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薇记》一绪

4、第四章

　　“嚯！里面还挺热闹的。”罗薇薇走进去，就看见这酒楼里，宾客满座，毫无虚席。
　　之间的过道里，各种小厮，伙计或端着碗，或提着壶，穿插其中，好不热闹。
　　看来这里生意极好，罗薇薇心想。她把头昂起来不时的张望着里面的各种宾客。有的喝的满脸通红，正举杯邀酒。有的一脸笑容，只顾夹菜。有的三五成群一起发着酒疯，划着拳。有的正正经经，谈笑风生。
　　在一个略高起的台子上，正有几个穿着碧绿色衣服的美丽女子或抚着琴，或吹着笛，或抱着琵琶在那弹唱。曲声欢快婉转，声音清脆入耳。
　　看看这些宾客的穿着，都不像是普通人家。想必这里消费也是蛮贵的，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消费的起。大概是VIP级别的吧？没想到，就快要打仗了，这里还是一派歌舞升平啊！
　　“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罗薇薇鄙夷的轻声说了句。
　　“哈哈，好一个商女不知亡国恨！”一个男子浑厚的笑声传来。罗薇薇被这突兀的一声吓了一跳，忙顺着这声音的源头看去。
　　只见是一个穿着黄色长袍，长着满脸胡腮的中年男子。双眼有神，身材高大魁梧，浑身充满了一种内敛的霸气。正站在她不远处。
　　那男子一脸笑容的看着她，眼睛里却是带着点欣赏的意味。不等罗薇薇开口，男子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位小兄弟，真是好文采啊！那一句‘商女不知亡国恨’真是说的太妙了。”
　　罗薇薇沾了古人的光，也微微有些得意。还好自己以前语言学的还算不错，偶尔几处诗也能琅琅上口，看来这里的人是没有听过了。
　　罗薇薇笑了笑说：“这句算什么，还有句更绝的呢！”那男子似乎也很感兴趣，睁大了眼睛说：“哦？那小兄弟不妨把那句也说来听听？”
　　罗薇薇故意清了清嗓子，带着点悲愤又伤感的语气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妙！妙！真是太妙了！这句形容的更加贴切，小兄弟真是高才啊！”男子赞叹的说道，眼里的欣赏之色更浓。
　　罗薇薇有点不好意思了，本来不是自己的东西，却被人这么称赞。“小兄弟是从外地来的吧？”男子走到了罗薇薇面前询问道。罗薇薇有些惊诧的看着他，反问说：“这位大哥何以见得呢？”
　　男子笑了笑说：“我在外闯荡也多年了，接触的人多，也略有些识人的本事。小兄弟仿佛是第一次来这楼外楼，如果不是外地人，刚才也不会对这有所感慨了。而且听口音也不像是这的人，说实话，我也听不出小兄弟是哪的口音，不知道小兄弟是从哪里来的？”
　　“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罗薇薇很快的答道。男子皱了皱眉头，轻轻的说：“很远很远？”“嗯！”罗薇薇又重重的点了点头。
　　男子也没多想什么，随即又哈哈笑了两声说道：“不管小兄弟是从哪里来的，相逢即是缘。何况刚才小兄弟吟的这两句诗很合我胃口啊！哈哈，很合我胃口！”
　　罗薇薇也附和着笑了笑，心想，看来，还真遇上了某位大哥型人物了，很好，很好。
　　男子笑完后，又说道：“在下姓乔名子渊，不知道小兄弟可否相告姓名？”罗薇薇想也不想的说：“罗威。”“罗兄弟，你我既然这么有缘，如果不嫌弃，就一起来喝杯酒吧？”
　　罗薇薇心中窃喜，巴不得呢，就等你开这个口。哈哈，又有东西吃了。于是她装作思考了下，然后对乔子渊说道：“乔大哥开口，岂有拒绝之理？”
　　乔子渊高兴道：“罗兄弟爽快，走，我们那边坐。”说着还做了个请的手势。罗薇薇便随着他一起坐在了一处比较靠墙的桌席前。
　　那桌席上还坐着两个人，一个皮肤比较黑，五官端正。另一个略微白点，浓眉大眼。这两个人看上去差不多二十来岁左右，想必是这乔子渊的朋友或者随从了。
　　那两人见乔子渊过来了，忙站起来齐声说了句“大哥！”乔子渊笑了笑，转过头对罗薇薇说道：“这两个是我结拜好兄弟，左边这位叫陈庆，右边这位叫马铁山。来，我也给你们介绍下。”说着便对那两人说道：“这位是罗威，罗兄弟，刚才我进门时认识的，罗兄弟文采出众，与我意气很是相投啊！”
　　罗薇薇见乔子渊再次夸自己文采好，很尴尬的笑了笑。
　　那两人对她抱拳道：“罗兄弟好！”罗薇薇也抱拳一拱说道：“两位好！”乔子渊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坐下。
　　酒席之间，觥筹交错，谈笑之声不绝于耳。乔子渊和另外那两人也不时对着罗薇薇敬酒，罗薇薇边吃菜，变应付着他们敬来的酒，还不时和他们开着玩笑，听着故事。一时之间竟真错以为自己是男人了。
　　不过罗薇薇喝酒始终还是欠缺了点，没喝多少杯，就感觉自己头有点昏沉沉的。不过这里的酒还真是不错，和以前同学聚会时候喝的白酒相比，入口感非常舒服，没有那么刺喉咙的感觉。
　　“乔大哥，你说你也是从外乡来的？是为了躲避战祸么？”罗薇薇带着醉意，口齿不清的说道。那乔子渊可没有像她这么狼狈，只是脸上微微有些红润。他回答道：“罗兄弟，真是见外！什么乔不乔的，你要是不嫌弃，也就唤我一声大哥吧。”
　　罗薇薇笑着说：“好，大哥，大哥！管他什么乔不乔的，我只唤你大哥，对了，大哥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乔子渊摇摇头说道：“我来是为了报效国家，尽自己的一份力。如今姜国的军队就快打到这京城来了，国家危在旦夕。国家有难，我们岂能贪生怕死，苟活于世？”
　　罗薇薇哼了一声，似乎并不认同乔子渊的话，她不急不慢的说道：“这纪国皇帝昏庸无能，自己国家治理不好，被灭了也是活该。大哥又何必要为这昏君卖命？再说自古也没有哪个朝代，哪个国家能永恒不变的。改朝换代，国家吞并也是常事。要我说……”
　　看到罗薇薇酒喝多了，一旁的马铁山赶忙遮住了罗薇薇后面要说的话。坐近她身边，对罗薇薇俯身轻说道：“罗兄弟真喝多了，这话都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要是被哪个当官的听见了，少不得会惹得一身麻烦。现在这时局这么乱，大哥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大哥也不是那不懂理之人，只是大哥所为的不是那昏君，而是这纪国百姓罢了。”
　　乔子渊在一旁看着自己杯中的酒，沉默了会。便对罗薇薇道：“罗兄弟刚才的话确实也不能算错，只是我乔某看着这百姓受苦，却不能做出点什么心里觉得难受。天下也非我乔某所能拯救的，只是我乔某能做多少也就算多少了。身为堂堂男子汉，就应该抛头颅，洒热血。”
　　罗薇薇也不再辩驳什么，本来就与她无关。这里的人，这里的事，都不是她所关心的。她只是想回去，回到那个属于她的时代去。她对着乔子渊粲然一笑，端起手中的酒喝了下去，然后说道：“大哥，刚才我喝多了，一时言语有些过激，我自罚一杯，当做是给大哥的赔罪。”
　　乔子渊也没有放在心上，回敬了一杯，然后对她说道：“不知道罗兄弟现在住在何处？改天也好再和罗兄弟畅饮一番。”
　　罗薇薇面有难色，只是不开口。乔子渊忙问道：“罗兄弟难道没有住的地方么？”罗薇薇苦笑着点了点头。
　　乔子渊二话不说，立马从腰间的衣服里掏出了几锭银子，说道：“罗兄弟，这有五十两，虽然不多也当做是我的心意了。”罗薇薇连忙摇了摇手说道：“那怎么可以，刚才我无意间顶撞了大哥，怎可再无缘无故收大哥的银子。”其实此时的她目光早已经被这几锭银子吸引了过去。
　　“那点小事算得了什么，罗兄弟既然叫我一声大哥，我乔某绝不会做亏待兄弟的事情，兄弟有难，难道我这个当大哥的还不帮忙么？罗兄弟要是不收下，便是看不起我乔某了。”乔子渊一本正经的说道。
　　罗薇薇见乔子渊这么说，也只好收下银子。反正白送我的，不要白不要，虽然和预期的三百两差了很多，但是总比没有好。做人还是不要贪得无厌了。随即便对他道：“那小弟就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