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Black Knight》柠檬雪宝糖

32、Chapter 32

　　十二月末的白昼越来越短。几场大雪后的霍格沃茨又是白皑皑的一片，海格的小屋在大雪里像是洒了糖霜的姜饼房子。也许又是因为恶作剧被罚的缘故，海辛西娅在课后经常能看到西里斯或波特在帮海格打扫积雪。有时会有几个路过的姑娘主动提出帮忙，但都被他们微笑谢绝。海辛西娅倒也没那么好心，在和西里斯拌了几句嘴后匆匆地回到公共休息室。

　　所幸今天休息室里没什么人，她便有机会抢占离壁炉最近的扶手椅。雷古勒斯坐在她的对面，埋头不知道在认真抄谁的笔记。她总感觉他手里的笔记本有点眼熟，上面的插图像是去年草药学的内容。她也摊开手里的笔记本，那本破破烂烂的魔药书终于有了一定的进展。也许是因为斯内普那天太紧张，他很巧合的没有把药方注解撕全。尽管没有确切配比，但她连蒙带猜把几个关键药方记录了下来。

　　她皱了皱眉，这都不是什么简单的材料—— 澳洲蛋白眼火龙的蛋壳 、非洲树蛇的皮、曼德拉草的叶子、八眼巨蛛的毒液以及独角兽的血。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了最后一种原材料上。前面几种魔药哪怕再罕见，只要舍得花足够多的金加隆就能办到。但最后一种原料就算是把金加隆堆满一整个公共休息室，没有一定渠道是不可能获得的。

　　她的笔尖无意识地在本子上划了个圈。独角兽的血自带诅咒，她从没听说过有人会用它来做魔药。她知道这肯定不是霍格沃茨允许的魔药。但她不愿意就此放弃，反正调查这种事情又不可能把她的命搭上。好奇心使然，既然魔药天才斯内普躲着所有人在霍格沃茨悄悄做如此危险的魔药实验，出于纯学术的考虑，她觉得无论是什么，这都很值得研究。

　　斯拉格霍恩的圣诞晚宴很快就来临了。午餐时的长桌上摆满了诱人的土豆烤火鸡、红酒烩蔬菜、匈牙利烩牛肉、鸡肉蘑菇馅饼和圣诞布丁，还有堆积如山的克里比奇巫师小脆饼干。拉巴斯坦依旧像往常一样好心地把碗里一整块圣诞布丁让给了她，这让她有些尴尬。她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圣诞布丁，浸泡在白兰地里的果干非但没有酒香味，甜得像是家养小精灵在放糖时味觉出了点问题。

　　幸好她不需要忍受这一块硬邦邦的布丁，因为格林格拉斯在她还没吃完午餐就把自己拖走了。她声称女生都需要提前好几个小时准备自己的妆发。然而海辛西娅却没有像她那么紧张和焦虑——在她看来，今晚去图书馆反而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晚宴上的人那么多，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偷偷离场。

　　“你不打算画眼影和眼线嘛？”格林格拉斯严肃地拿着刷子站在她前面，桌上摊着一整套化妆品和香水。而海辛西娅只是刚刚给自己化了个底妆和口红。

　　“我并没有这个打算？”对于不怎么化妆的她而言，这可比处理魔药材料难太多了。

　　“我帮你。”格林格拉斯用魔杖点了点其中一把刷子，像看一棵曼德拉草的长势一样仔细地盯着她。“你眼睛这么好看，不画眼影和眼线可惜了。”

　　海辛西娅实在争不过她，只得任命地被她摁坐在化妆镜前任由摆弄。那面镜子想是永远不会消停一样不断朝她们说着赞美的话。

　　“烦死了，你给我闭嘴。”格林格拉斯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

　　“喂，没礼貌的年轻小姑娘，我只是好心建议你们，为什么不试试看这是一款腮红？”

　　“涂上去肯定像鬼一样。”格林格拉斯忍无可忍地白了镜子一眼。“什么眼光。”

　　海辛西娅却觉得很有趣，哪怕考试前格林格拉斯也从来没有那么烦躁不安。

　　随着离晚宴时间一点一点的接近，公共休息室里也越来越热闹。尽管大部分纯血家族的孩子没少参加过聚会，但对于许多先前从没参加过鼻涕虫俱乐部的学生们多少对这次面向所有人的晚宴抱有期待。格林格拉斯也换上了礼服，那条她相中的蓝紫色纱裙上装饰着大量的金色亮片、钉珠和蕾丝，仿佛夏夜中盛放的花火，又像是冬夜的漫天繁星。

　　当海辛西娅帮格林格拉斯拉上拉链的时候，她已经能预料到她在舞会上一定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你这是什么表情？”格林格拉斯紧张地问道，“我这一身难道不好看吗？”

　　“不，非常好看。”海辛西娅发自内心地夸赞道，“我已经开始好奇哪一个男孩会这么幸运的成为你的舞伴。”

　　格林格拉斯红着脸没有再回答她。

　　她提前和拉巴斯坦约在公共休息室里碰面，但没料到雷古勒斯也在——他穿着黑天鹅绒的高领礼服长袍，胸前别着蓝宝石胸针。尽管像大人一样梳了个背头，却看起来多少有些紧张。

　　“晚上好，布莱克，莱斯特兰奇。”格林格拉斯率先礼貌却又有些拘谨地朝他们笑了笑。

　　“看来我们人都到齐了。”拉巴斯坦愉快地说道，“说实话，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早很多。”

　　海辛西娅起初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什么意思，但当她回头看到格林格拉斯红着脸小心翼翼挽上雷古勒斯僵硬的左手臂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站在旁边是多么的多余。休息室里其他的人似乎也觉得这个组合很新奇，但不可否认，今晚的两个人站在一起从外貌来看着实格外般配。

　　他们一行人一起走进礼堂。斯拉格霍恩这次在大礼堂举办的晚宴比之前的鼻涕虫俱乐部要隆重许多。尽管依旧很闷热，却没有像之前那样俗气的布局。也许是邓布利多的主意，礼堂的墙壁上布满闪闪发亮的银霜，还挂着好几百只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四张学院桌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张点着灯笼的小桌子，每张桌子旁可以坐十来个人，还有礼堂中央的冰雕喷泉，在烛光的映衬下像钻石一般闪闪发光。

　　海辛西娅注意到站在冷餐台旁的斯拉格霍恩——他一只手装着蜂蜜酒的高脚杯，另一只手拿着蜜饯，微笑着穿梭在穿着各式各样的巫师们。所幸忙碌的他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不然又要不可避免的给他们介绍自己之前的学生。海辛西娅发现他依旧像之前鼻涕虫俱乐部一样戴着一顶浮夸的天鹅绒帽子。

　　然而，整场晚宴的主角并不是他，而是淘气妖精乐队的表演。在悠扬古典的开场曲中，学生们格外兴奋和自己的舞伴涌入舞池。拉巴斯坦一只手握着海辛西娅的手，另一只手虚扶着她引导她在舞池里转圈。但很可惜，自己实在是没有任何舞蹈天赋，不踩到自己舞伴的脚已经是万幸。

　　“抱歉，我累了。”趁下一首曲子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她赶紧找个借口休息。拉巴斯坦也有些心不在焉，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很不悦，转身便和埃弗里聊起了天。

　　“嗨！”正当她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的时候，莉莉在不远处的桌子旁招呼她过去。

　　“你不打算跳了吗？”莉莉问道。她今天穿着一条米白色的雪纺裙，明朗得像是一朵盛开的百合。

　　“我不怎么会跳舞。”海辛西娅望向舞池，雷古勒斯和格林格拉斯正跟着一首爵士在舞池中优雅的旋转着，“穿上高跟鞋太不适应了。”

　　“你知道，我也不太会跳舞。”莉莉笑道，这让海辛西娅逐渐放松下来。“不过今天吃的倒是挺不错，我很喜欢今天的烟熏三文鱼。”

　　“我也很喜欢。”她忍不住补充道，“比之前的三文鱼鞑靼新鲜多了。”

　　“怎么样姑娘们？在晚宴上玩得开心吗？”斯拉格霍恩端着蜂蜜酒突兀地出现在她们面前，“怎么没看到和你们的舞伴一起跳舞？”

　　“我们在旁边稍微休息一会儿就去。”莉莉回答道，“我和西娅刚还在说今天的点心很好吃。”

　　“玩得开心就好。”斯拉格霍恩用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爱徒，“对了莉莉，等会儿给你介绍一个人。达摩克利斯·贝尔比，他也是我以前的学生，现在是霍恩海姆魔药协会最年轻的会员。”

　　果然还是来了。

　　“哎呀对了，还有西弗勒斯。”斯拉格霍恩四下张望着，“不知道他在哪里。但他真是一个魔药天才，二年级就做出了缓和剂。”

　　海辛西娅自知在他眼中远比不上天才，现在逃离也不会太晚，这样就不会扰乱她的计划。四周都是玩得忘乎所以的学生们，就连拉巴斯坦都没在意她。她起身之前不忘回头看一眼那个“年轻有为”的魔药大师招呼过来了——他又高又瘦，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见他们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一旁穿着破旧长袍的斯内普被斯拉格霍恩的胳膊亲切地箍住了肩膀，动弹不得，却掩盖不住眼里闪烁着狂热和兴奋的光。

　　海辛西娅悄悄从侧门走了出去，她先回到休息室换下恼人的高跟鞋，在披上一件低调的黑色天鹅绒长袍后独自一人来到城堡二楼。

　　古老的图书馆里空空荡荡，似乎只能听到自己一个人的脚步声，就连平斯夫人也不在，桌上只留下了登记着学生借阅记录的图书卡。她忍不住往后翻了几页，果真看到了斯内普近几个月所有的借阅记录——上面的书也都是她从来没有读过的。

　　礼堂那一头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首曲子，现在是一首快节奏的摇滚乐。她已经能想象礼堂里的学生有多么兴奋了。

　　她抽出魔仗，把斯内普的图书卡复制成双后又用开锁咒小心翼翼地打开禁书区的门。其实，禁书区里的书和布莱克家的藏书相比简直是儿童读物。但多亏了斯拉格霍恩的豁免权，她对这里早已轻车熟路了。

　　她对着昏暗的烛光仔细辨认复制成双后的借书卡，从相应的书架上抽下几本后便匆匆离去。她觉得她自己越来越不像个斯莱特林，哪有斯莱特林夜闯禁书区呢？当她抱着书来到一楼的时候，发现门口已经聚集着三三两两的学生。她不想被人发现，只得转身走进另一条走廊，虽然会绕一些路，却也能走回公共休息室。

　　“那本书你确定不见了嘛？”

　　刚刚路过一间教室，她就听到走廊那头传来说话的声音。还没等她完全确定他们会不会往自己这个方向走，就被人突然拽进了一间教室。她吓得差点惊呼了一声，卢平严严实实地捂住了她的嘴，脸色铁青地看着她。也许是因为心事重重，她都没在晚宴上注意到卢平，倒是一直看到西里斯在礼堂里游手好闲地晃来晃去。

　　“只是一本书而已。不会有人发现里面的秘密。”另一个声音说道。

　　“斯内普，你难道还不知道这本书里面的东西有多么重要嘛？”第一个声音越发焦急，“万一是被有心之人拿走，怪罪下来我们一个都逃不掉。”

　　“我知道，可是我已经研究出来怎么做了，现在就差原材料了。”斯内普圆滑说道。

　　“你只要告诉我，可以帮你找到原材料。毕竟我们现在是盟友。”她贴着墙壁，这才听出那个声音是拉巴斯坦。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我知道了。我回去写给你。”

　　她立即联想到他们说的书也许就是自己手中的一本。如果他们知道是自己拿的，可能她自己会惹上麻烦。随着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轻，卢平也松了口气放开了她。

　　“谢谢，”海辛西娅心虚地朝他笑了笑。“算起来这应该是你第三次还不是第四次救我了。”

　　然而每次都出其不意，她把那句话咽了下去。

　　卢平没有回答，只是打量了她一眼，“你刚刚没有参加晚宴？”

　　她本来想辩解，但她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去晚宴的装扮。

　　“是啊，”她装作轻松地回答道，“我去了一趟图书馆，本来想还书但是平斯夫人不在。”

　　“这话骗骗你自己也就算了。”卢平苦笑道，“你觉得真的有谁会相信你嘛？”

　　她哑然，这是他们时隔很久之后第一次说话。但卢平的态度让她有些陌生。

　　“我虽然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直觉告诉我你在做很危险的事情，”他的语气并没有缓和，“万一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

　　“那你觉得我们在这里就不会被发现嘛？”

　　她隐隐有些不服气。一种古怪的情绪在胸口膨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气他什么。

　　“一个格兰芬多和一个斯莱特林在一间教室里吵架？而且你就不怕他们回来？”

　　“你……”他叹了口气抽出魔杖，给他们身后的门又甩了几个隔音咒。海辛西娅这才发现门早已被他关上了。

　　“这样就没人听到了。”他无奈地说道，“你不想说就算了。但是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是早点收手吧。”

　　那种古怪的情绪更加膨胀了。

　　“哈？格兰芬多不应该无所畏惧吗？”她的语气却有些犯冲，“居然能从你的嘴里听到危险这种词语。”

　　卢平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行，我说不过你，但是我很担心你会惹上什么麻烦。”

　　嗯？这话怎么和她预期的不太一样。

　　“为什么？因为你说过我们是朋友？”她咬牙切齿地反驳道，“我也有朋友哦，我也可以找别人。”

　　卢平本来就毫无血色的脸现在白的更像一张纸。海辛西娅话刚说出口就开始后悔了，是不是真的说得太绝了，毕竟刚才卢平还帮了自己。但是转念又想是他先和自己划清界限，那自己和他划清界限也不过分。

　　走廊里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似乎有更多的学生成双成对地出来。她想把话赶紧说清楚。

　　“我做的事情我心里清楚，我真的不需要你的关心。”

　　尽管她确实认为斯内普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但话一到嘴边却总是变了味。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执着于弄明白斯内普的魔药。其实就算弄明白对她而言也没什么好处。卢平却在她对面茫然地眨了眨眼，像是真的被她的话再一次伤到了。

　　外面传来一男一女的嬉笑声，她真的得赶紧走了，以免被其他人怀疑。她在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卢平。也许是窗外月色的错觉，有一瞬间他看起来格外孤寂。

　　也许是走得太急，她并没有发现走廊上其实还藏着一个人。

　　“哇哦，她终于走了。”西里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推开了教室门，手里还捏着一张羊皮纸。

　　“西里斯。”莱姆斯无奈地抚了抚额。

　　“喂！我事先声明啊，你们在教室里所以我可基本上什么都没听到，她也没看见我。”西里斯举手做出投降状，“呃，这说明你的隔音咒很成功。”

　　“这听起来不像是赞扬。”莱姆斯自嘲地笑了笑。

　　“詹姆不知道去哪里了，彼得也不在。我正好看到你往门口走所以就先来找你。”西里斯朝他挥了挥手中的羊皮纸，“我本来想和你说那个追踪鼻涕精的咒语成功了。”

　　他兴冲冲地把画有霍格沃茨平面草图的羊皮纸递给他看，纸上果然显示出一个小点。“他现在在公共休息室。这样我们就可以知道鼻涕精的一举一动动了。我和詹姆之前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如果做到追踪城堡里面所有的人，那我们甚至可以知道他在和谁说话。不过我们需要试试看别的方法，因为给每个人都施追踪咒太不现实了。“

　　“喂喂喂！莱姆斯！你在听吗？”西里斯的手在莱姆斯眼前晃了晃。

　　“我在。”

　　“哎呀，别想了。”他打了个响指，“女孩都是这样，哄一哄就好了。”

　　“你又没有和女孩讲过话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莱姆斯快被气笑了。

　　“别人都是这样的，弗兰克也这么和我说的。”西里斯坐在讲桌上，“不过那个人是西娅，啧，没那么好哄。”

　　莱姆斯神色古怪地看着他，“我对她没那个意思。”

　　“还没有这个意思？”西里斯瞪大了眼睛，“那兄弟你刚刚是什么情况？”

　　“我没有。”他否认道。

　　“你放心，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的话，你对海辛西娅的那点心思，我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西里斯没有再给他反驳的机会，“我很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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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淘气妖精 (The Hobgoblins)是一个著名的巫师乐队。1980年他们在小诺顿区教堂大厅举办了一场音乐会。结果，乐队领唱胖墩博德曼被一个萝卜打中了耳朵，他也从此退出了公众生活。
从这一章开始就是搞事业了 （恋爱不重要 搞事业是真的！）雷古勒斯这条副cp线也终于有了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