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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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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死亡，这样神秘又危险的字眼。
能否化为眼眸中澄澈的火焰。
福尔得紧紧攥着苏的衣角的小手，唤起了苏的神志。
——没有死，没有那个男人，没有，没有……
什么都没有！
那个挨了自己一脚的男人捂着肚子在地上抱成一团，其他人举起枪虎视眈眈的释放杀气。
——但是苏惊觉自己脸颊上有泪的痕迹。
是的的确流泪了。
怎、怎么回事？
来不及思考了。
苏突然发现右手边有人微动手指想要扣下扳机。
！！
不行！绝不能让他得逞！
他开了枪……我就会死！！！什么都做不了就死了！！！
不能！让他！开枪！
我要活着！我要活下去！不要死！！！
苏的泪水又疯狂的涌了上来。
嘭——！
苏她，也有枪。
……
管不上许多了。
枪战一触即发。
苏搂着小福尔得夺路而逃。
她摔掉了高跟鞋子，光着脚被酒杯的玻璃碎片扎着流血却又“好像”毫无干系的跑向大厅的深出去。
身后是此起彼伏的枪林弹雨。
苏好像感觉到有两发子弹从耳畔呼啸而过，打落在自己想要前进的道路上。
也许她中弹了吧，她想。
也是啊，十几对一，这有胜算么？！她自嘲的又流下泪来。
她知道自己身体里的血液正在汩汩的逃离自己的掌控，只是身后那些凌乱响亮的脚步不停地追赶她生命的消亡。
她好想大叫，叫的痛彻心扉剜骨裂肺。
她张张口，可惜，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她看见的只有一片墨黑色的混沌，而小福尔得把整个身躯深深埋在她的胸膛里要把她当做避风港。
慌忙中她暂时性的躲在掉落的巨大壁画后，纷乱的雪白发丝钻进眼睛又捣出流不尽的泪。
她猜测她现在的样子绝对非常狼狈，就好像心灵一样，什么都保护不了的狼狈。
枪声依旧在响着，微薄的壁画早已被打得千疮百孔，可以透进来好不圣洁的如水月光。
苏尽量低的蜷缩在壁画背后的阴影里，她看见怀里的小福尔得正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她满是血痕泪痕的脸庞。
苏就这么和他静静对望着。
两个孩子的眼神里都纯净的只剩下生的渴望和死的绝望。
苏紧握着小福尔得的手，潜意识里的。
忽然她有了一线生机，只不过微乎其微。
她缓缓地、吃力地抬起福尔得的小手。
她用她沙哑的嗓音，满怀期待地问道——不过她觉得在这样嘈杂枪声里他能听见她的话简直就是奇迹。
“福尔得……你，你能引出火焰吗……”
说话时她捧着小福尔得左手中指所戴的家族戒指。
小福尔得摇了摇头。
“对不起，漂亮的姐姐，我不会……但是……”
小福尔得的声音里有着鲜活的生命般银铃清脆的气息，让苏又要莫名的落下泪来。
脚步声愈来愈近，枪声忽然停下了。
一个男人掀开了破漏的壁画。
小男孩和稍大一些的女孩暴露在了骇人的枪口下。
另一个男人用枪指着他们，露出了嗜血的笑——
“哼，逃都不会逃了么？！哈！你们完了！”
“嘭——”
小福尔得闭上了眼睛。
他不想承认，自己已经开枪杀了一个人的事实。
是的小福尔得先男人一步开了枪。
枪是用戒指和苏换来的。
小福尔得的眸子在眼眶里不住的颤动，手枪从他满是冷汗的手里滑落。
——稚嫩的小手从此印上“死”的标记。
那个男人笨重的向后倒去，其他人见势就要反击。
你死，还是我亡？
蓦地，黑沉沉的大厅里闪亮了一道微小的火焰。
那道火焰是纯净的橙色，在苏左手中指的福尔得家族指环上忽闪忽闪地跃动着，代表着不屈的生命跃动着。
苏颤颤的将戒指连同火焰举到面前，这火焰便不朽的倒映在她直视前方直视敌人的眼睛里，把她的紫眸都要染成相同的暖色调。
苏的脑中一遍遍的回放着小福尔得弑敌的那一瞬间，她愤恨又无奈的眼泪全部低落在赤诚的火焰里。
可这咸苦的泪水并没有浇熄大空的火焰——
大空正在包容一切。
它包容所有的悲伤，所有的愤慨，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悔恨，以及所有的宽恕。
然后火焰泛滥成河，顺着晶莹的月华流淌下来，就好像女孩绵延的眼泪。
火焰熊熊的燃烧着，却又那么温和柔软，它和冷傲的月光交相辉映，写在了缀满繁星的夜空下。
直到一切的一切都沐浴在澄澈的火焰里。
绝美的火舌舞蹈之后。
死气沉沉的厅堂里“只有”苏和小福尔得两人了。
苏抚上福尔得的脸颊，上面是还未流干的眼泪。
福尔得紧抓苏的手，可以明显感觉到它的震颤。
谁也说不出话来。
呼啦啦的夜风从残破的玻璃窗里撕扯而过。
远远地分辨出来，苏低低抽噎的哭声。
后怕的哭声。
苏对小福尔得说，亦或是在心中对自己说。
——没事，没事。
他们只不过是睡过去了而已。
你也睡吧睡吧……醒过来就只剩一个惊魂的噩梦。
……
血路铸就的世道上，懦弱的人活不下去。
所以连孩子都要早熟起来，把全部的幼稚藏在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