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Black Knight》柠檬雪宝糖

36、Chapter 36

　　“格林格拉斯，你知道巴波块茎脓水的作用是在哪一章里讲的？”

　　海辛西娅一边低头翻看密密麻麻的批注，一边试图把书里的句子变着花样地写进论文里。尽管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星期五，但她和格林格拉斯却只能相约在图书馆里一起赶草药学论文。哪怕全校学生对于决斗争霸赛的热情高涨，教授们都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布置作业的机会。

　　“巴波块茎脓水不是那个可以治疗顽固性粉刺魔药的原材料嘛？”回答她的却是雷古勒斯。

　　“嗯？你怎么来了？”她诧异地抬起头。自从雷古勒斯入围八分之一决赛后，她就很少有机会见到他了。

　　“格林格拉斯呢？”她又问道。

　　“她刚才出去了。”雷古勒斯已经在她对面自然地坐下了，额前的头发不安分地翘着。“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你们现在在学这个？”雷古勒斯拿过她的笔记本。

　　“是呀，”海辛西娅有些颓丧，“我现在就期待着OWLs考完后再也不用学草药学了。”

　　“噢，难怪刚才斯内普还和我说今年草药学的内容比去年要难一些。”雷古勒斯同情地说道。

　　“斯内普？”海辛西娅十分惊讶，“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

　　雷古勒斯却不以为意，“我刚才在空教室里和他一起练习决斗，毕竟他也晋级了。顺便请教了他一些关于魔咒方面的问题。”

　　其实早在二年级开学，雷古勒斯就对这个传闻中的“魔药天才”很感兴趣。斯内普在斯莱特林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他知道，短一截的校服和他的混血父亲都不是原罪，更多的是因为他自身的糟糕性格。雷古勒斯当时还不知道他那糟糕透顶的父亲，只知道看谁都像是一副别人欠了他多少金加隆的样子，这让他除了和格兰芬多的伊万斯交好以外没有任何关系特别深的朋友。但斯莱特林们却因为他过人的才能和对魔药的精通，都不会随便欺负他。出于好奇，雷古勒斯终于在上个月的鼻涕虫俱乐部上和他攀谈几句。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斯内普不仅在魔药学上极为天赋，甚至还在尝试自己发明咒语。

　　八分之一决赛那天，门厅从中午开始就被堵得水泄不通。因为来观看的人数太多，这次的比赛被设在了大礼堂。先前一直摆着的四张饭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镀金舞台。海辛西娅怀疑几乎全校女生都来了，晋级的波特和雷古勒斯算得上是女生里的红人。波特在学校里一向高调，自然能迷倒一大批人。尽管雷古勒斯相对内敛低调，却因为在同届男生里有着格外出众的长相，也受很多女生欢迎。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挤进人群，便认命地踮起脚尖，勉强看清场上的情况。

　　“你听说了嘛，”前面的赫奇帕奇女生小声和同伴说道，“科斯托夫可是在课上亲口表扬了雷古勒斯·布莱克对于魔咒的掌握程度。他可是之前从来没有表扬过任何人。”

　　“是呀，布莱克用的那几个咒语确实出彩。”她的拉文克劳同伴很是赞同，“不过话说回来，科斯托夫好像也是一个挺厉害的教授。我课后问他的那几个问题他都解答的很清楚，可惜啊，如果他不整天板着一张脸，他会是我最喜欢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毕竟之前是要应聘德姆斯特朗的，肯定是有点来头的，”赫奇帕奇女孩把话题逐渐带偏了，“而且，你有没有注意过他上次戴的那个戒指？哇！那个看起来很贵。”

　　海辛西娅跟随她们的话题将目光放向了台上。

　　这场比赛的裁判正是科斯托夫，旁边还站着斯拉格霍恩。他今天穿了一件有些年头的灰色粗花呢西装，甚至还很应景的配上一条深绿色领带。相较之下，科斯托夫穿得就简单很多，他手里握着一个布袋，对着观众象征性地摇了摇，果然，他的无名指上戴着那个她们口中“价格不菲”的祖母绿戒指。

　　“好了，我们现在要进行抽签。”科斯托夫沉声说道。

　　只可惜冤家路窄，雷古勒斯第一组抽到的对手是波特。

　　当波特和雷古勒斯一前一后走上了舞台后，全场几乎沸腾了。赫奇帕奇的女孩啪嗒啪嗒地鼓起了掌。场上的两人在鞠躬之后，就同时举起了魔杖。短暂的双双试探过后，他们咒语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台下的人只能看到场上五颜六色互相交错的光，都听不清他们用了哪些咒语。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卢平在发现她之后眼睛亮了亮。

　　“你没和西里斯他们一起？”她有些好奇。

　　“我没找到他们在哪里。”他无奈地摊了摊手，“没想到来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她了然地点点头。

　　“所以你觉得谁会赢？”因为周围实在是太吵了，她只能踮起脚。

　　“是雷古勒斯还是你们的波特？”

　　“呃。”卢平的耳根出现一抹可疑的红，

　　“从客观来讲，很难说。但是呢，”他低下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有些期待的表情，故意顿了顿，

　　“我心里肯定是支持掠夺者的。”

　　“嘿！”她不满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不说了，”他的嘴角出卖了他过分愉悦的心情，拍拍她的头说道，“专心看比赛吧。”

　　海辛西娅也把视线移回了赛场上，波特和雷古勒斯果真难分胜负。波特的咒语像他打魁地奇一样偏于激进和主动，尽管雷古勒斯刚开始主要用防御性咒语稳住自己，但随着比赛时间的推移，他时不时会用一些攻击型咒语让波特措手不及，但却都被波特一一躲过。

　　“雷尔的速度还是慢了点，”海辛西娅忍不住为场上逐渐有些体力不支的雷古勒斯捏一把汗。

　　“已经很厉害了，”卢平抱着肩公平公正地说道，“他已经逐渐摸清了詹姆的套路。”

　　“看来……”

　　还没等海辛西娅说完，就看到雷古勒斯低声念了一长串咒语，下一秒波特的手臂被魔咒划了一道口子，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剑劈开一般，他的白衬衫瞬间被鲜血染红。海辛西娅愣了一愣，偏过头看向卢平，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雷古勒斯把魔杖停在了半空，似乎是没有意料到自己的咒语会让对手受伤。但很快，他便回过神，对波特喊了一句“除你武器”。

　　果不其然，波特的魔杖最终稳稳落在他的手里。

　　除了斯莱特林的欢呼，大部分人压根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雷古勒斯向波特鞠了一躬，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将魔杖还给了他。科斯托夫眯起了眼睛，向观众宣布了比赛结果。

　　海辛西娅也终于看到了西里斯，他在对面角落里大吼了一声，愤怒得像是要冲上台和雷古勒斯打一架，却被旁边的格兰芬多级长弗兰克·隆巴顿拦下了。

　　“我看我们先让下一组同学上来吧，”斯拉格霍恩打圆场说道，“那个西里斯，你快陪詹姆斯一起去医疗翼吧。”

　　海辛西娅偷偷看了一眼卢平，他和刚才一样一直抿着嘴，像是介于爆发和隐忍的微妙界限中，他连招呼都没打一声便转身挤出人群。海辛西娅本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立场向他开口。

　　接下来的比赛可谓是相当乏味了。观众们依旧沉浸在上一场的对决中，前面的拉文克劳女生一直在和同伴猜测雷古勒斯究竟用的是哪个咒语，而当事人却一脸平静地坐在选手席，似乎周遭的一切讨论都和他无关。

　　“所以，你从哪里学到这个咒语的？”当海辛西娅经过医疗翼的时候，她便看见走廊上的西里斯正拎着雷古勒斯的长袍领子，

　　“你是从那种书里看来的吗？”

　　“西里斯你放开他。你们都冷静一点。”海辛西娅吓了一跳，担心出什么意外便赶紧上前制止他们。

　　“雷古勒斯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从哪里学来的？你最好给我说实话。”西里斯不快地放平了嘴角，却依旧没有任何松手的意思。

　　“这真的很重要吗？”雷古勒斯冷笑道，“你是在为你朋友打抱不平吗？所有人都看到了，我赢得公平公正。”

　　“公平公正？”西里斯阴阳怪气地讽刺道，“就你那点小伎俩我还不知道？你明明知道这是——”

　　“黑魔法是吗？”雷古勒斯却平静地接了下去，“西里斯·布莱克，我会什么咒语你都要管我，那平时怎么没见你有管过别的事情呢？”

　　“你懂什么？”西里斯像是被哽住一般发出了一声苦笑，其实他也不确定雷古勒斯到底有没有用黑魔法，他希望雷古勒斯不会那么傻，

　　“反正我先警告你，你别像他们那帮人一样搞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不然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你怎么知道你就是对的我就是错的？”雷古勒斯反问道，“你是能预测未来吗？”

　　“好了好了。”海辛西娅适时打断了他们，“雷尔说的对，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们谁都不知道。西里斯你先放手，有话好好说。”

　　“还有你，西娅，”西里斯终于松开了手，有些无力地靠在石柱上，像是一条被抛弃的大黑狗，

　　“你也别和他们混在一起。”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回去看看波特吧。”她在新一轮矛盾还没激化的时候赶紧把西里斯往医疗翼里推，病床上的波特正伸长脖子来回看着他们，像是很好奇西里斯的谈话内容。

　　比赛过后的几周，来找雷古勒斯问课后作业的学生更多了。科斯托夫似乎觉得所有人的水平都应该达到波特和雷古勒斯的那场比赛那样，在课上总是以更高的标准要求他们，还经常拿他们举例子。每次在图书馆里自习，海辛西娅总是有些怨念地看向那个始作俑者之一，就是他凭借着一己之力让论文的难度翻了倍。和快要飘起来的波特不同，雷古勒斯并没有对这件事多作表态，他的生活依然一切照常。

　　那依旧是一个午后，窗外浓云低垂的天空让海辛西娅不由得庆幸魁地奇训练已经结束了。谁也没料到一个低年级拉文克劳的男生鼓足勇气来到了他们的自习桌前。海辛西娅和雷古勒斯纷纷抬起头，却没想到眼前的拉文克劳以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态来问他们冰冻咒原理。海辛西娅忍不住想笑，他们又不会真的拔出魔杖把他当成试验品。

　　雷古勒斯短暂的愣了一下，哪怕是在敷衍地点头过后依旧抽出一张羊皮纸。那个拉文克劳像是被雷古勒斯的态度吓到了，受宠若惊地站在他身后瞪着桌上的羊皮纸。

　　“雷尔啊雷尔，你现在变成红人了。”海辛西娅在拉文克劳低年级男生走后打趣道，“你可别吓到他们了。”

　　雷古勒斯淡淡的笑了，他并不反感那些人绞尽脑汁的恭维，甚至有时候还觉得还挺有趣的。

　　“对了。”海辛西娅好奇地问道，“所以你在比赛的时候用的是什么咒语？”

　　“噢，你说的是神锋无影咒啊。那是斯内普随口告诉我的。”雷古勒斯一边慢条斯理地转着羽毛笔一边回答道，“这是他发明的咒语之一，他说这个咒语就像切割咒一样。但是因为仍然需要很大的改进。所以我在比赛的时候也只是试试看。”

　　神锋无影。

　　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只是他们都忽略了斯内普当时的野心。在这个大部分人还觉得作业比天还大的年纪里，有些人却早就为未来悄悄做了打算。

　　“西里斯后来有找过你吗？”雷古勒斯冷不防地问道。

　　“没有。”

　　雷古勒斯叹了一口气，停下手中的羽毛笔，认真地问道，“你不觉得他有时候过分较真了嘛？”

　　“应该是吧。”海辛西娅也停下了笔。

　　“你也知道，他总是对那一套东西很有成见。”雷古勒斯继续说道，“我现在也越来越看不明白他了。”

　　和雷古勒斯相比，西里斯反倒是简单的像一本翻开的书，即便他偶尔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她还记得魔法史课的那天上午突然下起了大雨，可没曾想小半节课还没有上完，西里斯几乎是毫无征兆地拽着波特和小跟班佩德鲁从教室里冲了出去，还有魔咒课那次也是。

　　但这也不算什么不寻常之处，格兰芬多做事不需要理由。

　　然而，十三岁的雷古勒斯和十四岁的西里斯都不会觉得自己的逻辑有错，可是他们的立场不同，这让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也都不会低头认错。

　　不知道是邓布利多把他们保护的太好还是她太过于迟钝。海辛西娅总觉得只要她不去想，自己永远只要面对试卷和作业。她曾经问过莉莉，安吉莉丝，甚至是卢平毕业以后想要做什么，哪怕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但每个人的口中都隐隐透露出对未来局势的担忧。

　　那么雷古勒斯呢？她想起他谈论《预言家日报》时眼里的光，自信的像是变了一个人，她也想起了自己曾经问雷古勒斯做一个布莱克累不累的时候，哪怕略微踌躇，他仍然愿意为了布莱克的未来坚定放下一切。

　　“你在想什么？盯着我看了那么久。”雷古勒斯歪头问道。

　　如果是西里斯，他的下一句一定会自信的问一句‘我有那么帅嘛？’而比他小一岁的雷古勒斯显然不会。

　　“没什么。”她回过神。“我只是有时候都快忘了小时候的我们是怎么样的。”

　　伴随着轰隆声，窗外划过一道闪电。雷古勒斯耸耸肩继续拿起羽毛笔，却并不觉得伤感，

　　“我也不记得了，反正人长大以后都是会变的。”

　　这场大雨一直持续了好几天。然而后面几次他们的魁地奇训练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也许是因为罗齐尔担心决赛那天也会下雨，他在训练的时候对队员们的要求更加严苛了。等海辛西娅换上家养小精灵提前给她熨烫好的干净长袍溜进教室的时候，第一堂的黑魔法防御课已经开始了将近十五分钟。

　　她本来以为自己足够低调，却没想到科斯托夫还是让她站了起来。格林格拉斯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偷偷扯过一张纸条告诉她科斯托夫今天心情很差。海辛西娅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看来没有给斯莱特林扣分已经极其幸运了。

　　“布莱克小姐。”科斯托夫果真板着脸严肃地说道，

　　“下课后请稍微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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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的神锋无影是原著里“神锋无影”的初始版本，不会像原著里有那么大的杀伤力
在我的理解里，咒语只是一条语言命令。光知道咒语是没用的，还要注意重音，结合手势（比如漂浮咒的一挥一抖）。所以发明魔咒本身就是一个漫长而且精细的工作，需要经过不断的修改才能达到理想效果。其实雷古勒斯也不知道这个魔咒最后呈现出来会是什么样，在他眼里“这个咒语就像切割咒一样”，根本就不觉得在决斗比赛中用这个咒语会有什么问题。哪怕伤人了，也只是决斗比赛的意外。更何况，黑魔法和白魔法本来界定就很模糊，很难说现阶段的神锋无影会被划到黑魔法的范畴，这也是为什么西里斯也不确定雷古勒用的咒语到底是不是黑魔法。可就算这是黑魔法，他潜意识里还对雷古勒斯抱有一些期待（当然也有一点偏见，认为他胆子太小，压根不敢用黑魔法），除非他亲眼看到或者有确切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