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血泣》寄兴阑珊

3、第 3 章

　　之后我的确再没见过他，这是对的，如果他的存在并不能为我的生活带来什么改变的话，那又何必出现呢？
　　日子继续无趣得很，除了每日坚持练舞以外，我的情绪再无任何波澜，更无心争宠，也不愿周旋于妃嫔中，正当我想着是否此生就此荒凉度过时，身体突现异样让我找来太医。
　　“孤近来总是食欲不振，且总是昏沉嗜睡，月信也迟迟未来，莫不是有了身孕？”
　　“待臣为娘娘请脉。”太医恭敬道，说着便上前号脉，或许是我误断，致使他许久都没有给出我想要的答案，但见他眉头紧锁我不免担心：“孤的身子如何了？”
　　见我发问，太医受惊竟立刻跪倒在地。
　　我见状暗叫不妙，但不知所以然：“为何慌张？”
　　“臣……臣，”只见他豆大的汗珠掉下，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说！”我一改面色厉声呵道，“今日要是不说，孤定治你的罪！”
　　“皇后娘娘息怒！臣不是不说，是实在不敢！”看他惊慌失措的模样，我也害怕起来，但我面上依旧定定神，镇定道：“你先平身，但说无妨！”
　　他依旧犹豫半晌，终是缓缓开口：“启禀娘娘，您说近来食欲不振并非有喜，而是胃肠欠佳，待臣开几副方子，数日便可好转。”
　　我虽有些扫兴，但终究是意料之中，“既是寻常病症，又为何不敢说？”
　　他用衣袖擦了擦额前的汗，继续道：“若仅是此病倒算不上什么，可从您的脉象看实属罕见，臣行医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脉象，娘娘月信已有几月未来？”
　　我想了想，“许是两月余了。”
　　不成想话音刚落，他又吓得一怔：“臣斗胆，娘娘体内的胞宫已被毒药严重侵害，恐再也无法受孕了。”
　　“什么？”我难以置信地站起身瞪住他，“你……说什么？”
　　他扑通跪下，颤声重复道：“胞宫已逐渐腐败，要想受孕已是天方夜谭。”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想巨雷劈在我身，我彻底跌落在凤椅上，热泪夺眶而出，哀怨道：“是谁毒害我？又是何种毒药？”
　　“娘娘是否长期服用某种药或者有独特的饮食？”太医问。
　　我摇摇头，蓦地定住，幽幽道：“若非内服，仅是外用呢？”
　　“可否容臣一瞧？”
　　我立即命宫女取来梳妆镜前的锦盒，颤抖地将里面的药丸递给太医，他将那颗乌青的药丸放在鼻前嗅了嗅，像是找到了罪证：“这药丸中含有大量的麝香，从用量看，娘娘怕是进宫前就开始用药了，才致如此。”
　　原来事情从始至终远比我想象得还要糟糕，我只知道自己是权力背后的牺牲品，却不成想我连女人的本能都被剥夺了，那个冰冷无情的毒妇，她曾将此药作为无上的赏赐，说这是青春永驻的圣品，名为息肌丸。
　　夜里我穿着黑袍子潜入她的府邸，推门而入。
　　“赵宜主，多日未见你愈加出息了。”阴森邪媚地声音传出，像是地狱里勾人魂魄的恶鬼，“竟胆敢夜闯我这。”
　　“闭嘴！你这恶毒的女人！”我歇斯底里地破口大骂。
　　她不恼，倒是悠然自得，像是在听别人对她的赞扬。
　　我将锦盒扔在她面前，瞬间从里面散落出数个乌青的毒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竟冷笑了起来：“这还需要问么？”挑了挑眉，“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不清楚么？你不过是我捡来的要饭丫头，要你不过是让刘骜断后，我又怎能让你怀上他的孩子呢？”
　　我一怔，这个女人真是疯了，为了权力，别人的性命根本不值一提。
　　“你最好学聪明一点，看看你的妹妹，好好改改你这臭脾气。”她说着眼神瞥向一旁的帐子，里面缓缓走出一个人，我定睛一瞧，果然是合德。
　　她泪眼盈盈地走过来握住我的手：“姐姐，我们认命吧……”
　　可见她早就知道息肌丸的事，我看着她那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庞，心里一振恶心，挣脱了她的手，定定地看住那个老女人，手直指向她，一字一句道：“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