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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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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时准点,安承年到达迷失酒馆。他看着手机上发来的房间号,压低帽檐走了进去。
来这之前,安承年提前和江之望通了电话,只是说今晚在战队有一场临时训练需要一些时间磨合,可能会晚点回家。
看反应,江之望没有怀疑。
站在包厢门口的安承年深吸一口气。
就让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他推开门,看着那张不算陌生的脸,安承年忽然想明白了一切。
原来如此。
从一开始的故弄玄虚到倒计时的后续,目标从来就不是江之望。
“坐吧,”他说,“如果你想站着把事情解决,那我也没有意见。”
“哦对了,差点忘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晃着寒光的手术刀在手上把玩着,“你知道的,我是个医生,技术不好不坏,但是如果你动手,我想,用它反击应该足够了。”
安承年看着他一如既往的笑容,脸色逐渐冷了下来。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安承年的眼神冷得像一束束利刃,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谢曜,厌恶之情显而易见。
“目的?”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面目狰狞地瞪着安承年,额头的青筋暴起,“你他妈的难道不清楚吗?”
“如果不是你这只苍蝇,他又怎么会被你玷污!”或许是太过愤怒,他说话时的音量比平时高了三倍不止,“凭你也配?”
“你就是个趴在他身上吸血的寄生虫。”他举着手术刀,锋利的刀刃对向安承年,“我就是要把你这只寄生虫从他身上剥下来。”
“你不过就是一个打游戏的,有什么资格站在他身边。”
极度愤怒之下,谢曜敲着大理石的桌子,一声...两声...
“为了那点不入流的名声你就这样作践他。像你这样的地痞流氓,不如眼的三流货色,也敢和他在一起!”
安承年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谢曜坐下,脸上重新挂上那副笑容,只是比以往相见时多了几分得意。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你想我怎么做?”安承年问。
“简单,”谢曜把照片扔在桌上,随手一推就轻飘飘地落在他面前,“我要你离开他,永远别再见他。”
“永远永远!”
“否则这张照片就会出现在所有新闻报纸的首页,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这一切。”他嘲弄道,“而这只是开始,接下来会有更多狗仔在这件事上下功夫,他们会去深扒你和他之间的事,会挖出他身上发生过的一切事。他会被时尚界和演艺圈抛弃,被人嘲笑和议论,得到过的一切都又消失。”
“名声,地位,金钱,一切的一切。”他恶狠狠地盯着安承年,“而你,就是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安承年看着那张照片,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原来当时的江之望是这幅神情。
有些不舍,但无可奈何。
“把你的脏手拿开!”看见安承年的手落在照片里江之望的脸上,谢曜瞪大眼睛,怒不可遏地拿着手术刀对着他。
安承年把照片往他身边随手一掷,“口口声声说你为了他好,可你却要亲手把他推进舆论的深渊,妄想让他区服?”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他笑着漏出虎牙,此刻狰狞的表情和那张正经的脸贴合度为零,就像是被匠人随意安在玩偶上的脸,极度不协调。“与其让他被玷污,还不如让我亲手葬送。”
谢曜捂着心脏,面色痛苦,“我也不想...”
他抬起头,“一切都是你的错。”
看到他的反应,安承年几乎可以确定,这人是认真的。如果不按他说的做,百分之一万他会报复。
到那时,江之望的局面一定会极度糟糕,他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他会被人议论,被人嘲笑。那是江之望最害怕的。
或许还会被迫退出演艺圈,再也不能演戏,就这样带着不甘离开那个他热爱的舞台。
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看样子,你已经做出决定了?”谢曜得意的舔了舔唇。
“是的,我做出了决定。”安承年不带一丝犹豫。
“爽快!”谢曜拍手叫好,他靠向背后的椅子,轻蔑一笑,“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时间是永远。”
他拿起那张相片,“这是我的底牌,永远有效。”
安承年没有再做出任何回应,转身出门时顿住脚步,他没有回头。
“比起虚伪的笑,现在这幅肮脏的嘴脸才更适合你。”
“你脏了那身手术服。”
说完,安承年推门离去,不理会身后那人歇斯底里的怒号。
房间里的谢曜拿着手术刀疯狂地一刀又一刀划着安承年的颈脖,直到相片纸被划破为止。
离去的安承年按亮手机屏幕,屏保的照片是江之望。
那天睡醒时,夕阳透过洁白的窗纱散落在床上。他还在睡着,修长的手指握在一块,侧躺着露出好看的颈窝。
绝不让你如愿,这就是我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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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好情绪,安承年深吸一口气,对着反光的电梯门反复练习微笑。
虽然想要让他计划落空,但具体该怎么做,安承年想了一路依旧没有更加具体的计划。
这个计划必须万全,万无一失,不能有一点破绽。
不是趋于完美。
“我回来了。”安承年打开门,随手把钥匙放在玄关收纳钥匙的猫猫托盘里。
这个托盘是江之望出差时带回来的,两只花猫协力举起一个金黄色的托盘,看起来十分俏皮可爱。
在安承年的记忆里,江之望似乎一直都对这种奇奇怪怪但又可可爱爱的小物件毫无抵抗力。
江之望没有搭话,只是径直走到他面前,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连一个眼神都没给。
察觉到不对劲的安承年嬉皮笑脸扯了一把江之望的衣角,但他却默默往后缩了一步,安承年的手悬在半空中,愣了半晌后只能缓缓放下。
“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安承年换上拖鞋,靠近了一步,“解释我为什么骗你,解释我为什么不回家?”
“诶,你是不是吃醋了?”安承年乐了,他打量起江之望的反应,似乎十分满意的点点头道,“吃醋好,吃醋好。”
“我是认真的。”江之望烦闷地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强压怒火,“我在和你好好说,你别嬉皮笑脸,行吗?”
“算我求你。”
见江之望的样子,安承年自知今天是糊弄不过去了,他叹了口气问,“你怎么知道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瞒着我做了些什么,甚至需要扯出这样一个理由骗我?”江之望拿出手机在安承年面前晃了晃,“如果不是我今天恰巧给闫初打了个电话问他身体状况恢复得怎么样,不然也不会知道这场莫须有的临时训练只是一个借口。”
“到底什么事值得你瞒着我,偷偷一个人去做?”
听到没有临时训练的消息时,江之望怔了几秒,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安承年在身上摸索,从口袋里翻出半包香烟,他取出一根叼在嘴里,又到处找火机,翻遍所有口袋都没找到。
大概是落在车上了。
“我没出轨。”安承年取下口中叼着的香烟。
“废话,我他妈的又不是傻子。”江之望度过他手中的香烟,随手往身后一扔,“你别转移话题。”
这似乎是江之望第一次爆粗口。
那支香烟一个抛物线落在地板上。江之望很清楚,安承年对香烟的依赖几乎为零,而他一进门,满身的烟味就已经暴露了一切。
发生了什么事让他需要吸掉半包香烟来平缓心情,江之望不用想都知道。
他目不斜视地盯着安承年,大有不解释清楚就别想逃的架势。
这种直视的眼神,仿佛要把安承年活生生刨开。从以前起,安承年就对江之望这样毫无掩饰的目光没有一点办法。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
话音未落,安承年没说完的半句话就被江之望用手堵住。
“你要是敢说什么为了我好才不告诉我之类的话,我真的会揍你。”江之望松开他的嘴,“这种三流剧本,就算把片酬堆上天我都不会接。”
安承年苦笑,反手握住他堵住自己嘴唇的手,“可我真就这样想的。”
“要揍就揍吧。”安承年闭上眼,“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你...”江之望被他气得直咳嗽,连脸颊也因为缺氧涨成红色。他整个身子弓成弧形,身子不受控制地瘫软在地。
见状,安承年又是给他顺气又是扶起他,手忙脚乱地把他从地上抱起来放在沙发上,等到咳嗽好些后又喂了半杯水给他。
江之望推开安承年的手,缩到另一边,把脑袋迈进抱枕里,不再理会安承年。
僵持间,只听到安承年重重地叹了口气。
“如果有一天,我也遇到相同的情况,有人让你离开我,这件事就能解决,你会怎么做?”安承年坐在一旁,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缓缓点上后吸了一口道。
烟雾缭绕之间,安承年的脸庞显得那么落寞。
就像镀金的奖杯落上了灰,荣耀和尊贵被人踩得稀碎。
“这还用问吗?”江之望用毋庸置疑的口吻回答,“无论失去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我也一样。”安承年把燃了一半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所以,这件事就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