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只是没玩尽兴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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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五条悟的感情很怪异。
按理说我应该讨厌他的，他说我的眼睛小，而我又不是心胸宽宏的女人。
但是我不讨厌他，因为他长得很合我的胃口，没有人不喜欢漂亮的事物，就算是侏儒也喜欢收集闪闪发光的宝石。
“喂，你说我眼睛小，难道你的眼睛就很大了吗？带着墨镜不过是为了遮掩住自己如同黄豆粒一样大小的眼睛吧。”我的衣领被自己的哥哥紧紧地攥着，他像是拎着孱弱的猫咪的皮毛一般把凶相毕露的我拎在半空中，我刻薄地反问着面前高挑的少年。
少年笑嘻嘻地摘下了他的墨镜。
我：“……”
抱歉，失礼了。
倘若我现在站在楼梯口的第五级台阶上，我可以尽情地观测那个吊儿郎当的少年的眼睛。
我可以看到他纯白的睫毛在玻璃窗斜射的阳光下镀了一层淡淡的暖色，在沉静的空气里轻轻地颤动着。
我可以看到他婴儿蓝的眸子——像无限延长的天空，似乎永远都看不到尽头；像是大海的苍茫，包容着飞升的海鸟和缄默的孤岛，又将无数的鱼群沉溺于苍茫之下；又像是黑夜里的星河，悄悄地流转进时间的隧道中。
漂亮得仿若神话。
如果我是一名富可敌国的收藏家，我愿意想尽一切办法把这双绮丽的眼睛取出来，虔诚地用镶嵌着黄金和宝石的水晶瓶装潢它，将它贮藏在光线最明艳的地方。
我在厨房里泡茶，青绿色的茶水在嘈杂的音波的震动下不安稳地摆荡着。
他们在客厅打游戏，我难得地看到我的哥哥笑得那么开怀。
因为两个人是同类吗？
这样似乎也不错，如果只有五条君能让哥哥感到放松的话，多来几次也不成问题。
我的手抵着下巴，望着清茶上悬浮的两片茶叶出神。
“话说我真的没想到杰的妹妹也喜欢甜食。”五条君摆弄着手中的掌机，仿佛这是自己家一样，他没有任何负担地翻查着我的点心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的孩子，他高兴地欢呼着：“哇塞！居然有毛豆生奶油喜久福！杰你妹妹的品味不错嘛！”
我听到了大量的包装纸撕开的声音。
我是个极其护食的人。
下一秒，抵在下巴上的手触碰着旁边的洗涤剂，微微倾斜，五条君的茶饮不小心混入大半杯洗涤液。
我现在非常希望五条悟马上在我们家蒸发升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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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们是来做学校的综合实践作业的吗。”我剥开一颗水果糖的包装，齿间满是橘子的酸甜。我毫不意外地确切地重复道：“果然是这样的呢。”
“因为任务太简单了，碰巧任务据点距离杰的家很近。”五条君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来杰的家呢，和想象中的一样普通呢。”
“所以我都提醒过你，我的家里没有什么值得浏览的东西。”我的哥哥叹了口气：“走吧，任务还没做呢，再拖延下去，我们辅助监督会生气的。”
“……”五条君看起来相当不情愿。
“报告！”
我认真地举起自己的手，就像回答老师问题的小学生，让他们意识到我的存在：“请问你们觉得我可以去事发现场逛逛吗？”
“你？!”x2
暴力，厌恶，嫉妒……人类的负面情绪滋生出大量的咒灵，而咒术师的任务，就是将这些咒灵消除。
“在百货商场失踪的儿童？听起来相当猎奇有趣诶！”偌大的百货大楼空荡荡的，我的眼里闪着蹭亮的光，透过土里土气的眼镜框，我期待地盯着自己的哥哥：“然后呢？然后呢？”
“小晴……”我的哥哥一脸无语地看着我，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等一会儿千万不要离开我。”
他巡视着周围，黑乎乎的大楼安静得可怕，他转过头，催促着自己的同伴。
“悟，快点做任务，赶紧让小晴……”
“海参！巨大的海参！”白发的少年又打断了哥哥的话，他捞起百货大楼的某家水产品店里的某处水箱里的海产品，黏糊糊的海洋生物顺着嘀嗒的水滴在少年的手心里不安分地蠕动着。
“噗！样子好恶心啊哈哈哈！让我试试！……”我蹲在少年身边，拍打着店铺里的地板砖。垂在胸前的麻花辫有规律地轻颤着，我的头上带着一截白色的纱带。
我笑得格外开怀。
“哈哈哈……”这是五条君发出来的声音。
“哈哈哈……”这是我发出来的声音。
“喂，悟，请不要和我的妹妹一起胡闹。”这是我的哥哥发出来的声音。
“轰隆隆……”这是百货大楼发出的声音。
“它来了。”五条君一把拽住我的衣服，往我的哥哥的方向驶去，他将我安顿在我的哥哥和他之间。
我看到了巨大的异形向我们爬来，无数只眼睛阴森森地盯着我们三人，它张开了自己莹绿色的嘴巴……
可惜我学历不高——高中未毕业，贫瘠的词汇量让我无法准确描述异物的外貌，总而言之，大概是一副能让普通人看到就会头皮发麻的景象吧。
“哥哥平常做的课外实践活动吗？”我观察那只张牙舞爪着的怪物，百感交集。
第一秒，巨大的异形被另外一只异形撕扯住，喷射出大量粘液。
第二秒，五条君从我的身边离去。
第四秒，五条君的怀里护着一个昏迷的儿童。
第五秒，异形被另外受控的异形撕扯成宛若布头一般的碎片。
他们的任务宣告完成。
“被吓得哭鼻子的话，可别埋怨是我们带你进来的啊！”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经准备撤退了，在我出神期间已经和我空出很大的一段距离。
我摇了摇头，诚实地回答着：“倒不是害怕，只是……”
我感觉到我的背后有些阴冷，如同粘液一边粘稠的影子在我的脚下移动，罪魁祸首伸出自己那如同镰刀般的手爪，暗红色的液体像喷泉那般一涌而出。
“我说，这个是菜刀吗？好丑啊。”站在百货大楼口，我嫌弃地看着手中的刀具：“还有这个眼镜，款式设计好过时。”
“没办法，谁让杰的妹妹是没有咒力的普通人呢？能找到这些附着着咒力的咒具，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了。”
“啧，知道了，那如果我受到了攻击，就用这个来进行反击，是吗？”我挥动着手里的“菜刀”，刀具在阳光的照射下挥闪着银白色的寒光：“虽然很难看，不过意外地顺手。”
我听不见咒灵发出的声音，如果没有那个丑陋的眼镜，我甚至看不到他们的一举一动——
“只是我自己还没玩够罢了。”
巨大的手臂从地板里钻出，向我发起攻击，这正是我想要的，我等了这个家伙很久了，它的目标是我，在哥哥和五条君忙着做任务的时候，我对上了不安好心的它的视线。
我没有什么自我安全保护意识，我总是想尝试那些我从未尝试过的刺激与猎奇。
我感觉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着。
我轻松地躲过它的夹击，待它整个庞大的躯体从地板砖里钻出，我的右手握紧着充满咒力的武器，向它的臂膀砍去。
暗红色的液体喷涌而出。
它的血液溅在了我的左脸上，没有味道，仿佛儿童涂鸦时的染料。
我的第二次主动攻击，将它的另一只臂膀卸下，红色的液滴像凋零的玫瑰花瓣一样在我的四周回旋。
我没有感觉害怕，我最多感觉到的是无与伦比的愉悦。
第三次，第四次……
巨大的异物被我剁成一块又一块的碎屑，被摞列成如金字塔一样的尖尖的小山。
“走吧，现在玩够了。”我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满足了尝试新鲜事物的欲望，我转过身笑盈盈地对五条君他们说道。
“……”
“……”
我快步走过两位少年，催促地站在他们前面，背后的两人嘀嘀咕咕地在议论些什么。
“杰，你妹妹真的是普通人？真的不是天……”我听到五条君小声地讯问着。
“不是的，我以前认证过了。”我的哥哥笃定地摇了摇头：“我想，小晴她，只是比常人活泼而已。”
“你管这叫活泼？”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只是没玩尽兴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