清应声逃去外院找梅妈，李氏转身对展昭和水心道，“两位公子还请到客房中休息片刻。房间虽然不大，但也还算干净，二位公子就将就一晚吧。”
“刘夫人客气了。”展昭礼貌性地道，正要随已经走开的李氏去往客房，却感觉水心一直都没有动静，这才看向她。只见她眼眶含泪，正极力的克制不让它流下。
“水心，你没事吧？”展昭知道她定是被李氏和刘志清之间的亲情所感动，他又何尝不是如此。自小离家习武，至双亲逝世他都没有见到最后一面，这种遗憾，永远都没办法弥补。
“没事。”水心哑着声音回答道，反手抹了抹眼睛，“我没事，我们快去客房吧，刘夫人都走远了。”
水心侧过身子走过展昭，心中暗暗起誓，若她不能救得了刘志清，她愿意一命抵偿！
第二天清晨，展昭，水心和刘志清便要出发，刘志清同展昭坐在灵风上，水心一人骑着月兔还带着一些包裹。
“清儿，一路小心，要好好照顾自己。”李氏和刘志清依依惜别，分外不舍。
“娘，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和梅妈也要多保重。”刘志清双眼含泪道。虽然他心性成熟，但仍是个孩子，想到就要和唯一的亲人分别，心中除了不舍还有一丝的害怕。
“清儿，你要听展大人和包公子的话，不可恣意生事，知道吗？”李氏忍着泪叮嘱他，“做事要有分寸，不可任意而行。”
“我知道了，娘。”刘志清拉着李氏的手不愿放开。李氏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日头，对展昭道，“展大人，天色不早了，你们还是赶路吧。清儿，就托付给你们了。”
“刘夫人，放心。”展昭看看水心，抱拳和李氏道别道，“告辞了，刘夫人。”一夹马肚，清喝一声“驾”，便带着刘志清跑了出去。
“刘夫人，告辞。”水心和李氏道了声别，一勒缰绳，月兔便向前去追赶灵风，两骑在官道上飞奔起来，却是一点尘土都没有。
见三人的身影渐渐不见，梅妈这次才凑到李氏的身边，轻轻问道，“小姐，真的要这样吗？”
李氏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天边升起的旭日幽幽道，“我们，别无选择。但至少，我们也留下了希望…….”清儿，你一定要活下去啊……
当夜，刘家大火，刘家女主人李氏和老仆梅妈再也没有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