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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2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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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江之望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梦。
那个梦却无比真实,真实到江之望为之流泪。
梦中,江之望所有的情愫呼之欲出,癫狂般的想要阐述自己的爱意。
理智在此刻出逃。
那一刻他只知道他想抓住身前这人的衣角,让他转过身来,看着他。
这辈子都只能看着他。
胸腔里所有情绪好像共鸣一般,在这一刻迸发出巨大的能量,庞大到江之望不必忌讳,不必考虑。
他只管去做。
什么世俗,什么旁人的眼光。
分明什么都不是。
他才不要去在乎别人的看法,他才不要因为别人的想法改变自己。
这些年他一直被别人的眼光所束缚,被别人的看法所约束。
就算不堪,就算被厌恶,就算...
江之望忍住恐惧,深吸一口气,对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大声道,“我喜欢你。”
那一刻世界都在为之喝彩般,灰蒙蒙的天空布满色彩,脚下的土地上开出一朵朵色彩艳丽的花朵。
这一刻,眼泪不受控制的划下脸颊,一滴一滴的浸湿脚下的泥土。
双目模糊到看不清安承年脸上的表情。
只是眼角的泪水被一点一点抹去,江之望猛然惊醒。
睁开眼的那一刻,江之望发觉安承年半坐在自己身旁,手掌摩挲着自己的脸颊,轻轻抹去了自己眼角的泪滴。
而安承年本人则咬紧下唇,什么都没说。
江之望赶忙坐起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脸,吸了吸鼻子后略带鼻音抱歉道,“吵醒你了吧。”
可他越是手忙脚乱的想要抹去泪水,偏偏泪水就和不受控制一样。
安承年握住在脸上胡乱擦着的江之望的手腕,轻轻抬手用纸巾替他拂去眼角滴落的泪珠。
那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极为满意却又易碎的艺术品一般。
如此周而复始。
安承年像是读懂了江之望的情绪一般,他就这样不发一语,只是极为平静的望着江之望,深不可测的眼底温柔得像一滩水。
“好像做了个梦。”江之望扯出一个微笑对着安承年解释,“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哭了。”
“是不是很傻?”
安承年只是笑笑回答道,“没有,一点也不傻。”
这目光如此炽热,看得江之望不自觉的想要偏过头躲闪,这小动作恰巧被安承年捕捉眼底。
“睡吧。”安承年看了一眼时间后道,“现在还早,再眯一会。”
江之望乖乖躺下,自己默默的朝向另一边,用被子捂着脸,心里乱糟糟的。
果然是喜欢上安承年了。
自己这般贪恋安承年的偏爱,贪恋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贪恋他从始至终的温柔。
只有在梦里才有勇气吗?为什么自己在面对着安承年的脸的时候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为什么自己要这么胆小,为什么明明能说出口的话在看到安承年的脸的那一刻就被咽在肚子里。
为什么自己要这么讨厌。
偏偏此刻安承年极为贴心的替他掖了掖被角,随后只是朝着另一边躺下,没有追问发生了什么。
江之望开始重新审视自己,自己只是一味的接受安承年给予自己的关心和体贴,没有真正为安承年做些什么。
好像一次都没有。
正这样想着,江之望才发觉原来自己居然一直单方面享受着他给予的关怀,可自己却从没有表示。
这和渣男有什么两样。
该死。
江之望默默在心里怒骂自己一百遍后扭头看了一眼安承年,他此刻躺下朝着另一边。
江之望蹑手蹑脚的蠕动着靠近他,他从背后环住安承年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背上。
见安承年一点反应都没有,江之望才放下心来环得更紧了些,就这样挨着他。
“抱歉。”
“谢谢你。”
最后一句话江之望如何都说不出口,嘴唇颤抖嗫嚅着半天。
江之望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自己,明明安承年都睡着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连这样都说不出口岂不是太废物了。
江之望咬咬牙,狠下心来,把头完全埋在安承年的背上。
“我喜欢你。”
“喜欢你,特别喜欢你。”
“虽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现在我终于发现了,我喜欢你。”
“我没有和别人表白过,也没有喜欢过别人,这么迟钝的我到现在才发觉,原来自己已经喜欢你了。”
“我这样的人...”
江之望声音有些哽咽。
“我这样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和喜欢的人相处,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什么都不会,只会给人添麻烦。”
“又迟钝,又烦人,又蠢,又笨。”
“又没安全感。”
“我总怕有一天你也会和他们一样离我而去,那时候的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江之望还想说些什么,可话还卡在喉咙里就被安承年突如其来的动作吓懵了。
只见安承年一个翻身,江之望躲闪不及被他压在身下。
双手被安承年禁锢着,江之望动弹不得。
“你你你...你没睡着吗?”江之望诧异的瞪大眼睛望向安承年。
那岂不是刚刚那些话...
江之望只感觉脑子一炸,羞耻心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将他淹没。
“被你这样紧的抱住,你觉得我还能睡着吗?”安承年勾起嘴角戏谑道,“这好像是你第一次主动抱我?”
“嗯?”安承年握住江之望的手腕,俯下身子又向江之望靠得近了些。
这距离近到能看清对方睫毛轻颤的弧度,似乎能看清对方眼底小鹿乱撞。
江之望不出所料的低下了头,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他又本能地想逃了。
与其得到后失去,还不如从始至终都没得到过。
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安承年才不会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平白浪费了岂不是可惜。
如今正是要再加把劲的时候。
搏一搏,单车变豪车,望哥变男朋友。
“别逃呀,”安承年垂下眼眸,宛若一只受伤的幼崽一般楚楚可怜的哽咽道,“我喜欢了你这么久,等了这么久,就等来了一句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表白吗?”
恰到好处的挤出一滴泪滑落在江之望的颈脖处,冰冰凉凉的触感激得江之望一声闷哼。
江之望被这滴泪激得清醒,听着安承年的哽咽声心里像是针扎一般抽着疼痛难耐。
明明自己最讨厌希望后的绝望,看着唾手可得的东西被夺走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可如今自己对安承年的行为,难道不是和自己最讨厌的一样吗?
给了一丁点希望,然后闭口不提,把自己缩成一个乌龟,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权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这样的自己太令人讨厌了。
“放...放开我。”江之望挣扎着道,“我...”
“我...”
江之望焦灼到语无伦次,张着嘴却什么字都冒不出来,整个人看起来极度痛苦,像是被逼迫着在做己不由心的事情一般。
那场景刺痛了安承年。
他松开江之望的手腕,眼底波澜不惊,“不想说就不说吧,不用勉强自己。”
他试着对江之望笑了笑,轻轻的揉了揉江之望的脸颊,“等哪一天你真的想明白了再告诉我。”
“我会一直等着你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