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惜》术清

16、。

　　“你昨天刚好，今天应该不会发病了。”
　　“手机，药，饭菜全部都准备好了，去厨房不能碰刀具，会受伤，有事情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一定会赶回来，不能自己一个人冒险，知道没？”
　　“嗯。”
　　“乖，我过了十二点就回来。”
　　“嗯。”
　　邹喻的外公去世了，今天必须去守夜，而爸妈又不让带着詹束。
　　“听话一点，我走了。”邹喻说。
　　“嗯。”
　　邹喻走后，詹束等了十分钟也穿上了外衣。
　　今天得去检查。
　　詹束还以为邹喻能陪自己去的，本来要告诉他来着，但去不了也不能怪他。
　　难过说不上，只是邹喻不在会有一种空虚感。
　　检查时间不长，詹束拿着几份检测报告和药物回家了。
　　夜幕降临，风缓缓归矣。
　　詹束按下灯的按钮，没亮。
　　停电了。
　　他匆忙赶到储物柜，里面装满了应急灯。
　　詹束拿上一个回到卧室。虽然医生说了千万要吃饭，但他没胃口。
　　没有人会怕黑，他就是那个没有人。
　　邹母正坐在角落里低声哭泣，失去亲人的悲痛是无法压抑的。
　　邹喻走过去，邹母旁边的潘巧突然站起，抬手示意他往边上走。
　　“怎么了？”邹喻小声问。
　　潘巧有几分犹豫，“我昨天不小心说漏嘴了，爸妈知道了挺生气的，对不起。”
　　邹喻愣住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爸忙完刚到了，应该会找你。”
　　“没事，早晚要坦白的。”邹喻拍拍潘巧的肩膀，转身走了。
　　邹父正在说事。
　　“爸。”邹喻等他挂了电话。
　　邹父抬眼，“我现在很累，不想和你说那个事，你等几天的。”
　　“是，我是和詹束在一起，我也没打算一直藏着，但既然你们知道了，我就没什么好解释的。只有两点，第一我不会离开他，第二我愧对你们，对不起。”
　　邹父似乎没力气生气，摆摆手“你说得轻巧，我也不求别的了，马上跟他断了，我就……”
　　“不可能。”邹喻抢答。
　　“不可能？你对得起你妈？你对得起我们？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育这么大，不是让你去搞同性恋的！何况他还是一个精神病！”
　　邹父声音不自觉提高，惹得旁边的人纷纷看过来。
　　“我不是在搞同性恋，我只是爱他，跟他是什么性别无关。”
　　“他是个男的！你知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看你们？会怎么说你们？！”
　　“我不在乎。”
　　“好，很好，你不在乎。我不管你对他多么情真意切，立马给我断了，我是在为你好。”
　　“我知道。爸，可是我不是小孩了，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知道自己的选择会有怎样的后果，我知道对不起你们，但是我无能为力，我不能离开他。”
　　“你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过了十二点我会走。爸，对不起，但我无能为力，您让我抛下他不可能，真的，对不起。”
　　邹父摆摆手，示意他走。
　　邹喻又回到邹母身边。
　　“妈，我……”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不用问我，我只要你幸福，虽然我接受不了，但你什么性格我知道，我挺喜欢小詹的，但是我现在不会同意你们，不过或许我可以尝试接纳，只要你幸福。”
　　“谢谢，妈。对不起。我对不起您，但我真的不可能离开他。”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过了十二点就回去吧，你爸……我劝劝他。”邹母不停擦着眼泪。
　　邹喻抱住这个女人，“对不起。”
　　邹母没说话。
　　十一点五十，詹束的电话打来了。
　　“你快要回家了吗。”
　　“马上了，还没睡吗？那就等我，这里离家不算远，十多分钟就到了，乖乖等我回去。”邹喻柔声说道。
　　“嗯。”
　　电话即将挂断，不远处却突然传来邹父的声音。
　　电话挂断。
　　邹喻回到家。
　　“詹哥哥？停电了吗？为什么不和我说啊？”邹喻推开门。
　　詹束没回话。
　　“怎么啦？没关系的，这不亮着吗，我这不回来了啊宝贝。”
　　“我是一个病人。”
　　邹喻愣住了。
　　“满身是病。”
　　邹喻走过去坐在床边，握住詹束的手。
　　“没关系的。”邹喻说，“病人也是人啊，法典上有规定不允许病人爱人不允许爱病人吗？”
　　詹束看着他，没说话。
　　“宝贝，不要胡思乱想。”邹喻拿起他的手亲了亲。
　　“你不是病人，你是我的爱人。”
　　是我的。
　　我不是病人，我是你的爱人。
　　是你的。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