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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3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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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立行提着大包小包返回医院时,教导主任刚走不久。
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冷凝,他放下桶和盆,问:“怎么了?”
罗淑惠面色难看,拽着他的衣袖将人拉到病房外,把方才的事说了个大概。
李立行听完,同样面色不佳,他冷冷道:“好了,后续我去跟学校交涉,你先回去休息吧,一多和一双还在家等你。”
罗淑惠问:“那你呢?”
李立行说:“我留下来看着他,明儿一早等你过来了,我再去店里。”
罗淑惠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回病房拿上包便走了。
李一白侧躺着,右手搭在床边,盯着泛黄的墙壁发呆。
李立行叹了口气,低头收拾东西,时不时和隔壁床的病人聊几句。
洗脸盆、洗脚盆、毛巾、牙刷……生活用品一样不少。
李立行打了盆热水,润湿了毛巾,站在李一白背后说:“一白,起来洗干净了再睡。”
李一白侧目,在父亲的搀扶下一言不发地坐起。
他用左手接过温热的毛巾,在脸上随便擦了两圈。
李立行蹲在地上,替他脱掉袜子,又将脚盆端到他跟前,说:“我从家里给你带了双新鞋,不用系鞋带,直接蹬上就行。”
感觉到脚底传来的阵阵暖意,李一白魂不守舍的面孔终于有所松动。
“爸……”李一白开口说,“我不想回圣德读书了。”
李立行一怔,张了张嘴,劝道:“等你好了再说。”
李一白的左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双脚踩在盆底,溅起小小的水花。
他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声音说:“爸,算我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回那儿了。”
一想到自己伤好以后还要回学校,李一白打从心底排斥。
光是想想,他的胳膊就疼。
从前的白墙红瓦,林荫漫道,如今却成为了难以逃离的噩梦。
哪怕世界上只剩圣德一个学校,他也不愿意去那里。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李一白低着头,忍不住落下泪来。
泪珠掉落在手背,打湿了裤子。
他哭起来没有声音,像一只受伤瑟缩的兔子,独自舔舐着伤口。
李立行见他这幅模样,心里难受得紧,抬手捏了捏两个眼角,将泪水逼了回去。
他最骄傲最自豪,最懂事最听话的儿子,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李立行吸了吸鼻子,说:“爸答应你。”
父子之间再无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晚熄灯后,李立行半睁着眼,直到后半夜才睡着,而李一白清醒了整宿,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他才迷迷糊糊睡去。
天亮了,但他还未从黑暗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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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向温暖面色凝重地宣布了一件事——李一白申请退学了。
这消息引得全班哗然,所有人面面相觑,彼此心照不宣,眼神间透露着心虚。
向温暖是故意的。虽然出于身份和立场,她帮不了李一白,但也不希望伤害了同学的人能心安理得地呆在学校。
如果他们还有一点点良知,这辈子都要背负着愧疚生活下去。
心中无鬼的人自然淡定许多。
肖常墨翻开练习册,发现扉页夹了一张便签纸,上面只有一行字——“中午一点,体育馆侧门见”。
他疑惑地打量着四周,一时间猜不出是谁偷塞的纸条。
这般神神秘秘的,到底有什么话想说?
肖常墨原本是不想理睬的,然而吃过午饭后,他的身体不自觉往体育馆的方向去。
打发走商羽和徐亮,肖常墨孤身前往体育馆侧门。
入夏之后,温度上升极快,肖常墨选了棵茂盛的大树,站在树下乘凉。
距离一点还差三分钟,一个微胖的身影出现在拐角处,四处张望着。
陈丹……怎么会是她?
肖常墨带着满腹疑惑,从树后走了出来。
他直来直去道:“你约我?”
陈丹停在离他半米远的地方,说:“对,是我。”
肖常墨问:“有什么事?”
陈丹说:“两件事儿,都和李一白有关,你听不听?”
肖常墨深邃的黑色眼眸眨了眨,冷笑道:“无所谓,你想说就说。”
陈丹注视着他,缓缓说:“第一件是关于李一白落水的,你不好奇是谁告诉向老师的吗?”
肖常墨敛眸,俯视着陈丹说:“既然你这么问了,首先排除你吧。”
陈丹前后打量片刻,确认四周无人,方才说:“是叶岚。”
“李圣恩生日那晚,我闲得无聊,就到处逛逛。去后院的路上碰到叶岚折返回来,我看她神色慌张,觉得很奇怪,所以跟着去了泳池,远远看见你和李一白身上裹着毛巾,猜想应该是落水了。”
对陈丹所述的“真相”,肖常墨并不感到意外。
排除他们四个当事人,剩下更大的可能性就是另有目击者。
肖常墨追问:“按你的逻辑,你和叶岚都是目击者,凭什么是她不是你?”
陈丹正色道:“很简单,因为我没有做这件事的动机,我也没必要把自己卷入这些是非。”
叶岚和李圣恩不对付已久,在班上各自为营。
溺水一事,短时间内对李圣恩的名声有极大影响,叶岚等人没少借此机会落井下石。
一方面打压了李圣恩和朱珠在班上嚣张的气焰;另一方面,叶岚彻底分裂了李一白和李圣恩等人之间薄如蝉翼般的关系,同时对李一白抛出橄榄枝,让他不知不觉中向自己的小团体靠拢。
从结果论来分析,的确像是叶岚做的。
见肖常墨不再质疑她,陈丹继续说:“第二件事,李一白摔倒之前,我留意到至少有三个人曾蹲下去过。”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3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