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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戚顾现代]千年——恋·章一·[似是故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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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告,是一个人在这个世上最后信息,在美国每一个死去的人都要登一则卜告,你可以依据经济状况选择大张旗鼓又或者草草了事,基本上没有人会在乎这个。也就是说如果你想要知道一个人最后的消息,去找卜告栏是不错的一个方法。
戚少商丢开手中的纽约时报,朝着上面的正是分类栏,大大小小的框框里登载的不是寻人启事就是卜告。戚少商脸上的神色有些凝重,随意散乱的长发也变得拘谨,没有了以往飘逸的感觉。他有些迟疑的站起身,走到屋内唯一的书架前,手指轻点了一下书架的某一处,黑色厚重的实木书架立刻就从中间分开,原来书架的背后还有一个陈列架。
闪着银亮光芒的玻璃柜是一个密封的柜子,可见里面的东西一定非常珍贵才需要这样悉心珍藏。两米长两米高的陈列柜不太厚,大概也就半个衣柜的厚度,里面陈列着两柄长剑。一柄是完好的上古兵器,剑身很宽上面满布着菱形的花纹,并不像我们一般概念中修长的龙泉宝剑,就算是隔着厚重的密封玻璃,却依稀还能听得见那宝剑铮铮的鸣响。另一边却是一柄碎剑,勉强拼凑起来放在黑色的绒布上,但还是看得出是一柄中间有镂空血槽的利剑,安静的躺在柔软的绒布之上,幽幽的闪烁着银白却有点散乱的光。
玻璃密封的展柜墙面上是一袭黄里青衫,但是沾染了太多褐色斑驳,乍看起来就像是一件破布一般,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值得戚少商这样珍藏得价值。青衫的旁边是一幅工笔细描的丹青,画上的人和戚少商有着同样的脸和发型,只是身上的披着是一件褐色的熊皮,里穿一件白里黑衫外挂一件皮甲,迎风而立的姿势。猛一看像是一个征战沙场的勇士,细较一下又有一些草莽的气息。
“上古的兵器会自己寻找主人,很明显它要找寻的并不是我……”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欣然,并没有即将失去珍藏至宝的遗憾。戚少商永远记得那张憨厚的笑脸上表情,就像得偿所愿的人比不是他这个找寻了将近千年的人,反倒是像是身为这柄剑原来持有人的他终于了了一桩心事一般。
“你真的肯将它让给我?”戚少商没有想到李陵这么好说话,在收藏界有多少的人想要他手上的这柄古器,不断的威逼利诱却都被他严词拒绝,没想到他还没有开口李陵就主动要讲这柄剑让给他。
“它终究不是我的,是时候回到它真正的主人身边了。”李陵的脸上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就像洞悉了什么事情一般的看着戚少商,聚拢的眉头像是代表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你……”戚少商不禁的迷惑了,他要找这柄剑的原因难道这李陵真的知道?戚少商开始对李陵另眼相看,这个千年以前的故事,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李陵是怎么知道的呢?他到底是用猜的还是——
“我研究了那么久的冷兵器,对每柄古剑的故事都很热衷。你相信我收藏的每一柄剑都能说话吗?它们把它们各自主人的故事都告诉了我。”李陵一脸认真的表情,方正的脸上没有半丝开玩笑的意思。粗实的手掌再次轻轻抚摸剑身,剑身散发出来的幽寒之气就像是回应他一样,慢慢在整个室内开始弥漫。这就是剑和人的对话,无声却灵犀。
“你能跟我说说这柄剑告诉你的故事吗?”戚少商对很久以前的事都没有什么记忆了,尤其是变成吸血鬼之前的那一段时间,好像他的潜意识把这些记忆都封存了,他只记得自己叫“戚少商”这个名字,还有当时还未在他身边的一些“老朋友”。虽然他们有断断续续告诉他关于“戚少商”的一切,但是他的记忆里却半点蛛丝马迹也找不到。所以每当他看到能让他感到有熟悉感的东西,他都会收集起来,就像此刻李陵手里的这柄剑一样。
“这个故事还是要你自己去寻找才好——”李陵半垂眼帘细细的盯着剑上的纹饰,依依不舍的感情是一定有的,这柄称作“逆水寒”的剑给他的感觉就像一个知心的老朋友一样,所以他一直不舍得出让。直到看见戚少商,李陵才终于明白这柄剑终究是不属于他的。
“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这柄剑就可以直接送给你!”
戚少商隔着厚重的玻璃盯着那柄剑,似乎明白了李陵当时说的意思,这剑真的具有灵性;真能说话。它似乎已经感觉到李陵的离世,微微争鸣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哀伤。
谁说死物就是无情的呢?大自然中有太多的东西都会发出声响,或是欢愉或是警告,只是人类绝大多数的时候习惯选择去忽略,他们不承认生活中没有生命的东西会有感情、有思想……
在中国,葬礼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管子孙在死者的生前如何的不孝,只要将葬礼搞得隆重而盛大,仿佛就能体显出大中华上下五千年孝子贤孙的高尚品德了。
但是在纽约,一个葬礼往往都是很简单的,在生活、工作无比繁忙的现代也很少有人注重葬礼习俗,至多就是找个牧师简单而隆重的念一段圣经,也算对得起死去的亲人了。
没有任何的葬礼仪式,对七十二岁的李陵来说并不能算是不尊重。一辈子都没有结婚的他,没有任何宗教信仰,也没有所谓的亲人。他这一辈子除了他珍爱的收藏品以外,身边没有半个朋友,而且李陵本人平时对待一切的态度也是淡薄得很,就像是一个看透尘世的化外之人,所以简单的葬礼对他来说不啻是一个很好的结束曲。
诺大的墓园里只有顾惜朝和几个墓园的工人站在墓碑边上,顾惜朝一身黑色的西装外套内里是深灰色的衬衫,表情肃穆。站在早已经刻好李陵名字的墓碑旁,双眸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得情绪。他的手上捧着红木的骨灰盒,这三十厘米见方的盒子,就是所有人最后的归属。
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是活着受尽折磨,又或者是经历所有的痛苦折磨之后才死。而李陵却是安然的在自己家里的床上,在睡梦中带着安详的笑容死去,这样也应该算得上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了。
顾惜朝仔细的将骨灰盒放进狭小的墓穴中,并不动声色的在骨灰盒的下面压了一个小红布包,捷迅的小动作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他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土渍,并示意工人周边砌上砖石封好水泥,才盖上最后的填土。顾惜朝抽出西装口袋里的一条手帕,将花岗岩的墓碑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确认干净了才点头让工人们离开。
顾惜朝按着中国人的习惯,在李陵的墓前点了一拈素香,站在那里等那只香慢慢的烧着。看着墓碑上简简单单的“李陵之墓”四个描金的汉字。
中国人习惯在人去逝后立墓刻碑,有的还要刻有墓碑文。但是大多数墓碑都只是刻记死者的姓名、籍贸,逝世日期和立碑人的姓名及与死者的关系。但是李陵除了自己叫李陵以外,祖籍在哪里根本就不知道,所以他的墓碑就只有简简单单名字而已。
顾惜朝想到这里,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丝笑意,想想被李陵培养长大的自己,跟李陵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处境呢?他的未来……有可能和李陵的不同吗?
顾惜朝敛起笑容,有些不自在的转开视线,没有再看李陵光鲜整洁的墓碑,仿佛害怕在上面看见的名字是他自己一样。环顾了一下墓园,顾惜朝发现整个墓园里除了他,竟然就没有半个人影,虽然是大白天的但是这样寂静的地方难免的透出一丝诡异的气氛。
不对!还是有人的……
顾惜朝瞄了一眼远处那个树荫下安静得仿佛不存在的黑影,心里有些好奇那个人是来祭拜,还是做别的什么事情。毕竟今天这个日子并不是什么上山拜坟的好日子,又不是公共假日。
顾惜朝心里正纳闷,可是一个转眼,树荫下就已经没有半个影子了。收起莫名其妙的好奇心,顾惜朝回转视线,看见李陵墓前的香已经燃尽,这才抖擞了精神转身离开,结束这一场不太像葬礼的葬礼。
走出遍布墓碑的青翠草地,白色水泥小路的尽头停靠着一辆白色的别克SUV,车窗玻璃像是一种奇特的玻璃,根本看不见里面有没有人。戚少商坐在车内猛吹着冷气,没有包裹衣料的皮肤上都泛着不太正常的赤红色,就像是在室外忘记涂抹防晒油并且暴晒了一整天的人,直到车窗都快起了薄霜一般的厚重雾气,他才吐出一口舒适的叹息,皮肤上的红色也慢慢退去,又变回原来正常的肤色。
戚少商拨了一下落在眼前的长发,将身子舒舒服服的埋进真皮的椅座内,抬首望着铺着银色皮革的车顶,愣愣的开始发呆。虽然刚才只是匆匆的一瞥,但是已经够他将那个人看了个仔细,挺拔的身影就像是突然拔高了一样,约摸应该有一百八十多公分,消瘦的身形让他看起来比实际高度要更高一些。整齐的短发让他看起来更加的精瘦,那张从小就很出色的脸上已经有了沉稳的表情,依然犀利的眼睛还是发现了他的存在,不过看来那人并没有太在意他的存在。明明是沐浴在阳光下的那个人,身上的光芒却比阳光来得更刺眼,戚少商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的阳光,趁顾惜朝一个晃神就溜回了自己的车里打开冷气猛吹。
戚少商的记忆中对顾惜朝印象,还一直停留在他仅是一个安静的有些出奇的小鬼的时候。没想到一转眼二十年的时间就这样溜走,不过对戚少商而言时间从来都是不需要去记的东西,如果今天不是看见李陵的死讯,他可能已经忘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两个人在他亘长的生命中出现过。
戚少商摸出胸前口袋里的烟盒,银质的金属两侧雕刻着精致的花纹,烟盒的正面镶着一块褐色的牛皮上面一样雕着精美的花纹,是一个做工很考究的烟盒,一看就知道俱有很长一段的历史,这样的东西在现代是怎么也做不出那样的精致,这并不是工具和才能的问题。而是心!用心做出来的东西和为了赚钱做出来的东西,在根本上就是不一样的东西。
戚少商打开烟盒内部镶了上好的橡木皮,里面的烟只数量并不多,每一根都是上好的手工卷细雪茄,每一根都散发着暗红褐色的漂亮光泽,可以看得出每一只都保存的很好。雪茄的香味很独特,有的带有果木的香味;有的又带有鲜花的芬芳,而且一根点燃的雪茄也没有卷烟那种焦油和尼古丁的味道,再加上雪茄极难保存的特点,能喜欢抽雪茄的人都必须很有品位和耐性,当然那些只知道表面摆谱的暴发户们除外。
戚少商抽出一根雪茄,就马上合上烟盒塞回口袋里,熟捻的用工具剪了一头,然后仔细的点燃。戚少商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含在口中,两侧的脸颊变得鼓囊囊的,戚少商再次仰起头对着车顶,轻轻的吐出口中的烟雾,看着它在车顶慢慢的形成一团迷雾,他盯着那团薄雾神情有些落寞。
长生不老对戚少商而言更像是一种诅咒,尤其是当他看着自己的朋友一个一个的离开时,他就愈加觉着这是对他的一种诅咒,诅咒他永受生离死别之苦。
一千年的时间对吸血鬼来说,已经不能算是一段很短的时间了,更何况是对一只孤独的吸血鬼来说。每当戚少商看着那张描绘了自己三十多岁时的样子的画轴时,他总觉得那幅丹青细描的并不是他,看着那幅画他感受不到任何的感情共鸣,仿佛就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
戚少商再一次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直至自己能容纳的极限,才停止吸烟的动作,品味着口中的烟雾散发的淡淡甜味,然后再轻轻吐出,周而复始直到整个车厢几乎快被雪茄浓郁的烟雾塞满。
烟雾缭绕之际戚少商仿佛看见了一个幻影,一抹虚幻的青色、满目焦黄的土地……恍惚之间一切又立刻归复平静,在他的眼前只有即将残落的斜阳,还有缥缈的烟雾。
戚少商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天边已经开始冒出鲜红如血的太阳,日出已经开始天色已经蒙蒙亮,还好他的住处除了看夕阳的那扇落地窗,就没有别的窗户了。终于安全的到达家里,将烟盒放回一直安静运作的保湿恒温箱,他这才转身在卫生间去了一身站了土衣服,顺便洗了一个澡换了一件宽松的运动装,拖着还在滴水的长发走出卫生间,戚少商迫不及待的拿着一个红布包走向一面墙,站在落地的全身镜前长指又像是随意一点,看着那面像是装饰的镜子徐徐的移动,原来是到隐藏的暗门。
戚少商走进那扇镜门,里面是一个独立的办公室,只有一张厚重的实木桌上面还放着一个牌子,写着:侦探戚少商,不要疑惑,那几个字绝对是汉字而且还是龙飞凤舞的狂草书法。
这是戚少商对外办公的地方,没有人会想得到这样一间不起眼的侦探事务所,隔壁竟然会是住着一个吸血鬼。戚少商坐在唯一的那张办公桌面前,打开那个红布包,也顾不得身后粘湿的长发。戚少商非常好奇李陵到底收藏了什么东西,这样费心一定要和自己的骨灰埋在一起。
戚少商屏息打开布包,里面竟然只是一条系着链子的钥匙和一张纸上面画满了鬼画符一般的奇怪符号,戚少商细究了一下那个钥匙是很普通的钥匙,就是那种你拿起一串钥匙就会发现有很多长得都差不多的那种,至于那张纸上的符号,戚少商有些认得有些也不认识,大致看得出来写有一个生辰八字。戚少商感到一股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他将那段生辰八字输入电脑立刻得到一组数字,果然这就顾惜朝出生的日子……
戚少商又在键盘上飞速的输入了一阵,打开私家侦探的资料库,这是私家侦探协会自己建的资料共享网站,只要你是注册的私家侦探,侦探协会就会有你的资料,你就可以获得进入那个网站的资格,随时查找你要的资料,堪比美国警察内部资料网。
怪异的感觉让戚少商的眉峰越拧越紧,直到电脑闪出回应的画面,里面有顾惜朝从小到大的所有资料,但是上面登记的顾惜朝的出生日期跟他手上纸条内写的还有他脑子里记忆的不太一样,好像是晚了一年,也就是说今年顾惜朝应该是二十六岁而不是上面显示二十五岁。戚少商盯着电脑屏幕愣了半天,直到确信了自己没有看错而电脑也没有显示错。
戚少商打开资料库里扫描的顾惜朝的出生纸,也是晚了一年,也就是说资料库没有出错,那就是中间有人搞鬼了。戚少商暗筹这个人非李陵莫属,想起当年他让自己去找寻被绑架的顾惜朝,这件事本身就有些怪异,李陵和顾惜朝无亲无故怎么会想到要他去救顾惜朝?戚少商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的思路更清醒一点,好找出其间的联系,但是身体本能的嚎叫着睡眠的要求让他硬撑不了多少时间。戚少商并不时每天都是这样,但是李陵的葬礼让他硬撑了一整天不睡觉。吸血鬼也是需要定时休息的,尤其是在他被阳光晒伤之后,他的体力消耗得更加多,更需要睡眠来补充能量。
戚少商再次看了看那张纸,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的关键就是这张纸条。但是睡意更浓让他不得不收拾东西,戚少商将那纸条和钥匙又重新包好,走到自己专门存放资料的保险柜前,将这个红布包随意塞在了一个角落,俗话说大隐隐于市,越是这么重要的东西越要放在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戚少商随意的拨弄了一下散乱在身上的长发,打着哈欠半迷糊的爬进自己的“床”。
为什么要爬进床呢?不知道是不是吸血鬼本能的会感觉孤独和无助,戚少商发现自己变成吸血鬼之后在空间狭小的地方睡觉特别的安心。就像是将你一个人扔在广漠的荒原上,吹着冷飕飕的寒风,那样仿佛能刻进皮肤、血肉的荒凉孤寂的感觉并不好受。狭窄密闭的地方能让他感到安全,才能好好的睡觉。
不过,戚少商还是睡不惯西方吸血鬼最爱的棺材,毕竟他从骨子里到外面都是传统的中国人,对于棺材还是有一定的忌讳的。戚少商为自己的打造的“床”更像是一个箱子四四方方,身下是柔软的床垫,床侧有小小的显示屏幕,可以监视卧房以外所有的空间。毕竟吸血鬼睡着之后,对外界是没有任何的感知,所以这个时候就是它最脆弱的时候。
冰冷的剑尖带着金属特有的寒气,仅只是指着颈间就能让人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冷叫嚣而来。
顾惜朝只是轻轻的抬眼,目光循着剑身的花纹而去,想要试图看清持剑人的长相,可惜他还是没有看清楚那张永远像是隔着一个很浓的雾气的脸,就像这十年来他每天都做这个梦,却没有一次能看清间的主人的样子。顾惜朝也试着寻找那柄有独特花纹的剑,可是这柄剑在二十年前就消失无踪,没有人再见过那柄剑,但是那柄剑是确实存在的,只是年代久远的根本没有人知道它的确切出处。
“你到底是什么人?”脸颊上微微鼓动着两个小包,顾惜朝习惯性的嘟了一下唇,就像是电影回放一样的他又开口问这问题,问一个问了十年的问题;问一个十年也没有答案的问题。
“杀你的人!”没头没脑的回答,比不回答更加叫人疑窦丛生。顾惜朝皱着眉头睁开眼从睡梦中醒来,天色才微亮。顾惜朝慢悠悠的坐起身,神情有些恍惚看来并未完全清醒,顾惜朝晃晃悠悠的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迅速跃上地平线的太阳,等着滚热的阳光照耀在他身上,顾惜朝习惯性的闭上眼睛,蜷缩在特意准备的长毛地毯上,舒舒服服的在阳光下继续睡他的回笼觉。直到被暖阳晒到热得受不了了,他才会清醒地起身,开始一天的工作。
顾惜朝时常在想一个问题要问十年难道不会腻吗?可是每次一入睡,这个梦就会卷土重来,避无可比……
杀人,往往都需要一个理由,没有一个正常人是拿杀人当游戏来玩的。顾惜朝从来不认为自己从出生到现在有做过任何一件事,值得别人来杀他泄愤。他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好先生,却也不是自己跑去招惹杀身之祸的笨蛋。
这个“杀”字真的令他无从联想起,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