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魔法时代》竹溪有风

2、第 2 章

　　齐妙远远地就闻到了家里传出来的香味。很香，香到让她忍不住闭着眼多闻了两下，才惊讶地睁开眼：“好香。”

　　齐超元脸上也带上浅笑：“是啊。”他极其欣慰地说：“看起来，谢莉以前都在藏拙啊。”

　　以前的谢莉做菜的手艺算不上难吃，但是也只是平平。可今天这顿饭，还没有看到，只是闻到香味，两人都觉得，一定会非常好吃。

　　带着这样的期待，两人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越是靠近，越是觉得香味一个劲地往鼻子里钻，几乎要夺走他们所有的思绪，肩膀上的土豆都仿佛不存在一样，脚步越发地快起来。

　　在推门而入之前，齐妙几乎是凭着惯性说了句“我回来了”，说话的那一瞬间，下意识吸了吸口水，避免口水掉出来。

　　一进门，她就觉得屋子里好像哪里不对。明明看上去都是一样，就连站在桌前的谢莉和谢威看上去也没有什么……

　　咦，谢威从房间里出来了？

　　她顿时就将那夺人心魄的香味忘在了脑后，快步上前：“小威你总算是出来了！”

　　齐超元一边放下肩膀上扛着的篓子，一边揉了揉肩膀，走向餐桌的脚步渐渐迟疑。

　　这屋子，好像干净得有些过分了？

　　正在思索是怎么回事，就听女儿一声惊呼：“小威？”

　　他吓了一跳，定睛看过去。谢威正站在原地，被齐妙搂在怀中，一双眼睛却一瞬不瞬地落在谢莉身上，写满了震惊。

　　发生什么事了？

　　谢莉微笑：“大概是看到了一点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场面吧。”

　　她点点头：“先坐下吃饭，你们忙了一个上午，也累了。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齐妙与齐超元不自觉地按照她说的坐下来，拿起筷子。齐超元看着碗中的粟米，忽然一惊。自己刚刚明明是想问问题的，怎么……

　　他看了一眼谢莉，一言不发，又看一眼齐妙。找个时间，让女儿去问问好了。

　　只有谢威依旧呆呆地看着谢莉，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吃吗？”谢莉俯视他，眼神相触，他终于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刚才，是什么？！”他颤抖着问：“是魔法吗？”

　　齐妙和齐超元都愣住了，谢威这说的什么意思，魔法？他们交换眼神，充满了对谢威的担忧，这孩子，不会是在屋子里把自己关傻了吧。

　　否则怎么可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世界上谁都知道，这个世界没有魔法，只有科技。

　　谢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对他矜持地点点头：“先吃饭。”

　　以前基本上不搭理自己这个姐姐的谢威立刻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在剩余两人惊讶的注视中拿起了筷子。

　　没有多余的话语，他一口一口吃得飞快，看得齐家父女二人目瞪口呆。

　　“那么，我们先吃饭。有什么疑问，吃完饭再说，好吗？”

　　谢莉的声音似乎比以前温柔一点，齐妙这样想，却老老实实地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然后，她就被震惊了。

　　这个味道……好吃得她几乎无暇思索，就像谢威一样，一口接一口，完全停不下来。

　　呜呜呜，刚才就应该开始吃的！

　　齐超元倒是比她镇定一点，但加快的速度也彰显了他的满意。

　　等到三人都吃完，抬头就看见谢莉坐在那里，面前的碗筷干干净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谢威渴望地看着她，却没有多说一个字。

　　谢莉很满意，他们总算保持了对自己应有的尊重。

　　“好了，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说了。”

　　她的话音刚落，谢威就迫不及待地问：“刚才那个是魔法吗？是魔法吧！”他的眼神恳切地落在谢莉身上，闪闪发亮。

　　“魔法？”齐妙左看右看：“刚才发生了什么？”

　　谢莉微微地笑了笑：“大概，是这样吧。”

　　她坐在那里，也不见有什么动作，桌上的盘子碗都飞起来，空中出现水球，然后水球开始变热，冒出蒸汽。

　　齐妙半张着嘴，看着那些碗自己飞到水球中被洗干净，然后飞回碗柜中。晾在架子上的抹布飞过来，在他们面前擦干净桌面。

　　她看到爸爸伸出手指戳了戳抹布，然后缩回手，眉头紧紧地皱起。

　　明明是震撼时刻，她却莫名地想，哦，自己应该没有做梦，梦里面，爸爸的眉头可不会皱得这么明显。

　　她扭过头去看谢莉，几乎能听见自己僵硬的脖子嘎吱嘎吱的转动声，声音都发飘：“所以，魔法？”

　　谢威的眼睛更加闪亮了，盯着谢莉仿佛在看一个奇迹。

　　只有齐超元，眉头皱得更紧，几乎可以夹死蚊子。

　　谢莉意味深长地微笑：“不错，这是魔法。”

　　“但是……”齐妙自己听着自己的声音似乎都发虚：“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魔法呢？”

　　“我想学。”谢威的反应却更快：“我想学魔法。”他看着谢莉，目光中满是渴望：“学会了这个，我们就有办法逃出去了，对吧？”

　　“能够逃出去的，对吧？”

　　十三岁的小男孩渴切地看着谢莉，全身上下都洋溢着对生的渴望。

　　齐超元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谢莉，我姑且算你半个长辈，有些问题，我能知道吗？”

　　他盯着她的眼睛：“魔法的上限在哪里？”

　　“如果只是能够打扫卫生，做做这种小事，就算了。”他的话说得艰难，但却很坚定：“这并不能改变我们的处境，反而会给其他人带来不切实际的希望。你们都是孩子，我们……”

　　他的话被谢威打断了：“我要学。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学。”

　　谢威瞪着齐超元，目光分外冷冽：“你们大人总说是为了我们好，其实什么都没有做到。抛弃我和姐姐的是你们大人，现在又打算说什么为了我们好吗？就算我们现在困在这颗星球上，逃不出那些人在星球外围布下的防御网，那又怎么样！”

　　他怒气冲冲地说：“我让自己的生活便利一点，也总比现在好！”

　　齐超元仿佛被什么当头敲了一棒，愣在那里。他大概很受打击，眼神都有些受伤。

　　齐妙的目光转来转去，最后鼓足勇气：“爸爸，我想，我们的未来，就让我们决定吧。也许魔法排不上什么用场，但是，这是我们的选择。就算我们不做什么，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谢莉在旁边看着这样一场戏。

　　她明白谢威和齐妙的想法，也明白齐超元在担心什么。作为被抓住的反抗军家属，谢威与齐妙对反抗军并没有多深的感情，于是，自然也就不相信齐超元坚信的“有一天首领会带着人来拯救自己，在这之前我们要好好保护自己”。

　　尤其是谢威，他和谢莉本就是被首领抛出来吸引视线方便自己逃跑的，现在对齐超元还保持着尊重，不过是因为他提供了住所和食物，当年也曾作为长辈给予他们温暖。

　　可要让他们如同他一样去相信那个所谓的父亲，抱歉，办不到。

　　这样的谢威和齐妙，自然更倾向于自己获得力量，对抗现在的处境。至于以后，笑话，从被送到这颗星球开始，他们就已经没有了以后。

　　齐超元也明白了他们的想法，那一瞬间，他肉眼可见地颓唐。

　　谢莉觉得自己看戏看够了，敲了敲桌面，吸引其他人的目光：“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悲观。”

　　在齐超元的注视当中，她唇角一翘：“魔法，亦可以灭星。”

　　她清晰地听到了倒抽冷气的声音，谢威也瞬间变得狂热：“请教我！”

　　如果不是之前谢莉的表现让他不敢放肆，整个人大概已经扑了过来。齐妙的眼睛也亮闪闪，脸上浮现出谢莉记忆中从未有过的鲜活。

　　原主留下的一点微末情绪一闪，让谢莉的心也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

　　“当然可以。”

　　齐超元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谢莉站起身走出去的身影，提拔舒展，一扫之前的颓唐之气，甚至有了一股说不出来的压迫力，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属于自己的时代已经逐渐远去了，未来最终将属于他们。

　　抬起头，他看到屋子里风打着卷将角落里的尘埃卷出，水幕走过一遍，一切都变得亮晶晶，整间屋子仿佛忽然就陌生得不认识。

　　谢莉带着他们去了屋子外面。

　　这颗星球的环境算不上十分好，也是有山有水。谢莉走了几步，脚底就已经是茂盛的草地。裙摆摆动，小草茂密地生长起来，直到营造出一个密闭的空间。

　　齐妙与谢威站在这个半透明的草房子里，分别带着不同的表情注视着谢莉。

　　她站在那里，好像是他们熟悉的人，却又格外陌生。谢莉眼波流转，落在两人身上，带着说不出的考量，在心底默默对两人做着评价。

　　“想要学习魔法，首先要有魔法种子。”

　　“但是，我这里暂时只有一颗魔法种子，你们两个，谁想第一个来？”

　　齐妙心中一跳，紧紧地握紧了手指。

　　她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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