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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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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丙很能惹事，这是真理。
身为父亲，自家儿子抬个头敖广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尤其是最不省心的小儿子。
小儿子在龙族一堆能惹事的小龙崽子里也是生事的佼佼者，这一事实贯穿了敖丙龙生几千年，有时候就连亲爹都会忍无可忍的把儿子揍一顿。
然而龙到底还是龙。
对于老父亲来说，儿子熊不是大事，皮也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然而如果一地鸡毛里掺了一个哪吒，就必须把这件事情置顶成紧急事件。
敖广牙咬的咯咯响，几乎要捏碎了手杖：“这个蠢货！”
在龙族，哪吒是个赫赫有名的名字。
——臭名昭著的那种赫赫有名，撸一遍龙族黑名单都排在榜首的那种。
三千年前封神大战之后，整个龙族都在疯传陈塘关李靖家里那个叛逆出天际的三太子翻脸不认人把昔日好友剥皮抽筋。
真相至今如何到现在还是个谜，然而毋庸置疑的是杀神的仇恨值在东海龙王家拉满，从敖广三千年如一日的追杀中就可以看出来。
“我早就说过——”敖广怒气冲冲，“和阐教弟子结交不会有什么好处，阐教那地方多少万年瞧不起湿生卵化，太乙真人教出来的徒弟能讲什么道理？偏偏他不听！”
“我这就出发把三弟接回来。”敖甲道，“他不能再死一次。”
从地府抢魂魄本来就有风险，更何况如今的敖丙修为散尽，万年修行化为乌有寸步难行，若是再一次折在哪吒手里，保不齐会落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敖甲冲出了德家庄园。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记忆中那一尾身躯残破的白龙。
被血液渗透的身下，绽放出一朵泛着柔光的红莲。
***
要找到弟弟其实并不是一件难事。
对于人类来说，要找到离家出走的小孩子，可能要挨家挨户的去问“我家小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你有没有见到”，但是龙族不需要。
气息对于龙来说是格外容易辨别的东西，敖甲在清晨被遗留下来的打斗现场轻而易举的看到了弟弟出手的痕迹，不由得对熊孩子胳膊肘往外拐的举动感到无比的头痛。
他由衷的从内心发出岂可修的呐喊。
小崽子你知不知道你帮的是你的大！仇！人！啊！
#你这么作迟早把自己作死#
#复活有风险被杀很痛苦请你珍惜自己一点啊！#
他默默的调动自己的法力，做好了随时和杀神对上和见势不对立刻扛着弟弟就跑的准备。
随后，他顺着敖丙路留下的气息，追踪到了机械版水帘洞。
敖甲：……
敖甲：？？？
好家伙，“合作伙伴竟私藏任务对象”“合作伙伴扭头教坏我弟弟”“妈的不靠谱回头就断绝合作关系”一系列念头在心头转了一百圈，敖甲的脑门上青筋突突直跳，气的他想一脚踹开门捉女干（划掉）。
然而就在此时，他敏锐的听力察觉到里面的谈话声。
那是一个极其年轻的陌生声音，听起来是个人类男子，情绪有点纳闷：“我前世是谁，干了什么，我又不知道。再说了，我又不是哪吒，我有名字的……”
很好，敖甲面无表情的锁定，这个人肯定就是梅开二度把他三弟骗得团团转的哪吒。
三弟啊！你以前好歹也是龙族幼崽里天赋最出众的那个！怎么就那么傻白甜被骗！
“豁，哪吒闹海的真正原因你知道是啥吗？”
这就是他们家那个墙头草两边倒的合作伙伴六耳猕猴，回去就把他拉进黑名单里。
“什么？”
“你在海边洗澡，混天绫搅和进水里引得龙宫动荡海水不宁，巡海夜叉问你何方人士为何扰乱海域，你骂人家是畜生还差点动手打死。”
“……哪吒做的事情和我李云祥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哪吒。”
敖甲还没来得及来一个踹门冲进去怼人，龙三太子的声音冷飕飕的响起来了：
“那些千百年前犯下的杀孽，无辜枉死的生命，被害者所承受的痛苦，仅仅因为加害者换了一副躯壳，然后忘记了，就可以不作数了吗？”
抛除无用信息和瞎掰扯淡，一发直球直击重点。
说得好！
大哥的内心给弟弟鼓掌。
六耳说：“有道理。”
李云祥崩溃的反驳：“转世三千年了我怎么可能知道前世的前世的前世到底发生了啥！把你剥皮抽筋是哪吒干的但是哪吒已经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某一天冒出一个前世的仇人啊！”
六耳说：“有道理。”
敖丙：……
门外的敖甲：……
呸，墙头草。
李云祥：“而且你到现在还没有对我动手，按照你家里那个不死不休追杀的架势，正常操作难道不是你对我动手吗？比如说凌迟什么的……”
敖丙：“有道理，我现在就动手。”
闻言，敖甲忍不住激动了……一秒钟……
有一瞬间大太子真的以为弟弟终于省心了懂事了知道自己解决仇人了，忍不住有点欣慰又心酸。
然而这想法只持续了一秒钟就被他自己一脚踹掉，亲兄弟谁不知道谁，说真的还是说假的敖甲一听就能听出来。
“……所以我也很想知道到底为什么，按照你们敖家的作风传统，你不仅在发现他是哪吒之后没动手，甚至还心平气和坐在这里一起吃鱼真是神奇啊。”
“因为我到现在就还没有搞清楚他杀我这件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我父王和大哥……好吧，全家都在瞒着我。全世界都知道我为什么惨遭毒手，只有我不知道。”
敖丙略有些郁闷和委屈。
明明主角是我而我却被迫不能拥有姓名。
蓝瘦。
他用十分轻描淡写分语气说出让李云祥头皮发麻的话：“我先死个明白，然后你就可以死个明白了。”
李云祥：“……不要用这种平静的语气说这种可怕的话啊……”
六耳：“你哥来了。站门口好一会儿了。”
敖丙：……
李云祥：…？！！！
敖甲呵呵。
大哥一脚把门踹开。
凡铁受不住龙大太子这一脚，直接被踹飞了出去，从李云祥的头边飞过去了，以至于他合理怀疑这人对他抱有恶意并觉得自己拥有证据。
六耳：“喂喂不是你的门你不心疼是吧？赔钱！”
敖丙十分淡定自若的打招呼：“大哥。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因为你这个龙三太子和我这个哪吒转世搅和在一起了啊！李云祥在内心咆哮，并直觉自己药丸。
他打量着敖甲。
龙大太子明显的比龙三太子要成熟稳重许多，他穿的是浅蓝的衣衫，逆着光站在门口，看上去温和疏离。
但李云祥很明显的感觉得到来人对他的恶意，以及恶意下毫不掩饰的，极其锋利的杀意。
他敢打赌，如果不是敖丙站在这里，敖甲很可能就会直接动手送他上路。
敖丙不动如山的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敖甲道：“跟我回去。”
六耳：“等等，你们两个……”
敖丙筷子上还夹着一块烤鱼，他慢条斯理的把烤鱼放进嘴里咽下去，然后发出熊孩子叛逆的声音：“我不。”
六耳：“喂！我说…！”
敖甲严肃且不容置疑的：“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我回去，要么我把你捆了带回去。”
六耳的声音震天响：“我说！！你们两个谁把门给我赔了！！很贵的知不知道！！你们两个龙太子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李云祥：……
龙兄弟：……
龙太子两兄弟原本是很严肃和认真的。
但是介于龙大太子毁坏他人私人财务，不仅踹飞了门，而且力道巨大的让借住那扇门的墙都被嵌进去一半，所以这场严肃的谈话和威胁不得不在争吵和动手之前暂时中止。
敖甲飞了一张卡过去。
“卡里的钱够你把这地方再一次装修一遍。”这是富二代豪横的声音。
六耳：“好的，如果你俩要打记得出去离远点打。”
李云祥在逐渐沉重的威压之下自觉这不是现在的自己能插嘴的的形式——敖丙在他刚刚觉醒的时候就耳提面命的警告他要是遇见修为高深看不透的一定谨慎说话。
他并不清楚敖甲的修为，但身为敖丙的大哥，他所度过的岁月漫长到李云祥想象不到的一个地方，以至于这场谈话甚至可能关乎他的生死。
或者什么时候死，没差。
他能感觉的到身上逐渐沉重的威压，来自于敖甲越过弟弟的冷漠与愤怒。
来自于一个曾经失去过一次家人的兄长。
敖丙放下筷子，站起身。
一股无形的气势扩散，卸掉了敖甲往李云祥身上怼的威压。
敖丙道：“他是个人类。”
敖甲气的够呛：“你知道他是谁。三千年前他能杀你一次，三千年后就能杀你第二次！”
“所以真相呢？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杀我。神话故事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你比我清楚的多。你们都知道这件事情只有我不知道，从头到尾瞒了我三千年。我又不是幼崽了！”
“然后呢？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修为！当年你大罗金仙的境界不是一样折在哪吒手里，现在你这境界倒退的我都能揍你，你却在这儿护着三千年前杀你的仇人？！！二选一你挑一个，今天必须跟我回去！”
龙兄弟其实是很少吵架的。
敖甲对外虽然总是很喜欢挂着一副不算太讨人厌的假笑，但是对家人却温和的几乎不像话，对于多灾多难的弟弟也非常的包容。然而这一切的一切的前提都是熊弟弟没有在送人头的边缘大鹏展翅。
现在这个前提就不存在了，因为两方其实都在作死的边缘来回试探。
平时感情很好的龙兄弟各执一词固执己见的开始争吵，话赶着话。
敖甲认为真相什么的回去都好商量，经此一事他就算真的很想知道也不是不能透露，但是必须立刻从那个他很想千刀万剐的哪吒转世身边滚过来。
而敖丙，他要是真的能乖乖听话他就不是敖丙了，这条龙在自己认定的事情面前简直执拗的让家里最宠小弟的大哥都很想把他暴揍一顿。
在一旁充当背景板看他俩吵架的六耳和李云祥：……
李云祥：“敖丙的……修为？”
六耳：“哦，你不知道这回事。三千年前敖丙在龙族就是全村的希望那种，年纪轻轻修为就达到大罗金仙了。当时龙族连一个大罗都没有——当然现在也没有——然而他死在你手里，你亲手掐灭了龙族的希望所以人家当然记恨你。”
“修者的法力修为就是在经脉中流转运行，而你要死不死的还把人家抽筋拔骨……多损啊你，敖丙身上镶嵌着的钢铁筋骨根本撑不起他原本那么高的法力运转，境界当然不进反退。如果他找不回原本的筋骨，估计只能一辈子这样了。”
而且退了相当一大截，要是敖丙没失忆，估计还会有因为接受不了巨大的落差郁闷而死的可能性。
曾经登上巅峰的人，怎么能接受自己永远不能再一次到达。
敖甲俊美的脸几乎快要气的扭曲了：“你听见了？你现在身后护着的人，就是害你修为不能寸进的罪魁祸首。”
作者有话要说： 818那个都在作死的东海龙族
其实全家都在作死，只是他们都坚定的认为作死的是对方而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