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之外》腹黑大大

6、第6章

　　青白区地广，位于青白区南部的圣德学院远离市中心，不少乡镇上来的学生只能选择住校。
　　考虑到住宿费和伙食费并不少，李一白选择了走读，每天花二十分钟骑车到学校门口，再步行十分钟到教室。

　　新学期上课的第一天，早上六点李一白就醒了。
　　他吃完早饭便背着书包出门了，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刚刚七点，教室里空无一人。

　　李一白放好包，掏出英语书开始预习。
　　他在等，等肖常墨来。

　　家住市中心的肖常墨显然不会那么早来学校，第二个到达班上的同学是叶岚。
　　她有一头乌黑发亮的及腰长发，细长的狐狸眼不经意间便流露出娇媚，脸上却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李一白抬头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默背英语单词。
　　岂料叶岚主动朝他打招呼：“早上好。”

　　李一白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回道：“早上好。”
　　叶岚对他颇有兴趣，放下包继续说：“你昨天说家里是开海鲜店的，开在哪里呀？”

　　李一白答道：“在九龙，名字叫‘李氏海鲜水产店’。”
　　“哦……”叶岚吞吞吐吐地说，“其实我最近在构思一个关于海洋生物和人类的故事，但是我对它们的习性不太了解，能跟你取取材吗？”

　　“当然可以！”李一白接着说，“不过，其实我对大海也不了解，顶多对海鲜知道的多一些。”
　　叶岚微微一笑，说：“没事儿，我主要就想问问养海生物和养鱼虾的区别。”

　　李一白明白了，若有所思道：“一般来说，养海鲜的话必须要用海盐，因为海水的含盐量是很高的，一公斤水需要加入三十五克海盐……”
　　李一白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打断了他：“哟~大清早就在这儿授课呢？”

　　那声音刺耳，令叶岚蹙了蹙眉，回头向声源望去。
　　说话的人正是朱珠，她背着红色的书包，大步走进了教室，跟在她身后的人是李圣恩。

　　“怎么不说了，我还想听呢？”朱珠的嘴不停道，“李一白，既然你们家是卖海鲜的，如果我们去买，看在大家都是同学的面子上，有没有优惠啊？”
　　李一白对她没什么好印象，语气冷冷道：“有啊，前提是你要买。”

　　朱珠看向李圣恩，意味深长地笑了，似乎在嘲讽李一白的天真。
　　原本和谐的谈话因为朱珠的出现戛然而止，李一白心里觉得烦闷，扭头望向了窗外。

　　见他如此，叶岚也悻悻地转过身子面向讲台。
　　朱珠凑近李圣恩的耳旁，用手挡着嘴，小声嘀咕着什么。

　　李一白对女生间的闲言碎语没什么兴趣。
　　反正他是来读书的，对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儿他并不在意……

　　启明教学楼四楼靠窗的座位视野极好，能将整条林荫主干道的景色收入眼帘。
　　一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在茂盛的梧桐叶下若隐若现，李一白伸长了脖子，盯了好一会儿才确认那是肖常墨昨天坐的车。

　　好不容易等到肖常墨来，但现在李一白属实没心情去和他搭话。
　　李一白在心里开导自己：大好的早上，不该被别人影响，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还是莫再和女生斤斤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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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课第一天，每个科任老师都没有急着上新课，而是将“丑话”说在了前头，立下属于自己的课堂规矩，再让学生们挨个儿自我介绍。
　　在对所有学生有了基本的印象之后，从中挑选一个学生做自己的课代表。

　　叶岚喜欢语文，毛遂自荐成为了语文课代表。
　　数学课上李圣恩如法炮制，如愿成为了数学课代表。

　　有了课代表，自然少不了班干部。
　　上午第三节英语课，向温暖便组织全班竞选班长和副班长等班委职务。

　　高中学习任务重，时间紧，为免误了成绩，大家都不想揽这个活儿。
　　尽管向温暖再三宣传鼓励，仍然没有人“主动请缨”。

　　软磨硬泡二十分钟后，向温暖选择换一种方式——直接指名。
　　商羽担任班长，肖常墨担任副班长，阎俊杰担任纪律委员，陈丹担任学习委员，朱珠担任生活委员，徐亮担任体育委员。

　　挑选出了班委，自然就要开班委会。
　　向温暖叮嘱他们中午放学后留下，开个十五分钟的小会再走。

　　中午十一点五十放学，下午两点五十上课，期间整整三个小时，李一白有充分的时间赶回家吃饭，饭后还能小睡一会儿。
　　中午放学比起早上和晚上学校门口的车少了大半，多数学生选择中午就在圣德学院的食堂就餐。

　　公路畅通无阻，李一白花了十五分钟就骑回了出租屋楼下。
　　这栋楼已经有十余年的历史了，外墙经过简单的修缮，看起来还算像样。他们家住在六楼，一梯两户，三室两厅，一百多平的房子里小家电齐全。

　　刚上五楼，李一白便闻到阵阵肉香。
　　嗯，这熟悉的味道，是妈妈的拿手好菜——豇豆干烧肉。

　　李一白兴冲冲地拉开虚掩的门，大声对厨房说：“妈，我回来了！”
　　戴着帽子做饭的罗淑惠朝门口望了一眼，说：“知道了。”

　　李一多正在客厅看电视，却不见李一双的踪影。
　　李一白关上外面的铁门，问：“一多，你姐姐呢？”

　　李一多扣着鼻孔，欠欠地说：“姐姐在厕所拉屎呢，到现在都还没出来。”
　　“你别听他瞎说！”正在厨房里忙碌的罗淑惠不耐烦道。

　　李一多，名如其人，是李家多出来的孩子。
　　原本李立行和罗淑惠第一胎生的是个儿子，两人便十分开心，后来又怀了老二，生下来是个女儿，从此儿女双全，两人还是开心。

　　然而家里的海鲜生意刚有起色，罗淑惠再次意外怀孕了。
　　面临高额的超生罚款，夫妻二人纠结一番，最终还是选择生下了李一多，次年便去安了节育环。

　　李立行和罗淑惠也很无奈，他们不是不爱李一多，只是考虑到老大和老二的情绪，生怕他们感觉三弟分走了父母的爱，故而把更多的注意力投放在李一白和李一双的身上。
　　应了“一胎当宝，二胎当草”这句话，身为三胎的李一多，无疑是家里最底层的那一个。

　　李一多的出生，对李一白来说，不过是生活中多了个需要照顾的弟弟；而对李一双来说，那事情的性质可大不一样了。
　　在她看来，这个比她小六岁的弟弟不仅分走了父母的爱，还分走了哥哥李一白对她的爱。

　　所以李一双并不喜欢李一多，从小调皮捣蛋的李一多同样不喜欢这个姐姐，经常同她唱反调。
　　要说二人的共通点，那便是都喜欢大哥李一白。

　　从小，李一白就被父母推上了兄长的位置。
　　他性格温和，又听话，很会照顾人。

　　面对妹妹和弟弟发出“你更喜欢哪一个”的灵魂拷问，李一白只能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
　　好在当着他的面，李一双和李一多顶多是拌拌嘴，至于背着他的时候闹成啥样，那就不得而知了。

　　李一白挽起袖子进厨房帮忙，罗淑惠小声跟他讲：“别听一多胡说。一双来月经了，不小心弄裤子上，正锁着门洗裤子呢。”
　　李一白点点头，对少女的私密事不做评价。

　　罗淑惠将锅里的菜翻了一遍，又说：“今天上课感觉咋样，能跟上圣德老师的讲课节奏吗？”
　　李一白倒掉洗菜盆里的水，说：“今天还没开始讲课呢，都在做自我介绍、选班委什么的。”

　　听到“选班委”三个字，罗淑惠眼珠一转，道：“哎哟，要我说呀，班干部能不当就不当，你看你初中当个副班长都忙成什么样了？这高中早六晚九的，你操心学习都操心不完，哪还有时间和精力去操心班上的事情？”

　　李一白咽了咽口水，说：“妈，话也不能这么说，一个好的班干部是为同学和老师服务的，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值得我们尊敬。如果我不是当了英语课代表，或许我会去竞选一下学习委员吧。”

　　“英语课代表还行，听起来不太忙。”罗淑惠向菜里撒盐，头也不回地说，“不过，一白，我听说圣德学院有钱人家的孩子特别多，平时你和同学要好好相处，大度一些，别惹了惹不起的人，不然难受的还是你自己。”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李一白愣了愣，良久才应了一声。

　　罗淑惠自顾自地说：“妈妈文化水平是没有你高，但是比你多活二十年，见过的人情世故还是比你多的。暑假你揍了那几个二流子，幸好后面没来找你麻烦，万一揍的是市长的儿子……”

　　“这个万一也太万一了。”李一白松了口气，将洗干净的青菜放在不锈钢盆里，替罗淑惠捏了捏肩膀，讨好道，“妈，我去摆碗筷了。放心吧，你儿子我知道分寸。”
　　罗淑惠铲菜起锅，说：“行行行，嫌我唠叨。你去叫一双和一多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