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之外》腹黑大大

63、第63章

　　肖常墨随意地把手机放在一旁，抬头正好撞上李一白感激的目光。
　　尽管肖常墨嘴上不表态，但让人去调查岳瑛瑛，对岳虹公开的声明存疑，大概率是相信这件事与满天星干系不大。

　　李一白心底一软，心中千头万绪汇聚成一句话。
　　“肖常墨……谢谢你。”
　　罕见的，他没称呼他为“肖总”。

　　肖常墨顿了顿，说：“我不是在帮你，只是不想这个IP受到牵连。”
　　说罢，他起身快步离开了餐厅。

　　李一白嘴角挂着笑，没有了方才的焦虑。
　　仿佛只要有肖常墨在，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能安心，而被信任的感觉，使李一白重新振作起来。

　　李一白跟着肖常墨进入半开放式的书房，办公桌椅后面摆放的巨大玻璃缸吸引了他的注意。
　　缸里有精心挑选的木头和假山，若不是仔细分辨，很难发现树梢上缠绕着一条黑色的蛇。

　　原本它安静地趴在粗树枝上，似乎觉察到有人闯入自己领地，扁扁的头立了起来，吐着蛇信子，懒懒地挪动了十几厘米。
　　李一白看清它的全貌，不禁惊奇它目前的尺寸和大小。

　　不同于肖常墨微信头像上“小蛇依人”的模样，现在的它至少有两米长，是条成年黑王蛇了。
　　见李一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竟是被蛇吸引了视线，肖常墨轻咳一声，问：“还有事？”

　　李一白想了想，说：“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没有。”肖常墨斩钉截铁地回答，视线重新回到书上。

　　李一白尴尬地挠了挠头，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电话铃声。
　　李一白以为是岳虹的回电，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七叔。

　　李一白走出书房，接通电话，小声说：“喂，七叔？”
　　七叔语气着急地问：“大白，你现在还在乌市吧？”

　　“嗯，对。”
　　“大老板知道岳瑛瑛的事了，正火冒三丈呢。胡总刚刚报了警，希望警察来调查清楚，也好跟外界交待……这期间公司要停了你工作，我实在做不了主，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听完七叔一番无奈的话，李一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一白，你听到了吗？”

　　李一白握紧手机的指节泛白，他低声说：“我听到了，七叔，让你为难了。”
　　七叔叹道：“没有的事儿。说来说去，是上面不够信任我们。既然他们要查，就让他们查吧，这世道，总不能把白的变成黑的。”

　　李一白应了一声，还未来得及说别的，另一通电话又打了进来。
　　来电显示的备注是“胡总”，李一白迟疑了不到两秒，按下了接听。

　　电话刚接通，胡总立刻问：“李一白，听说你昨晚去了乌市，现在在哪儿？”
　　李一白并不知道公寓的具体位置，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算了，反正警察会联系你。公司的电脑你带在身边的吧，如果警察要搜查，你老实配合。” 胡总自顾自道，“还有，你先停职一周，复职日期不定，等整件事情过去了再说。如果你的所作所为确实损害了公司的利益，我们也会秉公处理的。”

　　不等李一白回答，胡总兀自挂断了电话。
　　七叔到底是偏心下属的，听了这种话，还想着安慰李一白。
　　“胡总的话你别放心上，咋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说不心寒是假的，李一白勉强打起精神，说：“抱歉，七叔，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手上那些作者还要你们多照顾。”
　　“放心交给我们吧。”七叔语带疲惫，依然许下了承诺。

　　两通电话结束，李一白心情复杂。
　　身边的人都在帮他，他不能自暴自弃，更要努力找到真相。

　　李一白知道打电话根本联系不上岳虹，打算直接去金玉大厦守株待兔。
　　他收拾好房间和背包，同阿姨简单交谈了两句，匆匆离开了这栋高档公寓。

　　阿姨转身走进书房，轻声问：“先生，您的朋友独自一个人走了，需要帮忙叫车吗？”
　　肖常墨头也不抬地说：“不用管他。”

　　阿姨心中了然，默默退出书房，替他关上门。
　　肖常墨左手捧着书，目光直愣愣地停留在某一行，久久不移。
　　约莫过了十几秒，他眉头微蹙，不悦地合上书，拿起桌上的电话拨给了一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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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一白按照地图导航，地铁转公交，十点零五分抵达金玉大厦楼下。
　　这里虽比不上肖常墨住处的保密程度，但安保依旧很严格，外来人士必须先进行登记，待保安和业主确认后才能进去。

　　李一白没有业主的邀请，自然吃了闭门羹。
　　为了不被当做可疑人士，他只能在周围四处溜达，碰碰运气。

　　走到大厦侧面的路边，中间有一块儿地方堆放着十几束白花，加上陆续有支持者怀抱岳瑛瑛的漫画前来吊唁，哪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过路人，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风轻轻吹过，风里似乎还有股血腥味。

　　她纵身跳下的时候，会不会一丝后悔？
　　她摔断脊骨，无法动弹的时候，是不是很痛很痛？

　　炎热的天，李一白手脚冰冷，有些自责自己空手而来。
　　那块儿干涸的血迹，无时无刻不在敲打着他的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