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鞋:我闪亮登场 ...
-
岑与灰与席松觉的初遇并不美好,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
没有友好的问候与轻松的氛围,只有无尽的尴尬和狼狈。
公园并未将原本生长中的树木砍伐腾出规划用地,反而最大程度地保留了原始形态,这就导致公园即使遍布指示路牌也很容易迷路。
岑与灰也就毫不意外地迷路了。
原本他的计划是找个合适的地方隐蔽,趁机偷袭,现在不知天南地北,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没有终端,没有人声,只有远处阵阵的鸟啼,风吹过的树叶婆娑声,岑与灰窝在树丛中,紧张的心情渐渐被抚平。
听说莫霍港星除了丰富的森林资源,物种也特别多样,其中就以嘀咕鸟闻名星系。
嘀咕鸟作为莫霍港星独有的鸟种,其羽绚丽而附有荧光,鸣叫声尖细却清脆透亮,是罕见的群居生物,夜晚会成群翱翔在半空,羽翼上的幽光汇聚在一起,宛如银河。
岑与灰只在终端上见过虚拟投影,未见实物,想着若是一会自己淘汰了,就顺道去看看,留个影再走。
地上的树枝被踩断,让岑与灰身体紧绷,目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向小路上出现的一双皮靴。
皮靴的主人停下了。
岑与灰直觉不妙,猛地往后一个翻滚,直起身向森林深处跑去,厚重的脚步声就紧跟在身后。
再向前是潮湿的泥路,边上还立了一块警示牌,“前方沼泽区,请勿靠近”。
屋漏偏逢连夜雨,岑与灰不可能闯进沼泽地里。
他刻意放缓了脚步,留意身后的脚步声更重了些,想也不想地回身一踢,两人皆是往后大退几步。
“小兄弟,有两下子啊。”
被踢了一脚的选手拍了拍胸前的土,笑着对岑与灰说道。
“这位先生,萍水相逢就是缘,我们交个朋友?让我走吧?”
岑与灰背靠大树,时刻准备逃跑,以他们之间的距离,只要自己全力奔跑,从右斜方两棵树之间的空档出去,不遇上其他人,逃离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小兄弟,也不是我说,你一细胳膊细腿的小年轻来参加这么危险的节目做什么呢?在家呆着多好。”
对方往前迈了一步,满是不怀好意。
岑与灰看他不打算商量,突然笑着看向他身后,“反正我是要淘汰的人了,先生还是多小心小心你自己吧。”
那人猛地一扭头,空无一人。岑与灰借机拔腿就跑,利落地按照计划的路线奔跑。
直到耳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岑与灰才放缓了速度,蹲坐在地,调整呼吸。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一块,双颊因为剧烈的奔跑而如沾水的蜜桃般粉红。
他因为常年用老式沉重的切割打磨仪器,使得双手比起腿来说更为有力一些,这次算是他出生以来跑得最快的一次。
岑与灰仰躺在地,决定当条咸鱼,反正他也晋级无望,不如早点回家接单还债。
等他下个月的债款还掉了,就省出点钱报名参加中级机械师的考试。
法定的考试时间是在7月,报名费要4000元,按照以前的他肯定是不想掏钱的。
二十岁之前银行的债款还考虑到年龄问题无法一下偿还那么多,做了相应的调整。
岑与灰也就可以凭着自己的机械师助手身份在他那颗小星球上多打几份工来还钱,但这些钱也仅够他还完债后维持生计了,别的闲钱是一点也挤不出来。
一过二十岁,银行的还债额度立马往上蹦了一格台阶,本就艰难的生活顿时雪上加霜起来。
他撑了一年,最终还是放弃了蜗居二十年的小家,投奔机会更多的首府星。
耳边再次传来了脚步声,岑与灰不做挣扎,准备好了白给。
但声音在他十米远的位置停了下来。
岑与灰侧过头,率先入目的是一双耀眼的红色帆布鞋。
这双鞋十分干净,就像岑与灰洗了不知多少遍的旧衣,却没有老旧的痕迹,找不到一点瑕疵,仿佛是上一秒刚穿上的新鞋。
他在电视广告上见过,是价值十二万九千八的银河与星潮的联名限量款高帮帆布鞋,烈焰。
有钱人的生活是他想不到的快乐。
岑与灰小小的嫉妒了一下,站起身,这才发现有两个人,其中一位还十分面熟。
“你是……”
这不是海选时的那个“毒蛇”吗?
“任玄。”
岑与灰木讷地点头示意,没有意料到节目的投资人也会参加比赛。
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上,岑与灰偏移目光,与那名脚踩十二万九千八的男人对视。
世人的眼神有真诚的、善意的、轻蔑的、无辜的、虚伪的,冷漠的,岑与灰都见过,却头一次无法在对方的眼中找到自己。
就如同你看见他的行为举止,而他将你比作空气,比漠视还要不值。
可又不得不说,男人的五官条件就是傲视群雄的存在,不似娱乐圈小鲜肉的俊逸潇洒,就像一柄利刃半出鞘,仅仅泄露出一丝刀光剑影,也足以震慑旁人。
是属于成熟男人的气质,却偏偏脸上的稚嫩还未褪去,岑与灰猜想,这人大概不比自己年长多少。
任玄没有要介绍的意思,岑与灰也犯不着问候一位视自己不存在的人。
“跟上。”
那人转身便走,任玄盯着岑与灰看了几秒,跟在男人身后,留下一句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
岑与灰没有动,任玄走了半米远发觉自己没有跟上,又转身皱着眉头再说了一遍。
“快跟上。”
“这位先生,你是不是对这个比赛有什么误解?我们是竞争对手。”
任玄脚步一停,啧了一声,三两步走过来,一把拽住岑与灰的胳膊,硬拖着往前走,“你当我们的对手还太弱了。”
或许是怕打击岑与灰的自信心,任玄又吞吞吐吐地加了一句,“没有队友,你一个人连半小时都撑不了。”
队友?
岑与灰回忆起于离在诱.惑自己签合同时也提过一句。
难不成节目组特地找了两个人做自己队友,这种弊大于利的事他们应该不会干,那只能说这位投资人先生“热于助人”,看自己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好心帮自己一把,就是嘴笨不会表达而已。
任玄的死鱼脸被岑与灰加上了一层好人滤镜,瞬间变得面目可亲起来。
二十分钟后,岑与灰见识了什么叫强悍。
任玄的战斗力超出他的想象,抢来的胸章装满了口袋,鼓鼓囊囊的,装不下的便丢给了岑与灰。
不费吹灰之力,岑与灰就成了胸章富豪。
距离比赛结束只剩半个小时,该淘汰的选手都淘汰了,剩下的强者都掩藏在各个角落。
这几个小时,任玄收获了一名小粉丝。
每拿到一枚胸章,都能听见身后某棵树后藏着的小粉丝传来一声赞叹。
虽然有些“烦人”,但确实招人喜欢。
“任先生您真厉害,您的系统跟这个有关吗?”岑与灰心生羡慕,想着跟任玄学两招,免得拖后腿。
“......不是,从小练出来的。”
任玄看了一眼靠在树干上用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擦鞋的男人,见他半点眼神也没分给这边,难得升起闲聊的兴趣。
“你喜欢机械师?”
岑与灰眼睛一亮,“喜欢啊,我的梦想就是当一名高级机械师!”
任玄眼神忽的暗下来,轻声地问:“你的技术是跟谁学的?”
“自学的,不过我的系统也有帮很大的忙!”
岑与灰完全没注意到任玄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兴奋地说个不停。
“说起来我的奶奶也帮了我很多!她是个医生,每次我被仪器烫伤和割伤,都是她帮我治疗的!我们家穷买不起新零件,她以前在医院上班时,就会拆一些废弃不要的仪器,把零件带回来给我。”
“你的奶奶是医生?”
任玄自然知道岑与灰的身份背景,但岑与灰口中的奶奶和他所了解到的,出现了偏差。
“对啊!”
“她都是怎么帮你治疗的?”任玄蹙着眉问。
“那都是我很小的时候的事了,长大以后知道怎么操作了就没怎么受过伤了......不过我记得奶奶每次都会让我闭上眼睛数上十秒,数完以后就好了。”
闭上眼睛?
任玄突然挺直了身子,箍住岑与灰的手腕,“你途中有没有睁开过眼睛?有没有看到她具体是怎么做的?”
“啊?我不记得了......”岑与灰能感受到来自手腕处的压力,像被虎钳扼住。
“走了。”
一直未开口的男人看向任玄,饱含警示的眼神让任玄不得压制住了继续追问的欲.望,松开了手,装作无事发生一般走到前头带路,但垂在腿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岑与灰被男人的嗓音所吸引,暗想不怪他不说话,男人的嗓音不如他的气质成熟,即使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却没有完全褪去声音中的青涩。
他的思绪发散,不知不觉便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男人身上,发现他是真的很爱那双鞋,即便鞋面已经一尘不染,但仍时不时地停下脚步去检查和擦拭鞋面。
“这位先生也很喜欢鞋吧?我奶奶以前跟我说起过她认识的一位朋友,也是很迷恋鞋,家里有专门一间屋子全是鞋。”
面前的两人都停下了脚步。
“你奶奶还说过什么?”
任玄此刻很想撬开岑与灰的小脑袋,将他的记忆搜刮个干净,一丝一毫都不愿放过。
“她还说那个朋友还有一个哥哥特别爱收集领带,但他从来却不系,说是会玷污它们。嘿嘿,他们兄弟真有意思。如果是我,大概会用一整间屋子来装零件和我自己设计的机器。”
“你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吗?”
任玄突然很想知道这个小傻瓜要是知道他嘴里有意思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会是什么表情?
“好像是姓席。”
男人闻言转身盯着岑与灰的眼睛,慢慢地说:“席松觉,我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岑与灰:好巧哦,你也姓席
席松觉:......
————
我的国际惯例又要登场了,来个收藏评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