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王恶》将军夜饮杯

4、第 4 章

　　肖护士长确实是老人，所以在上官鸿入住医院的当天，她专门和其他人换了夜班，并且一晚上隔一段时间就会去看一下上官鸿，因为……
　　单人病房，病床上的人额头冒汗，咬牙切齿，身体偶尔还会抽搐，睡得完全不安生！

　　梁湾被叫过来的时候，看到第一眼就明白，创伤后遗症，或者是说战场后遗症！
　　受过剧烈打击的普通人，或者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的士兵很容易罹患的病症，像上官师兄这样，即便失忆也不可能忘记，战火纷飞中的伤害痛苦，甚至死于面前的生命，都是现在这梦魇的一部分，尤其像师哥这样是为了救人，却总是见到死人的医生！
　　梁湾心疼，不由自主想擦去师哥鬓边的汗水，但是还是收了手，这时候的师哥，她不该有任何亵渎之心！

　　虚弱的睁眼醒来，感觉好累，看整个房间已经完全大亮，心中默默叹息，他从小到大严格遵守的作息时间啊！
　　病床边站的依旧是梁湾，应该是在看他头上外国医生的缝合伤疤，也算是故意叫醒他。

　　“师哥，醒了？”梁湾早准备好元气满满的笑脸“我先把床转起来，看下你后背，爆炸伤在咱们医院还是很少见的……”
　　其实梁湾是故意弄醒师哥，虽然也检查他后背的伤，但也是为了不让他睡得太久——人睡得多了其实是会特别难受，尤其像他们这些干急诊的医务人员，可以说基本上没几个人睡过囫囵觉。
　　“不知道学长梦里边，都梦到什么？我看你刚才在笑……”其实梁湾不想问这个问题，但是看到那个疲乏劳累中仍然的微弱的笑，不知不觉她就开了口，问完她就呆住了，怕这会伤害到师哥。
　　“我梦到我干儿子，那是一个黑黑壮壮的小东西，特别乖巧听话……”脸上带着梦幻般的，为人父辈的，欣喜、欣慰的笑，仿佛上官鸿真的有一个黑人干儿子。
　　“那他现在呢，嗯，能不能来中国看你？”梁湾出口就恨不得扇自己嘴巴子。
　　“他死了。”脱口而出，就像不是他说的，然后，脸色惨白的上官鸿勉强保持温柔表情，肉眼可见的强装镇定。
　　他对自己脱口而出的死，显然无法承受，所以对梁湾道歉，又有一些手足无措的请求。
　　“我……嗯……对不起，梁湾，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吗？”
　　梁湾很理解的点头离开，关门的时候眼中微微含泪，上官鸿学长果然还是那个温柔善良的学长。

　　此“上官鸿”绝非彼“上官鸿”，或者是说其实应该叫他“王恶”！
　　被人发现昏迷中的异样，再问出他不愿意说的事情，其实王恶很恼怒，刚刚如果不是“任务对象”王恶很想她死，这个女人对他很敏感！
　　刚才他想到的，是他在非洲当雇佣兵的时候，从废墟里面拖出来的，那个羡慕他的强大，就要跟着他，学习杀人技术的，那个黑黑瘦瘦，枯树枝般的小黑孩儿，他的眼睛很黑很亮，但是他在他面前踩上地雷，被炸成了碎尸……
　　右手从额头抹着脸下滑，手指挣扎间，表情有一些扭曲，但是良久他平静下来，甚至手指划过的嘴角，重新勾起温柔的笑。
　　他是“上官鸿”！是从来都是勾着假笑，温柔对待所有人的人。
　　所以才会让他不顾危险，跑去炮火中救……他，但是！上官鸿！怎么是个好人？！
　　所有人都是瞎子！
　　真正的好人，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不好吗？非得牵扯进混乱……
　　算了，他现在是“上官鸿”，就当上官鸿有一个众所周知的好脾气，是众所周知的好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