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温暖 我知道》土布

2、第 1 章 射手传奇 告别

　　关于我去束河的计划，只告诉了赶赶，她是我的死党。

　　赶赶小我1岁， 79年的，也是双子座，是个说话慢的急性子，特点就是言语中不慌不忙，行动上风风火火。

　　有一次，我调侃她：“你的名字是后改的吧。”

　　她不紧不慢的回答我：“得了吧。不过，自打上次我吹了一个男朋友，我就特理解你了。”

　　“你怎么又吹一个”我已记不清这是她跟我说过的第几个。

　　“唉….见过慢的吧……没见过那么慢的……说点事吧….半天没反应；我现在，特理解你为什么老跟我急叱白脸的，遇到那种人吧….是挺急的……。”

　　“哈哈……你会急….”每次她给我讲点故事，我都能乐喷，她自己倒没反应。

　　赶赶能够成为死党是因为她对我的决定从不提出任何疑问，所以跟她说话我比较轻松。虽说我们性格截然不同，但能保持这么多年的友情，也许是相同星座的力量。

　　10月2日晚上11点钟，我给赶赶打了电话。她总是被我从梦里叫醒，无论夜里还是清晨。

　　“哎哟，半夜了吧。我都没想接电话，要不是你。“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那个？”

　　“那…..我得想想……关于什么方面的。”赶赶慢慢的说。

　　“小姐，快点。”其实，我心里有点燥，随身物品还没收拾，更不知道明天和以后会怎样。

　　“那…先好的吧。”估计她压根还一半清醒一半梦。

　　“明天我去束河，一段时间，不知多久。”

　　“啊，一人啊。”这回她一定醒透了。“你怎么兹一到有个假期物儿的，就提束河啊。”

　　是的，这一年的春节、五一我都曾胁迫赶赶陪我去束河，未遂，是我自己放弃了，那段时间情绪上不象现在这么淡定。

　　关于之前束河的事情，赶赶并不是很清楚。她对感情的选择比我理智很多，要是我讲给她听，她的反应一定会特别不紧不慢并半带笑腔的说：“唉…虽说林子大了吧…..什么鸟都有…那…也.没见过你这么怪的鸟啊…。”

　　“我告诉你是给你安排任务的。每2天发个短信给我，如果我2天没回复你，就说明我出事了，然后通知我老爸啊。”我说这话有些傻，但我真这么想的。

　　按照以往的规律，老爸一个月也不会主动给我打次电话，他退休后的老年生活安排十分紧凑，连我要回家也需提前三天短信预约，就这还经常放我鸽子。此次束河之行，是我人生第一次闯荡江湖。如果见不到高山，我一个人在束河，万一有个好歹的，总得有人知道。所以我必须告诉自己的“瓷器”，不至于克死它乡。

　　“你没跟你老爸说啊….。”赶赶问我，那个“没”字用的特重。

　　“没…..”我回答，想起去老爸家告别的情景。

　　那天，我只说到云南旅游。关于辞职这件事，老爸开始非常崩溃。我知道，我对不起他，他的期望都在我身上，可我一次次的让他遭受打击。但木已成舟，他无奈于我的坚持，只好从了我。父亲在女儿面前，永远是败将。

　　我知道，他从的有些寒心。我暂时稳住老爸情绪，安慰他，我会调整些日子，然后考虑是出国充电还是换份的工作，老爸听后才稍有些平静。

　　我走出家门，老爸追到电梯口，以仍垃圾袋为由和我一起下楼，陪我在小区门口打车，关好车门我摇下车窗，向他挥手告别，忽然他把一张银行卡仍进车里，然后迅速转身离开，矫健的背影怎么看都不象年近7旬的老人。

　　那张卡片存着我卖车的8万块钱，临走时我偷偷放在老爸的书桌上，并给他留下卡的密码。女儿不在身边，他已经很孤独，钱不能弥补亲情，但至少可以缓解一下急需。

　　一分钟后，我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出门需要钱，我有退休工资。你要按时吃饭。爸。”

　　老爸的短信每次都会以嘱咐我吃饭收尾，再加上个落款，仿佛生怕我不知道他是我爸。以前读完类似的短信我会习惯性的删掉，而此刻却怎么也舍不得。

　　两行泪夺眶而出。

　　我忽然明白，人活在世上，拥有一份永恒的温暖，是多么大的鼓励和幸福。

　　爸，对不起。

　　“什么啊，您这一来一回短信就是4天，我再通知你爸又得耗几天。你每天给我发一下呗，我知道你活着就行了，不回你。”赶赶把我气的笑了出来，这会脑子清醒到跟我讨价还价了。

　　“反正我告诉你了，明天一早走，我先去束河，其它问题你别问。”

　　“怎么那么乱啊….坏消息呢，我听听…”赶赶还记得问这个，我差点挂掉电话。

　　“我辞职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很平静。赶赶那边却半天没声音，我以为断了线：“喂喂…”

　　“我听着呢….你说话啊…..”她仿佛一瞬间发了高烧，声音都软了。

　　“没了，8。”明明是她不吱声，还让我说话，我挂掉电话。

　　赶赶一直非常羡慕我，国企稳定的高收入，她做梦都想换成我的工作。

　　不过此刻，我知道，对于赶赶来说，我的决定是一个坏消息与一个噩耗。

　　我彻底扔掉电话。忽然，抬头看见客厅的墙壁上，挂着那张去年从束河带回的手工羊皮画，画中赤裸半身的纳西族美女妩媚的骑在巨龙之上，一如既往的朝我笑着。这是高山消失前留给我唯一的纪念物，也是陪伴我这几个月来的精神寄托。

　　我不舍得把它独自留在北京，小心翼翼的从墙上摘下卷起，选了一张粉红色的包装纸裹好，再系上一根黄色的绸带。我要让它陪我去束河。

　　凌晨5点半，我一个人，出发了。

　　没有人知道，我要去束河做什么。

　　我这辈子，遇到某些事情的抉择时，内心总会莫名的出现两个不相干的人在厮杀，我自己却躲在一旁观战，然后看到她们两败俱伤，我也就趁势逃之妖妖，不了了之。

　　仿佛，只有束河这件事，她们两个没有出现，剩下本准备继续观站的我，却成了赤裸裸的主角，然后必须决定何去何从，也许是我们一瞬间全部中了束河投的毒。

　　忽然。想起高山说过，双子座的女人是他的克星，他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