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灵的重生（下部）》懒得披马甲

44、深谈

　　骂归骂，迟平迟行可也没忘要帮元初洗漱更衣，他们的主子在这方面，是全然无法自理的。
　　细细将元初的诸事都打理好了，同时亦没有忘记送上热水和衣物，同样侍候元宓换了。
　　待一切完毕，迟平迟行知趣地知道他们兄弟二人许久不见定是有话要说的，昨晚自己的事便机灵地退了出去。便是连方才一直骚扰着元初的童灵也一下子没了踪影。
　　其实，一早见到童灵，元初是十分欣慰的。昨夜他一直在担心童灵经此一事是否会伤及本元，睡着连梦中都不安了几分，估计也正是因为不安，才会在半睡半醒间缠着元宓不放罢。今天大早，见童灵还有力气跑来嘲笑自己，想来即便情况不好也不会太坏，心中难免宽慰许多。
　　“我本担心，到了边疆，你定是要吃苦受累了。平渭军诸将皆是奕王旧部，定是要不服你的，就怕你应付不来。如今见了你身边的人，我倒是能放心不少。”两人此时已在桌前坐下，一同喝着温热的稀粥，元宓笑吟吟的对元初说道。
　　元初浅笑点头：“身边这几个，确实都是得用的。此次前去咸郡，他们都是立了大功的。玄衣在前屡救我于危难，牙子青在后调度有方，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法子，那些人竟也愿意听他的。行军打仗的事，其实我是一窍不通的，衣服都穿不好，好在这个也有迟平迟行他们打点着。”自家的人，可是一轮番都夸过去了的。
　　闻言，元宓虽仍是轻笑，言语中却隐隐有了担忧之意：“据我所知，这二人，从前却是追随贤王的。。。。。。”
　　他没有再说下去，元初却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右手覆上元宓放在一侧的左手，轻轻拍了拍：“原本是谁的人又有何妨？只要此刻，我用得着用的上，那便是好的。”
　　“话虽如此。。。。。。”元宓苦笑，他现在多少也知道些这个弟弟的性子，他既已有打算，自己怕也是多说无益吧。
　　“大哥。”元初忽而淡笑，转移了话题：“大哥素来不问政事的，玄衣倒也罢了，可是，大哥竟知牙子青的来历？”出宫自后，他虽一直同元宓有书信往来，却从不曾提及此事。真正知晓牙子青的来历的，怕是没有几人。并且，牙子青身份隐秘，若不是自己接手了元晰的暗探又调遣着一批凡人肉眼不得见的灵体，真要探听此事，亦艰难。偏偏，元宓就知道了。
　　闻言，元宓一震，似是听出了此言背后的含义，却是没有开口辩解，反而敛目垂手，久久不语。
　　“大哥，我不疑你。我若疑你，定是什么都不会说，等抓到了把柄便即刻下手，毫不留情。你知道的，我不是什么君子。我既问你，便是想听你怎么说。”元初无奈，他这个大哥敏感得很，看似什么都可以隐忍下来，实则是轻易便会被伤到，伤到后也跟没事的人一样，却在心底将自己挠得伤痕累累。
　　其实想想，皇帝的儿子没有一个是正常的，元宓也好元晰也好，自己的这个前身也罢，还有其他接触不多的兄弟，有哪个是好好地健康成长的？
　　元宓稍有动容，却纠起了眉头，动动唇，仍是无话。
　　“大哥有何难言？你明知劝诫之语出口，我定是要起疑的，你还是说了。此时，便又有什么是说不得的呢？”
　　元宓方才深深叹息：“本是答应父皇，什么都不说的。不过，我素来是藏不住事的，想来，父皇也该是知道。”是的，他终究是趟了这浑水，介入权利斗阵的漩涡，只是时日方浅，他根本不是其他人的对手。或许，这条路，本就不适合他去走的。
　　“我猜也是他。不过，他既告诉你这些，我却更加摸不透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了。”其实心中早有答案，无非就是要听元宓亲口说出而已。只是，确定了是皇帝，反而又添了困扰。
　　原本，皇帝将元宓深深护在羽翼之下，虽是最终于皇位无望，但终究留得他一丝天真，至少，在那食人的宫中，留住了没有母族撑腰的元宓的性命。如今的元宓，若不是早前被自己拉下了水，依他的性情，完全不适合或者说不能适应于那肮脏的权利圈子，偏偏就在此事，皇帝选择将一些事情告知与他，并让他做了奕王的人质。。。。。。看在明眼人眼中，这莫不是在害他？
　　元初虽知不能以常理看待那个皇帝，但此刻不禁也稍稍染了怒气，他的儿子们在他的眼中究竟算些什么？棋子？玩物？究竟他做这些为的又是什么？
　　元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元宓却误解了他的意思，眼神里有一丝慌乱：“我并不曾忘记当日对你的诺言。只是。。。。。。只是。。。。。。我本就不是十分怨他，他后来又对我说出真相。。。。。。毕竟，他是我爹，是我父亲。。。。。。”他显得很失落，似是不知道在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才是好的。
　　“我明白。”元初淡笑，他没有忽略他说的是“爹”而不是“父皇”。若是他的大哥真的能做到如当初说的那样冷酷无情的话，那他就不是元宓了，不是那个拥有一双明亮而干净的眼睛的元宓了。他一早就知道，当初逼他给承诺，只是想要这个人信任自己而言。信任这种东西是相互的，既然他元初决定开始学着去相信，那么，被他相信的人，也应该相信他才是。
　　他和元晰是同一种人，所以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和承诺来证明什么，相互之间的羁绊在于双方的需要和被需要。元宓不同，常年的忽略使他的内心变得极其温吞，你若是不逼他不赶他不打压他，他是永远也不会违背那些条条框框去做一些出格的事情的。
　　“我从未想过要逼你去做一些你不愿做的事。大哥，我的要求一直都很简单，无聊是对你还是对身边的其他人，都只有两点——相信我和不要害我。皇帝的举动太诡异了，我暂时想不出他做这些事的理由，想得我有些烦躁了。大哥，我们与其在这你猜我忌的，你还不若说说，你怎会到此地来的。”
　　见元初转移了话题，而他的脸上确实除了些许烦躁再无其他情绪，元宓也便顺着他的话，说起了自己此来的种种：“说来倒是话长了。出行之前，父皇来见我，告知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他顿了顿，又说：“你若想知道，我日后都可慢慢告诉你。”说完便看着元初。
　　元初含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继续。
　　元宓这才接着说道：“后来，他又同我分析了朝中局势，兵权分布和一些肱骨重臣，顺便提及了奕行皇叔和徽行皇叔在朝中及军中的分量。而后，派了几个人同我随行。我到了北疆之后，父皇哪里偶有口谕传来，都是通过那几天侍卫。”
　　“所以你在北疆所有的动作，其实全的皇帝授意的？”元宓是聪明，但是在官场上打滚在权利圈中浸染，不是光凭聪明就可以的。元宓此行也元晰的那些密探都无法事先知道情况，只能在他出发后匆匆来信，这样的事情，断断不是元宓做的出来的。如果背后有那个皇帝在，事情就变得好解释得多了。
　　元宓默默点头，他太清楚，单靠自己想要做些什么的话，不仅是自己死无葬身之地，更有可能害得他人万劫不复。是以，若是只依着他自己，他的定然不敢轻举妄动的。“无论他叫我做什么事，我都有细细的想过，若是做了会不会害了你，想仔细了，我才去做。”他闷着声说道。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多写点发上来的，但是被人骂了，心情不好。不过上来看到这文还有人在等。。。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