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哥（现耽短篇）》壶中日月

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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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有段时间，我很讨厌他。

　　我进入初中才意识到，小学班上其乐融融，初中却是要开始互相比成绩了。那时候我干哥上初三，因为划片招生，我俩在一个学校。偏偏有些人知道我和我干哥家里好，总拿我和我干哥比，说些什么“你看你干哥学习多好，你怎么就不向人家学学？”之类的话，我本就在叛逆期，更加不想学习，甚至看我干哥心里就烦躁。

　　我上初中以后，我妈找了酒店前台的夜班工作，下午就要去上班。我干哥的父母也忙，我俩下午就在学校附近小店吃饭，再去上晚自习。

　　我那时候精力旺盛，找到了几个志同道合的兄弟，就在下午吃饭时间去操场上打球，打到快上课了匆匆忙忙买个饼狼吞虎咽着进教室。

　　我干哥本来约我一起吃饭，我拒绝了三次以后，第四天他就不再叫了。我有一点失落，却又有一种没人管我了的开心。

　　那天我啃着饼走进教学楼走廊，就看到了我干哥的身影，我做贼心虚似地把剩下一点饼塞进嘴里，一手转着球走过去拍了我干哥的肩。

　　干哥转过头，看到是我，把手里提着的东西递了过去说：“喝点粥，不然胃不舒服。”

　　我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嘴上顺着青春的叛逆说道：“我不喝。”可我的手背叛了我，它们把粥老老实实地接了。

　　干哥看了看我浸湿的衣裳，又说：“你明天多带件衣服，浑身湿漉漉的等着捂干吗？”

　　我胡乱答了一句奥就进了教室。

　　没过几天我出去买饼的时候，听到两个高年级女孩子在讨论我干哥。

　　我干哥是他们初三年级的学霸，人长得帅还温文尔雅，是许多女孩子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个女孩子神神秘秘说：“我觉得他谈了女朋友。”

　　另一个女孩子惊奇：“不会吧，没听说过啊！”

　　第一个女孩子又说：“他天天下午提着饭去初一那边，不知道要给谁。”

　　“哇！”

　　两个女孩子嬉笑着互相用肘轻撞对方离开了。

　　我：我是女朋友？我手里的饼它瞬间就不香了。

　　那天我悄悄绕到楼梯后面躲着我干哥，眼看快要上课了，干哥反复看手表，又张望着我有没有来。最终，我干哥拦下我的一个同班同学，请他把粥放在了我的座位上，匆匆跑去上课了。

　　第二天下午，我在球场看到了干哥，我干哥不由分说就加入了我们。

　　旁边有同学兴奋地叫：“学长！”

　　我有些害怕，因为我干哥擅长跑步，不甚擅长篮球，我害怕他表现得不够好，他会难过。

　　我真是个乌鸦嘴，干哥一个三步上篮，下来时扭了脚。

　　我忙把他扶起来背到校医室，买了冰棍给他敷脚。

　　干哥弯下腰，把一袋子冰棍从我手上拿过，另一只手还到我头上摸了一把，说:“我自己来，你去上课吧。”

　　我抬头迎上干哥的目光，忽然感觉此情此景像是回到了四岁那年，只不过这次邋遢的那个成了干哥。我看了干哥一眼，什么都没说走了出去。没过多久又提了粥进来递给他，说：“我去帮你请假，你不要乱动，我放学过来。”

　　那两节晚自习我都听得心不在焉。

　　我俩本来是骑自行车上学的，现在我干哥骑不成，我就也不骑，把他背着。

　　我上五年级的时候，干哥的个头窜了一大截，我那时就很羡慕，每天打篮球希望自己长得快一点。到小学毕业的时候，我窜的个头比干哥还多，已经比干哥略高一点了。

　　我有些庆幸，要不然没我干哥高，背不起来这个干哥就尴尬了。

　　我在路上开玩笑似地抱怨：“打个球还能扭了脚，还得让我背你回去。”

　　干哥趴在我背上微微抬了下头，解释说：“我忘了做热身。”

　　我把我干哥送到家，又等到了干爹下班，我说：“干爹，我哥扭了脚，您给他看看。”

　　干爹看了看说：“不要用热水泡脚，别用力，休息几天。”

　　我又说：“干爹，您工作忙，就让我背哥回来吧。”

　　第二天下午，我的兄弟来叫我打球，我在位置上摆摆手：“不了，我得给我哥买饭。”