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江吟》评论集合》轻儿滴囧儿

2、为他心痛，为他心折：我读赵彦

　　此次重读越江吟，许多以前不曾捕捉到的细节一一在心头拂过。我知道我不可抑止地迷上了它。
　　其实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上赵彦这样一个人，这个又自恋、又骄傲、又锋利、又手段狠辣的名将，竟然触动了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让我为他心痛、为他心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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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战场之上，战场之外
　　“臣赵彦，愿以平生之力，护我山河，千秋万世！”
　　这，是赵彦的第一句台词，简短顿挫，激昂坚决。他在战场的血腥中间，毫无避忌地展示自己的锋芒，明亮得刺目，当机立断，傲气逼人，即使兵权被夺，也要争分夺秒，完成自己的战略布局。那时他想得其实很简单——立千秋功业、守国土平安，男儿之志，豪气昂扬。
　　战场上，斗争中，他利用替身、逼问奸细，后来更曾以九名战士的性命设局。十五岁从军征战，十九岁夺取蜀川，杀戮和安抚，一切井井有条。赫赫威名、累累战果背后，那些鲜血，南州从未讳言。
　　难得的是他从未将战场之上的狠辣带到平时。悄然离开军队后，他在江麟面前的“和小孩一般见识”，在玉娘面前由衷的负疚感，和刘恒的言笑无忌……有些任性，有些骄傲，甚至有些自恋，比如自认为英俊挺拔；却十足地可爱。
　　他对自己身边的人，其实都很好。不肯夺嫡，不肯伤害自己的亲兄弟，与宋然、刘恒情深义重，即使狱中偶遇的裴潜，也能看破那孩子凶狠背后的隐情，尽力相助。面对宋然的背叛，那彻骨的伤痛，虽然描述得不多，却真切而寒凉。
　　“军法如山，令出必行，若是换了易青，我一样不会容情。但是今日换作程偏将，我同样会救他。”
　　流落北魏，身负重伤，遭人追杀，已无还手之力，面对程休的阴谋，他力保江麟、易青平安，唯独让自己身陷危难。战场之上，可以不择手段；战场之外，不肯丢车保帅。这，便是赵彦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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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年心血，一生真情
　　有时候，小彦其实是很孩子气的，也许是五年的修道生涯让他一直远离权力争斗，只求战场建功。
　　他渴望着对自己来说无比奢侈的亲情。难以想象，南越皇帝一面无法信任他，一面又对这个自己带大的孩子产生了感情，会陪他玩，又险些将他溺死在水中。巨大的阴影一直笼罩在他心头，然而南越给他的，不仅有痛，也有丝丝温情，他念着父亲的好，念着母亲的温柔，念着幼时和宋然、刘恒共度的时光。悲愤难抑的时候，他在南越皇帝怀中痛哭；得知皇后可能并非生母，茫然失落，不能自已。
　　真正让他伤心的，不是“非亲生”三字，而是身世揭晓后他终于确认了自己一直不肯承认的事实：父母对他的爱与信任，都是打了折扣的。
　　宋然绝情一箭的伏笔至今未曾接上，回思前事，宋然先劝他和太子争储君之位，后问他可否回绝亲事永远留在边疆，举动怪异，令人生疑。余窃以为小彦隐隐感到，宋然并非投靠太子，而是领了皇帝亲下的密令，只有这样血淋淋的真相，才会让小彦“最怕的事只有一件，却想也不敢去想”。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是一个工具吧，南越皇帝留他在身边，认他为子，绝没那么简单。然而。二十几年的故国情深，绝非血缘问题可以斩断。他身在北魏，饱受背叛之苦，可是那翻得将烂的一页书，依然说明他从来不曾忘记。
　　江原说，“你要为它流血，为它付出，只有这样，它才会化入你的骨子里”。他可知道，过去的十年，小彦曾为南越付出过多少？
　　小彦引以为傲的，其实不止是战术技巧，还有自己的战略思想。安抚蜀川，联合北赵压制北魏，保国内平安……他定下了他心中的大局。他不肯争那个皇位，因为绝不肯对自己的父兄下手，也因为他不想让南越内部争斗，自毁长城。从蜀川到北疆，军中尽是袍泽，南越的国势，是小彦过去生命的全部意义。他如何能否定自己的一切。
　　朝夕相处，一举一动间的温存……他其实早已对江原有情。但如果有朝一日，南越、北魏再度发生纠纷，他终将如何自处？十年心血，一生真情，想到这中间的矛盾，真替他痛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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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身世飘零，心事难说
　　由于南州大人伟大的亲妈情怀，小彦出场在他告别意气风发生涯的那一天。
　　身体上，肩部中箭，一路劳顿，回家后也未能及时医治，屡次气血攻心，本已虚弱到被江原气昏的程度，又孤身与数百人鏖战，重伤濒死，恢复意识后还投海自尽，经脉堵塞，从此精神不振，体质虚弱，需要反复忍受凭潮施针，最近颈部还挨了两刀，被放血一次。
　　精神上，他与兄弟宋然、父母兄长的关系都是千疮百孔，最后拼死一战，还是被江原所救。了无生趣绝望投海的那一刻，亲情断绝的悲痛、蜀川稳定乃至南越大局被彻底打破的愤怒、仰仗敌手救助的屈辱，究竟是哪一个，在他心中占了更多的分量？恐怕谁也说不清楚。
　　投海获救之后，转瞬却又再见。江原目睹了他最狼狈的样子，将他救出牢狱，在他孤立无援时向他提供一切，又付出了自己的情。从堂堂越凌王到江原麾下凌主簿，昔日势均力敌难分高下的战场对手，从此却再难说什么平等。江原还算尊重他，然而这样寄人篱下的处境下，小彦已经没有可能坦然接受这份感情。
　　面对江原的调笑，他从前只是觉得讨厌，此刻却会情不自禁地将自己联想为“玩物”，监牢里那次狼狈的相遇，浴室里江原无心的调笑，其实对小彦来说都是极难忍受的打击和屈辱。他在言语上对江原不断挑衅，不过是想守住自己最后的自尊。
　　总觉得小彦是一个特别强悍的人，但最强悍的人往往也最脆弱。尤其是他的自尊心，不会轻易受损，但是受损之后，要平复也困难。江原的恩与情，他不是不会感动，只是自知承受不起。何况江原处理感情问题的态度很不成熟，在小彦面前始终强势霸道，两人一般的尊贵骄傲，自然谁都不肯忍让。
　　此时的小彦，身份不能与江原抗衡，失去了驰骋战场报国杀敌的机会，被身边之人排斥漠视，连自保的能力也已不在，还要倚赖凭潮的医术保命。身处如此弱势，又有之前宋然背叛的阴影，他怎敢轻易承认自己已经动心？
　　江原曾问他若未失去内力，会怎样相待。他明白，会不一样的。
　　“虽然在他面前从来都不会示弱，但我却知道自己心底常有虚弱之感。所以他每进一步，我便会后退一步，不是不相信他，只因对自己不够自信。……
　　就算江原愿意帮我，我又怎能依靠他的保护而生存？”
　　我想，后来他已经开始重新寻找自己生命的意义——既然决定活下去，小彦便不是轻易向命运低头之人。他请命激陈显出战，终于初露锋芒；也开始患得患失，为江原对杜长龄的优待赌气，甚至渴望融入新的环境。也许有一天，他又有了足够的底气，一切都会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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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谁与归
　　我记得我过去一直不支持越江配，可是从现在开始，我要一心一意地支持他们在一起！
　　虽说我对江原始终不像对小彦那样喜爱，但我必须承认，他是最适合赵彦的人选。小彦承受的挫折已经太多，只有江原这样一个心机深沉、手段霸道、势头强劲的人，才有足够的稳重与温柔，可以心疼他、保护他、尊重他，最终抚平他心底的伤。这是文中任何其他人物——无论男女——都做不到的。
　　让他们幸福吧，我真心地期待并祝愿。我相信，一篇文章的过程是可以虐一点的，因为这实在是反衬主角之强的良方；不过如果让小彦受了这么多苦再来个悲剧结局，委实太说不过去了。南州老大～你说对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